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单风抬头吃惊的看着他,很快低下头,一张俊脸看着砌的整齐的地面严肃的劝道:“请公子三思。”
“呵……”踏雪无痕轻笑一声,扫了他一眼,挑眉道:“下去吧。”
“公子……”仇单风欲言又止,“扑通”一声单膝跪下,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这一跪无需再说些什么,也许忠诚二字根本无需表达明白。
“玉蕊身份特殊,让你保护她也不是完全因为你们的情谊。”扫了他一眼,踏雪无痕淡淡的道:“当然,这个任务你是最佳人选。”
地上的人依然一动不动,神情却有些动容,明白他决定的事情无法改变,站起身,担忧的拱手:“公子小心。”
踏雪无痕淡淡的点了点头,摆了摆手,手中茶已凉,随意抿了一口,醇香而苦涩。
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许多,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似乎所有人都忙碌起来,仇单风带着玉蕊离开,玉蕊却不肯,吵着要和蝶舞一起走,他百般劝说都没用,无奈之下,点了她的睡穴,飞身离开。
发生这些的时候,蝶舞站在窗边静静的听着,雪白的纱衣被地上的泥土沾染上些许尘土,片片落叶随着风在空中打着卷,落到肩头,顺着肩头滑下,安然躺在脚边。
发丝迷了眼,贴在嘴边,淡定的脸颊闪过一丝伤感,听着玉蕊“和舞姐姐一起走”的叫嚷声,蝶舞摇了摇头,走吧,跟在我身边,你不会幸福。
仇单风察觉到蝶舞在窗外,却丝毫没有让他们道别的意思,蝶舞微微笑着,他们知道,这种时候道别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转身离开,抬头深深的吸了口气,空中隐隐有着湿意,天气似乎也来凑热闹,将乌云统统遮住苍穹,把本来秋高气爽的天气变的乌云密布,黑压压的推在天际,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月无影表面平静,却也在暗中进行着什么,踏雪无痕更是不见了踪影,似乎只有自己独独站在院中,感受着来自大自然的无穷力量。
风中更胜,白色的裙裾飞扬,长长的发丝随着风轻轻摇曳着,湖水般的双眸投向远方,虚无缥缈的落在某处。
到底是什么事呢?
第六十四章 鱼沈雁杳天涯路
入了秋,蝶舞花已经释放不出那样好闻的香气,一朵朵白花早已不见了踪影,碧绿的叶子盈盈的张着,远远望去,竟是碧波一片。
轻轻的叹了口气,蝶舞蹲在花海前,纤纤玉手抚着碧绿的枝叶,轻声自语:“和你相伴诸多时日,竟不知你的样子,真是不甘心呐。”苦笑一声,抬起头,越觉天气压抑,又低头笑道:“你看,这天气怕是要变了,都道秋高气爽,谁知这时竟也有这般天气。”顿了顿,又说道:“南方的天气到底与北方不同,这时,北方怕是要穿上毛衣了,我比较怕冷,只怕连羽绒服也穿上了。”
略略失神,自嘲道:“看我多混,你定不知道这羽绒服是什么的。”
想着自己亲手给星晨做了一件,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歪着头,伸出食指轻弹了一下叶子,喃喃道:“我也想给你做的,只怕你会不领情,又说它丑吧。”蹲得久了,双腿微微的发麻,也不起身,索性抱膝坐到了地上,白色的裙裾平整的摊在了地上,乌发轻垂,竟是也有一截散落到了裙子上面。似有所觉,蝶舞伸手缕过发丝,皱了皱眉,自语道:“这发头怎会长得这样快?”她依稀记得,初来古代时,她的头发还未及腰。
