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到墙上了。

    可是rex什么也没做。

    他深邃的眼睛只是在颜柠身上停留了一眼，里面像是什么情绪都有，又像是什么也不存在，他说：“你还好吧”

    见颜柠脸色还是苍白，好像非常失望一样，rex的表情和语气都是极度控制的。

    “没”失落地摇了摇头，又点点头，颜柠说：“我没事。”

    就这样吧，rex先行走出病房，颜柠看着他的背影，心想：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也许什么都是他的幻觉，跟着护士在检查这个那个，颜柠自问自答：否则rex为什么再也不提他和他的事呢

    当然，他和rex说了他有对象，可是

    颜柠摸不清自己的心思，他想rex挑拨自己吗还是他只是想听到他再在清醒的情况下再对自己说一句我爱你

    只要清楚明白地听到这一句我爱你，他对rex的情结就可以消失

    “r”

    望着rex和护士小姐们开着玩笑时可爱又帅气的侧脸，颜柠不知从何处说起。

    好像只有他在为这句我爱你纠结，对rex来说，这根本就像风一样，刮完不入他的耳朵也不入他的心。

    “要我陪你一会吗”

    在倪安平没来的这段时间里，颜柠一个人呆在医院，r本来还有事的，但到底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这。

    “好。谢谢。”

    颜柠也没有拒绝，rex的态度总能让他想很多思考很多，最后他能做的，就是尽量用一个好一点的姿态面对。而永远无法解决。

    看着rex，颜柠好想问：如果我们早点遇到的话会怎么样呢你有没有一刻是为我改变是否你已经为我变过，而我却忽略了

    rex凝视着他，阳光穿过玻璃，窗帘此时已经拉开了，哗啦啦地照着他们的脸。

    倪安平在这天下午三点钟到了，此时rex的车早已经开走，上次他离开颜柠是在颜柠家楼下，颜柠还给了他一个笑脸，这次，rex的车和倪安平租的车擦身而过，颜柠来不及给rex什么，就被倪安平紧紧拥入怀中。

    “我吓死了。”

    倪安平颤抖地说，他真害怕会失去颜柠，颜柠看着他年轻而明亮的脸，感受他在胸膛下那颗因为恐惧而震荡的心，他的告白永远比rex要让人摸的清楚，也不用这么累，总费心思去猜。

    可是

    “我爱你”

    想到这句话，颜柠还是没忍住，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rex的车已经开出很远了，以后，他们都没机会再见面了吗

    看到哭泣的颜柠，倪安平手忙脚乱，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还以为颜柠因为九死一生而害怕，更心疼地抱住了他。

    他这么无辜，颜柠想，我不能害他伤心。

    回抱住倪安平，颜柠抬头看见鸟从比城市更高远的天空上飞过。

    “没事，我没事的，我好好的在这里。”他说。

    倪安平“嗯”了一声，两道眼泪竟然也顺颊流下，滴到颜柠脖颈上。

    第89章

    从四川回来以后，倪安平对颜柠体贴不少，大概因为他劫后重生吧，小倪很内疚自己当时为什么不陪他去。

    “要是你当时出什么事了我怎么办”

    每天晚上两人例行公事做完那档子事后，倪安平都会把他搂在怀里亲亲贴着他额头说。

    “没什么的。你会很好的。”颜柠巧笑着，温和中又有些对他爱意的冷漠。

    “傻瓜。”倪安平抚摸他的头，不介意他的态度，只把他按在自己胸膛上，仿佛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你很爱我吗

    颜柠想问这个问题，可脑子里又突然回到那一天，在疾风骤雨中，有个人也像这样颤抖着抱着他，好像很怕失去他，眼睛里，呼吸里，还有他说的话

    “我爱你。”

    倪安平再次插进他体内，啃咬他的**，他动作有点重，颜柠一痛，又从幻想回到现实。

    “怎么办”

    不小心地，他就泄出了真心话。

    小倪趴在他身上粗重地喘息着，颜柠躺在他身下，感受着他的重量，眼光却凝胶在天花板上仿佛要飘上去，飘出自己的视线外，到不可捉摸的地方去。

    一句我爱你，即使释放了什么魔力也不可能挽救生活，何况，颜柠也不需要谁的挽救。

    和倪安平的小日子虽算不上精彩，可平常日子里的柴米油盐打打闹闹，就像所有情侣一样，平淡而温馨着。

    “下礼拜我回趟家，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一个礼拜五，倪安平和颜柠看完电影，在停车场里倪突然握住他手问。

    “什么”

    颜柠一下子从他手心里挣脱出来，怀疑他讲笑。

    “我觉得既然我爸妈都知道了，那不如尽全力和他们搞好关系，起码让他们知道我们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你认真的吗”颜柠不想一下子就表现出自己对他天真的鄙视。

