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吟:乱世玉之恋_分节阅读_6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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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形衬托得英武挺拔,影子站在那里,她不近不远地望着,却怎么也看不清是个什么模样,影子侧身转过头来,那惊鸿一瞥,让她从梦中惊醒,一阵心悸搏动,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何如此熟悉?

    隔壁病床上的病人早已醒了,进进出出,扰得她也再无睡意,正好,暄暄也醒了,巴掌大的脸庞,少了些许惨白,干涸的嘴唇又嚷着要喝水水。她安然一笑,放下心来,能吃东西,便是身体恢复的初步,她满面倦容,却是笑意缠绕,“好,妈妈给你倒水。”

    可当她打开瓶子时,才发现水瓶里只剩一点渣子而已,此刻,徐妈还没有来,她实在不放心单独留翾翾在此,于是,她去摇铃换护士前来帮忙,可等了一会就是不来,暄暄总是在闹,她也急迫起来,旁边的一位妇人见了,便走过来,说道,“夫人,您去吧,我帮忙看着孩子,您放心。”

    她想着也不过几分钟的事情,便千谢万谢道妇人的照顾,提着白色空瓶子下楼去取水。因取水之处要绕过几处建筑,这样走来走去,她好不容易找到回来的路,走到楼下就已经明显头晕眼花,加上胃里空空如是,一股强烈的胃酸冲击,她扶着墙将头靠在墙上喘息了好一会,看到手中的水瓶才慌慌张张地往楼上匆忙赶去。

    刚走到二楼,她就想往走廊里面冲去,不料一喝声止住她,“站住!”

    一名卫戎首先持枪挡住去路,眼里有一种严厉的审视感,“这里不许旁人进去!”

    “为什么不许进去,我的女儿还在里面,我刚刚才从病房出来……”她眼睛花了,认定就是刚才的病房,这医院病房几乎是一个样子,她只是弄错了方向,但,偏偏,就是那一间房子。

    她的话未尽,另一名卫戎不耐烦地走来,拿枪朝着她,“吵什么吵?都说了这里不许进去,快走!”

    “这里明明是……”她似乎也耐不住性子,本就一夜未睡好,又碰上这无理卫戎,心里实在不痛快,全忘了自己身处危险境地,她还想争辩。

    “你再多说一句,别怪我不客气!”那名卫戎神色越来越凶悍,步步逼近,此刻,旁边的房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低沉沉地,略带刚醒过的语气,“外面何人?”

    “军长,是一个走错路的妇人!”卫戎的身子有些僵硬,扯着嗓子答道,然后压低声音对如昔说道,“快滚!惹了我们军长的静养,当心老子毙了你。”

    如昔被人一推,几步不稳,落在地上,差点连瓶子都摔落在地,她脑筋疼起来,越发不可收拾,正好此刻,徐妈和几位医师一齐上了楼,看见这一幕,徐妈赶紧去搀扶她,她头痛得厉害,见了医师就如同见到救星一般,声音虽是颤抖却很响亮,“医师,我求您让他们放我进去,我女儿还在里面等我呢!求求您了!”

    众位医生都有些诧异,正准备开口,徐妈说了一句,“夫人,暄暄不是住在那边病房里吗?怎么就换了?”

    如昔这才恍然回头,似乎那一边也极像,面色尴尬地赶紧忙说了句对不起,被徐妈扶着向相反的方向走去,直到消失在众人面前,医师们刚进屋子,里面的军官已经固执地走到门口,被医师们堵在门口,见他扯掉手背上的针管,皮肤里还在滴血流淌,慌乱地要求他赶紧躺到床上先行止血,但,他毫不理会,拂开众人,飞身入走廊间,几个平常病人家属的身影出现,他扳过人来紧张地查看,却是一次次失望,满眼的血丝道尽了沧桑,方才耳朵里明明听见了那熟悉亲切的声音,难道是自己的错觉,他被众人围住,搀扶着快步走回了病房,他想再次回头,可后面是群人一片,怎么也看不到那张净如兰花的脸,习暮飞啊,习暮飞,难道真是相思成疾,他心里讪讪得想到,轻轻闭上眼睛,明明应该是一片黑暗,可偏偏就是那人影挥散不去,她仍是人美如画,娇态百千。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感谢一路支持,文快要完结,茜涵准备定制出书,期望有亲们有兴趣!另外,《乱世玉之恋》还有超长番外,一切你喜欢的人物还会再次出现,各自寻到归宿。

