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里可怎么见人。”
那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突见他怀中人突然瑟瑟发抖起来,隐约还能听见微弱的哽咽声,像是怕极了。心中却疑惑渐渐去。
那个能舍身救月相的女子岂会是如此胆小之人。
再也没有心情查问,挥了挥手:“走吧。”
两人这才齐齐舒了口气,转过身故意不急不缓的离开,走了许久,两人才分开来,蝶舞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叹了口气:“好险。”
一旁的书生却不说话,他扫了她一眼,淡淡得道:“你是启王妃?”
蝶舞一愣,随即凉凉笑道:“是啊,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脱离这个称呼了。”
书生大步追上去走在她旁边:“那你和踏雪无痕什么关系?”
脚步猛然停住,蝶舞的脸有些黯然,她突然抬起头对他粲然一笑,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意:“我喜欢他。”
书生身体猛然一阵。
眼前的女子神情淡然,却带着淡淡的忧伤,湖水般的双眼无波的看着他,粲然的仿佛拥有了整个星空,饶是平凡的面孔,粗糙的衣饰竟也遮不住半分她本有的光华。
也许是因为被她直白的话语,也许是被她本身俱来的美打动,他觉得自己的心慢慢变热,撒出一腔热血来。那血缓缓的遍布四周,暖了冰冷的身体。竟是这般……温暖……
许久,书生才恢复平静的情绪,他往上拉了拉肩上的竹篓,单手抚过她:“上山吧。”
才开始,山路并不崎岖,两人爬了一阵也不算太累,日至中天,两人也才爬了不到一半,蝶舞已是香汗淋淋,脚下也渐渐虚浮了。书生见她这样只好找了地方休息。
前方是有一处地方还算平坦,书生搀着她朝那里看了一眼,略有些陡,两人一起并不容易上去,只有一人先上去然后拉另一个人上去才安全些。在她耳旁嘱咐道:“在这别动。”说完将她的手放到可以扶住的地方,独自爬上去将竹篓放下,探下身,向她伸手道:“把手给我。”
蝶舞垫了垫脚朝他伸出手,指尖相互碰触,电流般的触感突然传回四肢,蝶舞突然一阵心乱,失神之际,脚下一滑,“噌”的一身,身体猛然下沉……
第七十五章 蜡烛有心还惜别
“小心……”
男子沉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将险些跳出胸腔的心脏硬生生的拉回来,两手相握,竟是满手的潮湿,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汗水,纷纷扰扰的缠在一起,终究是分辩不清。
头上罩着的头巾这时却脱了发丝,悠然飘落,掉下雾气朦胧的山峰之中,再也不见踪影。浓黑的发就这样毫无预料的随风飘落,遮住柔弱的肩膀,仿佛山间的奇葩,让人忍不住去采摘。
书生扫了一眼,手上用力一拉,乌发飘动,蝶舞的身体便轻轻的被带进他的怀抱中,如此利落的身手,不免让蝶舞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书生似乎也不打算解释,从竹篓里拿出一个金黄的窝头递给她,自己也拿了一个,又拿了些小菜,独自吃起来。
那窝头似乎是刚刚正好的,静静的躺在手中,还有淡淡的余温,蝶舞掰了一块放进嘴里,常常的醇香朴实的窜入各个感官,将心底的温馨轻轻托起,像极了家的味道。
突然想起母亲美丽而沧桑的脸,白皙的脸上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的长上浅浅的沟壑,将曾经天真的少女变成了有着一儿一女的母亲,记得母亲常常凝视着自己的脸,笑着告诉她,她年轻的时候,也有着这样白嫩的皮肤,他不像母亲,可是却继承了母亲白皙的皮肤和姣好的身材,所以母亲望着她也可以找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母亲常常会叫自己和弟弟起床,常常天还未亮,母亲就过去掀自己的杯子,夏天还好,到了冬天,正睡得香的时候,身上突然变得凉飕飕的,美梦也变成了噩梦,张开眼睛就会看到母亲假装严肃的脸,那张脸上有着得逞的笑和母亲特有的姿态,因为她手中还拿着一只软软的拖鞋,若不起床,屁股还会受罪,母亲这一招一直让两人又气又怕,每次两人会组成统一战线,或者把表调慢了,或者藏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他们的小聪明倒也得逞过几次,代价却是姐弟二人双双迟到,被扣了学分,从那以后两人也就老实了许多。
