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摇摇头,可明显已体力不支,在她眼前倒了下去,她甚至来不及去接住,众人一哄而上,一时,屋内乱作一团,每个人都手慌脚乱……
鹅毛大雪一夜,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德国医生的医术相当高明,带来的防治感染阿司匹林消炎药水可算救了习暮飞一命,手术过后,其他人皆退下,去其他房屋中休息,只留两个守夜的卫戎,习暮连本来是要留下等习暮飞醒来,却被杜如昔规劝去休息,因白日里,习暮连与各高级军官商议军事战役已是极度疲乏。
这冬至大雪,封锁了一切外界信息,电报,电话皆无一用处,飞机也是勉强飞至这地,雪越来越大,很快把整架飞机都全部遮住,如一个巨大的展翅翱翔的大鹏。这平原中的农庄,也只有与白雪为伴,习军就此困住,他们既出不去,敌人也进不来,这厚雪也不知是助了还是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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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
这一日,凌晨三更时分的光景,如昔匍在炕上打盹,实在是困乏至极,就这么将就地睡了,期间,习暮飞一有所动,她都会醒来察看,看是不是需要请睡在外屋的护士过来。可看他安好,自个终究睡不安心,就这么看着他,一看便是黎明时分,也不知哪里来的山鸡,啼叫的声音兀自响亮。
“二少……我去叫医生来。”他缓慢地张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她,她略为一怔,准备走,听见他说,“别走。不碍事。”
她闻声便没再动了,替他把身上的被子捻好,“那如若再疼的话,便唤我。”
这屋里是暖暖和和的,屋内炉火烧得极旺,炕上当然不及西式的床垫,但也垫了厚实的棉絮,习暮飞躺在上面,也算舒服,可如昔是带病来的,又几乎一夜未睡,勉强身体暖和一点了,手指却是极凉的,她替习暮飞盖被子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脖子,尽是冰凉。
她感觉他明显一震,她婉然一笑,将两只手指放在自己嘴边拼命地吹气,习暮飞看见了她的眼下淡淡黑色眼圈,便唤道,“是不是一夜未睡?”
她才觉窗外透了亮进来,怕他担心,又对他摇了摇头。
“学会说谎了!你应当要去照一下铜镜。”
他这么一说,迫得她慌忙去摸脸颊,“你现在身负重伤,头脑还如此清醒,我倒要看看你真是伤的这般厉害不?”
说着,她便假意要去观察他的伤势,被他拉住,他嘘叹了一口气,“这种时候,你倒有心情与我说笑了,前些时日的太平日子,你闹的事,可是要生生气死我。”
“不是没气死你么?”她抽开身,顺口而出,说出那个字后,马上就意识到误口,“你若……还怎样还我的债呢?”
“放心,我记得。”他暗露笑意,似胸有成竹,一只手抬起,朝她示意,“别和我贫嘴了,睡一会,这!”
她一看,这炕还真有这般宽,足够俩人躺下,可他这么一指,反倒让她脸红起来,他道,“我现在这样,还能碰你吗?再说,我承诺过,……不逼你……”他话一多来,说得就颇为辛苦。
她见状,不得不大方模样,亦爬到炕床上,和衣躺下,轻声干咳了几声,平躺着也不敢看旁边人一眼,“身子还这样差,快把被子盖好。”
他说着又想抬起手来,可是有些艰难,她连忙自己缩进了被子,与他紧挨在一块,脸上层层红晕渲染,他牵住被子中的手指,握在手掌中,缓缓道,“你睡在我旁边,我会安心。”
她的手掌被传递了温度,一次又一次,身体实在困倦,在这种氛围当中,她不知不觉沉沉睡去,不知什么时候,脸就埋在他的肩膀之上。
日日寒雪纷飞,带起群群飞絮在山庄漫天起舞,呼啸的烈性北风哗哗吹着,走出去的卫戎几乎不敢露个脸在外头,脸上被风衣吹,即刻就成了如同裂开的血口子一般得疼,两颊都被冻伤冻麻痹,尤其是轮班守在外头的卫戎,这天夜间,如昔准备出去要点水来,不经意就瞧见守立在平房外的卫戎脸上的伤处,血丝斑斑的,看着真怪可怜。
于是,她回到房内就要沈侍从官去找布料针线来,习暮飞这几日卧在床上久了,身体都麻痹起来,刚刚沉睡了一会,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有些光线隐约在眼皮上乱闯,他很快就醒来,看见她拿着那些既旧又残的零碎布料,动起手中剪子,剪成一块一块稍大的长条,然后取来他的军帽,就直接逢在两侧,他看着她低头认真仔细地在上面缝纫,身上穿着一件朴实人家的袄子,那蓝底白色碎花的袄子,是极其普通的农家妇人穿的衣料,如今穿在她的身上,竟是另一番韵致,但见她拿起针头在头发上戳了一戳,然后再颇为费力地在厚实的军帽边上扎了进去,这样来回几次,她平坦的额头上显出几颗汗滴。
她目光如注,仔仔细细地在缝着,并未察觉到他早已醒来,而他也不作声响,抬起一只手枕在头下,侧目凝视,她今天所作的,就像在为自己的丈夫缝补衣服,再平常不过,可他的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温馨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人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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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永世
终于,她满意地望了望手中的作品,在淡黄的灯光里,映得她极致的温柔,像一朵睡莲,沉香待放,她一只手抬起手臂擦过额头,朝他这边望了一眼,倒是很出奇意他已醒了,嗔笑含羞,“你什么时候醒的?我竟不知道!”
