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的三个月并论相提。
我倒无所谓。
更何况,他再繁忙,也是在我的地方用膳,留宿,只要一有闲暇,陪伴的是我。并不曾与他的妃子们有什么牵扯。
这夜龙御夜陪我用过晚膳后,浅笑道:“落霞殿清幽是清幽,终究不大气,要不我们都搬到我的回春宫去住?”
龙御夜的心思何等玲珑,我亦只敢以退为进,“这里是小家子气,配不上你这位帝王。”
他见我打马虎眼,唇角的笑意有些冷,声音倒还平和:“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他要把话挑明说,我只得说:“你要嫌弃这里,自个儿住你的回春宫去。我不搬。”
龙御夜微眯着眼瞧我,揽我在怀的力道依然没变,只是原本宁谧的面容泛出些微的轻寒:“真不搬?”
我一向知道他有种不怒而威的凛然气质,就如我们初见时。却从不曾想过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有一日我仍会面对他这样的压迫。
怎么也不会失去最后的立场。
这就寝的时间哦,我转身大步离去。万忠还想私下劝我几句,见龙御夜走得急,赶紧掌灯追去了。
我呆坐了片刻,皎洁的月亮柔柔的从窗外透射进来,忽然想到,如果换做子郁,大约绝不会与我置气吧。子郁表面温润,骨子里实则强势,即使偶尔对我露出强势的一面,那凌厉也混杂在温雅的目光中。绝不会,如龙御夜这般直直白白地给我气受。
可他不仅是子郁,还是龙煌灼哦。是那个另娶了慕容晴的龙煌灼哦。
更何况,龙煌灼每每并不真的与我置气,何尝不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我是全心全意喜欢他?而龙御夜却很明白我对他的感情只到了那种程度。落霞殿是龙煌灼第一次与我有肌肤之亲的地方,龙御夜能忍耐着这里住了近半年,也是他的极限了。
“龙煌灼,龙御夜……大周皇室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想到了龙景帝,之于母亲,龙景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却只敢把父皇骂在心里。
只是,先前费尽心机逃避龙御夜,如今却陪伴在他这为帝王的身边,母亲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索性什么都不去想了,烦乱的卧在床上睡觉。
我只以为龙御夜的气消了就该来见我的,没料到一被他冷落,就是十来日。本来还有几分愧疚的,也渐渐被磨得光了,转而被心头的愤怒和淡凉替代了。
这日宫人往落霞殿送炭火,见李展翼与他们站一块儿,不免诧异。李展翼与我点头致意,说龙御夜将他调来我身边护卫我。
冷落就冷落,又遣人来护我做什么。他要像监控龙煌灼一样监控我的话,该遣其他人来,李展翼虽然忠君,却很有自己的意向和主见,并不是很好的心腹的人选。
不过落霞殿却重又因此热闹了起来。李展翼虽为大内侍卫,却是正一品的官员。禁军也差不多在他和另一位将军的直接管辖下。出身高贵,因是御前侍卫,不过在龙御夜的面前低人一等,在我面前却无须那么多规矩。李展翼纵然想循规蹈矩,也禁不住连翘的“热情”。
于是三人围着炭火天南地北地海侃,日子过得不比龙御夜在的时候无趣。
李展翼虽然大多时候心事重重,在我和连翘的欢声笑语下,也能笑笑。
也辗转地从他那里为了龙天浚的现状,据说过的还不错,有自己的军队,有自己的一方势力。他能不隐瞒地对我说这些,该是信任我的。可他迟疑了一下,又对我说:“江南王,目前正在浚亲王那里逍遥快活。”
龙天羽?我和龙御夜离开神医家的那天,因为被龙煌灼气到了,我走的时候甚至没与龙天羽辞别。当日龙天羽与龙煌灼在一起,此刻龙天羽去了龙天浚那里,那龙煌灼呢?
我到底没问出口。
李展翼思虑到:“皇上一直有派人暗中监视众亲王,不想见到他们走的太近。浚亲王与高崇的关系匪浅,江南王从某种程度上说,与高崇的关系更是亲密无间。只怕江南王住龙天浚那里,皇上会多心。”
连翘道:“高崇怎么会与浚亲王的关系匪浅?是不是因为那嗜好,他也像喜欢江南王一样地喜欢浚亲王?”