    “当然。”倪安平带着他一贯的自信说。

    两人坐上车，颜柠看到车头灯忽闪一下。

    忽然，就在车开动时他仿佛看到个小女孩蹿到车头。

    “啊”他惊叫一声。

    “怎么了”倪安平被他的大叫吓了一跳。

    “我刚好像看到个小女孩。”颜柠吓得发抖，他面色苍白，倪安平狐疑地跑下车。

    “什么也没有。”他坐上车，先是企图安抚颜柠，可颜柠在他怀里牙关打颤的样子，又让他害怕他是上次车祸以后还有什么后遗症。

    “可能我眼花了。”最后颜柠心有余悸地说。

    倪安平因此更内疚，他向自己保证，一定不要让颜柠再过现在这样，见不得天日的生活。

    “我们一定要去吗”

    一个星期后，颜柠真的跟着小倪回了家，他本来一万分不想来的，可不来怎么办呢颜柠在这一个星期内也已经有点被倪安平说服了，他说：他比颜柠更了解他的父母，他知道，其实他们是很明事理的人，并且他们家一向是很民主的。

    “放心。”倪安平握了握他的手。

    这次见面的情形不如想象中好，可也没有颜柠想的那么糟，倪妈妈没有当众赶他出门，虽然四个人吃四个菜有点少，倪家待客并不热情，可是颜柠却也因此生出点希望。

    过几天就是倪妈妈生日了，不需要倪安平建议，颜柠自己就上街为未来家长精心选购生日礼物。

    “帮我包这个吧”

    最后他看中一款玉镯，选择给老人的礼物在颜柠看只有一个原则：只买贵的，不选对的。

    “换一个吧”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颜柠回头一看，惊讶得那人失笑。

    “不用这么惊讶吧。”

    拍了他头一下，汪市长的公子颜柠的某任男朋友，rex的朋友，汪占之笑着双手搭在柜台上凝视里面的玉石。

    “hi”颜柠不知怎么办才好的打个招呼。

    汪公子给他感觉就一个字坏。

    “这个。”

    汪占之搭住颜柠的肩膀，示意他另一款更货真价实。

    颜柠不疑有他，这种东西官二代当然比他有眼光。

    买完东西，汪占之问他去哪儿，颜柠说：我回家。

    “噗。”汪公子一笑：“这么早”

    他坏坏的样子，还和从前一模一样，颜柠竟然感到一丝亲切，老实说，他们太久没见面，以前的恶感都差不多没了，再次见到汪，他还那么风流倜傥的，让颜柠觉得那次恋爱还不算是白谈。

    “陪我吃个饭”

    汪占之说，然后，不等颜柠拒绝，他直接发动了车子。

    颜柠不知道汪占之想干嘛，可莫名其妙的，他没有拒绝到底，他给倪安平打了个电话想说他晚上不回家吃饭，可小倪先说：我晚上没空，不回家吃饭了，乖老婆，你自己吃哦。颜柠没再多说什么，倪安平已经挂了电话。

    “男朋友啊”

    汪占之点完菜后进来见到颜柠望着手机发呆。

    “嗯。”颜柠点头。

    汪占之又帮他冲洗好碗筷，一副十分体贴的样子。

    “对了，任鹤结婚你去了吧”

    汪占之给他夹菜，话题不知怎么的就来到rex身上。

    “怎么了提到他你好紧张啊。”

    笑了，汪占之指指颜柠正在倒的茶水都溅出来了。

    “哦，没有，我没去。”颜柠脸红红地反应过来，有点手忙脚乱地擦着桌子。

    “那天真是热闹。”似乎回味当时的场景，汪占之兴致勃勃地啧了一声，然后点根烟，耐人寻味地吸着。

    “怎么了”颜柠犹豫一会，问。

    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汪占之递给他块纸巾抹抹嘴。

    颜柠一直觉得汪占之对rex有某种情结，或者说是情绪，总之，汪占之对rex就像某些美女对美女，又或者某些作家对另一些，总有点亦敌亦友似的。

    “他啊，哈哈，他真搞笑，娶了个拉拉老婆。”汪占之大笑，好像这很好笑。

    “你说他是不是很二b。”汪占之点着香烟，颜柠不知道这有什么2b的。

    作为gay，这难道不是一条最好的出路吗

    颜柠不懂了。

    “菜好吃吗”见颜柠不附和自己，汪占之聪明地关心起他。

    “挺好的。”颜柠说。

    “你很喜欢他吧”汪占之突然靠近了一点，敏锐的目光捕捉着颜柠。

    “谁”

