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连疼都未叫一声,他带着倔强不畏生死的精神征服国土,征服那些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同时,也征服了一个柔弱女子的心,她是敬慕他的,自己的丈夫手握千军万马,挥斥方遒,洒热血为四方护国,那是她心中的英雄。
可,她还是忍不住低泣,为这位英雄辛酸的人生悲伤,泪水很快尽湿了他的胸膛,他很自然就醒了,乍一睁开眼,便是她凄苦地小声啜泣,手指仍停在那些伤疤之上。
“傻丫头,吓我一跳。”他说着,拨开她缠乱的鬓发,“好端端的,哭什么?”
他这一说,哭声更甚,把他昏睡的神智几乎全部吹走,他坐起来,见她大片雪白肌肤显露,忙将她睡袍披好,再裹她入怀,用得力的臂膀将她重重握住,只轻轻哎了一声。
“真不让我睡个好觉。”他一只手放在后脑勺,靠着床栏杆,无奈说道,“我最见不得你哭,你若是再哭,我真是会方寸大乱。”
“我也不想哭,只是方才见了你一身的伤疤……”她的泪水被他擦干,终收住,故又撅起嘴道,“怪吓人的。”
“那以后我穿衣睡觉便是。”原来是因为此事,他摇头笑,准备起身去寻衣裳,却被她一只手使劲揽住,“不许!我只说了吓人,并未说过我不欢喜。”
他亦定住,不知该如何言语,只淡笑,“难道还有待见伤疤的人?”
“对。”她挪动了一□子,将手放在伤疤处,细细摩挲,仰头凝望住他,像在注视一位钦慕已久的英雄,“这些疤痕代表着你的英勇,你的无畏,当然,也代表着你的福气。”
她的指停在其中,被他覆上温热的掌心,手指被他吻在唇上,“如昔,这是这世间,我听过最动听的褒扬,我喜欢。”
“但,从今往后,你必须不再多一道!”她倔强起头,口里发出毋庸置疑的命令,“为我,为我们的爱。”
“答不答应?!”习暮飞缄默不言,猎鹰般的双眸,带着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波澜,他这样不给予答案,越发让她焦急,即使知道那答案就是如她所想,也是自欺欺人,她也要求个安心。
他并未急着回答,十指相扣她的手掌,握到他的心脏之处,虔诚而慎重,“我向天主发誓,为了如昔,为了我们的爱,我会保护自己。”
她终放开绷紧了的神经,破涕为笑,躺在他怀里时享受他的吻,还是翻云覆雨,柔情万千……
作者有话要说:亲,给点力量吧。
她依恋,他宠爱
真是立春才几天光景,倒春寒又来了,金陵这一带,陆陆续续竟不知不觉下起了雪籽,尤其是西郊,东郊,人家较少,又是背靠山林,更是雪落甚快,寒气逼人,不过几个时辰,白雪就将这座汤山别墅里点缀得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如昔正在后院中最养颜的小池子里泡着,热气云雾,扑面而来,雪花更是簌簌落在她细滑的肩上,立化成水,她也不觉是冷,只因这枸杞花瓣温泉池子中温度已过四十度,着实高得很,她的血液都是滚烫得,又怎么会感受到冷气。
但,漫天风雪到底是有些骇人,一会的功夫,就如雪白棉絮丝漂浮在空中,在她周围,她惊喜若狂地伸手去接雪花,片落掌心,成水珠泛着亮彩,“这样的天气,竟还会落雪?”
两名丫鬟在一旁请求她赶紧上来,更衣回府,她偏不从,头靠在滑石上,盯着上空中的雪花片怔怔出神,直到头有些眩晕,才有了离开意思。
丫鬟赶紧将温暖的浴巾裹住她滚热的身躯,一把油纸伞举在她的头顶,她去弄不小心进了水的发梢,听见由远而进的脚步声,急匆匆地,可实在熟悉不过。
习暮飞穿一身果色青卦,白雪绒毛镶在衣领处,长褂下穿一双朴素黑色布鞋,在家里休息之时,他极爱这样穿着,一身轻衣便服,豪气虽不显,倒把他古朴清逸的风格彰显无遗。
“真是个不听话的丫头,天降大雪,你还不舍泉池。”
如昔看惯了他的军容整装,不多时候见他这样装束,总免不了笑话起他,“二少,这一身,像极了大学中的俊雅老师。”
她这么一说,身边的卫戎与丫鬟,都自然而然往他身上多有张望,弄得他周身颇为不自在,走上去,牵她的手,一瞬间,就从热变凉了,到底是下雪天,温度骤降也是必然,他不免责怪,皱起眉,“越发牙尖嘴利,手都凉成这般,快同我进屋。”
她有些自持不住,身体瑟瑟而抖,但桃粉相间的脸上总有些动人可爱,“我说得可是实在话,若不是我知道你的身份,初次见你的话,还真把你当成一位老师呢!”