“才醒一会,就看见你在忙。”他扬了扬手,眼睛中突发奇异的光彩,照耀得她极其窘迫,“过来给我瞧瞧,你做的东西。”
她含笑,走来,将已安好两边布帘的军帽摆在他面前,一指,“喏,这个。”
这个军帽无端多了这么两块东拼西凑的布料,飘在军帽两侧,看起来,真是忍不住发笑,于是,他笑了,她欲作锤打的模样,一手摸着帽子的布料,也算是厚实了,“我看外面的寒风凌烈,士兵们的脸冻坏了,就突发奇想叫沈侍官去找布来,先拿你的帽子做实验,你看!这样不是很好,起码可以为他们遮挡一点风霜。”
说着,她盯住他左右看,顺手将帽子戴在他头上,她使劲捂着嘴巴,差点没笑出声响,“顶好,顶好的。”
他亦坦坦荡荡,随她这样笑,见她靠近来,想去取下帽子,闻到片刻的淡淡幽香,迷人心智,“好香!”
“哪里来的香?”
她用鼻子嗅了一嗅,并未察觉到,却不料被一只手掌瞬间拉近,靠在帽檐上,与他两相凝望,他抬起手,轻轻触摸在她的脸颊上,那肌肤极富有弹性,弹指可破也不过这般,真真是肤如凝脂。
“要是我们一辈子这样安安静静守在一块,该多好!”他忽然很渴望,想把这段日子就这样凝固住,留住他们俩的相守,看着她为他缝衣裳,他只愿这样静静看着她,外面的一切都不富有价值,他只要她,只要她。
她将那帽子取下,靠在他胸膛边聆听那雄而有力的心跳,手指缠在他胸前的扣子上,拨弄来拨弄去,“我们自然是要在一起的。如昔今生赖定你了!”
他吻到她的黑发当中,一只手覆在她的手掌之上,握紧了放在唇边蜻蜓点水而过,说,“赖一辈子可不够!”
“你想得可真美,难道还想下辈子……”她娇娇地柔声反问。
他答,笑着最是笃定,“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你!杜如昔都是我习暮飞的!”
她手指在他手掌中滚滚发烫,扑哧一笑,不依不饶“到底是个混军阀!”
