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吟:乱世玉之恋_分节阅读_1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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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的家丁出来迎接,从车内拿走了路副官替他们打理好的行李,只见杜如昔被平儿扶着,仪态闲散地逐步走进家门。

    “杜小姐,请留步!”路副官在其身后,高呼一声,“杜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杜如昔徐徐走来,神态依旧黯然雾色,也不吱声,只听由路副官说,“杜小姐,今日确是受了委屈,请多谅解,二少日后定会给你个十全的结果。”

    她目光一低,嘴唇动了动,始终没说出一个字来,只惨然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路副官在其后默默地看着那道绮丽的身影消失在孤影单单的大门之后,清眸子带着星光闪烁,一抬眼,便看见满轮的月亮高高挂起,点缀在万里夜空当中,更胜那明媚的太阳。

    那日过后,如昔在继母与父亲杜午新你一言我一语的冷嘲热讽之下,备受刺激,身心不堪其负荷,又不甚染上了风寒,终日待在病床上,不出门一步,更不见任何一人,除了张妈和平儿在一旁伺候着,其他人一概不可进她的房门,即使杜午新偶尔关切地来看一眼,只说了几句,她就背过身子来,既不反驳也不回应,算是一种无言的抗争。

    冥冥之中,她也不知该何以处断好自己的人生,以往,她带着一颗希望的心,追求着自以为可以拥有着自由无上的日子,虽生于这腐朽旧官宦之家,备受各方煎熬,但至少她总在想着各种法子脱离这样的生活,可如今,她困顿了,无计可施了,面对他们的质疑,嘲弄,她一句口都开不了,只看见那些口舌一张一合,那些皱纹一条一条,跳动不已,如是往日,她必定会张口说得众人无可回驳,或是冷冽地不予回应,怎样都不会这样任人宰割。

    她被困在这无形的囚笼之中,日夜思绪着,无可动摇,却断然不可有所为,动情处,才方知是她力不可为之,活生生得纠结在此,毫无自由可言,现今,就连心,也便是飞不出去。

    这些日子,张妈在一旁伺候,看着直心疼,从未见过她如此伤感,她病恹恹地老躺在床上,侧着个身子,又不与人多话,总是在一旁凄然泪下,“如昔,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有话别憋在心里,跟张妈说说。”

    可她还是无声的翻身,因为她实在不想开口,张妈抹了抹眼角的泪,继续说,“小姐,我也知道你心里委屈,别理会老爷和那碎婆子说的话,这人生很长,总有另一条路可走。”

    平儿也有几次开了口,她对这前因后果是最清楚不过,不过,对老爷,夫人,甚至张妈,她也全然是一问三不知,虽她谈不上聪明,可算得上老实忠诚,小姐的事,自己不开口,她绝不会提半句。

    她深知小姐心里的委屈,是因由那莫名而来的张家小姐,可在她尔看来,不足以威胁小姐在二少心中的地位,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她也不傻,那习家二少,虽说外表上看,他是令她敬畏的,可只要他与小姐一处,那神情,那言语,全变了个人似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痴迷。

    这几日来,路副官来过共两回,几次三番得想探望探望她的病情,送了上好的西药药品和一些进补的食材,都被她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为这,杜夫人还在屋外隔着一堵墙阴阳怪气地骂了一番,不过,也是枉然,屋内的人全当没有听见。

    贵客

    想到这,平儿便与杜如昔一说,轻轻地去扯她的衣袖,“小姐,这路副官都来过好几回了,次次不是带这就是带那的,还不足以证明二少心中万分记挂着小姐你吗?你就别心里委屈了,我看,二少,他是极度在意你,心里记挂着你。”

    如昔脸色煞白得,眼睛却通明得亮,她忽然转过身子来,推开平儿的手,故作厉声道,“整日胡说八道,就没一点正经事可说呢!”

    平儿痴痴地看着她笑,“小姐难道可以把那些日子发生的事通通忘记?”她脸色沉闷起来,又转过身,故作平静地说,“从前的事情,我已忘得一干二净,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如不听话,就别再别呆在我身边!”

    平儿嬉皮笑脸地坐上床沿,用双手轻巧地去为她锤身子,“我不提!我不提还不行嘛!可下次路副官再来,我可再阻挡不住!”

    她幽幽地叹口气,“如若再来,我自有办法让他离去!”

    秋日暮语,整座文远城都凉风习习,每日的暖阳,是如此极力呵护万物,舒张开来,许许多多的植物都懒洋洋的,外面的小商贩高声叫道 ,“上好的酥米饼,独家秘制,大家来尝尝看,尝尝看哦!”

