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阵只怕也是有去无回,两仪阵最可怕的地方不在它的阵型而在它的机关——
“会不会已经——”死在两仪阵里了,那人不敢把话说全。
“不可能,两仪阵外尚有回雁林,琉璃公子不通道路不懂武功如何过的去?”回雁林坐落百年,教内人士自然知道走法,但我一个“外人”,在龚袭看来是根本不可能的。
紫冥又打了一个来回,心里焦躁不安,他先前只道人在外围阵子里迷了路,现在看来人却是不在那里,那人会去了哪里?紫冥直接将我进入后山的可能排除在外,毕竟在他眼里我并不是一个有入阵能力的人,正如龚袭所说我不通武功初来此地无论如何也跑不进去我现在呆着的后山。
只是世事无绝对,他这一排除只害了他一宿不得安寝,更害的我从此臭名昭著,他这么个找人法,这么个生气法,明天幽冥教上下要是还不知道有我这么一号人物那就奇了怪了。
“掉缥缈楼羽部搜后山”紫冥沉声下令。
“生儿”
“爹爹?”离傲生放下手里书卷迎上来人,眉宇之间多是愁色却强制压去不想让旁人担心。
“还没睡?”离邱看着独子眉头深锁,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更何况这儿子还是他一手拉扯大的,他自回来之后茶饭不思形容憔悴,自己就是再不知也看的出儿子有心事。
“一会就睡”离傲生不想告诉父亲自己其实是难以入眠,只要一合上眼他就想到那天落水失踪的人,只要一想到那人就想到那人身上未解的毒,只要一想到那人中的毒,一颗心就再也无法平静——
前世造的孽,注定要让他今世来还——
离邱看着愁眉不展的儿子,索性也不罗嗦了,直接将自己这么晚来的原因说了出来:“你可是在找一十岁孩童下落?”
离傲生一惊,他没想到父亲会突然问起这个,心虚之下眼神不禁有些闪烁。又看父亲神色如常,不似发现了什么的样子,这才略略的舒了口气,若让父亲知道他与那人的关系,只怕一掌打死他的可能都有.
他与那人前途堪忧,也只能瞒的一时是一时了——
“你王伯伯刚才来了信,说是在独夕看到有幽冥教的人搜索十岁孩童,想来也许与你所寻之人有关,你不妨过去看看,顺便也可将此事调查清楚,毕竟幽冥教最近动作频频,你我正道武林不得不防。”离邱并没有等离傲生回答,他既然来了这里自然已经对事情有所了解,只是魔教最近活动频繁也着实令他上脑。
离傲生刚松了口气,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又提了起来,忙接过离邱手上的信件细细阅读起来——
吾与兄相交多年,历来深厚,今问贤侄似在寻人,又闻独夕魔教掠人无数,且尽皆垂鬓之儿,
与贤侄所寻之人甚为相似……魔教之人历来狠辣,既入其手,恐有不测,望兄早查之……
吾既得知此事,亦不能袖手旁观,今已派门下弟子前往查探,或可知晓一二……
离傲生越看目光越是深沉,一颗心上上下下好似要跳出来一样,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即飞到独夕将事情弄个清楚。
收起信件,离傲生抬头看向离邱“孩儿这便出发。”说着抬脚就要走,离邱赶紧拦住,事虽有轻重缓急,但也没有这等急法。
“明日再走,你大师兄也和你一起去。”
“父亲,事态紧急我——”离傲生心急火燎,苦寻多日都没有下落,这下终于有消息了,让他如何坐的住。
离邱拍拍离傲生的肩膀,示意他稍安毋躁,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一时间感慨万千,曾几何时小小的还在哇哇学步的儿子已经长的如此高大,曾几何时才到他腹部的少年已经能与他比肩而立,时光如梭,岁月难饶,他已经老了呢……
“那个孩子——是叫何须是吧?”
“——是”离傲生勉强定下心神,听到这个名字眼神又是一暗,这些日子他没有一时不在自责,若当时不是自己疏忽,也不至于害的那人被人挟持而去。
“何须——哪两个字?”
