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着王铁柱所需药材的货车,快速驶过崎岖不平的乡间路。 凹凸的山路,让四周尘土飞扬,车身颤动着,头一回前往山河村的业务员,整个人都不由得随着车子一颤一颤的。 “这是叶老板特别关注的药材,咱们一定要尽快送到货主手里。” 押车的业务员催促着,想在叶清竹面前表现一下。 “放心,这条路我跑了十年,应该没有问题!” 司机师傅咧嘴笑笑,脚下又踩了一脚油门。 “前面那是什么?”押车业务员看到路面有道又粗又黑的阴影,顿时紧张地提醒起来。 货车司机仔细一看,却发现前面出现一道深沟。 “我靠!怎么可能,来的时候还没有,谁特么挖的,” 这太出乎意料了,司机看了同样心惊,赶紧将刹车踩死。 呲啦! 车轱辘扭转,发出刺耳的响声。 一连串的操作,货车还是不可遏制地冲撞向一边,左前车轮陷进了道路旁的田坎中。 浓烟与尘土瞬间弥漫起来,司机和押货业务员,跳下车看到这一幕也是抓耳挠腮。 “我不是让你开稳当点么?怎么搞的,这批货出了问题怎么向老板交待!” 业务员懊恼地看着眼前一幕。 “你啥时候让我稳当点,你一直让我快点,出问题就解决问题呗。” 司机毫不示弱地说。 两个人激烈地争论起来,完全没注意车辆背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手里拿着农药瓶,爬上了货箱。 咚咚咚! 手中的农药瓶翻转,刺鼻的棕色液体,全部倒进了药材里。 干完这一切,李浩手下把药瓶藏到怀里,警惕看了看四周,然后从车厢上跳下来逃走了。 另一边,司机和业务员扯了一会蛋,才开始想办法。 幸好司机刹车及时,虽然出了点状况,但事故不是太严重,加上车上也备着工具,经过二人一番努力,车子从田坎里开了上来,继续上路。 半个小时后,送药货车,缓缓出现在山河村的村头。 有人立刻扭头,从村口一路小跑来到了村长家里。 “村……村长,拉药材的车来了!” 这个人是村长安排盯梢的眼线,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来送信。 村长有些紧张地站起来问道:“这些草药是开去王铁柱的厂房么?” “没错,我亲眼看到车子开去那个方向的!” 送信的人使劲点点头。 村长眉头一皱,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对线人说道:“你回去继续给我盯梢,有啥风吹草动回来通知我。” 说着村长从桌上拎起一盒华子,扔了过去。 盯梢的立刻满脸堆笑跑去继续盯梢。 “看来王铁柱还真是个有抱负的主。” 村长深沉地说了一句,看向自己的儿子王强。 “瞧瞧人家可比你强多了,你一天到晚除了招蜂引蝶还能干点什么!” 王强没皮没脸地笑笑:“咱们这商量怎么对付王铁柱,你怎么又绕到我头上来了!” 村长叹了口气,拿起茶杯,轻轻吮了一口,沉声说道:“看来,这个王铁柱胃口越来越大,不仅做起了药材原料供应的生意,已经开始接受其他生意了,用不了多久咱们村就有首富了,但首富却不是咱们。” 尽管村长不是真心赞扬,但王强听了这话,心中对王铁柱更加嫉妒。 “爹,你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还是看看如何把王铁柱的业务抢过来吧?要不然咱们村可没人认你这村长了。” 王强这句话也戳中了他老爹的软肋。 “是呀,也不知道我还能在这位置上干几年,现在能捞就赶紧捞。” 村长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王强你有什么主意,就说说,这王铁柱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是拿他没辙。” 王强的目光一沉,脸上浮现出毒辣的表情,看向他爹说道:“上次咱们的计划失败了,这次不如改个法子?” “怎么?你早就有主意,那还不快说,看你爹上火?!”村长怒哼一声,但心中却是有些开心。 自己这个儿子,现在也开窍了,懂得用手段了? 要是这样,自己倒是可以省下不少心,不用整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了。 王强嘴角翘起,看着窗外落霞余晖的美景,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老板桌,一条毒计油然而生。 转身,故弄玄虚地说道:“爹,我们之所以打不赢王铁柱,归根到底还是你不狠,对付他就别讲什么规矩了。” “哎呦,我儿子这是有长进。”村长的脸上有了喜色,“赶紧说说吧。” 王强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自信。 “听说这批药材价值不菲,值好几万。如果我们能顺利将其盗走,那王铁柱可就怕是一分钱都没了。” “他王铁柱虽然靠着做原材料供应赚了一笔钱,但刚还了放贷公司十万,兜里只怕就剩下买这批药材的这几万了,如果这批药材没了,他得连裤衩都输没了。咱们还怕他王铁柱不跪着来求咱们,到时候如何拿捏还不是咱说的算?” “那……他要是个硬骨头呢?你拿他有什么办法?”村长皱眉说道。 之前他已经去找王铁柱谈过两三次合作了,可都是被王铁柱给拒绝了,对于这个硬骨头,他可是深有体会。 那家伙,没有儿子说的这么贱骨头。 王强胸有成竹道:“这好办,到时候我们出头,把药材卖给他的上家,同样也能赚一大笔。虽然咱们现在不知道他的上家是谁,但总归是要来收货的吧?咱们只要盯着他的工厂就能够知道谁是上家了。” 王强父子二人,到现在都还不清楚王铁柱从叶清竹手里采购这批药材,并非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山河村百姓的身体着想,想着万一有一天百姓生病,村里的诊所药材不够的情况下,他能够有药材能够为村民治疗。 一番好心,却被村长父子误以为是要采购来卖了赚大钱。 听完王强的馊主意,村长皱起眉头,将手搭在腰间,思考了好一阵子。 “这个计划如果成功,我们将获得巨大的收益。而且,王铁柱也将不得不和我们合作,但唯一一个缺点是偷药材这事很危险谁能胜任啊?” 王强眼中闪过一丝自信:“这事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只能儿子亲自去办,您就放心交给我来吧。” 村长看着王强,带着肯定的口吻说道:“办法是好,不过还要看做得怎么样。” “这次行动关系重大,你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能暴露身份。一旦成功,我就能够在王铁柱的心理上施加压力,迫使他接受我们的条件。” 王强阴险地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我倒是更愿意看他,倾家荡产,让他重新变成不名一文的蝼蚁。” 王强的脑海里这时候又浮现出,王莹那迷人的小脸蛋。 村长则站起来皱了皱眉:“瞧你那点出息,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做它有什么意义?就算你要对付他也得慢慢来,我们最主要的是要获得利益,记住,一切都以利字为先,恩怨什么的,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 “先逼他跟我们合作,然后慢慢把他资源搞来,到时候再一脚把他踢开,这才是我想要的。” 王强收起心里的小九九,恭维地说道:“看来姜还是老的辣,我得跟您好好学。那我……我去办这事了?” “去吧,就算抓住了也别扯出我来,否则你爹这顶乌纱帽也保不住了。” 村长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咬牙挥了挥手,决定让王强去冒这个险。 毕竟,目前而言,他也没有找到其他对付王铁柱的办法。 如果儿子真能成事,自己倒是可以考虑慢慢将手中的权利交给他来……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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