“难道,我堂堂习军主帅,还不配做一名普通老师吗?”雪花尽洒,落地成霜,他拥紧了她的身子,快步朝屋子的回廊走。
“二少想做什么都行,但惟独老师,我觉得你做不成。”她挑眉摇摇头。
他眉心陷落,疑问,“哦?”
“因为,你长得太凶了。”她咯吱笑,把头靠在他的臂弯里,尽情取笑,“恐怕这世间里,也只有我不甚怕你。”
啧啧……
他发出一声无可奈何,但很快就变了,目瞪怒视,想要借此去威吓她,握她的手臂揉挤得她强忍不住,终叫出了声。
其他人远远跟住他们,见他们如此嬉闹,越加不敢妄自前进,只得亦步亦趋,跟随其后,两名丫鬟捂嘴都几乎笑出声。
“怕是不怕!”她脱身于他的掌控,走到回廊的尽头,就快跨过月亮洞门,后面就是他们的睡房,他紧逼其后,一只手指住她的方向,脸上飞快出现不安,她来不及回头就听他嚷到,“小心……”
还没过月亮洞门,她就被身下缠落在脚跟的浴巾绊倒,摔在地上,他根本来不及接住,想去扶她,她还推攘他,嗲嗲地细声责骂他的不是。
“别闹了,身子都要冻坏了,还顽得很!”习暮飞不由分说,连同丫鬟重新递上来的浴巾,胡乱包裹住她的全身,打横将她抱起,大步跨前,边走边嬉笑她,“夫人最近可是比以前沉了不少,可是我养得好!”
“讨厌,讨厌!我哪有胖,是浴巾沾水倍加了重量。”她躲在他青衫中,感受从胸膛里散发出的炙热的温暖,手指不知不觉将他套得牢固。
他们最近时有些斗嘴,如昔有点小姐脾气,暮飞有些少爷秉性,在婚后,两人朝夕相处,情意绵绵,浓情蜜月,总将他们藏在身体中的本真透了出来,原来两人如此相似,这倒也无妨他们彼此恩爱,她依旧依恋,他依旧宠爱。
作者有话要说:亲,给点力量吧。
窗外梅林
窗外梅花林中,梅开甚好,子夜里,他执着一盏亮澄油灯,照明一棵梅花树下,那些泥土被铲开,里面放进一个青瓷瓦罐,上下皆细,中间粗,里面沉甸甸,她正在认真细致地检查仔细瓦罐的盖子是否封死,那橙黄灯光照在她脸上,影绰倩艳,肤如凝脂,胜雪娇态。
这幅专注模样让习暮飞深思有所失神,她嘴唇露娇红,抿了一阵,也不回眼,对他说道,“暮飞,我看行了,动手吧。”
“暮飞……”她又叫了一声,忽然回头站起,手指不注意碰了梅花树枝,扰了一地的雪,其他都飞舞起到漂浮在他们各自衣裳上,她忙抬手去拍拍他肩上的成挂雪丝,一边嘀咕道,“怔着出什么神?都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你方才说什么?”习暮飞把油灯放置在一旁的树干相交处,正好卡住,一面没待她回答,便取小铲子铲土一层层盖住罐子。
“哎,没什么。”她叹答。
他很快将泥土封好,把四周都整平了一会,“你这番折腾,又有何用意,快说来。”
她屈身拍过身后斗篷上的细雪,绕一圈梅树而走,点笑露齿,“暮飞,这罐中的良露,乃是今天白日我在梅林中接的白雪,它化成的水,被封闭在这罐中,埋于肥沃泥土之下,明年待雪落之时,红梅盛放,取出来烹茶作引,你自然会知道它的妙处。”
“真是个精灵,哪里来的这种想法?”他笑问。
白雪隐然悄悄落下,斜飞入他鬓角,依稀像白了双鬓一般,他见她绕红梅轻舞,单单一圈转着,仿佛把斗篷底下的美雪一并带动飞舞,她清零清零的声音传来,“传说,清朝鼎鼎有名的高宗皇帝乾隆爷是爱茶如命之人,他深知众多茶道茶艺,也尝试过不同烹茶技术,我只是取乾隆爷其中一种,想不到,却是了得。”
“但愿,我有乾隆爷之福,有机会点尝娘子亲手接住的雪天甘露。”他屹立在一旁,安静地观赏她欢快之时,所伴轻舞飞扬,白雪点亮满目黑幕,雪花与她伴舞,梅花成了一道陪衬她的高洁风景,素傲梅洁,飞雪带她入夜光,荧荧如亮蝶。
