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子_第111章大胜后的疑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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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
  杀气腾腾的汉子们犹如猛虎下山,顺着绳索从几丈高的悬崖顶端一跃而下,扑向了惊慌失措中的燕军。
  “噗嗤噗嗤~”
  “啊啊~”
  秦熙一柄大刀冲杀在前,腿脚一抬直接将一名燕贼踹倒在地,然后就是一刀补在了他的胸口,随即蛮横的杀进了人群。
  曾凌川与武翔两人各带数十名好手,从两翼夹击燕军后阵。
  后军本就是燕军兵力最薄弱的地方,还有大批装载着军械的车驾横在路上,场面混乱不堪。
  两人就像恶狼冲进羊群,眨眼间就砍翻了一大批敌军,血光四溅。
  相比那两尉,安建就显得冷漠许多,只顾闷头杀敌,没有太多的嘶吼。
  满天的黄沙尘土让许多燕军睁不开眼,但他们知道杀戮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总计四尉兵马,一前、一中、一后,花寒的弓弩手四处放冷箭,只有铁匠麾下的一百精骑始终未曾出现。
  别看凉军兵少,但战法却布置的井井有条,打得燕军一阵蒙圈。
  “噗嗤噗嗤~”
  “啊啊啊~”
  “凤字营,是凤字营!”
  “混蛋!”
  满山谷飘扬的军旗让花儿布托彻底陷入了癫狂,他知道凤字营是琅州卫最近新立的,更知道凤字营的主将就是自己的仇人:
  顾思年!
  仅剩的左手死死攥紧成拳,花儿布托怒吼道:
  “不要乱,不得后撤!
  区区一个凤字营罢了,千余兵马,跟他们打!
  给我杀!”
  报仇,现在花儿布托的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
  “将军,将军,形势不利于我,要不还是先撤吧!”
  “对啊将军,先撤吧!”
  可几名偏将的脑子还灵光啊,他们死死的拽住花儿布托,他们很清楚整支大军已经陷入混乱,绝无可能反败为胜。
  “花儿布托,拿命来吧!”
  “杀!”
  燕军自己还没理清头绪,就有一队精兵逼近身前。
  为首一人虽是步战,但却手握长枪,左右挥舞间不断有燕军倒地毙命。
  “凉军杀过来了,保护将军!”
  花儿布托麾下的圆脸副将挺枪而出,怒吼道:
  “你们护着将军从谷尾杀出去,我来断后!”
  “诺!”
  “将军快走!”
  “不走,我不走,跟凉军拼了!”
  “谁都不许撤!谁敢撤老子砍了你们的头!”
  任凭花儿布托如何嘶吼,身边几十号骑兵还是死死的摁住他,一溜烟的往后撤去。
  都这时候了,当然是保命要紧。
  圆脸副将则手握弯刀,看着褚北瞻狞笑道:
  “来,让本将看看你有几分能耐!”
  “驾!”
  到底是骑术精湛的将军,这家伙愣是能在如此狭窄的地段中提起速度,冲向褚北瞻。
  一人一马一刀,像一座小山撞了过来。
  而褚北瞻丝毫不惧,一杆长枪在前,疾步前冲。
  “死吧!”
  圆脸副将微微侧身,挥出了弯刀,别看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刀,但对步卒来说这一刀足以致命。
  褚北瞻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就在战马逼近身前时他陡然往侧边一扑,手中枪尖偏转,狠狠的刺向了战马的下腹,那是它最脆弱的地方。
  “噗嗤~”
  枪尖毫无阻碍的刺了进去,触之即离,鲜血已然喷洒而出。
  褚北瞻可是骑将出身,对骑兵的弱点再熟悉不过了。
  杀人先斩马~
  “嘶嘶嘶~”
  “扑通~”
  看似轻飘飘的一枪却让战马哀嚎不断,一头栽倒在地,连带着马背上的武将都被它掀了出去。
  圆脸副将一个措手不及就摔了个狗吃屎,连着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后背一阵剧痛。
  吃了一嘴灰的圆脸副将慌了,忙不迭的想要站起来,因为他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噗嗤!”
  下一刻,一杆长枪刺穿了他的胸膛。
  “咣当~”
  燕将满脸绝望与惊骇,手中弯刀坠地,在褚北瞻冷漠的眼神中命归黄泉。
  从嚣张到毙命,电光火石的片刻而已~
  “将军,将军死了!”
  “逃啊,快逃啊!”
  花儿布托突围、副将战死,这样的消息一下子就击垮了燕军最后的心理防线,他们由失败变成了溃逃,漫无目的的到处跑,再也无力抵抗凉军。
  褚北瞻看向谷口的位置:
  “现在就看你能不能宰了花儿布托了~”
  ……
  “驾,驾驾!”
  一支人数堪堪过百的骑军冲出了古荡坡的谷口,大部分人都浑身鲜血、脸色惶惶,后方还吊着零零散散的步卒。
  凤字营总归是人少,想要完全堵死山谷是不可能的,这些燕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杀出来了。
  人群中的花儿布托神色悲戚,又带着浓浓的不甘,一败右屯城、二败古荡坡,难不成这个顾思年真的是自己的克星吗?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一名牙将出言劝慰道:
  “待咱们整顿兵马,来日再战!”
  “妈的!”
  花儿布托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硝烟四起的战场:
  “下次再见到那个贼人,定要将其大卸八块才能一泄我心头之恨!”
