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个脚步声,蜷缩在被子里的沈薇薇浑身发冷。 来了…… 它来了…… 果然还是逃不掉么? “别进来……别进来……别进来……” 沈薇薇心里疯狂地祈祷着。 屋外脚步声由远及近后,最终在沈薇薇绝望的心境中停在她门口。 被子里的沈薇薇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做些什么。 这只鬼来找她,说明她的那个倒霉肾虚男友段曾天已经寄了。 所以,她手中属于段曾天的这枚戒指『鬼器』也失去了作用。 只要外面的鬼要杀她,那她就一定会死! 心脏狂跳,仿佛要直接弹出嗓子眼儿! 沈薇薇一只手死死抓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褥,努力将自己的喘息声压到最低。 她尽可能凭借自己的听力去感知门外的状况。 然而随着几分钟过去,沈薇薇始终没有听见门外传来任何动静。 黑暗中徒留死寂,能听到的也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 咚——m.biqubao.com 咚咚—— 在这仿佛计时一样的心跳声中,沈薇薇的恐惧没有那么浓烈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自己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被褥也拉开了一个小空间。 嗯…… 自己四周很是静谧,感觉没什么奇怪的东西。 视线逐渐推远,一点点朝着窗户口而去。 在接触窗户的时候,沈薇薇的心跳猛地一滞! 虽然窗外没什么光,但多少也有一些,所以她理所应当地看见了窗户口那个站着的黑影! 对方……根本就没走! 那个鬼东西一直都站在窗户背后打量着她!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沈薇薇险些双目泛白,直接晕过去。 但她到底经历了几扇血门,心理承受能力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差,没能晕过去。 僵硬的视线,终于还是落在了窗户口之前被人戳出来的小洞上。 沈薇薇呼吸一窒。 那里……居然有一只眼睛。 一只熟悉的,但却带着浓郁怨毒之色的眸子。 这只眼,正是她的男友段曾天的眼! 眼的周围血肉模糊,仿佛皮被什么东西活活撕掉。 视线相对时,沈薇薇的内心被前所未有的恐惧填满,她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 翌日清晨。 钟声响起。 寺庙里的迷雾仿佛收到了某种指令一般褪去了。 一切又变得清晰了起来。 走廊上传来了惊呼声。 “快出来,有人死了!” 听到了这惊呼声,众人也纷纷从自己住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一出门,他们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 走廊的青石地板上躺着一具没有皮的尸体,鲜血淌得到处都是,染红了附近一大片区域。 血液已经呈现出了一种褐色,完全干涸。 见到了这具尸体,不少人直接呕吐了出来。 “我草……皮被剥了?” “而且是被完整剥掉的。” “你们昨晚……有听到求救声吗?” 面对这个问题,众人都摇了摇头。 倒不是他们撒谎,而是昨晚他们的确没有听到任何惨叫和求救声。 看到这具尸体,沈薇薇忍不住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窗户外面的那只眼睛,眼神一阵恍惚。 她确定了,隔着窗户的小洞偷窥自己的就是死去的男友段曾天! 它……是在恨自己偷走了他身上的戒指么? 如果他变成了厉鬼,今夜会不会回来复仇? 一想到了这个可能,沈薇薇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似乎是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宁秋水走了过来,伸出手摁在了她的肩膀上。 被这么忽如其来的一触碰,沈薇薇吓得尖叫了一声,看清身旁的人是宁秋水之后,她才终于缓和了一些。 “没事吧?” 宁秋水问道。 沈薇薇摇了摇头。 “死去的这个人是你的男友?” 因为他们这一次进入血门的人并不多,宁秋水清楚地记得每一个人。 沈薇薇还没有点头,柴善却先笑了起来: “我昨天说什么来着?” “瞧他那一副肾虚的模样,鬼肯定先找他啊!” 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兔死狐悲之感,反倒充斥着嘲讽和幸灾乐祸,让人听着十分不舒服。 沈薇薇抬起了眼,看向柴善的眸子里充斥着愤怒。 她抬手一指,咬牙切齿道: “段曾天就是被他害死的!” 在场的几人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柴善的身上,后者不慌不忙,摊手道: “你可拉几把倒。” “我可没能力把人皮这么完整地剥下来。” 沈薇薇面色冰冷苍白,跟众人讲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就这样,如果不是因为他昨天晚上故意弄熄我们房间的红烛,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说着,她还专门带着众人来到了她的房间门口。 窗户上果然有一个细小的孔洞。 见到了那个孔洞,柴善的脸色微变。 “昨天就你和段曾天发生过冲突,不是你是谁?” 沈薇薇说着,身体都因为气愤而颤抖了起来。 面对沈薇薇的指责和众人的怀疑,柴善并没有丝毫的惊慌。 “你的故事讲得很生动,但是似乎里面没有任何一个证据是能够确切证明凶手就是我的吧?” “而且,也不能排除这是寺庙里的鬼怪干的啊。” 看着柴善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沈薇薇尖叫了一声,几乎想要扑上去给他几爪子,不过却被宁秋水拦住了。 “第一,你跟他打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第二,你打不过他。” 宁秋水平静的话让沈薇薇稍微冷静了一些。 “其实……昨晚我们那里也有情况。” 脸色十分和善的胖子鲁南尚开口说道。 “大约到了凌晨,屋子外面一直有人影在晃荡徘徊,它似乎很想进来,而且推了好几次门……” “如果不是我们及时醒来,一直堵在了门背后,只怕它就真的进来了!” 他话音刚落,人群里那个看上去特别怂的女孩儿梅雯也颤声道: “我们也是!” “那个鬼东西……一直在撞门。” “而且……” 她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而且屋外那个人当时在嘀咕着什么,声音很小很模糊,但我记得它的声音。” “那是……灯影寺住持的声音!”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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