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奥和李芮的婚礼就举办在长乐县。 小小的县城,巴掌大的地方,土著居民没有几家。 年轻人基本都在外打工,没出去打工的,就在本地开个小店糊口。 两人的婚礼几乎惊动了所有的老邻居。 最开始,两人还有所担心长乐县民风淳朴,还有那么一丝封建,会不会有上了年纪接受不了的人戳他们俩脊梁骨。 谁知道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不仅没有人说三道四,还全部都是祝福。 “我早就瞧着这两孩子郎才女貌。” “可不是,打小就长得有夫妻相。” “老李夫妻命好啊,儿女双全,这儿子又是儿子又是女婿,女儿又是女儿又是儿媳,一点家庭矛盾都不能有。” “可不是,单单这点就不知道要羡煞多少人。” “说命好,倒不如他们夫妻俩心眼好,当初李奥小子没人养,全靠他们夫妻俩养大,夫妻俩当初都双双下岗了也没敢跟两孩子说,宁愿到处打零工,也没惦记过李奥小子那头的钱。” “这就叫好人有好报。” …… 举办婚礼那天,秦琛和苏沫大清早就出现在李奥家里。 李奥和李芮就住在对门,这个嫁娶,实在罕见。 苏沫没太睡醒,人看似站着无异样,实际上大半个身子都倚靠在秦琛身上。 秦琛习以为常,神情波澜不惊。 李奥一身新郎官西服,给秦琛递烟的同时调侃,“你们俩能不能别这么腻歪?” 秦琛,“她没睡醒。” 李奥,“啧,你就没发现,自从有你之后,苏沫都快成巨婴了?” 李奥话落,不等秦琛说话,神游的苏沫忽然落眼在他身上。 苏沫一句话没说,红唇还勾着笑,却让李奥整个人一怔。 下一秒,李奥被烟呛得轻咳,忙给自己找补,“开玩笑,纯开玩笑,一点认真的意思都没有。” 苏沫似笑非笑,语气骄纵,“是吗?” 李奥,“那什么,老秦,你好好照顾沫沫,我去看看我老婆妆化得怎么样了。” 秦琛,“嗯。” 秦琛承应完,李奥拔腿离开。 看着李奥飞奔似的背影,秦琛落在苏沫腰间的手收紧,“老李今天结婚,你吓唬他做什么?” 苏沫倚靠着秦琛仰头,“他挑唆我们俩的关系。” 秦琛,“他没那个能耐。” 苏沫轻哼,“他自己宠老婆宠得快上天,说你把我宠成了巨婴。” 秦琛,“人都是如此,只看得到别人,不知道低头审视自己。” 苏沫盯着秦琛看,眉眼弯弯揶揄,“老公,你知道低头审视自己吗?” 秦琛说,“知道。” 苏沫漾笑,神情玩味儿,说不上信,也说不上不信,“真的?” 秦琛头低了低,靠近苏沫耳边嗓音低低沉沉道,“如果没有足够多的自我审视,怎么能做出这种撬墙角的事。” 苏沫,“啧。” 秦琛这个人,要不然不说话,只要开口,就会骚断腿。 另一边,李奥端着汤面喂李芮。 长乐县有传统,上婚车前,必须要吃一碗汤面。 习俗称为‘上轿面’,寓意祝福新婚夫妻健康长寿、百年好合。 一碗面吃了半碗,李芮摇头。 李奥,“妈说必须都吃完。” 李芮皱眉,“正化妆呢。” 李奥,“再吃……” 李奥本想哄着李芮再吃两口,瞧着她百般不愿意的样子,没办法,话锋一转说,“没事,我吃。” 李芮,“别让妈知道。” 李奥点头如捣蒜,没敢端着面出门,当着李芮的面当场解决了。 化妆师看到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李先生对李太太真好。” 李芮莞尔,“确实。” 李奥,“爱你是我的本能。” …… 两人这段感情来之不易。 一切准备妥当,坐车前往酒店。 刚进酒店门,看到里面的布置,李奥就率先红了眼。 一米八几的男人,不好意思掉眼泪,抬手捂眼睛。 见状,秦琛伸手拍他肩膀,“大喜的日子。” 秦琛说话点到为止。 李奥深吸一口气平稳情绪,点点头放下手。 就在李奥准备跟在场的兄弟几个说点掏心窝子话时,站在一旁的陆沧突然开了口,“老李,别哭,堂堂大男人,让别人笑话。” 李奥,“……” 陆沧又道,“实在想哭的话,去洗手间偷偷躲着哭。” 李奥,“……” 三五秒后,李奥摩拳擦掌准备削陆沧。 陆沧情商不高,四肢倒是很发达。 不等李奥挥拳过来,往后一跳,蹦跶出半米多远,直接让自己处于安全距离。 陆沧,“谋杀?” 李奥收回手,“我新婚不想见血。” …… 打闹玩笑过后,就到了吉时。 婚礼开始,司仪率先跟李奥聊了几句,把气氛烘托到一定程度后,看向台下,笑着开口,“接下来我们有请新娘入场。” 司仪话落,宴会厅紧闭的大门打开,李芮一身白色鱼尾连衣裙从门外缓缓走来。 李芮身后的伴娘就是苏沫她们几个。biqubao.com 苏沫、阮卉、双琪,连蓝茜都来了。 红地毯铺地面,两边是各种品种的玫瑰花。 这样的场景,美得让人窒息。 原本从李芮进场开始,台下各种起哄声就没断过。 大家都在逗乐图个热闹。 谁知道,李芮走至一半,李奥已经迫不及待迎上前。 这就算了,李奥还一把将人抱住,哽咽落泪。 李芮最开始真没想哭,这样的画面她早想过无数次,现在就是让过年的念想在现实里呈现而已。 但在李奥开口说话后,她就忽然有些压制不住情绪。 李奥说,“老婆,我终于娶到你了,你知道吗?这个场景,我在梦里已经梦到过无数遍……” 李芮,“……” 原来不止是她,他也一样。 李芮浅吸气,“李奥。” 李芮本想说台下宾客都看着呢,让他先松手。 可不等她说完,李奥已经率先她一步再次开口,“老婆,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庆幸,我的人生里还好有你,我都不敢想,如果没有遇到你,没有遇到爸妈,我的人生将会是什么样子……” 李芮,“没有如果,你已经遇到了。” 说罢,不等李奥说话,李芮再次说,“而且,我们都很爱你。”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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