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道人仙风道骨。 人就在身边,但话音仿佛千里之外传来。 修士。 所有人都清楚,他就是来分开脉丹的修仙者。 这时,沈马前面的那个富态老者恭敬地走上前,笑着鞠了一躬。 青袍道人皱了皱眉: “你这么大岁数,也是朱福禄的儿子?” 老者连忙摆手: “不不不,在下是山鸡县县令秦如玉,家父秦晓风。” 听到县令秦如玉自报家门,青袍道人倒是没那么不耐烦了。 见了自己还敢报父亲名号的,那他父亲肯定也是个修士。 既然是修士后人,倒是可以聊一聊。 “秦晓风?什么修为?” “脱胎境七重。” 脱胎境。 这是萧索第一次知道此世的修为境界。 青袍道人听到这里,没了兴趣。 “你父亲估计快一百岁的人了,才七重。到死都是脱胎境了。这种水平,就别上我跟前凑热闹了。” 秦如玉见这个青袍道人一点都不给自己父亲面子,知道修士身份不凡,不可能给他开后门。 便不再多言,又鞠了一躬,退回原地。 “我不想再废话了,朱福禄的儿子都过来吧。” 萧索听话地站了出来。 同时还有十三人也站了出来,其中一人是王郑吴的外甥。 萧索没想到居然还能剩下这么多兄弟。 不过记起就连沈马都投资了至少三个朱家血脉,也便释然了。 这时青袍道人说道: “右边屋顶上趴着的那个,左边袖子里藏东西的那个,还有前边你们三个,以及这位袖子里有袖珍弩箭的夫人,都别费心思了。” 说完伸手一指,在场众人一同望去。 “破。” 轻轻一语,指向的不远处的一个亭子便化为了齑粉。 “既然这几个小子见到我了,那除了我,就没人能杀得了他们。明白么?” 说完,就转身带着萧索一行人去了后堂。 被青袍道人点名的几个人,吓得脸色煞白。 他们基本没见过修仙者出手,所以才大胆想要在修士面前耍心机。 现在回想,就是在鬼门关前趟了一圈。 大夫人看着脸色惨白的二夫人将袖珍弩箭抖落在地,不屑一笑。 萧索一行人跟着青袍道人到了后堂。 青袍道人点了点头,门就自动关上了。 萧索又一次被震惊。 法术! 其他几位兄弟也都面露惊奇,对道人露出崇拜与炽热的眼神。 青袍道人面对十四人站定。 “我乃庄云,仙门之人。今日因为朱福禄陨落,主动请缨来给他的后人分发开脉丹。” “多谢庄仙人大恩大德,朱家上下感激不尽!” 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兄弟率先舔了起来。 其他兄弟和萧索正要跟上,庄云却摆了摆手。 “不用谢我,我之所以来,是因为五十年前朱福禄杀了我的儿子。我是来报仇的。你们十四个,我要亲手杀十三个,以报当年之仇。” 十四人听后,都吃了一惊。 这根他们设想的可不太一样。 有反应快的,要下手为强。 只要杀光了其他兄弟,自己就能活了。 站在萧索身旁的一个兄弟,掏出匕首就刺向萧索的脖子。 萧索不知道这个兄弟是听不懂人话还是纯粹的急性子,心里谩骂之余就要躲开。 只听庄云哼了口气。 这个手持匕首的兄弟就立刻震飞了出去。 再看去,已经没了气息。 萧索又一次见识了修士出手。 甚至没有出手。 呼吸杀人! 仙凡有别,网文诚不欺我! 这个兄弟一死,其他想要动手的兄弟也没了心思。 庄云语气不善道: “我说了是我杀,不是让你们动手,听不明白么?” 萧索也在心里附和: 就是,人家都说了要自己亲手报杀子之仇,你动手杀我干什么? 不读题上来就写答案? 阅读理解做不会,听人说话也不会么? 真不知道这个兄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庄云道: “现在第一轮考核。” 萧索十三人一听考题来了,立刻打起了精神。 “本轮主题,论无耻的朱福禄。现场论述,表现最差的五个人,死。” 十三个朱家兄弟听到考题,都脑门发蒙。 这……父亲尸骨未寒,自己就在后堂骂他,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不过能活到现在的也没有蠢货。 父亲人都没了,还是自己的性命要紧。 庄云没给他们留太多准备的时间。 “朱福禄本就无耻,你们这些做儿子的讲他的无耻之事也是信手拈来。从左到右依次说吧。就从你开始。” 第一个被点到的朱家兄弟心中暗道倒霉。 也不敢犹豫,直接开口道: “我的父亲……朱福禄他确实无耻。只管生,不管养。害得上千女子死于后宅争斗,包括我的母亲……我被外祖以命相救后,孤苦无依,在外面乞讨了三年,后才被人搭救……每每夜深人静,我都会想起当年的事情,对朱福禄的无耻恨意也不断加深。” 说到这里,这个兄弟也不禁咬牙切齿起来。 他对朱家没有任何感情。 朱福禄虽然是他的父亲,却也是他不幸的根源。 因此,说起朱福禄的无耻,他没有什么压力。 说完后,他不确定地看向庄云。 庄云没有给任何反馈,淡淡道: “下一个。” “朱福禄确实是个无耻之人,我的母亲也是死于后宅争斗……” 第二个人话还没说完,就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砸在地砖上。 虽然表情栩栩如生,但没了气息。 “抄袭的直接死。不要脸的东西,当着我的面抄。” 所有人都沉默了。 萧索也想替这位兄弟喊冤。 因为这段经历是大部分兄弟共有的,也不是什么抄袭。 只可惜他前面的人讲了这个事情。 第一个人说了的故事,后面的就不能讲了,这意味着位置很关键。 除了两位夫人的儿子,剩下的人基本都是孤儿。 对朱福禄的了解也没有太多。 知道的事也大都相近。 本来以为靠前的难以好好准备,靠后的能沾光。 现在看来,位置靠后的生存机会反而要小很多。m.biqubao.com 萧索数了下自己的位置,倒数第三。 情况十分严峻。 只能剑走偏锋才有机会活下来了。 或许可以编一下? 庄云也没说必须说真的吧? 这时,下一个兄弟开了口: “朱福禄十分无耻!一岁就会骂娘,两岁就开黄腔,三岁给春宫图写注释……”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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