    《民国吟:乱世玉之恋》番外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白茫茫笼罩一片蒹葭苍苍,群山绕河,长河穿肠,她坐在一条小船上,船在静静流淌的水流中平平稳稳,四周都是雾气蔼蔼,朦胧山水间,人与物都皆在其中,不是那么清晰,但,她的对面分明是有一人存在,是一个男子,她伸出白玉之手,想拨开眼前挡事的白雾,终于,他显露在眼前,是一个军装在身的英俊男子,他正稳如泰山坐另一头,朝着她笑,那笑容却是若隐若现得,但她能感觉到,那是一种爱意的笑容,她心里砰得一声响,拨开云雾,站起来,想要看个究竟,这个男子到底是何人,究竟是何人,几次出现,每次都只窥见相貌之点滴,却不见全容,她非要看个究竟,于是,情急之下,就从船这一头走过去,谁知,此刻船身摇晃地厉害,在河水中荡漾出波浪,她还未及抓到他的衣角,就立身不稳……

    “夫人,夫人!”她的断断续续呼叫声被徐妈听见,忙把她从梦中拉出,她从中惊秫而醒,徐妈但见她满头沾露水,瞪大的眼睛有种惊魂未定的错乱。

    “您这是怎么了,夫人?”徐妈问。

    这一声似乎终于把她从余梦彻底醒了,那个着戎装的人到底是何人,此刻已在她脑海中扎了根,是君吗?但,她感觉不像,这混乱的情绪忽然让她有种冲动,她望了一眼刚刚睡下的暄暄,睡态酣甜,稍放下心来,遂整理了一下发髻,说,“徐妈,你帮忙照看一下暄暄,我回去梳洗一下,晚点过来。”

    “夫人,放心去吧。”徐妈答道,守在暄暄床前。

    她坐在黄包车上,一路,冷风习习,她一只手掌顶在额头上,路过热闹的集市,也不曾多望一眼,不时,有军戎人员穿流而过,她倒是瞄了一眼,总在若有所思,金陵城区中从来不乏军队,而且甚多,老百姓也是司空见惯,并不曾觉得有所畏。

    或许,是昨日与卫戎争吵了一番,才会使她心悸有余,连番多梦,她还在苦苦冥思,忽过了一座桥上,车夫戛然而止,他气喘吁吁道,“夫人,有军车过,稍等啊。”

    她掀开一点顶棚的布帘,看了一眼呼啸而过的几辆军车,无限威风,过后,她看见了那一条曾见过的河,但今日来见,却是无限的愁思,这愁思从何而来,不得而知,她问车夫,“这条河是什么名字?”

    “秦淮河啊”车夫一边起步,一边回头瞥了一眼远思愁容的人,“夫人,不是本地人吧,这条河金陵人无人不知。”

    “嗯。”她随口应到,冷风凌冽,吹散她胸口最后一丝暖气,车夫的话仿佛从前有人就在耳边说过,声音却是不一样的,这几个字在她脑海中确实存在过,这个声音是谁说得,是何人?她脑子越来越慌,受伤之后,她从未这般絮乱过,只在上次接到传单时,可当时那张传单已不翼而飞,她也没过度深究,但,这次不一样,一个人的身影总在她脑子里转,她不找出来,是不得安心过日子的。

    到了家,她梳洗了全身,她浸在温热的水中,将脸突然埋入盆中的水中,闭气已用来消除任何气息,撞车,受伤,失忆……

    这一切都是他告诉她的,里面的种种细节,她并未就此再问,过去二十几年的岁月,难道她只识他一人?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呢?还是他把自己保护过头,让自己独善其身,这些都说不通情理,太说不通…… 她终于坚持不住,从水中脱颖而出,大口呼吸着,脸上落满了水珠,照亮她的明媚,露出的肌肤胜雪,她细细琢磨,他平日里最紧张得便是那一处抽屉,说不定里面有什么线索可寻。

    她用毛巾弄干头发,手里拽着一把钥匙,是刘君匆忙走的那一天不记得随身携带遗落的,被她拾了,没想到今日可派上了用场,她从未想过探知他的隐私,但今日,确确不同,她的好奇心不单单是这些而已,是她这个人的来历,完整无缺的身份。

    想到这里,她又有点头痛欲裂,打开那张书桌中的大抽屉,里面整齐地摆放了几本书籍,一些收据,还有在铁盒子里的钱庄银票,里面并未有什么线索可寻,她看着铁盒子中的银票呆呆如是,一直发愣着:难道真是日思夜想,杞人忧天。

    这时,门外忽然好像有了一丝动静,脚步声踏踏传来,令她两手一颤,不知所措,甚至都来不及将铁盒子放入抽屉间,还生生捏在手里轻带转身,一片光亮中,他着黑衣长衫出现在屋里,挡在光明之前,黑暮影子立在门内,看起来站立不稳,她看得清清楚楚他眼内的万分惊恐,那不是因她偷看而愤怒的目光,是深深的恐惧,没等她开口,他就将手里的一袋酥米饼甩入地,冲她的位置几步奔来,上前就要抢她手中的东西,此时此刻,她才真真正正看清楚他满脸的憔悴落魄,满脸胡渣乱飞。

    “还给我!”他第一次这样对她如此态度,从方才的惊恐变成这般的憟然,“不准动它!”