    可叫了许久都没人上来看上一看,直到一辆墨绿色的军车的出现,那辆车停了一停,小商贩瞳孔收缩在一点上,露出惊恐的神色,“长……官,是不是我挡着你们的路了,我这就闪开,闪开。”

    只见那清朗的面孔微微一笑,“谁说你挡了路,给我包上两包酥米饼。”说着,他递上几块大洋,这小商贩接过那沉甸甸的大洋,汗涔涔了一后背,忙装上两包,边说,“好的,好的!”

    他接过那油纸张包裹的酥米饼往后面看了一眼,抬高了手中的东西,示意后面的人看了个清楚,后面的人一只手摆了摆,这辆军车迅速前进,嗖得一下匆匆开进另一条巷子中,影子慢慢消失在小商贩眼中。

    这处杜府中,忽然刮过几阵强烈的冷风,吹着院子中的花草树木拥挤在一块,多彩的颜色纷纷落飞一地,草木皆成一色,园丁忙忙碌碌收拾,却总被吹散在花景绿亭之中。

    一会的功夫,那园丁就看见杜府正厅里的出来的下人都在来回忙碌着,端茶,上新鲜瓜果,上各色糕点,匆匆行过迂回的走廊,只听见其中两个丫鬟碎碎语道,“今日算是来了本城最大的贵客,是鼎鼎有名的习军少帅亲自来府里,听说是来见小姐……”

    平日不多人的会客大厅顿时也来往人多,路副官已把来意和盘托出,杜老爷和杜太太张罗这张罗那,生怕怠慢了贵客,他们完全没有料到,他尽然会亲自频临杜府,而且还带来了几样上等的礼物,就那寻也寻不来的玉如意摆设,可堪称是稀物。

    他们一直忙着奉承习暮飞,一会端放上好的秋茶,一会摆弄点心,一会在他身边叨叨长叨叨短,见他面上的好气色,就越发地殷勤了,但见他总装作不经意地往内堂看,杜午新忙命张妈赶紧再去看看情况,张妈刚一转身,就遇见低头走路的平儿,张妈轻唤了一声,平儿才缓过神来,抬头一看,全场的每一位人全部焦点都集中在她身上,她不禁慌了一阵,再一眼对视上了那双迫切的眸子,双手尽抑不住的发起抖来。

    别字

    “平儿,小姐呢?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不是叫你请小姐出来吗!”杜午新见平儿的手上仍旧提着那两包酥米饼,眉头皱在一块,劈头就是一段训话。

    “我……”平儿双手拢在一块,两包酥米饼挤在一块,外面的包装纸刮刮作响,她既为难色,又紧张兮兮,眼睛都没处可放。

    “你什么你……说样话都说不清楚,中什么用处!”杜午新呵斥道,走近平儿身边,遂又缓低了声,“没见二少在这等着吗?快去请啊!”

    平儿一急,扑通跪地,“老爷,我也没法子。小姐死活不肯出来,要我请二少回去,还把这酥米饼退还给二少,还说……”

    “你这个死丫头,瞎说一气什么,小姐一定是在更衣,你再去请!”平儿气喘话儿还未道尽,就被杜午新一掌扇去,迫使她无力再多说一句,泪水流在红印之处,直哽咽地哭。

    见她还跪在那嘤嘤哭泣,杜午新已勃然大怒,准备动脚去踢,被路副官拦了下来,他只好作罢,“这个死丫头,死丫头……”

    “杜老爷,切勿动粗,有话好好说!”路副官算是护住了身后的平儿,杜太太扶着杜午新到一边,眼光却犀利地冲着平儿看来,平儿这一惊吓,连跪着带走,扑到习暮飞的脚下,顷刻间,泪流满面,“二少,您救救我,救救我!我是真的请不出小姐啊!小姐要我把酥米饼退给您,还要我把这张字条交给您,她说您一定会了解她的全部意思。”

    这是一张轻薄透亮的信纸,被折叠成四方,他眼神笃定,威武的军官衣之内那颗心却惴惴不安,他从平儿手中接过,慢慢摊开,那柔亮有力的黑色毛笔字挥霍着,豁然入眼,令人心悸。

    他看了半晌,终于,把信纸再次叠好,拽在手中,眼内闪过一丝漠然的暗色,压低了头发上的军帽,声音恢复了往日的低沉,“杜老爷,打搅了!”