    “呵呵。”这还用说汪占之吐出一个烟圈。

    这真是典型的他。

    又无聊，又坏。颜柠无可奈何。

    “那天还有更搞笑的事。”汪占之停顿一会，仿佛在钓颜柠胃口。

    “额，我吃饱了。”颜柠说。他搓搓手，想说汪公子我们还是aa吧。

    “他一个前男友也去了。而且还泼了他一身酒。他老爸脸都丢完了。”

    “前男友”颜柠有些不明所以，但他隐隐觉得汪占之不会说什么好话。

    “嗯。顾言襄。任鹤没和你说过他”

    “我不是很记得了”颜柠低下头。

    “呵，一个骚｀货，也没什么好提的。有次他们吵架他还勾引过我。这事任鹤也知道，你要是想气他可以和他多提提这个话题，哈。”

    “我们很久没联系了。”颜柠说。

    “哦。”汪占之看着他，慢慢拿起酒杯喝了一口。“sorry。”

    他若无其事地熄灭烟蒂，然后伸手叫服务员埋单。

    颜柠本以为汪占之今天和自己吃饭就是为了讲两句哥们的闲话，可当两人走出饭店门口，颜柠有点严厉地提醒他不要酒驾时，他借着醉意一把搂住了颜柠的腰。

    这家饭店在闹市区，到处都是人，颜柠立刻反抗开了，汪喝醉了全身软绵绵的，热烘烘的吻刚要印在颜柠唇上，一个没防备被颜柠推倒在地。

    “操。”汪占之挣扎着坐起身，一摸后脑勺，颜柠和他同时倒抽口气，手里都是血，地上一个被压碎的小孩玩具，还伴随着小孩喜感十足的哇哇大哭声。

    “你他妈还傻站着干嘛”汪占之冲颜柠吼，车钥匙被抛到颜柠手上：“送我去医院”

    这到底是谁倒霉

    颜柠心不在焉地开着车，汪占之一会喊一个疼，过了无数个红绿灯，颜柠道歉了无数次，最后他忍不住嘀咕一句：“你就算再喊我也没办法开更快啊我拿了驾照一直都没怎么开车”

    “就知道你是个笨蛋。”汪占之没好气地说完，出乎颜柠意料地又笑了。

    “很痛吧”颜柠虽然不心疼，但还是很重视那些血。

    “你亲我一下就不痛了。”

    “我有男朋友”颜柠大喊。

    “没男朋友就可以吗”

    一个红灯，汪占之喃喃着手忽然摸到颜柠脸上，颜柠脸烧了起来，刚想骂死这个登徒子，却见汪占之已经闭上眼，昏了过去。

    到医院时颜柠几乎浑身虚脱，他真怕自己杀人了啊

    医生说：“病人怎么伤的”

    颜柠：“摔跤”

    医生看他一眼：“你是病人什么人”

    颜柠想好久，最后说一句：“朋友。”

    医生：“通知他家人吧，顺便交一下医药费。”

    颜柠木木地去交医药费，他缴费的途中担心了无数次，为什么要立刻叫家人啊是不是真的有生命危险

    想着想着，他眼泪都滴了下来，他怎么这么倒霉呢为什么要和什么前男友吃饭啊想到汪占之最后说的那句，没男友就可以吗那不会是他最后一句话吧那真是太好笑了嘛

    他没有汪占之家人的联系电话，而且汪的手机又正巧没电了，坐在长椅上，他不自觉就开始回想和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其实，他一开始真的很满意汪公子的，他就和王子一样，长得帅，家世又好，而且人也不笨，有时候滑头还挺可爱的

    他想着想着，急诊室的门就开了。他即刻围拢上去，汪占之眼睛睁着，眼珠子还在灵活地转动。

    “没事吧”颜柠说完，泪珠子就掉在了汪占之脸上。

    汪占之头上包着纱布。

    “怕我会死吗小傻瓜。”他倒是很高兴一样，如果不是有人在，他一定会温柔揩掉颜柠脸上的眼泪。

    “你去哪儿了”

    回到家后，颜柠看到倪安平站在门口的身影，不顾他疾言厉色，扑在他身上就开始大哭特哭起来。

    “我今天真是倒霉死了，”他哇哇哇着，倪安平火都发不出来了，还以为他出什么大事，直接把他抱进了家门。

    “怎么了”在沙发上坐定后，倪安平端给他一杯热茶问。

    “我”颜柠想说下事情经过，他真的被吓到了，可汪占之身份尴尬，他怎么说呢而且，就在他回来时，汪占之还硬要他给他唱歌哄他睡觉，他今晚住院，他老婆出差不在家，不过，颜柠怀疑那很可能是他的谎话

    “我没事。”颜柠明显有所隐瞒地说。

    “”倪安平站起身，他原本蹲在颜柠身前，看他脸色，颜柠知道，他在憋着话。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动不动神思恍惚，今天晚上这么晚回家，连句解释都没有。