“奈何的何,须臾的须”离傲生垂目答道,只是念着这个名字心里便有一抹柔情在增长,连眉间的愁色也跟着淡了一些,可是下一刻却又蹙的更深了,人——终究没有在他身边——
“好名字,好名字”离邱点点头,又问道:“那孩子可是生的伶俐?”
“古灵精怪,性子倒是很好的。”离傲生笑着回答父亲,不由又想起那人装老成的模样,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孩却偏要装成老人的样子,也不知道那颗脑袋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看着离傲生脸上泛起的淡淡的光华,离邱劝道:“既然喜欢孩子,便早些成了亲,为父也想在死前看看孙子的模样。”
离傲生低下头 “不急——”
“什么不急,你也老大不小了……”
离傲生看着脚前的弱弱光晕,满喉苦涩,他这一生注定是要老父失望了——
銎园(三)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我自然不知道离傲生是否寻我,也自然不会知道紫冥派人搜了后山,把幽冥教弄的沸沸扬扬的,我只知道我的野芋头终究免不了被抢的命运——非常肯定的那种知道——
白蔹动作优雅的吃着手里的芋头,模样甚是斯文,动作却也十分迅速,我好不容易等到山芋不是很烫的时候剥了皮,下一刻却又跑到了他手里,想我两度被抢哪里咽的下这口鸟气,张了嘴就就着他的手在那山芋之上大大的咬了一口,被我突袭成功白蔹明显一愣,看了看手里没有来的及收回就少了半边的山芋头,着实犹豫了那么一下,可还没等我笑咪咪的将我的芋头弄回来他竟然又接着吃了起来,可想而知我是如何的阴云密布了,若不是知道他是幽冥教现在的当家花旦,而且声名不小,周围的房子也没有要修补的意思,我还真以为我辛辛苦苦经营了许多年的产业已经被他败完了呢,要不然他堂堂一介魔尊,何苦与我在这里分食一块小小的山芋?
见我一直盯着他看,白蔹似乎又开始犹豫起来,许久竟然又将他吃的只剩下一口的野芋头连着皮递了回来.我瞅着手里被吃的十分干净甚至还带着些许牙印的芋头皮,想他该不会是要我吃这个吧?
白蔹弹弹身上的袍子,并没有不自在的神色,直到我把芋头皮上最后的一口吃完并扔进火里的时候他才有些惊讶的扫了我一眼,连着就打坐疗伤去了,有了刚才我给他的那则总纲,他想完全掌握九火第八层并非难事,只是我并没有提醒他,即使他有了总纲也不见得就能练成九火,若他只是停止在第八层就算了,若他再不知趣的去练第九层——
那就真是找死了……
火光明暗,映的人的脸也跟着明暗不定,我拨了拨柴火,望着溅起在空中的火星沉浸在少有的回忆里,当年我传授何麟生第一层九火不过是一时图个新鲜,虽有收徒之意却无教导之心,再说那时我风头正键,年龄也属旺年,思考传位之事自然是不紧不慢,要不是教中长老唠叨的紧我也不会随便捡个孩子教武功。
旁人只道何麟生是大长老合期养子,却不知道真正把他带回来的却是我这个教主,当时我起了收养之意却被左右二使还有十长老给拦了回来,说是我年纪尚轻,当有子嗣,这孩子来历不明不当留在身边,免成后患,因为本就没有什么可以不可以,我也就没有坚持,不过还是要大长老收了养子就是了,其实按照当时大长老的年纪是要收孙子的,可我就是看他的那些侄子不顺眼,坚决坚持让他们叫一个奶娃娃叔父——
想到当年那些人的表情我不由笑了起来,随之又想到,假如我没有误饮长生的话,是不是现在已经无聊死了?摇摇头,只怕还真有这种可能。
何麟生所练九火仅只第一层,虽然我不知道他后来是怎么发现我所藏的那本前人笔记的,但是就那本笔记来说想要靠着它练成九火,就是我自己也不敢贸然尝试,与易筋经的残缺不全不同,九火只要缺了哪怕一个字就是风险成倍,歧义万千,这也许就是正派宝典与邪教秘籍之间的区别了。
何麟生靠着一本笔记练成九火实在不可思议,他能活到现在更令我充满惊讶,其中凶险只怕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再去看旁边打坐的白蔹,只见他眉头微蹙神情严肃本来年轻貌美的脸却好似突然加了些年纪,三十年前我或许会如他一般痴迷武学,三十年后我却只想安度晚年,风云争霸已经不是我这个年纪的人该去涉入的了——