才一天一夜的功夫,她就做好全体军团的帽子,看着士兵们戴着那看起来怪异的帽子,心里暖和和的,就连沈侍官也夸赞她聪慧,他说士兵们戴了帽子之后,脸上开裂沉痛的皮肉果然好上一些,这时,她已然哈欠连天,心满意足地回房里睡上一会儿,这一觉睡得好沉,她卷曲着被子,觉得好暖和,好舒服。
谁知这一觉竟睡过了头,听见外面有许多人窸窸窣窣的跑步踏步声,她腾地一声赶紧起来,拿起习暮飞的金属怀表拨开,叮得一声,已是这样晚了。
她好奇的迅速穿戴好,自己就用一块旧布围在脸上,以遮挡烈风侵袭,走出去,雪花丝丝飘落,一个寒冽的颤抖打来,她两只手互相捂住,往声音之处走去。
平原中,一声炮响,全军剩余部队,整齐站成列队,大雪渐小,细细霏霏飞扬,可还漂浮在士兵们的脸上,空气氤氲着如雾水汽,飞机原封不动地停在那,冰水逐渐化去。
习暮飞被习暮连搀扶着,站在众人前面,身体显然已经好上许多,毕竟是年轻力壮,体质强健,恢复得到底是好,只是子弹钻进了皮肉,总还是有一些阻碍,吃了德国医生带来的止痛药,疼痛还是可以暂时止住一些。
他让习暮连松手,示意他自己可以,然后,一只手轻轻捂住伤口,深远地望了一眼面前的疲惫不堪的士兵们,目光迥然,刚毅坚毅,“习军众将士,我习暮飞绝不会独自逃离此地,虽暂困于此,也深知追兵必于雪停后对我军穷追猛打,但我与你们要不一起活着凯旋,要不就誓死抗敌,断不会弃你们于不顾。援军将至,我相信我们必能取得大捷。”
“大战在即,生死存亡,已岂非我习暮飞个人绰绰小事,作最后困斗之举,定能胜天,即不能,我亦要杀尽敌寇,血染平原庄地,如同这天空的飞鹰一般,断当取其命来!”说罢,他已最麻利之速,朝遥遥上空,一抬手,目光敏锐,杀机尽露,一只猎鹰哐当落地,在白花雪地上面激荡起一片涟漪,将士纷纷看去,那物不知从何而来,落入习暮飞的法眼,真是可惜了一身功夫,它垂死挣扎了一下,便咽气静止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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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铮军人
众人屏息皆望着他,威风凛凛站立有姿,毫无怯色,傲然军人风节在他身上彰显无遗,他凝视住三军将士,亦不多说,等待他们。
他说得振振有词,慷慨激昂,铁铮军人视死如归的傲然正气,习军统帅不顾自己生死,有一线生机逃出此地,却自动放弃机会,皇甫军的大军压进迫在眉睫,援军还不知身在何处,与他们分散的习军分部也不知死伤多少,一切都是虚的,一切都是无可估计的,现今大家都清楚着,极大的可能就是在这个村庄的习军全军覆没,士兵们心里本来都有些偃旗息鼓,但听习暮飞这一番生死相伴的话,真是受了极大的鼓舞,很快,其中一位士兵高声嚷道,“誓死效忠统帅!杀出重围!”
其他的人齐声附和,整齐响亮的呐喊声如此惊天动地,如雷贯耳,憾动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也包括如昔,她是一个普通不过的闺家小姐,从未上过战场,到过前线,但此刻,她面前是千千万万的士兵,有血有肉的人,这千军万马之势,如浩荡大海般令人振奋,她眼里的习暮飞此刻就是一个视死如归的将军,是一个勇敢毅然的男人,他毫无惧色,正气禀然,那么高高在上,让她看了身体的血液都不禁沸腾开来。
军事会议在另一个屋里召开,一会就是过了一个多时辰,习暮飞回来时,手捂着胸前,脸色极其难看,习暮连扶他进里屋,杜如昔正在摆桌子上的碗筷,见他进来,紧张地问,“怎么了,是不是疼了?”
“如昔,快拿止痛药来。”习暮连边说边把习暮飞扶到炕上,让他靠好,杜如昔一旁拿药,只听见他们的争吵,“习暮连,你必须今天就搭飞机回去,你……”
“不行,你都说了,我与这些士兵是一样的,誓死抗敌,生与死都是一起。”习暮连负气地在一旁抢白道。
杜如昔把水递了上去,却被习暮飞打翻在地,白瓷瓦杯即刻全身破裂。
“都说了不行!”他命令道,那面容绝不容置疑,“情势紧急,眼见大雪将停,援兵又不知身在何处,我保不了你们的安危。”
习暮连说这话,转头不经意望了她一眼,俊秀的脸庞出现难堪,“二哥,我习暮连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说了不走,决不改变。”
说完,他决然拂开门帘,从门外闻声进来的卫戎进来把破碎成许许多多裂片的杯子用扫帚清理好,退出去,她则又准备好了一杯水,递到他嘴边,他轰然一窒,忽然把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
她直接把药放在他嘴里,然后就着水逼着他喝进去,待他好不容易咽下去,她才说,“你不许叫我走,无论你怎么个说法,我断定是不走的。”
他一只手出来,她转身,不期然,被他拥入怀中,她乱动着,碰及他的伤处,他呀的叫了一声,她便不敢动了,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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