这时,一只遒劲的手臂伸到她后背,扶了她一下。 那只手臂还是因为惯性,撞到架子上。 砰! 架子晃了两下,没倒,但上面的青花瓶滑落,瞬间裂成无数块碎片。 整个宴会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悠扬的音乐在回荡。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个碎裂的青花瓶。 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意外。 江以宁侧头朝那人看过去。 凤眸冷冽如霜,薄唇轻抿,隐隐透着冷傲孤清的气势。 让人无法忽视他身周的压迫感。 四目相对。 下一秒,江以宁飞快地移开了目光,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 男人微微勾起薄唇,冷冽的凤眸闪过一抹流光。 赵雪娴也被吓了一跳,有些心虚地看着地上的碎片。 这个花瓶……只是普通摆件吧? 贵重物品肯定不会随便放在这种地方…… 下一秒,明倾城就打破了她的希冀。 “这是我父亲最喜欢的青花瓷瓶!要一百多万,现在怎么办呀?” 语气里满是焦急和担忧。 赵雪娴心脏狠跳,一百多万的青花瓶……她可赔不起! 眼角余光瞄了眼站在她面前的江以宁。 脑子还没想到什么,嘴巴就已经脱口而出:“江以宁,你打碎了我舅舅最喜欢的青花瓶!” 一句颠倒黑白的话,让江以宁的眉梢一挑,视线陡然射向赵雪娴。 目光森寒,带着超乎年龄的沉静,让赵雪娴心头一阵慌乱。 但,这一地上的碎片…… 她才不要负责!必须推给江以宁! 说不定,舅舅会因此把这个小贱人遣送回农村! 赵雪娴脊背挺直了些,“砸碎我舅舅的古董花瓶,还敢瞪我,你这人还真有意思啊!赶紧陪!” 原本只有附近的人注意到,赵雪娴和明家新来的养女起了争执。 宴会大部分人是在花瓶砸碎后,才聚过来看戏的。 听到赵雪娴理直气壮的话,都以为花瓶是养生女砸碎,朝着她指指点点。 至于那些目睹整个过程的人,自然不可能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养女澄清,甚至乐得有戏可看。 “赔钱!” 成功将自己摘了出来,赵雪娴得意地冲江以宁扬眉挑衅。 “明家的家具碰到我的手臂,赔吗?” 低沉而冷清的嗓音缓缓响起,声音里隐隐含着几分冷意。 众人扭头一见,只见刚才扶了江以宁一把的男人,姿态慵懒地倚靠在装饰架子上,似笑非笑地看向赵雪娴。 赵雪娴正得意着,听到这话,顿时不高兴了。 真是什么垃圾都跑来明家碰瓷了! 转头瞪过去,张口就道: “你谁啊!以为自己是金子做的吗?碰着就想来讹钱?神经病!” 男人挑眉,“金子?也许是。” 明倾城也看向那个男人。 只见对方俊朗不凡,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矜贵和优雅。 不管是外表,还是气质,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赵雪娴,抿着唇,最终选择了观望。 赵雪娴眯起眼睛打量那个男人,相貌长得不错,但脑子不好。 眸子在男人和江以宁身上转了两圈,已有几分了然。 脸上控制不住地露出的轻蔑和讥讽。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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