现在想起来,却是无不的怀念,曾经很容易得到的幸福如今变成了唯一的奢望,让人一时不忍慨叹万分。
“姑娘可是吃不习惯?”书生这才发现蝶舞拿着窝头怔怔出神,乌黑的发丝在空中轻轻飞扬,将她飘渺的眼神篆刻得更加清晰。
蝶舞回过神听清楚他所说的却轻笑出来,她晃了晃受中金灿灿的食物,笑道:“在我们家乡,这东西可是宝贝呐,营养丰富,又有利于健康。”
书生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将目光移到手中的食物上,皱了皱眉,出于礼貌没有再说。他暗想,原来她的家乡竟比这里贫困许多。想到这里,又同情的抬头看了看她。
蝶舞不知他想自然的吃的怡然自乐,若是知道自己已经被书生列为同情的对象,只怕只有喷饭的份,这手中的窝头哪还能吃得下去。
“小生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蝶舞一笑:“请讲。”
“姑娘这脸上胎记可是从小就有么?”
愣愣的眨了眨眼,蝶舞感觉这书生饶是与别人不同,通常别人看到脸上的胎记都是礼貌性的避而不谈,就连粗神经的月虎也不曾提起,这书生饱读诗书,应该知道这些个道理,现在这个问题突然变成堂而皇之讨论的话题,不仅让她有些不适应。即使这样,蝶舞还是微微笑道:“恐怕是的。”她半路掺进来,哪里又知道其中缘故。
书生听到她的回答,食物几乎噎在口腔内,他微微的咳了几声,擦了擦嘴角的碎屑,勉强问道:“姑娘对自己的事情一向这般不清楚么?”
蝶舞摇了摇头,淡淡的道:“我只是不记得了。”
书生见她微微有些黯然,不再多问,抬头看了看远处,独自站起身来。
“走吧。”
蝶舞点了点头,书生收拾好,将竹篓重新背在身后, 一只手扶着蝶舞,继续赶路。
已经过响午,阳光下,两人身后的影子已经略略倾斜。害怕赶不回去,书生不由加快了脚步。上山的路却渐渐陡峭,身下万丈悬崖,稍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我的朋友吃了灵芝,伤势会转好么?”他只知道她是启王妃,并不知道月虎的身份,这种情况下,知道都越少,对他越是安全的吧。
“至少会苏醒。”书生看了她一眼,见乌黑的发随风飘动,挡住眼眸,不由为她拨开了去。
“嗯。”蝶舞点了点头,心中暗暗做了打算,等把灵芝采了来,她便趁机溜出去,月虎醒了,自己总有办法逃出去,带她在身边反是累赘。这时才发现书生的手指在脸颊轻轻梭巡,微凉的指尖触及皮肤,发丝随着他的动作,离开脸颊,四处飘了开去。这微小的动作却仿佛清风拂过心湖,荡起圈圈涟漪,蝶舞诧异于自己莫名的感受,握紧了轻轻战栗的手,却道不出所以然来。
走了不一会,乏力又一次袭来,蝶舞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一步步抬着渐渐乏力的双腿,暗自苦笑。
“要休息么?”书生停住脚步,见她累得双颊微红,汗水涔涔不由问道。
“那怎么行!”蝶舞微微喘着气轻声反驳:“若是再休息,我们今天晚上只怕要在山上过夜了。”抬头对他一笑:“我还能坚持得住。”
书生不再说话,却伸出手抓住了她白皙的玉手。轻轻往身后一带,拉着就走,蝶舞未及反应,身体已经向前走了。
一路上都是由他搀扶,虽然是搀扶,却也止乎于礼,并未真正碰触肌肤,如今她这种举动却是逾越了许多,不过不能否认,如此一来,蝶舞顿感轻松了许多。无法拒绝他的好意,手只好任他牵着,肌肤相贴处,夹杂的是无法诉清的感触。
“先生可学过琴么?”走路轻松了许多,蝶舞并排与他走着,突然转过头问道,一双深眸微波闪烁,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姑娘谬赞了,小生和老母尚且食不果腹,那等小钱之事哪会有心思去学。”书生微微一笑,轻松应付。
“先生不学琴就可惜了。”蝶舞故作惋惜的摇了摇头:“读书人不是应该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么?”