    如昔本是想解释一番这情景,可他的表现过分怪异,她将东西藏在身后楞是不还,抬起脸逼问,“什么东西,对你如此重要,我都不许碰。”

    这一句犹如一刀剖心,他的眼眶几乎都红了,说不上多话,上来就是抢,他们在屋子里纠乱着,她实在是没有他气力大,硬是被他抢到,她见势,一番心力不稳,怒气上心头,一只手劈来就将铁盒从他手中打翻落地,咚……

    他未及反应,铁盒已落地,里面的钱票全然倒出,稀稀落落一地,倒有不少钱庄的银票,一刹那间,一张黑白照片被两张银票隐约遮盖住,却突兀出现在她眼眸中,那束闪亮带刺的目光从她双眸中夺出,照射在他手足失措的面孔上。这次,他再未敢妄动,跌坐在凳子上,犹豫不决地在她与那地面上的照片只见来回徘徊,他亲眼见她蹲下,拨开遮盖住照片的钱票,照片明明白白被她捏在手里,她缓缓站起,双手抓住照片,仿佛已再无任何东西可吸引住她的注意,只有照片中的两人,让她目光痴迷,流连难舍,这个人,戎装在身,是他!那惊鸿一瞥,是他!那炙热笑意,是他!那张传单!习军统帅,习暮飞,是他!是他!是他!她记得了,她记起了……

    “哎……”她使劲捏着那张照片,仿佛不由任何一人再夺去,头脑中不断被记忆的潮流冲击着,她再忍受不住,头痛欲裂,双手捂着头部,嚷嚷叫着,她是真的很痛,很心痛。

    他在一旁看着,也顾不上了,揪心地紧张,但又不可不理,只想将手去扶她,可被她硬生生劈开,“滚开!……路羽樊,你好狠的心!卑鄙!下流!”

    说着,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却是将跟前全面溃退之人看得心神俱裂,他甚至不敢再动她一根指头,他再没资格,再没脸面,在她面前伪装,一切水落石出,美梦已成虚幻中一个个彩色泡泡,一吹即破,他紧紧守在一旁,却是坍塌在地,一地的潦倒,一袭春秋岁月,不过是落花流水,一穿而过,他吁叹一口气,心中仿佛终于可以顺利喘息,她终于醒了!

    而她跌坐在地上,用手忍不住一次一次划过那另令她朝思梦想的人,灵魂一次比起一次清醒,口里起了清清灵灵的声音,“二少……暮飞……”

    “如昔”他停顿了许久许久,两人僵持着,偌大的空间里,似乎所有物品都屏住了呼吸,空气中都有快要爆炸的气味溢出来,终是他忍受不住,幽晦的眼光中带着最后的期盼,“如昔,你听我同你解释……”

    “刘君!骗子!不!路羽樊!一切都是你的谎言,谎言!”她声嘶力竭朝他吼道。

    “我决不会原谅你!”她将照片紧紧贴在胸前,柔柔的目光刹那间掺进血红带星辰的碎末,拼凑在一块就是一个字,怨,几年的光阴,就在弹指间灰飞而过,所有的前尘万世一俱忆起,那日,他明明可以的,习暮飞就在城里,咫尺而已,他却带给她天涯的距离,所以,这一切的痛苦,都是他的罪过,她不论他救过她的事,也不论他养过她们母女几年的情分,这一刻,这一秒,只有深深的怨忿。

    “我……心里明白,你不会再对我好了,”他从凳子上突然站起,满鬓的头发白丝掺杂,道尽了沧桑,躲出去这几日,他日不眠夜不休,整日整夜里,满脑子想得都是以前跟在习暮飞身边的种种历往,从孩提时代,到少年,青年,习暮飞对他的情与义,又岂是旁人三言两语可以左右得,但,到底是仇恨蒙蔽了双眼,仇刃是习允天酿下得,他却要习允天的儿子来还债,说醒目了,自己也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傻瓜而已,害了自己,又害了兄弟,更无耻得是还夺走了兄弟最心爱的妻子,瞒骗,欺诈,囚禁……这些种种,都是他的罪,他还有何种资格去质问别人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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