    一句话过后,他丢下所有的东西,只带走了那张令人心碎的纸张……

    出杜府,狂风造作,成片成片的落叶狂躁吹来,树干上的黄叶摇摇欲坠,不时掉下一些,又落下一些,习暮飞阔步走,任由落叶席卷而来,刮过脸庞,似风霜刀割,无尽地鞭打。

    他忽然停住,低了低头,望着手中的东西,眼光沉漠着,一点一滴变成让人后怕的冷色,遂把它甩入风中,几度翻滚。

    跟在尔后的路副官不经意地瞄了一眼被风刮在一边的纸,它摊开了,上面赫然一个隽秀的字迹,“别”。

    外面狂风作响,会客厅里杜太太一会指着平儿的鼻子骂,一会用手使劲地掐她的胳膊,疼得她大声叫冤,又不敢离地,闹得整个厅内尽是怨声哭声一片,终于,张妈把杜如昔叫了过来,杜如昔的轰然登场,才使气急败坏的杜太太嘎然停手。

    她冷艳傲然,一双清透的明目似要把人看穿,她指着杜太太,“你凭什么打平儿,有本事就冲我来!今日的事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与平儿全无关联。”

    “我们家的杜大……小姐,你真是不知好歹,这习暮飞也是你可惹得起的人物?他打个喷嚏,就会把我们全部人湮灭掉。你是想害死我们不成!”杜太太明显已经收敛不少,只是还忘不掉调转头来指责她。

    “是啊,女儿,习军真是不好惹啊,他们现在是我们地盘上的统治者,想做什么都行,更何况他的身份是如此之高,你怎能如此不看场合呢!留了几年洋,连父亲母亲的话都不听了,我现在就命令你去给习二少去道歉,把他给我们哄回来!”杜午新坐在那,脸色铜青,抑制不住得咳嗽,训斥女儿似乎也是他这一刻唯一的解恨方式。

    “你们……你们真不愧是我的好父亲!好母亲!我杜如昔不愿见得人,你们就是杀了我,绑了我,我也不会屈服。如若你们这般害怕我连累,尽管赶我出府好了,我可以不是杜家的女儿。”如昔一副倔强的语气,直冲着坐立不安的杜午新。

    “你这个死丫头……”杜午新气急败坏,脸都绿了,顺手就砸掉了手中的白玉茶杯,茶水在地上还冒着气泡,他气衰地咳嗽不已。

    如昔朝父亲脸上望了一眼,心中有点暗自悔悟,嘴唇抿得没有血色,身子轻薄如柳丝,狠心地一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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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洋人

    文远城里是一派暂时的和祥,可暗地里却突然冒出来了许多的面孔,只有一些乔装成本国人的模样,并未受到其他人的注意,这频繁的活动自然引起了习军特务处的注意,在位于市内的习大帅办公大楼之内,岗哨严密,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且每一位卫兵都表情深严,双手紧紧地持枪站岗,连飞鸟的声音都变得低沉低沉。

    习允天正一只手拿住一只雪茄神色自在地抽着,依靠在羔羊皮的欧式靠椅上听着对面的特务处总长尤铮的恭敬地汇报,习暮飞也站在一旁静默地听着,眉头越发皱得更紧。

    “大帅,最近这东洋人四处流窜在文远城里,神秘兮兮地,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我们跟踪多次,表面上也没探出个究竟,只知道其中一些商人似模样的人在笼络前清的后人。”这一席话说完,正余烟缭绕的习大帅,长长得吐出一阵浓烟来,顿时雾住了眼前的尤铮,正神色不安,“大帅,我看东洋人肯定是有什么大阴谋!我们近期定要谨慎多些。”

    话音刚落,一掌拍在结实的办公桌上,上面的笔墨都飞跃而起,习允天甩开手中残留的雪茄,厉眼如鹰地大骂道,“妈个巴子,说这么多废话,老子不知道吗!查了半天,一个屁都查不出来,还要你这个总长做何用?拉出去枪毙得拉!”

    尤铮一听,全身涌冷汗,奇丑无比的脸庞抽动不已,连忙双腿跪下,“大帅饶命,大帅饶命,我再去查,再去查!”

    “尤铮,你不必盯着那些无谓的小人物四处奔走,只需把那个叫山本一郎的日本商人的全部行踪调查个全盘清楚就可!”站在一旁的习暮飞目光如炬,虽然从中插了话,习允天明显不悦,可还是让他当了个权,尤铮再听到那声强有力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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