“你去哪?”我撇撇嘴,还以为他练功入定了呢。
“我去拾柴火”随便胡扯了一个因头,我拔腿就走,他现在已经没有事了,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吹风吗?有张床我还会考虑一下。
西华山顶,天音广扩殿后,碧海潮生阁内——
所有的人都匍匐在金光灿烂的地板上,远处的朝霞似乎将它最美丽的云彩照到了这片辉煌的建筑上,琉璃色的瓦反射着晨日的金光折射出万道光芒,就好像金玉堆砌而成一样让人无法将目光从这里移开——
“教主万安”
“嗯”白蔹淡淡的应了一声,收回注视着东方的目光。
“不知教主昨日去了何处,碧华甚为担心”匍匐的人依次退开,最后只剩下一个光彩夺目的少年,正如他的名字一样,他就如这翠色的琉璃瓦上最灿烂的一抹光韵。
“后山”白蔹伸开双臂,侍从小心的为他穿上外袍整理玉带,那深色的袍服将他衬托的更加清俊也更加让人不敢直视,教中的人在他面前总是战战兢兢,教外的人更是将他视为魔尊,人们都在说着他的残忍无情,却从来没有人说起他的容貌,在强大的阴影面前没有人能将这副容貌摆在最先的位置,虽然这个人总是站在最顶端最明显的位置,不去回避任何人的目光,只要他们抬起头来就能注视到站立在那里的他。
碧华随手将手里白蔹换下来的衣服交给侍从,却不想白蔹竟然先他一步将衣服拿在了自己手里,原本打算接过衣服的侍从已经吓的跪在了地上。
“教主?”碧华也多少有些惊讶,可他随即还是跟着跪在了地上“教主恕罪”
白蔹看看手里的衣服,摆摆手示意碧华起身,自己却没有要将衣服放下的意思。
“这衣服沾了灰尘,碧华拿下去命人好生清洗了可好?”碧华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白蔹只是下意识的拿了衣服,这时看那衣服上又是油渍又是碳灰还沾了不少泥土正蹙眉,听碧华这么说就将衣服递了过去,最后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好生清理,不得损坏”
“是”
“你退下吧”
碧华一愣,没有想到白蔹这么快就遣他走,虽然多少有些委屈但还是乖乖的应了“是,碧华告退。”
“等等”
碧华一喜以为白蔹又要他留下了,却不想竟然又是衣服的事情“洗好后立即送过来。”
碧华出了碧海潮生阁,心里委屈无限,他整整等了一夜,好不容易等到了教主回来,可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被赶了出来,又想到教主日理万机,又出去了一夜想来一定是累了,所以才这么快将他遣了出来,如此一想顿时又没那么难受了,毕竟教主最宠爱的还是他。
随手摆弄着手里的衣服,碧华快步往洗衣房走去,既然教主吩咐自然要亲自去办才妥当,不过这衣服明明又脏又乱不明白教主为何如此重视?
碧华疑惑的翻了翻,无意之中却看到衣角的一竿绿竹,待仔细看,只见那小竹后面竟然还绣着两个小字——
“轻竹——”
銎园(四)
“哐铛”任嚣看着床上熟睡的人,整个愣在了原地,直到手里的铜盆掉在地上发出钟鼓一样的声音才惊醒过来,这个人是谁?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诺大的声音并没有将床上的人吵醒,只见那人在他的床上悠然的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这次任嚣的反应是倒抽一口凉气,不是因为那人的嚣张,更不是因为他认出了什么,只是因为那个人长的实在是——
那满脸的红斑让任嚣立即打消了吃早饭的心情。
任嚣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在他下山一趟回来之后他的房间里多出来一个陌生人,而且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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