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丝巾，沉默了半晌，把银白风花纱搭在了肩头，挡住了那抹狰狞的伤疤。

    日暮西山，逢魔时刻，凌落尘倚着栏杆静静等待。

    而柳生未初，却没有按约定出现。

    第十六章 预谋这种事

    对于朽木家来说，规矩大于一切。且不说当年朽木白哉娶后来的朽木绯真，单是后来让露琪亚入朽木家大门，长老们颇有微辞，即便朽木白哉是一家之主，对于家族长老还是非常尊敬的。

    这中间的利害关系凌落尘看得很清楚，虽然她现在已经百分之八十认为朽木白哉是自己的正牌哥哥，但对方一天不承认，她就必须不去打破这样的宁静和和谐，不为他事，只因那是兄长的意思。

    因此对于今天的长老会，凌落尘一点都不想错过。

    然而通常，很多事情都会在经意或不经意间，经由天然发展或有人从中作梗，巧妙而令人心烦地聚集到了一起，让人左右不得兼顾。

    凌落尘虽然心里非常清楚，但却不得不做出选择。

    而她的选择，是那个随了她姓的，一口一个‘落尘姐’喊她的，柳生未初。

    她在六番队的走廊上等了近三个小时，这个时间足够阿散井恋次去鬼道队喊上未初再处理一些事情最后再返回来，然而直到队舍里人走的一个不剩，凌落尘却只等回了阿散井恋次。

    “我没找到未初，对不起落尘姐。”

    这是不应该发生的情况。

    她下意识地抓起放在一旁的斩魄刀就冲了出去，没有告诉朽木白哉，也没有通知任何人，一路狂奔到了三番队，一路上，脑子里回放的都是那天晚上昏迷前看到的景象，蓝染和市丸银，以及流泪的未初。

    冲到三番时，市丸银正闲逸地坐在队首室里批文件，旁边是整理文件的吉良井鹤。看到凌落尘忽然出现在队首室门口，市丸银有些惊讶地挑起了眉，“哦呀，落尘有事？”

    凌落尘望着眼前的景象，下意识地动了下眼皮，随即便摇头，指着一旁的吉良，“我找他。”

    吉良井鹤怔了一下，站起来，“落尘……额，四席，有事吗？”

    凌落尘点头，“恋次把酒放在你这里吗？”

    “……诶？”吉良有些迷茫，“什么酒？”

    “看来不在。”凌落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确认自己没有看出任何异样，转身便要出门。

    “落尘，既然来了，晚上一起吃饭怎么样？～”市丸银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凌落尘回头，正好迎上他那笑眯眯的脸，顿了一秒，她开口，“不用了，今天要回家。”

    市丸银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啊，你现在是朽木队长的妹妹了，那为什么还要特意找吉良要酒喝呢？”

    凌落尘直直地盯着眼前人，知道他非常准确地识破了自己随口诹的谎言，然而，若论脸皮厚的本事，谁比的过她？

    “……我一直想说，”她淡淡开口，“浮竹队长你剪短头发真得很丑。”

    市丸银顿时囧。

    “12番队的副队长说他们有一种迅速让头发变长的药水，下次我帮您连茶一起泡。”

    “咳，小落尘真会开玩笑，这可是三番队呢～”市丸银面色古怪。

    “所以就不应该来找市丸银讨论发型的问题，还好他不在，他的品味更有问题。”

    “呐落尘……”

    “您再不回去，露琪亚又找不到您喝药了。”

    “我说……”

    “今天她是要提早回家的，不要为难女孩子。”

    “……你走吧。”

    走出三番，凌落尘便直接朝着鬼道队的方向走。既然市丸银能够悠闲地在加班批文件，那么蓝染一定也会在队舍里安静地呆着，他们都不那种事事亲为的人，更何况，如果今天真的有什么事发生，那么他们一定会乖巧地制造出不在场证据。

    然而，她在最后的一条必经之路上遇到了一个人。

    “跟我回去。”朽木白哉站在路口处，满面冰霜。

    凌落尘第一眼便扫到了他头上的牵星箍跟脖子上的银白风花纱，却还是坚持，“改天。”

    “这是你能决定的事情？”朽木白哉周身冷气四溢，“不要放肆，落尘。”

    “我有事。”凌落尘敛眸，“让开。”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朽木白哉终于动怒，“不要逼我动手。”

    谁知，话还没落，凌落尘忽然就抬起一只手指，“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朽木白哉猛地缩了一下瞳孔，以一种以为诡异的角度移动了身体，强行躲过了直面的缚道，凌落尘心下一沉，知道刚才那一躲，才是尸魂界第一瞬步的真正水平。

    没有多犹豫，她整个人忽然化为利剑冲了过去，几乎是一瞬间便到了朽木白哉身前，毫不留情地抬腿就是一个下劈。朽木白哉沉肩，准确地伸手抓住了她的腿，一个猛甩，凌落尘有些狼狈地跌了出去。

    然而，谁都没想到这只是她的虚晃一招，在被甩出去的同时，凌落尘猛地对准旁边的队舍就是一记白雷，硬生生利用冲力把自己的身体反弹回来，脚尖在墙沿一点，瞬步越过朽木白哉的头顶，朝他身后的路继续狂奔。

    然而还没走两步，一道身影猛晃，朽木白哉便再次站在了她面前。

    “除非你再不想进朽木家门。”他淡淡地开口。

    长老在家族里的发言权就连他本人都无法忽视，如果柳生落尘真的因此得罪了家族长老，那么她这辈子都别想得到承认——绯真的遭遇，朽木白哉不想任何人重蹈。

    凌落尘被迫停下脚步，眼睛清亮地望着他，半晌，开口，“兄长。”

