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涯无比开心,一蹦三尺高。 毕竟,无论是谁,从出生之日起,就被关进一个地方,成千上万年,谁也受不了。 “走,龙仙长,不对,夏宇是吧,走,我们现在就出去玩。” 姜无涯热血沸腾,一刻都呆不住。 夏宇无奈的苦笑摇头,说道:“要走,也要等天亮吧?” “另外,不管怎么说,也要和你爹娘,告个别再走。” 姜无涯愣了一下,挠挠头,说道:“也对,天还没亮。” 第二天一早,在楚香兰叮嘱又叮嘱中,离开了缥缈峰。 “恒哥,涯儿他…长大了。”楚香兰泪眼婆娑。 “孩子,总归要长大的。”姜恒也有些不舍。 实际上,他也一直都在犹豫,到底是任由姜无涯,就如此生活下去,还是让他,面临血淋淋的人生。 一直以来,楚香兰都不同意。 他也不舍得。 夏宇的出现,让他终于做出了选择。 隐约中,他感觉到了。 是时候了,该松手了。 当然,他心中有所感,也起了一卦。 只是,卦象很奇怪。 吉凶参半,无咎。 浴火重生,破仙。 前半句,倒是好理解,有凶有吉,最终无事。 第二句,浴火重生,也能理解。 只是,最后这破仙两个字,他有些想不明白。 最终,只能放弃。 “我知道孩子总会长大,可他还是个孩子啊,我不舍得。” “你又不是当娘的,又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自然不懂。” 楚香兰没好气的说道,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别担心了,我让姜一跟着去了。” 姜恒搂着爱妻,说道:“另外,我起了一卦,卦象很好。” “或许,咱们的儿子,会超越我们,更进一步,也说不定。” 楚香兰身躯一颤,说道:“超越我们?怎么可能?” “你现在的境界,不是已经到了那个境界了。” “修炼一途,浩瀚无垠。”姜恒遥望三道背影,说道:“就是因为,到了这个境界。” “我才明白,未来之路,遥遥无期。” “不是无路,而是有路,却不知道路在哪?” “或许…我也说不清,道不明。” “但是,或许我们儿子可以呢?”姜恒露出了笑容。 “废话,我们儿子肯定可以,你不看看,是谁儿子。”楚香兰笑了。 过了半晌,她又问道:“卦象真的那么说?” 姜恒哑然失笑,说道:“我还能骗你吗?” “嗯,不愧是我儿子!”楚香兰满脸骄傲。 紧跟着,又说道:“是我们的儿子。” 可是,转眼间,她又是愁容满面。 “既然如此,儿子吃点苦,就吃点苦吧。” “姜一自己去不行,一个人容易照顾不过来,让姜二姜三也去。” 姜恒宠溺一笑,说道:“好。” …… “哇,这种感觉真好啊!” 走在山路上,姜无涯双手抱头,看着天空。 “这就是自由的空气!” “哈哈哈…” “好奇怪,以前看这里,怎么没觉得,这里如此好看。” 姜无涯如同一个好奇宝宝。 走一路,说一路。 夏宇那叫一个无语,倒是狐丘漓裳深深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小狐狸?”姜无涯满脸笑容,说道:“这不是很开心的事情吗?” “怎么愁眉苦脸的?” “哎,舒舒服服的日子,又没有了啊。”狐丘漓裳叹息。 这段日子,为了逃离追捕,她东躲西1藏的,容易吗? “没事,我保护你!”姜无涯一拍胸口,大言不惭的说道。 “就你?保护我?就你那浮夸的大罗境修为?” “我可是大罗金仙!”姜无涯说道:“在缥缈峰,除了爹娘,没有人是我对手。” “他们那是不敢对你出手。”狐丘漓裳没好气的说道。 刹那间,姜无涯愣住了。 这种想法,他自然以前也是有的。 毕竟,他又不笨。 撑死算是有点单纯,有点二而已。 可是,长久以往,他又觉得,自己很厉害啊。 外面的仙人,他也不是没有比斗过。 可是,听到狐丘漓裳的话,不由自主的,他又非常相信。 他没有反驳,而是看向了夏宇。 夏宇心中微微一叹。 恒帝说他是因,既然如此,倒也不用纠结。 这一路,没有目的,自然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 想了想,夏宇说道:“漓裳说的对,也不对。” “战斗经验,你没有。” “大罗金仙的底子,也是日常修炼,或者说灵丹妙药堆积起来的。” “我能感觉到,你身体里,依旧蕴涵着大量的仙丹药力。” “所以,你的大罗金仙境界,倒不算浮夸,至少根基不错。” “这件事情上,你爹和你娘,不会打马虎眼,没有漓裳说的那么不堪。” “但是,以你现在的战斗经验,估计你连先锋营大罗真仙境,你都打不过。” “至少,轻松压制你,虐你!没有任何问题。” “当然,若是算上你身上的宝贝,估计就是太乙金仙出现,也只能伤你,杀不死你!” 听到夏宇的话,姜无涯面色数变。 “和你说这些,是让你正视自己,正确认知自己!” “不要过于夸大,也不要妄自菲薄!” “你的根基,在整个仙域,绝对是数一数二。” “只是,你没用过功,就是光有境界,但是,没有什么战斗力而已。” “对于你来说,一般来说,不需要亲自战斗。” “但是,我觉得,靠山山会倒!” “人,一定要靠自己!” “不管是从仙魂上,还是从修为上,还是从处理事务上,你要自己行!” “那,才是真正的行。” “就好像,你的爹娘,恒帝的声望,一定是自己拼搏回来的。” “你娘的声望,同样如此。” “面子,还是要自己挣!” “投胎好,只是说明你的起步高。” “根基深厚,起点高。” “但是,你能走到什么样的高度,还是要靠你自己!” “除了你自己,任何人都靠不住!” 夏宇一指狐丘漓裳,说道:“就像漓裳,若是她自己足够强大,她爹也勉强不了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离家出走,做毫无意义的抵抗!” “更何况,若不是你爹故意放水,你能逃到东方仙域来?” “实际上,从这个侧面来说,你爹还是不够强大。” “若是他足够强大,他就不必用这种办法,来拖延事情。” “若是他足够强大,直接拒绝就好了。” “就像姜夫人,她开口,就算是你爹,都必须给面子。” “这一切,只是因为,她和恒帝,足够强大!”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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