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txt_分节阅读_48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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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的气息时,本不想让她太难堪,让侍从带回府衙训导一番就是。

    她得手后,径自与我擦身而过。正要伸手将她制住,一低头,清雅面容映现眼前。我听见光阴一寸一寸落下的声音。

    滴答,滴答……

    距离护国寺的吻别,已是三四年。

    芳踪渐远,我却弯唇抿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自主的,擦身过我身边。

    无奈地一声轻叹,昔日在我的面前声称是我的女儿,今日又盗我财物。卿本佳人,怎就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偷盗与做贼时,那么地理所当然?

    太过恶劣,比之我那挥霍无度不知人间疾苦的公主娇妻有过之而无不及呀。原诋毁夜的审美观点,现今才知我与夜果然脾气相投,我的她也不是善类啊。

    以后得好生管教才是。怎学了一身恶习弊端?

    觑着她做贼心虚慌乱逃跑的身影,如此地看着,竟也暖意满满。负手而立于她身后,嗪一缕促狭的笑,睇着身前的清灵身影,看她气喘吁吁,自以为得逞后的言笑晏晏。

    这三四年,她已然变化太多。虽然早知她会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却还是惊迷于她的清丽脱俗,清水雅然和天使般的清纯气质。

    不染纤尘。

    什么样的琼楼玉宇,什么样的宫阙水榭,才能养出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儿来?

    轻佻的一句搭讪,原不过戏弄。她徒然听到我声音后的僵如石化,我竟也觉心跳紊乱,自然的感慨万千。

    她记得我。

    真实地拥着怀中的酥软女儿身,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于是知道,三四年的等待,原敌不过这一刻的地老天荒。三四年独自沙场征战的寂寞,已无足轻重。

    你心有我,我什么都值了。

    小姐贵姓?

    饶有兴致地问一句为何做贼后,已是等不及地要知道你的身份。

    几月来已做过不少荒唐事,竟是私下里让侍卫将京城未出阁的女子的画像全拢至身边,一有略为与记忆里相似的女子时,竟是番强入室地求证。堂堂护国将军做起潜入众位小姐的闺阁里的事,传出去已够令人瞠目了。

    奈何有关你的消息竟如石沉大海,茫茫人海,寻你已何止千百度?查无音讯。多少次午夜梦回时,疑惑我们的相识,是不是南柯一梦?

    庄周晓梦迷蝴蝶,到底哪蝴蝶是庄周变成的,还是庄周是蝴蝶变成的?恰如这样愚蠢的问题,我一遍一遍地在心里问自己。

    如今你真实地在我眼前,竟也怕转瞬已是分飞燕。迫不及待地要知道你的身份,再有别离时,寻你也不至于一片茫然。

    齐国人高粲之女。名无衣。

    无衣,无衣,你叫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诗经?秦风》中的《无衣》将国仇家恨时分,将士们同仇敌忾,战场上的情谊描绘的淋漓尽致。二十年来,我半生沙场浴血,指点江山,策马疆域,览尽大好河山。这半生,全是《无衣》的写照。

    戎马半生的将军都该有自己的《无衣》呢,原来你就是我的无衣。

    ……告诉叔叔,你是哪家的小小姐,叔叔送你回家。

    ……呃……知道护国将军龙煌灼龙将军的官邸么,带我去,我是龙将军的女儿。

    “无衣到底有几个爹爹呢,大周国的护国将军,龙将军,又是无衣的谁呢?”第一次唤你的名,宛如唤了千百次,已是那般的亲昵与自然。

    只是,你告诉我的你爹爹是高粲的话,是不是如当年告诉我,你爹爹是子郁的话……也是在欺瞒我呢?

    你以为我生气了,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吃醋了。与当年你口中的爹爹……子郁,与子郁是这样私定终身的关系,与高粲爹爹呢?

    还好,只是我因为吃醋而多心了。

    与你这样亲昵的人,还是只有我一个。

    我姓魏,字子郁。无衣的子郁。

    无衣,大周国护国将军龙煌灼龙将军的身份,我不是刻意要瞒着你。卧底于齐国,身份特殊,执行夜委托于我的任务在身,不便告知于你。

    我已有妻室,也自然地会向你坦白。只是,煌灼,他这一生注定已是别人的夫君了。那么,让子郁这一生做你的夫君好么?