    倪安平很想这么问，可他最后只是沉默地掐了一把颜柠的脸。

    “早点睡吧。”倪安平说完去书房。

    “你怎么了”颜柠拦住他想关门的手问。

    “没事啊。你累了早点睡觉。”倪安平冲他一笑，有些勉强：“我还要工作。”

    “好”

    颜柠不是不知道倪安平自从那次以后就对自己特别好，他知道小倪可能在面前，可是他不想说破，有人对他好，他为什么要阻止呢

    颜柠一直觉得自己在众多前男友里自己只留恋rex，可这天晚上不知怎的他做了个梦，梦里面，他的每个恋人都轮番登场，每个人都是他们最好的自己，连姚梓成都是，一下子所有记忆都倒流回来，就好像有个神奇的橡皮擦抹掉了所有不堪，颜柠在梦里每个都爱，甚至和个别发生了关系。梦醒以后，他又惊讶又迷茫。梦里的事情既让他觉得刺激，可又本能抗拒。倪安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在他身边，平静地睡着，颜柠觉得很对不起他，明明这是个美味的梦，可颜柠害怕极了，他祈祷别再让他梦见除了恋人以外的人了。

    第二天，倪安平告诉他自己要出差一个月，让颜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看颜柠有些慌张，倪安平不忍心，又多加一句：“我很快会回来的，每天给你打电话。”

    其实这次出差不是非去不可的，可倪安平却觉得在颜柠身边他有些透不过气了，他需要空间冷静一下。昨天颜柠上街给他妈买礼物，他妈给他打电话时他好心好意地和他妈提了未来“儿媳妇”的孝心，结果他妈说：他要真有孝心就不应该再缠着你。

    倪安平去出差了，也许只有他离开颜柠时，颜柠才会格外想念他。

    “是不是我最近表现太不好了呢”一个人呆在家里，颜柠除了找工作以外，剩下的时间就是思考小倪对自己的态度。

    rex说的那句我爱你也许会在颜柠脑子里记一辈子，但它经过一个高峰期之后又渐渐回落，在现实恋人的作用力下，终于被摆在一边。

    “你考虑得怎么样呢”

    当然生活中除了爱情还有许许多多别的抉择，在那样两地奔波既满足恋人又满足朋友的几个月后，颜柠还是回避不了要做一个决定。

    “你这样太勉强了吧我听戴诗宁说，之前你还出车祸了”

    “嗯”颜柠知道戴诗宁和然子一直有联系。说实话，他现在觉得然子和她的关系还反而比和自己还好呢。

    “你没事吧”然子问，以前颜柠什么都会和她说，可现在差点要死了都没联络过她。

    颜柠：“我今年会考w市公务员，如果考到的话，应该就不回家那边了吧。”

    然子：“”

    点点点是什么意思啊颜柠都要火了。

    然子：“如果以后他和你分手了，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吗”

    颜柠看着屏幕，愣了好久好久，然后当然子说：“我真的很怕他会对你不好，你知道吗我妈当年就是为了我爸远嫁外地的，他们离婚以后，我妈每天都在和我抱怨，为什么自己当时要为了个男人离开父母，离开家乡柠柠，我知道对你来说感情很重要，可是也许你可以试试说服他到我们家那边去那边生活压力没有w市大，你不是说他家里现在都给他断粮了吗在家那边的话，你们开支也会小很多的。”

    颜柠心里涌动着惭愧，自责，感动，还有当然的感激。

    那天他和然子交心了好久，他说他爸妈很少关心他，他姑姑和他又毕竟不是亲生爸妈，姑姑现在组织了家庭，说实话，他真的觉得自己没家可能动情时话总说的夸张了，可然子竟然也在他渲染下说起自己的心结，她说她之所以不回家，就是觉得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妈妈旁边，有家不如没家

    和然子谈完之后，颜柠心情好多了，他决定忘掉一切，明天就去找倪安平，一定要告诉他自己很爱他，非常需要他。

    在机场时，颜柠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给倪安平打电话。

    “喂”接听的时候，颜柠好高兴，这几天都是他主动找小倪的，而且两人谈话都很简短，没说几句倪安平那边就会有事。

    “是我，”颜柠说，他笑着迎视玻璃窗户外的阳光：“你猜我在哪儿”

    倪安平顿了顿。

    颜柠忽然觉得他的停顿有些奇怪。

    倪安平：“机场”

    颜柠：“答对了真棒a”

    他觉得他们真有默契

    “倪安平，谁找你”

    电话那头一个女孩突兀的声音，让颜柠的心震了两下。

    “没谁。”倪安平掩着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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