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小巷。 仅有的一盏路灯忽明忽暗。 温宁刚走到巷口,突然被人大力一扯,扯进了幽黑的角落。 墙边站在两个满身酒味的醉汉,一见到她,立马扑了上来,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浓重的酒味和男人粗暴的动作吓得温宁拼命挣扎。 “救命!” “来人,救命!” 男人当即给了她两记重重的耳光。 “叫个屁啊,得罪了人还敢叫!” “你今天叫破天也没人管你,老实点,哥哥保证一会儿让你舒服。” …… 突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横在了巷子门口,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双冷寂淡漠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角落里正在发生的暴行。 旁边的司机也看到了角落里的情形,低声道:“要阻止吗,小三爷?” 被唤作小三爷的男人摇了摇头,“开车!” 此时的温宁已经被撕破了衣服,突然出现的车辆让她挣扎得更加厉害。 “救命!” “求求你,救救我!” 醉汉一看她还有力气求救,抬手又是两记耳光,在她身上的手也更加用力,眼看她的裙子也要扯下来了。 就在温宁要绝望的时候,已经启动的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下来两个高大的男人。 为首的男人修长劲瘦,穿一件没有任何品牌标志的白色衬衣,干净得在夜色中仿佛会发光。 他死死的盯着角落里被狠狠欺负的温宁,似乎想要看清她的脸。 可惜,灯光实在太暗,他看不清女孩的面容,只能听到女孩低低的呜咽和求救声。 和记忆中的声音有些像。 他眯起了眼睛,冷寂淡漠的眸子里有一丝情绪波动,“李楠,操家伙,往死里打!” 两个男人迅速的向角落奔去,惊动了正在兴头上的醉汉。 醉汉听到有人跑过来,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迎上去。 “敢破坏爷的好事,也不打听打听,这一带是谁的地盘!” 温宁被打得头脑发懵,却还是看清了男人的样子。 陆晏辞! 竟然是陆家的小三爷,她名义上的小叔,陆晏辞! 黑暗中他冷寂淡漠的眼睛染上了一层怒意,直勾勾的盯着她,仿佛野兽锁定了猎物般透着嗜血的光。 温宁大脑停了两秒,心底涌上了更深层的恐惧。 此时她脱离了醉汉的控制,两秒钟的停顿过后,她抓起地上的包包,爬起来就向小巷深处狂奔。 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音和醉汉的惨叫,但她顾不得这些,就像身后有厉鬼一样不停的向前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跑进了满是灯光和烟火气的小吃街。 看着眼前温暖热闹的景像,温宁靠在墙角大口喘着粗气。 陆晏辞,他回来了吗? 他不是说了要走五年的,怎么三年就回来了? 刚才,他看到她了吗? 那样的黑灯瞎火,她又在暗处,他应该认不出她吧? 可是,那样冷漠和不近人情的陆晏辞,怎么会下车救人? 在她印象中,就算有人当场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眨一下眼,怎么会这么好心来救她? 她甩了甩头,不,她已经低微到尘埃里了,不能让他看到如此狼狈的场景。 她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无比狼狈的往前走去。 突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阿宁,明天中午回陆家吃饭,你小叔从美国回来了,陆家的人全部要到场。” 温宁脚步踉跄,低声道:“我明天有课,回不来。” 小姨沈兰玉不悦的声音传了过来,“陆晏辞这次回来是接手南风集团的,同时也要接手陆家,只要他一句话就能决定你的人生,上什么课比嫁进豪门更好?” 沈兰玉的人生理想,就是能挤进那个高贵的圈子,所以,当年刚二十出头的她嫁给了丧妻三个月的陆景礼,成为了两个十几岁孩子的后妈。 而且,她费尽心思的想把温宁也带进那个圈子。 温宁眉头微皱,“小姨,我明天真的回不来!” “温宁,我告诉你,你明天要是不回,我后天就去你妈坟上哭,你看着办!” 说完,便挂了电话。 温宁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发现手机被调成了静音,上面有三个陌生的未接来电。 想了一下,她回拨了过去。 “您好,请问您是?” 那边沉默了一下才道,“所以,我的号码是陌生号码?” 清冷的,低沉的嗓音,无比的熟悉。 是陆晏辞。 温宁吓了一跳,三年前她就换了手机号,他怎么会有这个号码? 她飞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声道:“先生,您可能打错了。” 不等对方回答,她迅速挂断了电话。 这一夜睡得极为糟糕,三年前的那件事在梦里反复上演,陆晏辞血红的眼睛像嗜血的野兽一样盯着她,她逃无可逃。 第二天早上,温宁顶着一个大大的熊猫眼起了床。 手机上充斥着小姨的几十条短信,让她打扮漂亮点,早点过去云云。 温宁换了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淡淡化了妆。 她仔细检查了自己,发现除了腿上有淤青外,其他地方并没有肉眼可见的伤痕。 她这才松了口气。 到达陆家大宅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 温宁站在警卫室前整理自己的衣服。 公交车上太挤,她出了一身汗,此时额头的头发沾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偏偏又忘了带纸,她只得站在大门前不停的用手扇风,想等凉快一些再进去。 这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停在她面前。 车窗摇下,一只手从车里伸了出手。 手指修长,食指上一枚银色戒指泛着幽幽冷光。 指尖未端,夹着一包黑色封皮的纸巾。 干净,清贵,带着施舍的怜悯。 温宁慌了一下,抬头对上了一双冷寂的眸子,如冬夜的星空般寒冷。 陆晏辞! 温宁在这双眼睛的注视有一种无处遁形的错觉,她赶紧接过纸巾,低头小声道:“谢谢小叔。” 陆晏辞点了点头,目光在她粉色唇瓣上淡淡的小痣上稍作停留:“进去吧。” 车窗缓缓摇上,再缓缓驶入了陆家大门。 车上,陆晏辞摸了摸刚才被女孩碰到的指尖,想起女孩汗湿的鬓角和明亮的眸子,和三年前那个午后的样子重叠了起来。 莫名的,空气都变得燥热起来。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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