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子_第121章满堂喝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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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大才子,还愣着干什么,作诗啊!”
  卫然嬉笑道:
  “莫不是今天的题目太难,肚子里没货了?
  哈哈,你这也不行啊~”
  “哈哈哈~”
  苏晏清的脸色很是僵硬,毕竟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这么取笑,换做谁都不开心,就连顾思年也觉得卫然做得太过了。
  不过他很快就整了整仪容,起身道:
  “柳姑娘,我来一首吧~”
  “苏公子请!”
  纱后女子笑道:
  “小女子也等苏公子许久了~”
  苏晏清振作精神,朗声道:
  塞外秋风瑟瑟凉,草原辽阔见牛羊。
  远山苍茫云雾绕,近水澄明映日光。
  黄沙漫天遮日月,铁骑奔腾震四方。
  边关将士守疆土,壮志凌云气昂扬。
  一诗作罢,场面略微有些寂静,但很快就有一片叫好声响起:
  “此诗不错!到底是苏公子啊~”
  “不错不错,比我的好。”
  “切,你算个什么货色,还跟人家比。”
  “你说什么?找打!”
  别看苏晏清屡战屡败成了安春阁的一桩笑谈,但他的才华还是被人认可的。
  每一次安春阁诗会,最好的诗基本上都出自苏晏清之手,可惜柳姑娘始终未曾掀开薄纱。
  卫然的面皮抖了抖,就算是猪也分得出这诗比他的好。
  有人高呼道:
  “柳姑娘觉得此诗如何?能不能出来露露脸啊~”
  “呵呵~”
  白纱后传来了女子的轻笑声:
  “苏公子这首诗既有塞外之景,也暗含我大凉将士征战沙场的壮阔,气势有了。
  不过奴家还是得说声抱歉,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似乎,似乎华而不实。”
  柳尘烟是青楼花魁不假,但点评诗词很是犀利,眼光极佳,从不妄加评论。
  “唉~”
  满厅都是叹息声,最有希望的一首诗也没能打动这位花魁。
  苏晏清讪讪的坐了回去,连声安慰自己:
  “没事没事,习惯了,下次再来~”
  这种失落他已经体会过无数次了。
  但卫然可没放过他,嚷嚷道:
  “看来苏公子也不行啊,和我半斤八两。我看啊你以后就别来了,省得丢人。
  实在不行你就到我卫府来,本公子教你怎么作诗!
  我把话撂在这,你要是能见到柳姑娘,本公子名字倒过来写!”
  “哈哈!”
  “苏公子,明天来卫府学诗吧!”
  几个泥腿子跟着起哄,苏晏清到底是个文人,脸都气红了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火。
  “柳姑娘!我能否作诗一首?”
  一道淡淡的喝声陡然打断了卫然等人的讥笑,满厅的看客都在寻找说话的人。
  苏晏清更是目瞪口呆,因为开口那人正是顾思年。
  他也会作诗?他不是个武将吗?
  卫然也皱起了眉头,这张脸太过陌生了。
  就连白纱后的姑娘都有些诧异,但还是客气的说道:
  “既然入了安春阁就是客,诗会未完,自然可以作诗。
  但公子似乎很面生,第一次来吧?敢问怎么称呼?”
  顾思年微笑着站起身道:
  “我姓顾,怎么称呼不重要,柳姑娘就当我是苏公子的朋友吧。
  我这个人脸皮厚,作诗之前有个不情之请~”
  “扑哧,哪有人自己说自己脸皮厚的。”
  或许是觉得顾思年言谈有趣,女子轻笑一声:
  “公子说说看。”
  顾思年指了指身侧的苏晏清说道:
  “我与苏公子乃是至交好友,若是我做得诗能入姑娘的眼,能否请姑娘为苏公子弹琴一曲?”
  全场哗然,这叫什么要求?
  别人想见柳尘烟一面宁愿一掷千金,你这家伙听起来好像还不愿意见人家呢。
  但心思细腻的人只要稍微一想便能明白,这位不明人士是想替苏晏清出头啊~
  苏晏清的心脏狠狠跳动了几下,先不管顾思年是不是真会作诗,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敢为自己站出来撑腰已经是气魄十足了。
  要知道这个卫然他爹可是琅州高官,寻常人可惹不起。
  “哼,你小子口气不小啊。”
  一旁的卫然冷哼一声:
  “诗还没作就提要求,当这安春阁是什么地方?菜市场买菜吗还讨价还价!
  嬷嬷,我看此人分明就是来捣乱的,赶紧轰出去!”
  “对,轰出去!”
  嬷嬷有些为难,来者是客,难不成真轰出去?她只得将求助似的目光看向了白纱背后的人影。
  “卫公子稍安勿躁,不就是一首诗的功夫吗,听听又有何妨?”
  柳尘烟平静地说道:
  “假如真是捣乱的,待会儿再轰出去也不迟~”
  “好,柳姑娘都这么说了,咱们就好好听听!”
  卫然一屁股坐了下去,愤愤道:
  “来吧,看你能写出花来!”
  “顾公子请!”