“小生愚钝,恐怕不能如姑娘所愿,琴棋书画里面,小生唯独不会琴。”
听他这样回答,蝶舞挑了挑眉却不再说话,将力气全部灌注在腿上,脚步却依然还是慢了下来。
两人走走停停,太阳斜斜的挂在天空时,两人才到了山顶附近,气温渐低,蝶舞香汗淋淋倒也觉不出冷。
书生环视四周,将蝶舞带到安全的地方,嘱咐道:“等我回来。”
蝶舞皱了皱眉,摇头道:“这本书我的事情,现在事事都由你来做,我怎么过意得去。”
书生嘴角一扬,按住她纤细的肩笑道:“姑娘放心,小生自是要报酬的,怎会白白让姑娘欠小生一个人情。”说完竟大步离开,太阳的光芒照在书生青色的衫子上,泛着淡淡的金色,影子投在地上,拉的颀长。
灵芝大多长在悬崖绝壁,育天地万物之灵气,而地处危险之地,并不易采摘,才更显可贵之处。
书生淡淡扫了一眼四处地形,嘴角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沿着山路走了一会,果然发现一个断崖,俯身向下一看,断崖半腰处长着一个巴掌大的灵芝,透过朦朦胧胧的雾气,隐隐约约的射进眼球。他在崖上观察了片刻,看到不远处斜伸出一颗粗壮的树干,微微一笑,撤下身后的背篓,却是俯身一跃,向下跳去。
青色的身影优雅的穿过层层雾障,划出优美的弧线,乌发飞扬,青衫铮铮,男子平凡的脸庞仿佛被注入某种魔力,嘴角扬着自信的笑容,眼底的聪慧一闪而过,仿佛蝶瞬间的蜕变,将平凡与美丽之间诠释的如此深刻生动。
他借助倾斜的树干,飞身一跃,脚尖微微碰触,身体便被弹起,男子在空中一个转身飞速转向那半山腰的灵芝,在接近崖壁的瞬间敏捷一伸手,那灵芝便被握在手中,脚底一蹬崖壁,飞身上了崖顶,双脚稳稳落地,乌发慢慢落到肩上,将灵芝放在竹篓内,背在肩上,目光一收,又恢复了那个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书生。整个过称只发生在几分钟之内,谁想这让千万人葬身于山间的灵芝只在眨眼的功夫,却被这看起来极平凡的书生采摘了去。
太阳快下上时,书生还未回来,蝶舞却一副全然不关心的样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懒的坐在地上,灰绿色的裙裾规矩的裹住修长的双腿,朴素的衣衫却将女子衬托得越发清纯朴实,一双湖水般的眼眸秋水四漾,长长的乌发如泉水般倾泻而写,散在肩上,落了一地。
“看来姑娘丝毫不关心小生的安危。”书生背着竹篓出现在天地相接的尽头,看到这个情景,禁不住凉凉的感叹。
蝶舞抿嘴一笑,撑着手臂站起身来,歇了半天,身上的热气已经慢慢退去,太阳也落了山,山上温度渐低,蝶舞微微抱着肩膀,理了理裙裾,也不回答,对着他笑问:“先生可想好怎样过夜了么?”
第七十六章替人垂泪到天明
眼前女子笑意嫣然,太阳的余辉将她娇小的身影笼罩上一片金色,白嫩的葱指搭在肘处,长裙拽地,乌发轻泄,愈发楚楚动人,书生微怔,抬眼看了看远处耀眼的红光,似乎刚刚发现似的对蝶舞笑道:“原来这般光景了。”这样说着却拿下背后的竹篓,脱了青衫只着中衣,走过去将衣服披到她身上。
那衫子暖暖的盖在肩头,将微冷的肌肤捂得温热,男子身上淡淡的清香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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