有些恼的松了手,滑顺的青丝随风飘散,松松的搭到了肩上,拂过女子的脸。
“你的名字叫蝶舞呢!”蝶舞轻笑:“也好,这样你定不会忘了我。”幽幽的叹了口气,将头枕到膝上,乌发顺势落了下来,散散的泄了一地,坐久了,地底的凉气渗到肌肤,不由抱紧膝盖,却仍然一动不动,长长的眼睫毛轻轻的颤动,口中喃喃自语:“我一直知道的,你救我也是有着某种理由的,纵然我再迟钝,也可觉出你不是被一时善念支配的人,不管外面的传言是真是假,总有几分道理的。”抿了抿唇,嘴角扬起自嘲的笑:“可我还是陷进去了,我也算是轰轰烈烈的爱过一场子,虽然没有结果,却自持看清这个情字,事事冷淡,原来那个嬉笑怒骂的蝶舞早已不存在了,我是喜欢现在的自己的。”
咬了咬唇,将头埋在膝间,轻轻叹息:“现在才明白,在他面前的那个蝶舞又活过来了,连我自己也开始喜欢起来,我……”湿热的水汽从眼底溢出来,落到与脸颊相贴的纱衣上,声音逐渐呜咽:“可是我看不懂你,或许我们真的不能并肩前进,恐怕我要的你也不能给我吧。”说到这里,却兀自笑起来,泪水流进口齿间,涩涩的。
风渐渐有些大了,沙沙的落叶漫天飞舞在空中,落英缤纷般的魅/惑,蝶舞花丛碧波暗涌,夹杂着些许落叶,黄绿相间竟是艳丽无比。
脸前的绿叶轻轻摇曳,拂过脸颊,凉而纤细的叶锋划过,带着轻微的疼痛。
擦了擦脸颊的泪水,蝶舞抬起头,对着面前的碧绿涩然笑道:“连你也笑话我。”
抬起头,任风吹干了泪水,面颊上却是干涩无比,乌云黑压压的飘将过来,飞沙走石般,没有了太阳的踪影,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游移。
什么时辰了呢?
慢慢地站起身来,徒劳的睁着没有焦距的双眼,浑然天地间,白衣胜雪,那一抹靓丽而平淡的颜色柔和的融进了风景,却异常的醒目。
终究……连最后一面都不想见么?
忽的,狂风大起,点点硬物迎面袭上来,灼伤了双眼,不由得背过身去,用宽大的衣袖挡住脸,乌发飞扬,白衣随风猎猎而响,女子柔弱的身体在风中微微有些倾斜,仿佛随时都会依风而去。
一个蓝色的身影大步冲过来,狂风将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吹得有些零乱,一向从容淡雅的月相却是满脸焦急地冲过来。
走至跟前将女子抱于怀中,为她挡住呼啸而来的狂风。
“蝶舞,走吧。”他说。
方回过神的蝶舞扬起头,迷茫的眯起眼,烟波流转处,痛彻心扉,启唇,喃喃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月无影低头看她,长长的睫毛微微轻轻颤抖着,遮住双眼处的阴影,小巧的鼻下,樱唇鲜艳欲滴。
别过眼看向别处,月无影开口道:“该走了。”欲走,却被她抓住衣襟,透亮流转的瞳孔无波的对视,朱唇微启,却呐呐的发不出声音来。
月无影停住脚步,怜惜的看着她。
抓住他衣襟的手慢慢松开,泄了气似的抿住唇,螓首微低,叹了口气从他怀中挣扎出来,却径自走开了。
一切都不言而喻,午时三刻早已过了,她却仍然执拗的等着,赌气地以为那人真的回来,原来,仍是自己的执念罢了。
蓝色的身影也跟着离开,一白一蓝,一前一后,情思缠绕,辨不清,看不明。
狂风乍起,吹起远处丛林间白色的衣角,很快,便消失不见,空空的丛林深处,只剩落叶纷飞。
秋,真的已经来了。
就在乌云快要压弯山头的那一刻,蝶舞跟着月无影上了马车,身后黑压压的一片,屋倒树摇,似乎世界末日已来临。
那山头的蝶舞花不知会怎么样……
蝶舞出神的将头别向一旁,马车上小小的窗口布帘飘飞,浑浑噩噩的,眼前愈加分辨不清。
“走吧。”身边月无影沉稳的开口,蝶舞却听到一丝微不可差的紧张。
思量片刻,蝶舞淡淡的开口:“是启王么?”