  乌压压的人影全都望向了顾思年,屏住呼吸,有些脾性暴躁的已经撩起了袖子。
  这种场面下顾思年要真是来捣乱的,那柳尘烟的那些仰慕者怕是要打得他爬出安春阁。
  苏晏清压低着声音道:
  “顾兄别勉强,实在不行咱们认个错,走人就行。
  凭咱们两的身份,还没人敢真的为难咱。”
  “无妨~”
  顾思年做了个安心的手势,随即缓步前移,朗声道:
  “柳姑娘,那我就献丑了!”
  “请!”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
  顾思年的第一句谈不上有多出彩,但已然是在点题,塞外秋景跃然浮现。
  卫然翘着个二郎腿:
  “哼,也没见有多好~”
  “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这第二句一出,一股边关萧瑟、凄凉之感便扑面而来,在座的一些文人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下一句更是引出了思念之情,点出边塞孤独难耐~
  三句已出,所有人都在等着最后一句。
  顾思年站定,看向了白纱之后,拳头微攥,轻轻往上一挥:
  “羌管悠悠霜满地。”
  “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一诗作罢,阁中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苏晏清目瞪口呆的看着顾思年:
  “好,好诗啊~”
  “好!好诗!”
  “好文采!”
  “啪啪啪!”
  安春阁中满堂喝彩,从寂静到喧闹只是眨眼之间,不管你是不是学过诗的文人,都能听出这是一首好诗。
  不等顾思年发问,白纱背后柳尘烟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公子这一首诗不仅写出了边关的苍凉、壮阔,更写出了征人的孤寂啊~
  想我琅州,边军将士又何止千万?你这一首诗,应景!”
  别人夸算不了什么,但能被柳尘烟这么夸,简直是羡煞旁人!
  一旁的卫然哑口无言,气不打一出来,低声问身旁的狗腿子:
  “这小子从哪里冒出来的,见过吗?”
  “没,没听过苏晏清有这么一个朋友啊~”
  一群人头摇得像拨浪鼓,他们这群花花公子能认识顾思年就见鬼了。
  顾思年朗声问道:
  “柳姑娘既然已经下了评语,那这白纱~”
  所有人的内心就像猫爪子在挠,痒痒的很,这白纱真的会打开吗?
  下一刻,白纱缓缓向两边偏移,一道妙曼的身姿从纱后漫步而出。
  就如传闻中的一样,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都不足以形容柳尘烟的美貌,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凹凸有致的身材被一身紫色长衫衬托的淋漓尽致。
  尤其是那一双美眸,清澈中暗含妩媚,就差把人的魂给勾走了。
  乖乖,怪不得说千金不悔。
  “嘶~”
  全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忘了该说些什么,都愣愣的看着这位美人,舍不得眨眼。
  一向自诩沉着镇定的苏晏清同样咽了口唾沫,只怕是男儿就会沉迷在这样的惊世美貌之中。
  柳尘烟对这种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看向顾思年问道:
  “顾公子,敢问此诗可有诗名?”
  “可称之为,秋思!”
  顾思年神色平静,内心却在不停的念叨着:
  “范大仙啊范大仙,盗用一下您的诗,可别介意!”
  “秋思?好诗!”
  柳尘烟轻笑道:
  “既有边塞景,又有征人思。顾公子文采斐然!”
  “不敢当,在柳姑娘面前班门弄斧了~”
  顾思年负手而立:
  “既然姑娘已经出来了,那刚刚在下的请求?”
  柳尘烟眉头轻挑,美眸闪烁:
  “小女子在这白纱背后已经有一年之久了,可从未有人能听我独奏一曲,公子真的愿意将这样的机会让给别人?”
  苏晏清终于回过神来,赶忙说道:
  “顾兄,你还是自己去吧,能一睹柳姑娘的容貌我已经知足了!
  你的心意我领,可这琴曲还是你听。”
  顾思年则不为所动:
  “说出来的话岂能随意收回?柳姑娘,这机会就让给苏公子了!”
  妈啊,这一刻无数人都红了眼,他们多希望自己才是顾思年的朋友!
  柳尘烟看了看苏晏清,又看了看顾思年,沉默许久之后一侧身子:
  “今天我就破例一次,为你二人奏曲!
  两位公子,请!”
  我靠,所有人都无比嫉妒的看向这两个家伙。
  “哈哈,那就多谢姑娘了!”
  顾思年拉着苏晏清起身就走,不远处的卫然鼻子都快气歪了。
  在顾思年即将走进白纱之后的时候,他突然回头道:
  “刚刚卫公子说啥来着,名字倒着写?
  这么多人都听得真切,你可不能食言啊!”
  两道人影一闪而过,留下无数羡慕的目光。
  “混蛋!”
  卫然破口大骂:
  “此人到底是谁,琅州城何时冒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不知道啊。公子,此人实在过于嚣张,今天要是不收拾他一下,咱们的脸往哪里放!”
  “就是!揍他一顿!”
  “妈的!”
  卫然恶狠狠的握紧拳头:
  “不方便在安春阁闹事,走,咱们在外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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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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