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翰没想到温斯会真的自首陪他蹲监狱。 直到在监狱宿舍看到他,还是不可置信。 他们这个监舍一共十二个人。 他判刑三年,温斯七年。 不过在服刑过程中,温斯有戴罪立功表现,还供出了不少走私内幕,得以减刑。 最终跟史翰同一年出狱。 唯一的区别就是,史翰是前半年,他是后半年。 不得不说,因为有了温斯的照拂,史翰在监狱里的三年基本没吃什么苦。 他跟温斯针尖对麦芒。 但温斯对他却是百依百顺。 说来也怪,在监狱外的时候,温斯还会各种拿捏他,进了监狱后,反倒是恨不得把他当祖宗供着。 一次他洗澡,温斯拎着洗漱用品就那么守着。 史翰站在淋浴下看着他冷笑,嘲讽说,“温斯,你在防什么?” 温斯此刻叼着一根烟,闻声挑眉,目光放肆地在史翰身上打量,“你说呢?” 史翰,“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恶心。” 温斯嗤笑,“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后知后觉?” 史翰强忍长久以来的怒意,“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不喜欢男人。” 史翰话落,温斯取下嘴角的烟低头弹烟灰。 这烟还是托人带进来的。 数量不多。 在监狱这种地方算是硬货。 见温斯这幅样子,史翰深吸一口气没再说话。 他以为两人的聊天到此为止,他伸手关淋浴,准备拿一旁的干净衣服穿上。 谁知道,他手刚触碰到淋浴开关,温斯就一个健步走了过来,将他整个人抵在了墙上。 淋浴水还在流。 从两人头顶浇灌而下。 温斯似笑非笑,低着头仗着身高强势下压,“史翰,我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嗯?” 史翰,“你可以不惯着。” 温斯一只手在他嘴角揉了一把,“不惯着能行吗?惯着都对我横眉冷眼,如果不惯着,岂不是……” 温斯这番话意味深长。 如果两人是异性,全当是调情。 可偏偏两人是同性。 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自己被这样压制。 史翰挣扎,脸色难看。 可就他那点文人的力气,哪里是温斯的对手。 他挣扎十多下,全部都以失败告终。 最后,史翰咬着牙往身后墙壁靠,恶狠狠地瞪着温斯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温斯挑眉,眼神放肆又下流,“你说呢?” 看到温斯的眼神,史翰一张脸憋得通红,“你敢!!” 温斯,“我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温斯人往前靠。 眼看两人就要贴上,史翰再也强撑不住开口,“温斯!!” 温斯闻言停住不动。 史翰整个人被淋浴打湿,睫毛下垂,“别,别在这儿……” 温斯这个人是个疯子。 没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对此,史翰这大半年来领教过不止一次。 看着认怂了的史翰,温斯轻笑,大手落在他后颈捏着把玩,一下,两下,三下,直到察觉到史翰颤栗,才带着笑意缓缓开口,“史医生,听话点,我惯着你。” 史翰屈辱袭来,却不得不低头,“嗯。” 从浴室出来后,史翰早早爬上了床休息。m.biqubao.com 他刚躺下,就察觉到被子里伸进来一只手。 史翰刚闭上的眼倏地睁开。 温斯,“睡觉,不是困了?” 史翰敢怒不敢言,耳朵通红,咬着牙,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把你的手伸出去。” 温斯,“你脚凉。” 是的,温斯即便把手伸进他被子里也没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事。 而是在帮他暖脚。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屈辱。 哪有大男人需要被暖脚的!!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不退让。 最后还是温斯先妥协,低声说,“等你脚暖和点,我就把手收回来。” 史翰下颌绷得紧,“我不想被别人知道。” 温斯戏笑,“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听出温斯的话外音,史翰脸色骤变。 见他这样,温斯心里一堵,不过介于刚刚在浴室里两人已经险些闹掰,他没发火,而是三分嘲弄七分戏谑地说了句,“你以为这里就我们俩是这样?” 史翰,“你什么意思?” 温斯,“字面的意思。” 史翰环顾四周,有人聊天,有人看书,没发现丝毫异常。 半晌,史翰收回视线,“你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 温斯,“你觉得陈哥为什么天天哄着小杰?” 史翰,“!!” 温斯,“史医生,你太单纯了。” 史翰,“!!” 当天晚上,史翰辗转难眠。 满脑子都是温斯说的那些事。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不能细想。 但凡细想,蛛丝马迹能溺死你。 这一晚,史翰失眠了。 等到第二天清早,他趁着晨跑的时间找到了温斯口中的其中一位当事人小杰。 小杰是个毛头小子。 听说进来的原因是偷窃。 偷了辆电动自行车,为了给自己母亲看病。 自行车两千四,卖了一千二,他被判刑两年。 这小子为人活泼开朗又热络,跟谁都能处得来。 见史翰跟他套近乎,小杰毫无芥蒂道,“史翰哥,我其实一直都特想跟你交朋友,我喜欢有文化的人,你又是医生,还有学文,长得也帅,嘿嘿,跟你这样的人做朋友有面子。” 小杰说完,史翰绷着脸不作声。 瞧见他这样,小杰以为他是不舒服,小声问,“史翰哥,你没事吧?你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 小杰话说至一半,史翰忽然看着他开口,“你跟陈哥……” 史翰到底是没能把一句话说全。 他欲言又止,小杰脸色突变。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片刻后,小杰表情复杂道,“你跟温斯不也一样吗?” 史翰,“不一样!!” 小杰撇嘴,“哪里不一样?” 史翰说,“我,我不喜欢他。” 小杰闻言咂舌,“你,你是利用他?” 利用。 这两个字让史翰一张脸通红,“不是!” 小杰,“那是什么?温斯那么惯着你……” 说罢,小杰又撇撇嘴,喃喃自语道,“人心都是肉长得,你现在是这么说,时间一久就不会这么想了,想当初我对陈哥也是一样……” 史翰,“我说了,不一样!!”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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