我斥了连翘一句:“李家祖籍江南,与齐国毗邻。高崇的父亲与姑母少时就相识,彼此恋慕,私定终生。可后来龙景帝选秀女,姑母亦在名册内,祖父不得不将姑母送进大周王宫。”
我和连翘听得惊讶,再没想到,贵妃,如今的太后还有那么一段过往。李展翼虽说得言简意赅,却也可以想象得到太后少女时代与高崇父亲的浪漫。龙景帝抢了人家的情人,也怪不得,高崇的父亲在位起,就专喜欢与大周作对。高崇好战于大周,怕也是受了他父亲的影响。
似知道我与太后不合,李展翼尴尬的道:“其实姑母也不是恶毒,就是不喜欢大周皇室的人罢了。”
嗯,我非常能理解。
突然想起我被龙御夜强占沦为龙御夜的女人太后来看我时,目光平静,既无怜悯也无讽刺。那般地泰然自若,跟亲身经历过一样。
我加了块炭火,“龙煌灼离开大周了,龙御夜一心防备他国进犯,这时候,当无暇理会龙天浚吧。”
李展翼点头,“是啊,燕国……”
“燕国怎么了?”
李展翼眸底的一抹慌乱一闪而过,笑道:“酒温好了,公主现在要喝么?”
自知问不出什么,我只好暂时作罢。
翌日下起了大雪,我裹着狐裘与连翘和李展翼去景颐宫折腊梅,到了腊梅树前,撞见了龙御夜陪兰修容赏梅。
龙御夜抬眼望见我,有些暗淡的眸子闪出一抹明亮的火花,冰雪映得有些苍白的俊容也泛着微微的红晕。不知是被我撞见了他与别的女人往来,他羞极尴尬还是怎么的。
“那枝腊梅看得真好。”不变的火红纱衣的兰修容,那衣服那妆容和鲜红的腊梅花还真是般配啊。只是这大冬天的,她穿得那么少也不嫌冷么?只见兰修容拉了龙御夜,娇滴滴的道:“皇上,把那枝腊梅折给臣妾。”
龙御夜没应她,只是看着我,脸色明显地很尴尬。
若不见我来此,只怕这时候那枝腊梅早被龙御夜折了,双手奉给了他那以艳丽著称的宠妃兰修容了吧。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原来这般风雅。
我冷冷瞪了他一眼,去折开得最好的他与兰修容先前正赏看着的,被兰修容看中了的那只腊梅。那枝腊梅太高,我折不聊。龙御夜见了,正要帮我去折的时候,我已道:“李展翼,帮我把那枝腊梅折下来。”
李展翼应一声,已折下那枝腊梅交给了我。
龙御夜的神情更见羞恼。
我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从他身侧施施然地走过。
天涯何处无芳草,帝王何愁无女人。他倒好,柳暗花明又一村!噢,不是一村,是很多村。着整个后宫的美人花,任他采择。
如此想,我便把我手中的那枝腊梅随手扔了。
李展翼‘刚好’做过那方向,很‘无意’地踩着那枝腊梅走过了。连翘偷偷往后去觑龙御夜的神情,嘴角笑意隐忍。
回落霞殿的时候,才想起这是初冬的第一场雪。去年的时候,我在齐国的魏国公府,身边的人还是子郁。腊梅树下,我拿雪球打他。那是怎样的一段纯真快乐的时光?
可是他不是我的子郁,他是龙煌灼!
李展翼道:“公主,今日此举,怕是得罪了兰修容。”
“我们怕她么?”
李展翼一愕,随即轻轻地笑了、
可随即连翘来告诉我,今晚龙御夜翻了兰修容的牌子时,我却笑不出来了。
看到卧室里明黄帐幔翻飞,室内一应的明黄色,心里郁郁得很。以往这卧室全是我十多年居家布置的淡粉色,与龙御夜同床共枕以来,这小小的宫殿龙御夜看着实在……因此在顺从他的第二日,他就让宫人把这里换成了帝王的明黄色。宫殿的规模衬不起他这位帝王,至少布置上得上几个档次。
我记得那日还觉得挺好。此刻看来,分外的郁闷。
将床上明黄色的床褥被全扯了扔了,又将明黄色的帷幔什么全撤了。
亵渎帝王的物事可是不敬之罪,是要杀头的。宫人们被我此举惊吓的面色苍白,我气恼道:“全拿出去给我烧了!换了,把落霞殿的那些都给我换了,换成流苏暖妃色来!”