月无影诧异的转头看她,小小的窗口越过布帘透出微弱的光,照在白嫩的脸庞上,那道淡淡的伤痕清晰可见。
“我应该早就猜到的,除了启王没有人能让你如此重视。不知月龙月虎跟了来没,只怕暗卫也跟来了吧。”蝶舞幽幽的叹了口气,平静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月无影凝神的看着她,幽暗的眼底却同样辨不出丝毫情绪。
“放我走吧,这样启王就不会有借口,你们何必这时翻脸,况且你并没有赢的把握。毕竟他手中有的是军队。”
“你应该知道的,我从来不做无准备之事。”月无影淡淡的开口,语气冷淡。
“无影哥哥,为什么?”咬住唇,将目光投向外面,乌发长泄,让人看不清表情。
“在你嫁给风启的那一日,我就发誓,定要做人上人。”月无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突然笑道:“北国入侵,他请命北征其实是有私心的。”见她不说话,却自顾自的说下去:“这个小镇地处北国边界不远处,他又怎么会不过来探望一下,他认定你是我的软肋,就必定不会放过。”叹了口气,他苦笑:“你确实是我的软肋。”
蝶舞恍若没有听见似的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钻进车内的风吹起长长的头发,拂过男子如玉的脸庞。
“那人那样轻易的放手,你还对他抱什么希望?”月无影见她毫无反应,语气竟不自觉地有些怒气。
蝶舞淡淡的回头,睫毛轻颤,湖水无波,低下头,她温柔笑道:“无影哥哥,我们都是痴人。”
月无影不由怔住,他看了她一眼,别过头,不再说话。
突然车急速加速,突然的冲击让蝶舞和月无影身体猛然前倾,月无影一手抵住车壁,另一手拦住蝶舞腰迹。
白衣翩飞,美丽的蝴蝶在一次落入怀中,月无影怔怔看着,眼前又一次看到,笑嫣如花的女子亭亭玉立的站在浅池中,美如白莲。
微微有些失神,他将头转向窗外,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相爷,几百里处发现一队兵马朝这个方向追过来了。”月龙的声音有条不紊的传进来,让人感到莫名的安心。
“这么快?”月无影皱了皱眉,看了看怀中人,只见她低着眼帘,一语不发,让人看不出情绪。
“离永林还有多远?”
永林是个小镇,那地方地广人稀,只是每年收成寥寥,人人饥不果腹。一度成为朝廷扶贫拨款的对象,却不知早已被月无影暗中站为据点,培养势力,以备不测之需。
“还有几个时辰的路程。”
“能探查出所来人数么?”月无影凝神问道。
“怕有上百个。”外面的声音隐隐的透着担忧。
上百年,对只有二十几个人的车队来说,果然不是小数目。
“无妨,把马车扔下吧。”月无影点了点头,低头看向蝶舞:“能受得住么?”
蝶舞笑了笑:“无影哥哥怎么把我看得这般柔弱?”
月无影笑道:“如此甚好。”
二人下了马车,月虎将马牵了过来,月无影翻身上马,将蝶舞拉了上来,两人共乘一骑,耳旁风声呼啸,这种驰骋天下的快意,无论是优是患的时刻,总是让人感慨万分。
她永远记得第一次骑马的情景,两家去乡下度假,二人好奇心强,偷偷拉了马出来,乡下的人士很少骑马的,却也有例外,租住房子的那个房东便是骑马的行家,他笑吟吟的看着他们,笑着说:“马是有灵性的,你待它好,它自不会亏待你。”
第一次的时候,她骑在马身上,忐忑不安的看着慕容强,那马比较温顺,她忐忑的心才算安定下来,再看他时,他已经可以骑得很好了,阳光下,骏马白衣少年,灿烂的笑脸望着自己,愈发潇洒俊秀,那时她就想,若是生在古代,定是个快意江湖的侠士。
她不服气,驱马前进,却因为心急让马受了惊,那马疯狂的奔跑着吓得她花容失色,等那房东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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