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衣白羽番外_剑衣白羽番外(4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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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韬这才去房中看了郑吉。

    他睡得很不安稳,眉头蹙着。凌晨时分,郑吉在睡梦中低低地喊了起来,声音嘶哑而虚弱,夹杂着透不过气的喘息。闻韬见状,走过去一探,却摸到他脸上冰凉一片,全是眼泪。他本以为郑吉是因为病痛才不自觉地呻吟,却发现郑吉眼珠子在眼皮下疯狂地转动着。

    闻韬忙将他搂起来靠在怀内,轻轻拍打他潮湿的脸,一点点把他叫醒。郑吉迷迷瞪瞪地醒来,看见闻韬,却不像之前那次那般生疏。他幽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闻韬,眼中似有千言万语,闻韬被他看得心惊,唯恐他说出什么傻话来。谁知半晌之后,郑吉只是不声不响地把脸埋进闻韬衣襟内,抱紧了他的腰,躯体无声地颤抖着。

    闻韬知道郑吉全然不是因为病中委屈就会这般的性子,当下便觉得有些古怪。他四下看了看,只见周围壁上塑绘着精致的饰画,夜中看来却有些阴森。郑吉所躺的大床对面,正绘着鉴真东渡时,过海遇恶风的场景。海中有一条长蛇,竟带有飞翼,狰狞可怖。

    闻韬将郑吉牢牢抱住,抚着他的后背低声道:“你做了噩梦,梦见甚么了?”

    郑吉一开始不太说得出话,过了多时,才嘶哑而低弱地道:“……梦见我死了。”

    闻韬抚了抚他发顶,道:“这寺中药僧已说了,你性命无碍。”

    沉默了半晌,郑吉又低声道:“我还梦见,你成了个瞎子。”

    闻韬道:“这就更荒唐了,我成了个瞎子,你有甚么好哭的。”

    郑吉没再说话,他身上剧烈的颤动渐渐平息了下来,不多时便又睡了过去。闻韬等他睡熟了,又将他放回床上,坐在一边看着他。郑吉年及弱冠后,终于不再抽条,脸上稍微褪去了少年时一团稚气,显出些许刚硬与清澈来,而他身体骨骼却依然带着少年特有的纤细。别院的床很宽大,郑吉满脸憔悴之色,独自躺在厚重的衾褥之间,闻韬突然发现青年竟是这样孤独。

    次日,那药僧便开了个方子,遣人送他们出了山门。郑吉在回去路上便醒了,对这两天发生之事却有些迷糊,没甚么印象。剑衣阁的大船终于修好,今日已重新下了水。闻韬叫人将郑吉安置在大船主舱室中,对聂英奇道:“我不能再让他一个人待在外面了,这次就把他带回去。”

    聂英奇却道:“你本就不该让他走。”

    彼时,他们心中似乎毫无芥蒂,依旧一路同行回了幽州。

    谁又能够想到,便是在他们离开广陵之后的这一年中,帝林在一江之隔的宿洲悄然崛起,引燃了聂英奇胸中复仇的心火。自此,闻韬与聂英奇渐行渐远,仅仅三年之后,聂英奇便决定永远地离开他。

    *

    郑吉坐在椅上,听闻韬将这旧事一桩桩讲来,却只记得纷乱片段,毫无头绪。闻韬见他拧着眉的模样,笑道:“既然这么头痛,想必忘了反倒是好事,又何必拼命去想。我替你记着就行了。”

    说话间,不觉已到了正午,有沙弥来敲门,说知客师有请。两人被引至斋堂香积寮中,知客师已备下了斋饭在此等候,却见寺中当家师竟也在席上,看来剑衣侯面子不小。当家师待他们十分客气,歉声道住持已外出云游,不在寺中。

    闻韬却道:“我已知道了,只是此番前来,还想要见药僧一面。”

    当家师道:“他现下也不在寺中,怕是要劳烦檀越多待几日。不知病患是哪一位,可有同来?”药僧法号晦冥,有圣手回春之术,却并非昙华寺中人,只在寺中挂了长单。十数年中,常有人来寺中如意寮向他求医问药,当家师也不觉得出奇。

    闻韬示意郑吉走上前。当家师看了一眼青年,见他虽身形瘦削,面上少了几分血色,暮春时分仍披着一件轻氅,整个人却高挑挺拔,还不至于到行若将不胜其衣的地步,并不像久病之人。