  “隆隆~”
  “轰隆隆~”
  花儿布托的狂言刚刚放出来,远处的土坡上就有一支骑军跃出,拦住了燕军逃往的路线。
  “哈哈哈,总算轮到老子出手了!”
  “可憋死我了!”
  铁匠的狂笑声迎风而来,他与顾思年两人一左一右,麾下骑兵不多,也是一百。
  一百人,足够送这帮燕军上路了~
  燕军溃兵悚然惊惧,冲出重围的他们早已是精疲力尽,哪还有力气与凉军骑兵厮杀?
  顾思年右手持枪、左手握缰,笔直前冲:biqubao.com
  “杀!”
  “喝!”
  铁匠率先凿阵,壮硕的身躯借着战马的冲击力蛮横的杀进了燕军从中,一杆长矛横挥而出,直接砸翻了好几名冲在前面的燕军,一点道理都不讲。
  “杀!”
  “砰砰砰!”
  “噗嗤噗嗤~”
  “啊啊啊~”
  训练了两月的一百精骑展现出了他们应该有的威力,仅仅一个接触,燕军前方就溃不成军。
  这一刻,花儿布托的眼神终于变得恐惧起来~
  他明白,今天怕是逃不掉了~
  顾思年的目标很清晰,直奔人群中的花儿布托,几名亲兵咬着牙冲了上来,保护他们的主将。
  “喝!”
  顾思年枪出如龙,左右轻轻一摆,强劲的臂力顺着枪杆传递,狠狠的撞在了两名燕军的胸口:
  “砰砰~”
  “噗嗤噗嗤~”
  两名燕骑应声落马,只剩中间一人还挡在路上。
  虽然内心满是恐慌,但这名燕军还是抽空全身力气刺出了一枪:
  “喝!”
  顾思年的眼神中不带丝毫情感,枪尖对枪尖,战马对战马。
  “噗嗤!”
  一道血箭喷洒而出,枪尖率先刺进了燕军的胸口。
  燕军很是不甘,他的枪距离顾思年的心窝只剩几寸,但就这几寸的距离足够让他败北。
  “扑通~”
  亲兵们接二连三的死去,凄惨的哀嚎声响彻云霄,燕军一败涂地。
  花儿布托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张熟悉的面孔离自己越来越近,却无能为力。
  他已经不是那个策马持枪的沙场猛将了,断了一只手的他根本没有资格冲进战场。
  一名名骑卒毙命,花儿布托的眼神也一点点黯淡~
  “我们又见面了。”
  等顾思年驻马停在花儿布托前方的时候,场中还活着的燕军寥寥无几,鲜血顺着枪尖一点点滴落地面,猩红刺眼。
  十几名骑兵将这位燕军主将团团围住,赶到战场的褚北瞻与铁匠一左一右,护在顾思年身侧。
  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取下花儿布托的人头。
  “杂碎,只恨我当初没能在二道河堡寨杀了你!”
  花儿布托的心中无比悔恨,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全力一击,将顾思年还有所谓的凤字营扼杀在摇篮之中。
  “现在说这些可是有些晚了。”
  顾思年轻提长枪,冷漠无比:
  “右屯城那几千条人命,你没忘吧?
  今天就是你还债的时候了~”
  “驾!”
  话音落下,顾思年策马前冲,那杆长枪夹杂着无比威势奔向了花儿布托。
  “想杀我,做梦!”
  孤身一人的花儿布托用仅剩的左手挥出了弯刀,困兽犹斗。
  但不管是力道还是角度,都远不如当初。
  “砰!”
  “咣当~”
  “嗤~”
  刀枪相撞,巨大的反震力直接击飞了那柄弯刀,枪尖毫无迟滞的刺进了花儿布托的胸膛。
  “扑通~”
  仅仅一枪,这位燕军主将便重伤坠马,半躺在地不停的抽搐,鲜血顺着嘴角往外渗出。
  这一刻不管是褚北瞻还是铁匠,心中都无比痛快,右屯城的血仇总算是报了。
  “噗嗤~”
  花儿布托艰难的拄着弯刀,半跪在地,漆黑的眼眸与顾思年对在了一起,突然咧嘴一笑:
  “你以为在这拦住我,你们就能赢了?”
  明明死到临头却还能笑出来,这神情无比诡异。
  顾思年眉头微皱,没有答话。
  “哈哈哈。”
  花儿布托仰天大笑:
  “我承认,这一场伏击战我败了。
  但是我大燕没有败!
  你们这些蠢货,当真以为我燕军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会进驻济兰河谷吗?
  呸!”
  “你是何意?”
  顾思年的心脏狠狠的缩了一下,有一股不安迅速蔓延全身。
  “我为何要告诉你?”
  花儿布托狞笑着将刀锋贴在了自己的脖颈处:
  “等着吧,我燕军的马蹄会踏破崇北关,让琅州卫血流成河!”
  “噗嗤~”
  刀锋滑过,花儿布托亲手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顾思年几人却没有了之前的痛快与解气,他的临终之言似乎在透露燕军有什么秘密的部署。
  褚北瞻轻声道:
  “别多想,或许他只是死到临头,故意扰乱我们的心神~”
  “但愿吧~”
  顾思年扭头望向济兰河谷的方向:
  “我们已经尽力了~”
  「祝投票的大大们越来越帅,越来越美!」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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