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过了零点,徐松才从录音棚里走了出来。 桂妮娜自然第一时间把费尔南相约的事告诉了徐松。 徐松疑惑:“费尔南是谁?” 桂妮娜更疑惑:“老板,你这个弹钢琴的也不认识费尔南吗?” “哦,是出名的钢琴家吗?” 徐松当然不认识,原主每天都挣扎在温饱线上,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关注钢琴这个太过高雅的玩意。原主没有记忆,他自然就没有记忆。 “非常出名,拿过金钢琴奖,全球知名钢琴大师。”桂妮娜把百科的资料递给徐松看。 “哦,他约我干嘛?”徐松看了后,好奇地问道。 “一是见见你,二是谈谈《雪之梦》合作的问题。”桂妮娜汇报。 徐松想了想,说道:“可以,不过《雪之梦》暂时只能在龙国区现场演奏。” 桂妮娜一愣:“为什么呀?” 徐松解释道:“我写钢琴曲,主要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名气和在音乐圈的地位。而看百科资料,费尔南地位太高了,如果他在全球范围弹《雪之梦》,你以为有多少人会注意到编曲者是我?反之,只在龙国区弹奏,很多人就会注意到这个奇怪的现象,进而去了解原因,这不就发现我了吗?” 桂妮娜不解:“可是圈内人第一时间听到如此经典的曲目,肯定会去关注编曲者的呀,然后以他们的身份一宣扬出去,名声不就起来了么?” 徐松摇头道:“不不不,外国娱乐圈的人都排外,且很多人都瞧不起我们龙国的音乐,当他们知道编曲者是一个龙国人后,不仅不会宣扬,反而会一直掩盖。” “明白了。”桂妮娜点头,然后问道,“那合作模式谈买断?” “分成呀!”徐松笑,“我们只是要求他只能在龙国区弹奏,没说音乐大碟不能全球销售呀。” “呵呵,师父让我产生了错觉,仿佛你的地位比费尔南还高。”旁边的张雪笑着插话。 “那是,这就好比我是制造商,他是销售商,源头在我手上,我不愁卖,他却愁货。”徐松得意地说道。 当然,这只是徐松开个玩笑,他心里清楚,两人现在的地位简直是天差地别。他确实不愁《雪之梦》卖不出去,但在音乐界名声已达巅峰的费尔南也不是非弹不可。 所以,徐松和桂妮娜30号上午去见费尔南,心里是没底的。 一见面,费尔南就表现得非常热情,上前握住徐松的手,激动地说道:“哦,上帝,你真的如此年轻,简直不敢相信,天才,天才!” 徐松表示听不懂,茫然地看着明显是龙国人的李香。 李香翻译,徐松谦虚了一通。 费尔南又问《雪之梦》的相关情况,比如创作灵感、创作过程、曲式结构、分节重点等等,徐松都一一作了说明,反正之前已经在雄音和三位教授交流过这些问题了,说起来一点不带打顿的。 最后说到合作的话题,桂妮娜提出了徐松的条件,李香当然不同意:这是把我们当成那种想借曲出名的小卡拉米了? 各为其主,一番激烈的讨论后,没有任何结果。 李香看向了一旁老神在在的徐松。 徐松耸耸肩,说道:“李姐,既然这样,今天我们就没有再谈的必要了,以后再合作吧。” 李香有些气愤:“徐老师,你知道你放弃了多大的利益吗?” “知道,但我们还是坚持这些要求。” “那我们没有合作的可能。” 徐松点头:“行,那就这样吧。” 他起身,桂妮娜也跟着起身。 费尔南茫然地也跟着站了起来,说道:“怎么了?” 李香只能站起来,忿忿不平地将徐松的条件翻译给了费尔南。 “答应他,答应他!”费尔南急地叫道。 “不可能,我们怎么可以接受这样狭隘的要求?你的粉丝、赞助厂商这些人知道后,会怎么看我们?你的商业价值会被无限拉低的!”李香表示拒绝。 “李,我是一个音乐人,我这一辈子的追求就是弹奏所有我喜欢的钢琴曲。除了拉斯可的《致克洛艾》,《雪之梦》就是我最喜欢的钢琴曲了,我不能错过它!只能在龙国弹演奏又怎么样呢?哪怕只能在家里自己弹,我也是愿意的!只要能出碟片,让广大音乐迷能听到这首精妙绝伦的音乐就行了。”费尔南也态度坚决。 只是在强音里听个片段,他就无比喜欢了,昨天在平衡酒吧后台听了毛婉萍拿出的,徐松在雄音试奏时的录音,他就彻底沦陷了。 李香盯着费尔南看了一会儿,无奈地妥协:“徐老师、娜娜,我们接受这个条件。” 徐松和桂妮娜相视笑了笑,又坐了回去。 后面的谈判明显就顺利起来,因为费尔南的底牌已经翻了出来,无论什么条件都同意。 所以在最难的利益分成上,也没起什么波澜。演出收入、录音销售、教育与指导、商业合作拿得都是一流作曲家的待遇。 当李香情绪低落地告诉费尔南这个结果时,费尔南却兴高采烈,说道:“这是徐应得的。” 然后主动握住徐松的手,道谢。 这个单词简单,徐松听得懂,也用狮语回应“不用谢”。 本来还应该谦虚一下,说什么“能和你这样的钢琴大师合作,这是我的荣幸”,可是不会,就算了,也不麻烦李香翻译了,她脸色那么臭,心情肯定不好。 外国人没有餐饮文化,徐松也不喜欢吃西餐,午饭就不用在一起吃了。 走了酒店咖啡厅,桂妮娜笑道:“我现在还觉得在做梦,我们竟然能在钢琴大师身上拿到自己想要的。果然,有钱难买心头好呀。” 徐松点头:“这费尔南不错,有现如今这个地位,还对音乐保持了这么纯粹的热爱。” “嗯,很多音乐家有了金钱和地位后,初衷就变质了,不仅技术退步,还导致作品也变质。老板,你会不会变?”桂妮娜随口问道。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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