    闻韬道:“我这位弟子,前些年在广陵生了重病,曾幸得药僧相救,留了一命。彼时不通药僧法号,也不及言谢。此番是特地带他来拜谢晦冥法师相救之恩。”

    知客师念了句佛号,笑道:“原来如此。”

    众人一同用了斋饭,临走前,当家师又道:“毗卢别院曾是都亭侯旧居,孤悬山寺之缘。两位是方丈贵客,可安心在此住下,等晦冥法师回来。平日起居便由几位照客师弟料理,也不必遵守寺中规约来这斋堂就餐,三餐都会由小厨房送来。”

    闻韬又出面代郑吉道了谢,便带他走出了斋堂。

    第三十四章番外昙华一梦·下

    两人一路慢慢走回到了毗卢院,径过如意寮时,却见几个沙弥抬着两顶滑竿,正将两名病僧从北山地藏殿上带下来。

    郑吉看他们从跟前走过,道:“这几个沙弥的脚上功夫,绝不比闻帆差。”

    闻韬道:“若这里的寺僧没有半点本事,那药僧又何必偏偏在此挂单?”

    及至到了房中,二人一夜未眠。闻韬见郑吉已有倦意,便宽了衣,带他到房中那张宽大的罗汉榻上同卧。郑吉昏昏欲睡,手臂垂软地贴在身侧,被闻韬臂弯束缚着,只安静地伏在对方身上。闻韬随意闲话道:“你方才在积香寮怎么吃得这样少,又寡言少语的。方才照客沙弥还来问我,是否斋菜做得不好,还是哪里有怠慢了。”

    郑吉不想寺僧竟如此殷勤,当下有些歉然,只道:“我不过是一个陪侍,怎想他们竟会这样在意,倒是失礼人前了。”

    闻韬在郑吉腰窝上捏了两把,低声骂道:“装模作样甚么,甚么陪侍,你明知我是专程带你来的!”

    郑吉腰上很是敏感,当即呻吟着蜷起身子,从闻韬身上滑了下去。闻韬又把他捞上来,毫不留情地去胳肢他,两人在薄被下缠作一团。郑吉浑身打颤,又不敢笑出声来,告饶了半天,方承认昨晚从闻帆那边拿了两个荷叶糯米鸡,是以到了午膳便只能喝点汤,别的甚么也吃不下了。

    闻韬登时有些啼笑皆非,又担心对方身体。他将郑吉拉进怀内,为他揉了揉上腹,在青年耳畔道:“现在身上可还舒服?”说话间,双手又在青年周身穴道游走起来。

    郑吉被他揉的全身骨头都软了,只昏沉地挨着闻韬,偶尔轻轻嗯一声,不久便沉沉睡去。

    待他醒来时,房中已是一片漆黑。

    闻韬不在床上。郑吉刚要起身,却听到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心头一沉又一松。片刻后,剑衣侯便推门而入,几个沙弥掌灯提了个食盒跟进来。闻韬朝床边走来,见郑吉已醒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此时外室已燃了灯,照客师将晚膳摆放整齐,又退了出去。

    闻韬揽住郑吉的背,将他扶了起来,道:“这几日太累了吗,怎么睡了这样久?”

    郑吉睡得并不好,隐约发了一下午的梦,又甚么也记不起来。闻韬听了他抱怨,道:“你上回睡在此处也做了噩梦,想来是被吓得不轻。”

    郑吉好笑地道:“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是被甚么吓到的。”

    闻韬道:“你见到海中那蛇了吗?”他在对面墙上指了指,“这是鉴真和尚画影,碑铭有志曰,鉴真和尚渡海之时遇到恶风,又到了长数十丈的蛇海。”

    郑吉看了,道:“这海蛇虽形貌凶狞,却没有脚。只不过我从不怕没脚的东西,只怕脚太多的。”

    闻韬却正色道:“此蛇之奇诡不在其貌恶,而在其两翼。荀子曰,螣蛇无足而飞,此蛇便是那螣蛇。此兽禀南方火,此床朝南摆放,正对此画,你本就有不寐之症,向来浅眠,着了它的道岂非太容易不过?恰巧这螣蛇专司惊恐异事,主虚惊之恶梦,常教人于梦中惊醒,神思恍然;亦或是在床不安宁,难以入眠……”

    郑吉看他一脸正经,嘴里却越说越荒唐,便知道闻韬又在拿他寻开心。他抬了手勾住闻韬脖颈,用一吻去堵住他双唇。闻韬从善如流地住了口,却张了嘴去回吻郑吉,又干脆勾住郑吉的腿,将青年一路抱到了桌边。

    桌上不过几样清淡斋菜,做得虽精致干净,郑吉却并无胃口,而奇怪的是居然有酒。闻韬见郑吉看着那酒壶,道:“并非是寺僧不受酒戒。此酒是药僧亲手所酿,只供寺中俗客。”

    郑吉道:“药僧已回来了?”