    朽木白哉心下猛地一震，抬起头，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未初出事了。”凌落尘面无表情，“谁拦我，我就拼命。”

    没有人能感受她此刻的心情，那种原本她可以阻止却要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的感觉，没有人比她再清楚不过。柳生未初不会是第二个宇智波鼬，更不会是第二个宇智波止水！

    她扯了扯脖子上的银白风花纱，淡淡开口，“这东西，如果你觉得我没资格，那就拿回去。”

    什么长老，什么家族，她从头到尾看重的只不过是朽木白哉一个人态度而已。凌落尘连神族的长老会都不怕，怎么会怕区区一个尸魂界的第一家族！

    朽木白哉怔，下意识地抬手抓住了飘到他面前的银白风花纱，随即，看着眼前这个身穿死霸装，有着一头长长黑色头发的少女如一阵风般路过自己身边，头也不回。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抬起一只手摁住太阳穴，固执地坚持己见的同时，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他亲手送出去的银白风花纱，被人毫不留恋地退了回来。

    那一声兄长，就像一缕四散的轻烟，仿佛根本没在耳朵旁回荡过。

    他难得地皱了下眉，朝着和凌落尘相反的方向离开。

    ＃＃＃

    赶到鬼道队的时候，副鬼道长告诉凌落尘，柳生未初下午时刚被派出公干，流魂街北区68号地段出现异样，派出的侦察队希望鬼道队支援，因此大鬼道长便派出了自己的得意门生。

    “阿散井恋次也问过啊，不过一听说未初不在，他便着急地走了。”副鬼道长补充道。

    出了鬼道队，凌落尘沉思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一如平常的天空，那里有一层肉眼看不到的薄膜。她蹲身，速度极快地开始在地面上画符阵。

    “缚道之五十八，掴趾追雀，捕捉六番队阿散井恋次灵压位置，缚道之七十七，天挺空罗！”

    正在六番队文档室里坐着阿散井恋次忽然身体一震，猛地抬起头来，而他的耳边，赫然响起了凌落尘的声音。

    “未初在北流魂街68区，你拿通行证出门，我先走。”

    阿散井恋次倏地站起身，正在消化耳边的话，文档室的门忽然就被推开，门口站着的赫然是吉良和雏森桃。

    “呐恋次，今天蓝染队长请我们吃饭，快收拾一下走吧～”

    ＃＃＃

    凌落尘赶到68区花了近两个小时，这已经是她的速度极限了。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大片的乌云聚集在头顶，挡住月光，给夜色增添了一份浓重和沉闷。

    她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试图感受一些不寻常的灵压，然而68区她已经走了三条街道，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鬼道队所接到的报告中提到的异样到底是什么？凌落尘脑中忽然闪过当初志波海燕死时的场景，不禁心下一凉。

    直到奔出郊外，凌落尘才终于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以及多个不同的灵压，其中还有虚。

    她提起速度奔过去，赫然看到一群穿着死霸装的人在和一群虚拼死地战斗，其中还有一个一身白衣浴血的女子，繁复的发型，熟悉的灵压。

    她顿了一下，刚准备加入战局，便看到未初扭过头来，目光精准地对上她，精致的面庞霎时惨白如纸。“落尘姐？！”

    凌落尘应了一声，谁知道她忽然大喊，“别过来！”

    凌落尘怔，停住脚步。

    然而，经未初这么一喊，所有人的注意力忽然全部集中在了站在外围的凌落尘身上。那些死神仿佛看到了救星，虚仿佛看到了更加美味的美食，一时间所有人都朝她涌了过来。

    凌落尘眯了下眼睛，身上的灵压暴涨，几个瞬步绕过那些朝她奔来的死神，抬起一脚携着浓重的杀气和灵力狠狠踹上了一头虚的面具，登时，一阵破裂声响起，这头冲在最前面的虚化成灵子消散。

    几乎没有做任何停顿，凌落尘立刻把目标放在了其他几头虚上，没有拔刀，从头到尾都是用极为凌厉的白打招式和放弃咏唱的高级鬼道，和那次在西瀞灵廷森林时一样，只用了10多分钟便解决完了所有敌人。

    那些站在她身后的死神们全都松了一口气，而未初却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厉声质问，“你来做什么！你不是应该在朽木主宅吗？谁让你来的？”

    凌落尘淡然地望着眼前眼睛里依然没有褪下恐惧的女生，心下忽然一片平静。

    “啊，凑热闹。”她听见自己如是说。

    一句话，眼前的人毫无预兆地掉起了眼泪。

    “柳生落尘，你白痴！”

    话音刚落，空气蓦然一阵颤动，铺天盖地的灵压如潮水般向他们压来，凌落尘猛地睁大眼睛，看着头顶的天空赫然裂开一条细缝，随即越来越大，无数戴着白色面具的大虚争相撕裂天空，露出了他们庞然的身躯。

    凌落尘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镇定有些不够用，她有些滞缓地把目光从天空中收回，转而投到了未初身上。

    “……你早就知道了？”

    第十七章 死别这种事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未初认识了蓝染和市丸银，并且和他们有过一些不大不小的交易，这种事，凌落尘不想知道。她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判断，因此当初即便她看到未初和蓝染在商量着什么，也只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安安静静地在现世呆了两年。

    未初不可能认识她比认识蓝染时间还要长，这就是理由。

    人心有时候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无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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