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方倪的队伍里有一个叫做黄琴的新人颤声发问。 她跟她的男朋友胡晨都属于心贪脑也瘫被骗进来的半新人,他们自己的血门才过到了第三扇。 此时此刻见到了如此诡异的场面,浓郁的压迫感立刻弥漫全身! “我记得……记得它不是要开启了眼睛能力之后,才能够锁定我们所有人的位置吗?为什么它现在就能如此精确地找到我们?”biqubao.com 胡晨颇有些狼狈发问。 车窗处的雨凌乱投射了进来,将他的头发和衣服都有些打湿,可他根本顾不得这些,目光一直紧紧锁定马路中间的那个诡异人形! 他们已经不止一次掉头了,可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那个『人』总是会突然出现! 就仿佛他们的身上装了定位器一样。 方倪再一次将车掉头,咬牙骂道: “你问我,我问谁?” “他妈的……这鬼有病吧,乐闻都已经被它吓疯了,没办法为我们提供有用的任何信息,它现在不去赶紧找其他三组的人,跑到我们这里来作什么妖?” “艹!” 她实在是有些想不通。 乐闻已经精神崩溃,而且这种状态一般来讲是不可逆的。 所以她现在几乎已经完全是一个废人。 但其他三个目标不一样,他们可都是精神完全正常的人。 只要其他队伍使用了正确的话术,完全有可能攻破他们的内心防线,从他们的嘴里套到重要信息。 这只鬼不赶紧去找其他三组的麻烦,却先盯上了自己,实在是让人费解。 随着车速越来越快,方倪心情也越发烦躁,宛如车窗外的暴雨一般凌乱。 望着前方平坦的公路,方倪咬了咬牙,忍不住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整个车身便以极快的速度飙飞了出去! 既然五十迈甩不掉你,那我就开到八十迈! … “到了。” 正在车上沉睡的葛凯被突然摇醒,他下车跟着众人来到了一座比较豪奢的酒店前。 良言在柜台毫不犹豫地开了一间亲子套房,这种套房里有两个卧室三张床,算上沙发,怎么都够他们五人休息了。 现在是特殊情况,他们实在不敢分开。 稍有疏忽,说不定就会发生意外。 给葛凯安顿好房间后,良言让冯宛铭先去看着,回头他们接班。 冯宛铭当然也没有多说,老实巴交地就去到了葛凯的房间里。 客厅里,宁秋水拿起了桌上酒店为他们准备的香烟闻了闻,然后点燃。 “言叔,抽根烟吗?” 良言摇了摇头。 “戒了。” 宁秋水也不多说,来到了窗边,抽完一根烟之后,将烟蒂扔到了烟灰缸里,这才坐到沙发上。 三人都有一些沉默。 没过一会儿,葛凯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说里头太闷了,想要在客厅里面待着。 众人也没有强迫他,更没有回避他。 “咱们现在就在这里待着吗?” “什么都不做?” 冯宛铭问道。 白潇潇蹬掉鞋子,将长腿挂在了沙发一边,玩着手机,慵懒的语气里带着无奈。 “还能做什么呀,只能等呗……” 冯宛铭的脸色不大好看。 “我们……完全没有办法给方倪他们提供任何帮助吗?” “我记得血门的提示里有一条提示明确写着,恶灵必须要在杀死一名保护目标之后才会觉醒它的能力,其中也包括眼睛『能查看到仇恨目标的位置』,可为什么现在它就可以轻易找到方倪?” 面对这个问题,众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葛凯一个人站在远处,双手抱胸,露出一副『我倒要想看看你们还能怎么演』的表情,没有参与众人的话题。 短暂的沉默后,良言忽然眼光一闪,开口道: “老冯,你的想法没错。” “现在,那只恶灵的眼睛能力还没有觉醒,它无法远距离锁定其他仇恨目标!” “因此它能一直跟着方倪他们,很可能……和乐闻有关!” 几人闻言,皆是一怔。 “跟乐闻有关?” 白潇潇声音陡然从那种慵倦变得严肃。 “言叔,你是说……那只鬼在乐闻的身上打了标记?” 良言道: “不大好说,这个猜测可能是错的,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有些信息已经开始出现了奇怪的『悖论』了。” “那只鬼没有觉醒『眼』,却能够轻易锁定方倪他们,没有觉醒『脚』,却随便追着方倪的车子跑……” “如果它有这样的能力,似乎『眼』和『脚』解不解封根本没有什么差别。” “但血门绝对不会做这么多余的事,所以那只鬼的能力绝对是被严重封印了!” “方倪之所以一直在被『抬头鬼』追杀,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被良言这么一提,宁秋水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白潇潇说道: “白姐,你说你们之前在电梯里发生了一点儿意外?” 白潇潇点头。 “嗯。” “当时灯光一直在闪烁……电梯也在震动……” “然后没过一会儿乐闻就莫名其妙昏了过去。” 宁秋水追问道: “那电梯是什么时候恢复正常的?” 白潇潇思索了片刻。 “应该是在乐闻昏迷过去之后就恢复正常了。” 宁秋水闻言,喃喃道: “对上了……” 几人一听,心脏莫名一紧! “秋水,什么对上了?” 宁秋水神情凝重。 “这只恶灵,除了血门提示上的那些能力之外……很可能还有额外的一个能力。” “大约类似心灵控制,幻术……” “但这种幻术对于普通人来说,有些过于imba了,所以血门可能对它做出了一些限制和削弱。” “譬如……那只鬼需要借助『体感的震动』与『视觉上快速的光影闪烁』配合才能完成幻术的施展!” 听到他的话,几人的表情略有一些诡异。 这时,站在窗口的葛凯冷笑道: “太荒谬了……照你的说法,那些人现在可是坐在车上,哪里来的震动和光影闪烁?” 面对葛凯的嘲讽,宁秋水淡淡回了句: “你自诩聪明,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到?” 葛凯面色一僵。 他脑子里微微一转,立刻便明白了宁秋水的意思。 ——其他组的人由于人数较多,普通的轿车根本载不下,所以他们租的全都是旧面包车,那种车子的减震功能不大好,甚至连发动机产生的震动都能够清晰感受到。 至于光影闪烁,那就更加好解释了。 车灯一打,伴随着漫天落下的疾雨,自然而言就形成了无数闪烁的光影! “就算是这样……你怎么就确定车里的人会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的路灯呢?” 葛凯眯着眼。 宁秋水道: “他们很难不盯着前方的路。” “飞蛾尚会扑火,趋光的生物可不仅仅是飞蛾,人也是。” “漆黑的马路上,被车灯照过的区域很可能是车外唯一明亮的区域,人的注意力很难不集中在那里。” 言罢,他的语气变得有些阴森: “现在的情况很可能是——方倪那车的人中了恶鬼的幻术。” “他们以为车子一直在狂奔,可实际上……他们一直都在原地,根本没动!”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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