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下。 凤族的侍者们恭敬地迎接着众多宾客,引领他们前往宴会阁。 每个大人物,以及那些略有权势或者有背景靠山的人,都被精心安排好了座位。 宴会阁内的布置奢华而精致,桌椅摆放整齐,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和香醇美酒。 凤族二少爷的生辰宴,并没有邀请龙族之人。 天族、妖族、无妄舍等势力都派了人来了。 此刻,宁真院长的位置被安排在左侧第三。 沈烟等一众‘黑衣盟’弟子,应该是坐在宁真院长所在位置的后面的。 沈烟等人跟随着宁真院长,缓缓走进宽敞华丽近乎奢靡的宴会阁中。 四周的灯火摇曳,将阁内照得通明。璀璨的光芒交相辉映,使得整个宴会阁显得格外辉煌。 沈烟迈步向前走去。 突然,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然屏住了呼吸。 因为就在这一刹那,她的耳廓再次微微发热起来。 她抬头望向前方,眸光流转,难道凤族本家之内藏有封行尧的一片灵魂碎片? 她敛下神色,继续默不作声地跟在众人身后。 忽而,凤族管家笑眯眯地往他们的方向走来,他先是对宁真院长行了一礼,“小的见过盟主。” 宁真院长见状,便猜出了他定然有事才来。 “何事?” 管家笑着道:“盟主,是这样的,您身后的那八位弟子,正是我们凤族二少爷的朋友。这不是巧了嘛,所以,二少爷特意让小的来请这八位贵客去落座。” 听到这话,宁真院长、冯长老以几位师兄师姐都朝着沈烟几人看了过来,眼神带了探究以及疑问。 沈烟立刻回答:“盟主,先前我们与凤族二少爷见过一面。” “见过一面?”冯长老神色不明地道。 氛围变得微妙。 管家脸上仍旧挂着笑容,“我家二少爷与几位甚是投缘,二少爷还说了,他是真心想与你们做朋友的。” 这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再拒绝的话,就显得沈烟几人乃至黑衣盟都不识好歹了。 宁真院长转头看向沈烟,“那你们便去吧。” 沈烟抬眼,与宁真院长对上了视线,随后她垂首应下:“是。” 修罗小伙伴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自然清楚,这凤华晏肯定是想报复他们。 他们也没想到,今天早上那既变态又残忍的小子居然就是凤族的二少爷凤华晏! 若今早,他们真的宰了凤华晏,那必定会惹来巨大的祸患。 随后,沈烟八人随着管家朝着前面而去。 很快,他们就被带到了右侧第二个座位的后方。 管家伸手一扬,他依旧带着笑容,“八位,请上座。”m.biqubao.com 沈烟八人点头应下,随后便坐了下来。 现在就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难不成凤华晏还真想在这样的场面,对付他们? 随着宴会的推进,凤族族长凤天成、凤族长老们、凤族少主凤华清、凤族凤华晏皆已入座。 右侧第二个座位,就是凤华晏的座位。 而右侧第一个座位,则是凤华清的座位。 凤华晏在入座之前,眼神冷冷地睨了凤华清。 随后他收回视线,看着沈烟几人,唇角勾起些许玩味的笑意,传音道:“你们几个挺贱的啊,让你们来就来,没有半分骨气。” 沈烟几人闻言,神情毫无波澜。 除了诸葛宥临。 诸葛宥临没好气地传音回怼道:“是你要奉我们为座上宾。” 说罢,他就摘了一个葡萄,放进了嘴里。 凤华晏冷笑传音,“座上宾?你们想错了,我只是把你们当狗而已。” 虞长缨拿起一块精致糕点,传音道:“弟弟啊,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若真想跟我们做朋友,我们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考虑。” “朋友?”凤华晏眼神愈发冰冷,随后他一撩衣袍,缓缓入座,背对着他们,冷声说了一句:“你们也配?” 沈烟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并没有回复他了。 因为他们发现,凤华晏似乎…有点幼稚。 谈话内容毫无信息与营养。 这时,凤华清拿起小碟上的一块栗糕,眉眼舒展地侧首看向凤华晏,笑道:“阿晏,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甜栗糕,你快尝尝,还是不是当初的那个味道?” 凤华晏的视线落在甜栗糕上,脑海里浮现当初那些不堪入目的记忆,他的胃里瞬间翻江倒海。 他几乎是暴怒地将甜栗糕推翻在地。 ‘哐当’的一声。 精致小巧的甜栗糕散落了一地。 众人听到声响,立刻寻声看来,好在管家快速赶来,挡住了凤华晏的身影,让众人看不见他此刻那显得狰狞的面目。 凤华清也被吓了一跳。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凤华晏,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阿晏……” 侍女们迅速收拾好此处的狼狈,然后退至一旁。 坐在高位之上的凤族族长凤天成,也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他忍不住皱起眉头,眼底隐隐浮现些许怒气。 “二少爷。”管家轻声呼唤,试图让他恢复理智。 凤华晏回过神,他身形变得僵硬,与此同时,他的胸膛的伤口隐隐作痛,仿佛要被撕裂一般。 “退下。”凤华晏看着管家。 随后他转头,瞪了沈烟一眼,咬牙切齿地传音道:“迟早有一日,我会在你的身上捅一百零八剑!将你凌迟!剜掉你的心脏!剁碎喂狗!” 沈烟:“……” 凤华清注意到自家弟弟的异样,便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沈烟几人。 凤华清自然知道沈烟几人来自‘黑衣盟’的身份,也从管家口中得知了他们为何会被安排在这里的真相。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为何阿晏会变成现在这般? 连最爱的甜栗糕都不要了。 难道是因为父亲选了他当凤族少主? 凤华清神情落寞,从小他就从长辈以及同龄人口中听到:华清啊,你们两兄弟的感情真好,可将来或许就不一样了。 曾经的他,并不相信这些话。 如今,他体会到了。 凤华晏收回视线,他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他抬头望向自己的父亲,却在父亲眼中看到了冷漠、失望、怒意。 凤华晏的心好似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捏了一下,快要呼吸不过来。 随后,他迎上凤天成的视线,挑衅般地笑了笑。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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