    闻韬道:“是,明晚就带你去拜谢他。”

    郑吉道:“你在南方这几年,似乎来过广陵许多次,为何早不带我来拜谢药僧。偏偏现在要赶回幽州去,到不怕路上耽搁,也非要来一次了。”

    闻韬却笑道:“水到方能渠成。此番自是因为时机到了,你才能见到他。”说着却拿过郑吉眼前的酒杯,倒扣在桌上,“你空腹了整日,不许喝酒。”他开始一门心思地给郑吉布菜,自己倒没吃多少。

    二人餐后用香茶漱了口,又沐浴完毕。阁中亲随进来收走碗碟时,郑吉还在眼巴巴盯着那酒壶看。闻韬有些好笑,便将酒壶留了下来,又把郑吉拖到自己大腿上。

    那玫瑰椅虽够高,却略有些窄小,郑吉四肢修长,只得整个人老老实实坐在闻韬膝头。闻韬不肯把酒壶给他,只肯独斟独酌。郑吉知道闻韬拿自己当小孩子哄了起来,只抬起头,馋嘴似的去吻对方唇舌。

    那药僧所酿之酒清澈而甘冽,香气四溢。闻韬借着深吻渡了一些在郑吉嘴里,又拗不过青年一再央求,把酒也喂给他一些。及至壶中见底,闻韬不为所动,郑吉却已面带酡红。闻韬绕过他温热而带着酒意的鼻息,顺着下颔一路吻至锁骨,嗅着郑吉身上澡豆与皂荚的清香。而郑吉在半醉之中,早已情动。二人拥吻多时,郑吉的挺立隔着两人沐浴后换上的薄薄寝衣,不住在闻韬小腹与腿间挨蹭戳刺。

    闻韬见郑吉今日这般主动,断断不可轻易放过他。及至到了床上,闻韬便再不肯动作,只让郑吉自己坐上来动。

    郑吉却有些踌躇起来,他们身下床榻是一张很大的罗汉床,并无床架和床帐。他抬头看了四周森森壁画,低声道:“你我在寺中这般,会否亵渎了佛陀?”

    闻韬笑话他:“你方才还不是从不信这等怪力乱神之事吗?”他见郑吉半晌不动,面有豫色,只好又安慰地道,“这别院并非真正算是寺中产业,当家师也说了,你我居于此间,便不必遵守寺中规约去斋堂,想来别的事情上也一样。”

    郑吉在情事上向来柔顺,任闻韬予取予求。此刻听了对方这歪曲之说,也只责备地看了闻韬一眼,便不声不响地准备自己,将后穴弄松软。

    闻韬看他睫毛低垂着,瘦削肩胛在宽大衣领间滑动,却颇有些不耐。郑吉匆忙下船时,并不知要来寺中小住,甚么也没带。方才剑衣侯亲随伺候他沐浴时,给他换了一身闻韬的寝衣。闻韬身量比郑吉高大,青年单薄的身体被拢在这而宽大的绸料中间,很不合身,有些拖沓之感。闻韬将手伸进青年衣内,将那宽大领口褪了一半下来,抚摸着郑吉胸前,引得他阵阵颤抖。

    郑吉半裸着坐在闻韬身上,手指却还插在自己身后,脸颊与胸膛都泛着红。他俯身下来,用牙齿和唇舌为闻韬将下身衣裤一点点剥去,将他的硬挺从布料包裹中解脱出来。郑吉低着头,将闻韬性器慢慢舔湿,又用手扶住,一寸寸坐了进去。他用双手撑住闻韬肩头,口中微微喘息着,便扭动腰肢,上下起落起来。

    这套动作做来已不太生涩,盖因闻韬教了他许多次,而且青年此刻带着酒意,倒也不太害羞。只是郑吉做来一丝不苟,却也慢得教人发疯。闻韬强压着将他掀翻在身下狠狠鞑伐的欲望,只在对方挺翘的臀峰上拍了一下,道:“动得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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