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他们卜了卦?” 宁秋水好奇地看向了一旁的刘承峰,他很少看见刘承峰给人算卦。 “没有。” “那你这么确定今晚会见血?” “我只是觉得这么说会比较有气氛感。” “……” 忽视了刘承峰的胡言乱语,宁秋水安静地坐在食宅里面等待着。 繁星与明月皆隐于阴云之后,距离众人离开食宅才过去了几分钟,黑夜便彻底笼罩了这片深山。 屋外,几乎已是伸手不见五指。 好在没过多久,端着六盏火烛的小和尚便如约而至了。 宁秋水见状,也拿起了食宅里的蜡烛,和刘承峰一同去往了自己的住所。 小和尚将手里的红色蜡烛递给了他们,二人才走进了自己的屋中。 宁秋水拿着红色蜡烛在房间里又一次仔细搜寻了起来。 确认没有任何遗漏之后,他才将蜡烛摆放在了窗口的桌子上。 红蜡烛的火苗扑朔迷离,虽然房间里面并没有风,可是那个火苗总在左摇右晃,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本来这种变化倒也没什么,但是由于蜡烛的晃动总是会带着房间里各种阴影的变换,导致人在闭上眼睛后,总觉得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在飘动…… 这种变化给人的感觉非常不好,让人很难静下心来休息。 “起雾了……” 宁秋水没有上床,他站在了窗户旁边看向了外面漆黑的寺庙。 夜幕降临之后,山间那雾气也开始愈发浓郁。 “奶奶的……这寺庙是真的邪门,大晚上的,外面连一盏灯都没有,月黑风高,什么都看不清楚,现在又起了雾,天晓得今天晚上会有什么东西在寺庙里走动……” 刘承峰低声骂了一句。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进入诡舍,那个不信邪从大巴车跳入迷雾中的胖子,最后被活活的剥了皮。 似乎在血门背后的世界,迷雾就和危险挂钩。 外面吹来的阴风,让窗后桌台上的烛盏晃动不已,宁秋水神色微动,立刻将窗户关上了。 这些房间都是老式的窗户,窗户不是由玻璃打造的,而是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不过好在窗户纸虽薄,也能够挡住窗外的风。 “小哥,这蜡烛咱们就要让它这样烧一整晚吗?” 刘承峰指着桌上的红蜡烛询问道。 宁秋水反问了一句: “有什么问题吗?” 刘承峰目光一闪。 “红色,不是大吉就是大凶。” 他已经说的相当明显了。 这蜡烛并不是普通的照明蜡烛,如果不是用来辟邪,就是用来招灾! “姑且先留着看看情况,我们有试错的机会。” 宁秋水说完之后,直接给大胡子扔去了一个黑色的相册。 那是黑衣夫人留下的东西。 大胡子看着手里的这个相册嘿嘿一笑。 “行,听小哥的。” “其实我觉得那小和尚看着不像坏人……但我也不敢打包票,毕竟这灯影寺里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二人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休息。 而与此同时,住在1号房的段曾天气喘吁吁地从自己女朋友的身上下来,看了一眼秒表计时器,脸色欣喜不已。 “好好好,老中医的方法果然有效,这一次多了足足五秒!” “哎呀……” 他满脸的成就感。 沈薇薇一脸平静地穿上了衣服。 “赶紧睡吧,明天还要参观寺庙,现在咱们对这座寺庙一无所知,我心里不安定。” 段曾天嘿嘿一笑,上床一把搂住了黑暗中的沈薇薇。 “放心,今晚就算是真的要出事,那也肯定是那个柴善!” “那个傻逼玩意儿,小和尚都已经提示的那么明确了,寺庙里平时根本就没有肉,他竟然还敢吃!” “真是不知道他怎么活到第四扇门的!” 沈薇薇盯着窗台旁边的那盏烛火,心里隐隐泛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但是她也没有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便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由于寺庙起雾了的原因,外面风很小,基本没有任何声音。 大概到了快要接近凌晨的时候,一道很轻微的脚步声从屋外响起。 这个脚步声很小很小,相比起屋内的那如雷般的鼾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心绪不宁,一直没有睡着的沈薇薇还是敏锐地察觉了。 她立刻翻起了身子,目光看向了窗外。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还真让她发现了什么—— 只见一个人形的上半身的黑影正站在了他们的窗外,静静地盯着他们! 霎时间,沈薇薇为数不多的困意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屋外站着的是谁? 是人吗? 就在她犹豫到底要不要叫醒自己男朋友的时候,屋外的那个黑影忽然动了。 只见他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地点在了他们的窗户纸上。 紧接着,他们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就被捅破了。 屋外的黑暗仿佛水一样,无声无息就顺着窗户上的那个小孔要流淌进来一般。 沈薇薇浑身颤抖,眼睛也急忙闭上。 她很害怕从那个窗户的小孔处,忽然看见一只血红的眼睛。 说不定门外站着的就是寺庙里的鬼怪,如果看见自己没有睡觉,就会猛地冲进来把她杀掉! 闭上眼睛的沈薇薇并没有看见,有一个狭长的小竹管顺着窗户纸上的孔洞伸了进来,然后对准了他们桌上的红蜡烛,吹了一口气。 呼—— 下一刻,他们房间的烛火熄灭了。 哒哒哒—— 屋外的黑影做完了这一切,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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