那日对我说,这一生他必不负我的男子,对我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折腾到夜半,直到我的视线里看不到明黄色我才消停,刚要睡下,一是一阵酒气扑面而来。被净空了的明黄色凭空多了出来,酒香混合着龙涎香也掩不去他衣衫间透出的脂粉味。
他并没有醉得多厉害,微醺而已。见我嫌恶的看着他,他皱眉看了看他的衣服,索性将外袍脱了扔了。
冷嘲地看着他,“不是翻了兰修容的牌子么,深更半夜过来我这里做什么?你喝醉了,回你的妃子那里去醉生梦死吧!”说这话,,我就往殿外走去,打算撩开帷幔赶他出去。
“你别走!”身子猛然被一团炙热包围住,除了酒气,还有熟悉的清醇气息,带着淡淡的温馨的龙涎香的味道。
那脂粉味并没有在他的寝衣上有丝毫的沾染,显然的,仅仅他的外袍上有着那味道。显然的,这十日来,即使是翻了兰修容的牌子的今晚,他也算洁身自好。
“别走。”龙御夜软语说道,手臂紧紧环着我的前胸,温软的道:“我不想要她们,我只要你。”
“再是不想要她们,还是养着你的妃子。你不论如何都做不到,将六宫解散,将你妃子们尽数都遣出去,真正地只要我一个人。”一滴湿意滴在了他的手背上,委屈地道:“如今幡然醒悟,或许一开始选择你这位帝王托付终生,就是盲目而不理智的。龙煌灼背弃了我,我虽然没必要更不值得为他守身如玉,至少也该找个会一心一意带我的男子嫁了。现在跟了你,所托非人。”
何尝不知道,这世上他唯一容我嫁的人就是龙煌灼。我还没与龙煌灼彻底决裂,还是龙煌灼的女人时将我强占。龙煌灼既去,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他怎么会由得我选择我托付终生的男人。
他跟没就没给我任何的选择。或者说,逼迫我选了他。
那个时候哦,我本不应该在龙煌灼背弃我之后意气用事,本不该顺从了龙御夜。不得不说,我后悔了。现在已经后悔了。我宁愿孤零零地一个人过一辈子。
如今木已成舟,后悔晚矣。我能做的,只是让自己好过一点。龙御夜对我的愧疚多一点,我的日子就会更好过一点。
龙御夜将手伸出,用寝衣的衣袖给我擦泪,“我不能遣散后宫,光明正大的娶你,但我必然弱水三千,只饮此一瓢。那些女人,我都不看不碰。”
我心里一动,转身挥起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哭道:“我不要你假惺惺!我恨你!我恨你……”
龙御夜没有躲避我的捶打,也是,我的拳头落在他身上可能跟挠痒痒差不多。
但他低眼看着我,那声音好生苦涩,低沉地近乎压抑:“今天在景颐宫遇到了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以为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可是你宁愿让李展翼帮你折腊梅也不屑我动手,我真的恨极了。一转眼你就将腊梅扔了,我恼羞成怒,都舍不得对你发作。天色刚暗,我就过来落霞殿看你。你让人把我之前留下的明黄色的东西都丢了出去,我很生气,所以就翻了兰修容的牌子。我只是过去她那里喝了点酒。“
我当然没有在捶打他,做戏太过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却还是不忘幽怨的看着他,“今日若不是我专程去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对我避而不见了?“
“不……不是。”龙御夜赶紧道:“我原也打算,来和你和好的。”顿了一顿,他才反应过来我之前说的什么,惊喜地道:“你真是专程去找我的?”
当然不是专程去找他的,只怕他这一辈子不主动见我,我也是乐得清净,不会主动去找他的。偏就如此说。
似见我还不解气,他垂头看我,“这次是我不对。可是,我也不是无缘无故冷落你。落霞殿对你和煌灼有什么意义,我清楚。你坚持要住这里是为什么,你自己明白。”
我不敢再拿脾气,低声道:“我就觉得这里环境好。”
龙御夜明知我说的不是实话,也作出一副相信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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