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咻咻咻!” 第一支响箭绽放在永定门的上空,划破天际,随即接二连三的响箭冲天而起,震荡云霄。 响箭冲天之后便是一团团熊熊大火开始燃烧,有的是客栈、有的是民宅、还有的是官衙府邸,起火之处数不胜数,借着晚风的吹拂,火势迅速向四面八方蔓延,整座京城都陷入了骚动。 还有数不清的黑衣人从城中街巷涌出,人人手握弯刀、四处纵火、屠杀百姓,大肆制造混乱。城内百姓惶惶不安,无数人抬头看向空中的火花,眼神中有茫然、有慌乱,更多的是不安和畏惧。 六年前重阳节之乱,也是这般模样。 大凉朝难道又要变天了吗? “隆隆~” “轰隆隆~” 永定门城门大开,左右骁骑卫四万兵马列阵整齐,顺着城门背后的走马道迅速向城内挺进,军威严整。 安邵那些心腹手下早已变成了冰冷的死尸,区区两百号巡防营的步卒罢了,怎么可能是数万京军精锐的对手。四万骁骑卫中有半数是原来蓟辽两道的边军,俗称狼兵,还有半数是京军整编后的精锐,大多都经历了南境战事,战斗力已经今非昔比。 深更半夜,京城宵禁,左右骁骑卫却全副武装、甲胄在身,杀入京城。 这是赤裸裸的造反! “驾!” “吁吁~” 颜黎与莫承桑二人策马入城,神情肃穆,刚刚两刀捅杀安邵的巡防营都统陈洋迅速凑到跟前,弯腰行礼: “末将恭迎两位将军入城!” 陈洋虽是巡防营都统,但官阶比起颜黎、莫承桑还是差了许多,脸上挂着一丝谄媚的笑容。 颜黎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陈将军做得很好,打开城门放大军入城,日后殿下登基继位,将军就是首功!” “为齐王殿下效命!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陈洋的脸上带着疯狂与亢奋,谁也没料到堂堂巡防营都统竟然会是尘洛熙的人。 “杀啊!” “当当当!” “噗嗤噗嗤~” “啊啊~” “有贼人作乱,杀了他们!” “稳住城内百姓,速速镇压反贼!” 愤怒的吼声、惊慌的惨叫顺着夜色传入了众人耳中,很明显城内已经发生了激战。 顺着街道看去,陈洋犹犹豫豫地说道: “应该是中军都督府的兵马发现了司马家的杀手,两边打起来了。” “中军都督府吗,动作倒是很快~不过光凭他们那点兵马还掀不起大浪,不用管。” 莫承桑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咱们就按计划行事,留两千兵马给陈将军守住永定门,再分兵去攻取其他八门。 我们两带兵去齐王府,拥护齐王殿下杀入皇城,登基即位!” “好!” 颜黎狞笑着握紧长枪,朗声笑道: “从今天起,大凉的史书上也会记着咱兄弟俩的名字! 哈哈哈!” “杀!” …… “咻!” “咻咻!” “动手了,他们真的动手了~” 北凉王府内,第五南山站上了阁楼顶端,从他的视角可以清晰看见一团团熊熊大火冲天而起,骚乱瞬间席卷全城。 被他猜中了。 今夜就是反贼动手的时间! 柳尘烟步履匆匆的登上阁楼,急声道: “真的是左右骁骑卫!两卫全军出动,擅自开拔,与巡防营都统陈洋里应外合,攻破了城门!” 安凉阁的密探一直藏身在九门四周,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叛军攻入城内却束手无策,只能撤回来报信。 “果然是颜黎和莫承桑啊。” 第五南山长叹了一口气: “唉~”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柳尘烟憋了一肚子火,愤愤不平地说道: “他们俩也曾是边军指挥使,也曾保家卫国立下过赫赫战功,在江南战场还与陛下并肩作战,为何要跟着齐王还有司马家造反! 难道非要去当这个叛逆,背负千古骂名吗!” “因为是人都有野心,尤其是像颜黎、莫承桑他们这种有能力的边军悍将,他们对权力的渴望远胜常人。” 第五南山喃喃道: “满朝皆知陛下与北凉王情同手足,更是与北凉军众多武将一起浴血战场。论同袍情谊,谁能比得过北凉众将? 北凉军从各军主帅到各营主将,悍将数不胜数,日后陛下重用武将定是从这些人里面提拔,像颜黎、莫承桑这种曾经与北凉军闹过不痛快的,会得到重用吗? 就算陛下亲口承诺会重用他们,他们两自己会信吗? 倒不如跟着尘洛熙舍命一搏,当一个从龙之臣,若是事成就是千古留名。 风险与机遇并存啊~ 还有一种可能,他们两早就与尘洛熙或者司马家相识,这么多年来都是齐王府蛰伏在暗处的棋子。” 柳尘烟眉头紧皱,接着说道: “叛军入城之后兵分多路,开始袭击各门,颜黎与莫承桑带着主力直奔齐王府去了~” 第五南山喃喃道: “让他们去吧,今夜谁输谁赢,咱们各凭本事!” …… “杀啊!” “拦住叛军!” “当当当!” “砰砰砰~” “啊啊啊~” 颜黎与莫承桑带着两卫精锐横冲直撞,一路冲杀到齐王府,将沿路拦截的几支兵马尽数打垮,气势如虹。 五军都督府虽然早有准备,但他们一面要维持城内的治安一面又有分兵抵抗血柳,实在没有更多的兵力拦截叛军,只能眼睁睁看着左右骁骑卫涌入齐王府四周。 当两卫兵马抵达齐王府时突然陷入了一阵寂静,两尊高大的石狮子矗立在王府门口,四周街巷都静悄悄的。 “嘎吱~” 厚重的木门缓缓打开,大凉齐王尘洛熙迈步而出。 他第一次披上了甲胄,腰悬利刃,龙行虎步,金黄色的甲胄将他的皇者之气衬托得淋漓尽致,还真有一番威严之气。 司马庭风落后一步走出,恭恭敬敬地跟在尘洛熙身后,再后方是齐王府的亲兵以及醉月轩的死士,满满当当加起来也有两千号人,声势不凡。 全场肃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尘洛熙的身上。 司马庭风率先跪伏在地,朗声高喝: “秦王尘风毒害先帝,篡位谋国,我等皆朝廷忠良,今日愿追随齐王殿下起兵,荡平叛逆,匡扶社稷!m.biqubao.com 齐王殿下,万岁!” “轰!” 全场军卒皆跪地行礼,怒吼一声: “齐王殿下,万岁!” 望着黑压压跪伏的身影,尘洛熙豪情万丈,缓缓拔剑,朝天一指: “卿等皆大凉义士,壮哉! 拔刀,随本王入宫杀贼!”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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