    给我点时间,我为你抛弃一切的功名利禄,抛弃煌灼的身份,做回原来的子郁。那个只属于无衣的子郁。避世隐居,我们看云卷云舒,看花开花落。

    ……

    魏国公府。

    抬目看着子郁家的匾额,再回首看子郁一脸的笑容沉淀,原来子郁是齐国的魏国公啊。子郁也不对我解说什么,只是抿唇笑着,自然地握着我的手往魏国公府里走去。

    “啊呀,我的钦差大人啊,大人您怎么才回来,小人正要差人去找寻大人。大人从我大齐的京城来这偏僻之地,大人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小人几个脑袋也不够砍……”

    才一进魏国公府,已见一名官员奉承而来。

    我这才恍然大悟,在大周江南时,百姓口中那位赈济大周灾民,为大周江南灾情出谋划策,惩罚大周江南的贪官污吏的齐国钦差魏大人是子郁呀!

    子郁也不理那位官员,径自笑谑我,“一路上都听你腹中唱空城计,可是饿了么,我让下人呈饭菜来。”

    我自然是点头,然后想起了连翘,才要开口让子郁派人寻连翘到这里来,子郁已唏嘘道:“她么?刚刚有人禀报我,说……抓获了个女盗者,不知是不是她呢。”

    知子郁在影射我做贼的事,我难免心中郁郁。子郁一面让侍卫带连翘来魏国公府,一面俯身在我耳边低笑,“无衣不要生气。”

    看着子郁,他的笑容恍如荡在天际的白云。心中再是阴霾,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的笑容,我的心情也艳阳高照了。

    鸡汁干丝、琵琶鸭、太极芋泥、龙井菊花鮰鱼、一品松子肉、葵花四宝鸭……

    我能想象我现在的吃相一定称不上优雅,饿了一整天了。另外,这一个月来,自从踏进江南这灾区起,平日里有着稀饭馒头吃就万幸了。

    一向锦衣玉食的我,也不知是怎么挨过那段时光的。桌上的是我许久不曾吃过的佳肴,也顾不得在子郁面前维持形象,就那么举着筷大快朵颐起来。

    还有那些点心……香酥苹果、合意饼,一样样地刺激着我的食欲。

    “别噎着。”子郁不时地喂我一口羹汤,皱眉,又满是心疼地问我:“你有多久没吃过东西了?”

    “咳……也没多久,前天还喝过一碗稀饭的。”我咽下了他喂过来的羹汤,说道:“你也知道,大周的江南和齐国的江北逢遇百年难遇的灾情,我是从江南过来江北的,这一路上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子郁沉吟:“百姓食不能裹腹,我们这些食着朝廷俸禄的官员责无旁贷,是我的不是。”

    我冲他笑道:“这一路上都听百姓们赞颂齐国的钦差大人,子郁是个好官呢。”

    子郁静静地看我,目光轻柔,唯恐眼神的热切将我惊走,“无衣以后再也不会忍饥挨饿了。”

    我不由搁下手中银筷,抬头,一双秋水翦瞳泪光闪闪,盈盈不语地看着他。明明心里幸福着,温暖着,可就是喉间堵得很。

    子郁上前一步抱紧了我,我的泪掉落:“子郁……”吃了三四年的轻唤,子郁轻吻上了我的唇。我闭了眼,环抱住了他。

    魏国公……齐国的魏国公,身份显赫,家世渊源。

    可是你要是我大周的魏国公,我们早认识两年该有多好。一个是温雅风流的重臣,一个是绮年玉貌的公主,姻缘聚首,羡煞旁人呀。是不是,是不是我们从此就可青灯之下,丹黄之侧,红袖添香?