她一直在微笑,一直在快乐着,他忽上前从后抱住她,将头深深埋在她的纤长脖颈中,她身上透了汗,大气而喘,听见他细细说来,“你方才问我,在想什么,我现在告诉你。”
“嗯?”她笑了回头碰见他的青色胡渣,“真疼。”
“你的神态与韵致,像极了年轻时的母亲,她是那麽温柔,那麽美丽,只静静望上一眼,都让人不能忘怀,但,她的贤贞,终究错负他人。”他忘情将脸埋在她的发絮中,手指将她牢牢靠在怀里,一刻缝隙也不容出现,她看不到他渐变哀愁的双眸,但,她能感觉到,那是他单薄无力的童年中最重要的记忆,他又说,“但母亲有一点是绝不及你的。”
“什么?”她问。
“你的坚韧。”他答得笃定。
她转过身,踮起脚,倾情一片,点唇飞上,目光闪烁着两束星辰之光,“任我如何坚韧,也不过是你的小女人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亲,给点力量吧
一夜新芽
终于蝶扑花粉,新绿万物,尘世依旧热闹,非凡,熙熙攘攘,每人照往常模式过日子,家家有经念,户户念平安。
北方政府内阁一度又陷入混乱之中,东北军阀肖帅再次闯入京城,抢占了京城的控制权,许多归靠北方政府的军阀都在暗自度量这东北肖帅的狼子野心,明说是为了护国,暗里就有胁城之嫌,这内阁会议开锅一样的吵,开了就吵,吵了又开,皇甫敬再次出现在内阁中,已是大摇大摆,虽说丢及自个偌大的土地,可他带残部逃逸,投靠东北,又是一番作为,说得是不好听点些,人们在背后指指点点,都说他以前是如何如何得手握重镇,现在是如何如何得狗尾巴乞怜,到底是老奸巨猾的老式军阀,他岂能是被流言所困,只凭着他对北方数省的彻头彻尾了解,以及悉数内阁多个政员的弊端和嗜好,就这么轻而易举夺得了东北肖帅的信任。
皇甫敬没有其他多余政治野心,只想着收回自己往日的辽阔大地,他深知现今唯一手握重兵强霸一方的只有东北的肖帅,北方内阁腐败无能,基本上是做做样子,走走形式而已,拉拢,强迫,威逼,这些只要有势力,有金钱,用手段都可以成就。所以,他这么作威作福得回来了,目的不仅仅是来拉回面子,而是拉集所有之力量,对抗习军。
他几次三番想要夺走北建城的控制权,却不料及因小失大,大得恐人之深,追悔莫及,捶胸顿足。半壁江山就这么拱手让人,还弄得自己仓皇逃逸,狼狈模样,他念想起来,都是牙痒痒。
“司令,有密函到。”
副官把手中的函书交予皇甫敬的手上,皇甫敬翻开信纸,眼珠子很快眯成了一条线,比起狐狸还要尖锐,肥脸阔耳顿时神采奕奕,嘴里喃喃说道,“习暮飞,好戏就快上演了,等着瞧。”
这太平日子终究是太短暂,开春,梅花都还没谢完,艳桃就欲争奇斗妍,习帅府里后花园中总是花草繁茂,香气袭人。
清水平河之中,有一处华丽船舫,定格在水中央,它从来不曾离开这条人造河流半步,乖顺得矗立在后花园之中,成了一处赏花景观四季色的最佳之处。
斜柳静曲,鸳鸯落水,叶浮飘零,四处都是春的色彩,一阵冷风袭来,还是有着微微寒意,让守在船舫外得卫戎忍不住打了喷嚏,卫戎嘴里小声嘀咕了几句小话,望了一眼隐秘在树丛花榭之中的习统帅办公大楼,忽然打起一个冷颤。
船舫之中,却是另一番风景,胜及过春,他们的一边生了个炉子放了些木炭,四周虽有不少窗户,但密封性极好,关上了也不觉有冷风进出。
如昔正手提玉雕冰茶壶往面前的紫玉茶杯中斟茶,她看着那细长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21_21336/375360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