    连翘到来魏国公府的时候,她听见的正是这情景:我和子郁动容地拥在一起。

    “还以为平白无故被放了出来时交了好运了,原来是钦差大人妄想唐突我家小姐,小姐,奴婢……啊呀……怎么是你呀!”连翘忿忿不平的话在见着子郁的面容时,登时怔住。

    只是一怔,连翘继而大加对子郁评头论足,“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小姐的红鸾星还是扫把星,三四年前昙花一现,将小姐迷得神魂颠倒,自此对你念念不忘。然后,瘟神一样地消失了三四年。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小姐逃离夫家后出现。你要早出现几个月,小姐又岂会不嫁你无奈嫁给现在的姑爷呢。小姐现在虽然摈弃夫家了,可是你现在出现又有什么意义呢?小姐现在是有夫之妇了,你去染指小姐,存心坏小姐的名声么?”

    此话一出,三人都一阵静默。

    连翘始知说错了话,她当然知道我对子郁的感情,适才一见子郁,她被郁闷冲昏了头脑,也没为我考虑就吐出了这么一大段话。

    此时脑子终于清醒过来,我是如此地惦记着子郁,她在子郁面前说我罗敷有夫,不是坏我的好事,让子郁对我敬而远之么?

    其实连翘的自责是多余的,即使她此时不是漏了嘴,我也是会对子郁说这些的。

    不是不忧心他或许会嫌弃我。不过一想,他要因此而嫌弃我的话,那么,他也不值得我再对他心心念念。

    气氛并不多窒息,我只是在等待,等待子郁的反应。

    “你……嫁人了么?”子郁的眼中一痛。

    我点了点头。

    “她说得对,都是我的错。”子郁文雅地笑:“我与无衣已经错过了三四年,无衣这一生余下的那许多的三四年,都让子郁来照顾你,来爱你,好么?”

    子郁伸出手接住了我掉下来的泪珠,“不管无衣的心里除了子郁还有谁,子郁对无衣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子郁只是无衣的。无衣的子郁。

    “只有你,只有你……”竟已是泣不成声,紧紧地抱住了子郁的腰身,偎依在他的怀里,脸儿贴着他的胸膛,听着如此温润的男子那与此相反的,沉稳有力的心跳。

    “那么,还是当年那句话,到时候,把关于他的麻烦交给我。”

    “不会再有麻烦了。”是的,如今已涉足齐国的国土,我也打定主意隐姓埋名不再踏进大周的国土一步。龙御夜找不到我,龙煌灼更是压根不会来找我。此次清静了,世界里只有我的子郁了。

    “那么,无衣愿意以后留在我的身边么?”

    怎么不愿意呢?子郁是齐国人,我从此想要一辈子隐居的地方就是齐国呀。

    子郁俯身吻我的眉、眼,连翘捂了眼睛,蹑手蹑脚地挪移了出去。子郁看我很久,方才说道:“不久前,我也娶了妻室。”

    我只是笑看着他,“子郁的心底真善良,对无衣更是体贴。为了不让无衣有心理负担,诓骗无衣自己也成婚了。”

    不是没听出子郁话里的认真,只是……我相信他。相信他为了我,什么都可以舍弃。

    子郁听后,淡笑不语。

    我垂头低笑,不经意间瞧见了他腰间的竹笛,手指禁不住地抚摩了上去。子郁见了,问我,“你会吹么?”

    我摇了摇头,答道:“你会吹埙。”平常见四叔叔吹埙,只看着也学会了。其实埙的用法和箫、笛差不多,只是我实在没吹过笛,怕在子郁的面前出丑,故而摇头。

    子郁道:“埙的音节略嫌单薄,但声音要浑厚大气许多。我倒是认识一个人对埙的用法很是讲究,以后介绍给你认识。”

    我笑道:“我想听子郁吹笛呢。”

    子郁一笑,已握了我的手去了魏国公府里的一处竹林。

    子郁对竹吹笛,一身白衣袍纱,洁净如云,蔼然而立,宛若明珠的一双黑眸,倒映了青天云影,澹澹如水。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一曲《长相思》吹毕,我撑腮道:“那天晚上,我听到了你在护国寺的后山吹笛。”欲听子郁吹笛,本就是为了证实那晚我听到的笛音是不是他吹奏的。听着熟悉的音律,我已知是他。

    子郁有些动容地看着我,我笑道:“可等我赶去了之后,你已经走了。”

    “那段时间,你竟也在京城。”子郁喟叹,“我们到底是错过了。”

    “我夫君一直就另有心上人,与我成婚后,更是对我百般厌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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