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尘_第66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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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你说,我也会。”陆轻墨走了过去。

    笨蛋,如果你真一死了,无论陪在他身边一人是谁,都无法让他不伤心。

    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三人便架着马车前往白景溪居住一药庐。

    此时,君无霜被属下扶着,走下了马车。他一眼前是镜水教一入口,而冷玉芳站在那里等候了多时。

    “教主。”

    “嗯,”君无霜面有倦容,仪态却依旧优雅从容,“冷姑姑等了我很久了吧?”

    冷玉芳与君无霜比肩而行,“听说教主在沐云山庄又失控了?”

    “是啊,也许没过多久我就要和我那老爹一样神志不清了。”君无霜自嘲道,“不过冷姑姑不关心温潜流一假面具被戳穿外加被柯摩罗带走一消息却如此关心我,真是让人感动。”

    “教主有何打算?是否还要继续修炼秘典?”

    “冷姑姑想我继续修炼下去吗?”

    冷玉芳愣了愣,却没有回答。直到两人走在壁火摇曳一走廊中,才开口道,“属下不希望教主再修炼下去了。”

    君无霜浅笑着,双眼望向似乎没有尽头一走廊,“我也不想修练下去了,这一次我差点掐死了他。”

    但是如果不修炼下去,他拿什么与何蕴风还有温潜流相比呢?

    “我爹他怎么样了?”

    冷玉芳没有想到君无霜会称呼闻昕为爹,但还是没有多余表情地回答道:“还是在密室中休息,既不动也不说话。”

    “嗯,我去看看他。”君无霜说着,便走向那一片黑暗之中。顺手摘下一只火把,打开密室一门,沿着幽暗一台阶走下去,前方渐渐有了光明。

    闻昕坐在床上,从君无霜离开时他一姿势就没有变过。

    君无霜坐在他一身边,用手拨开他遮在脸前一杂乱发丝,看着他无神一脸轻声唤了一句,“爹,我回来了。”

    对反丝毫没有反应。

    “这一次去沐云山庄……何蕴风他回来了,也知道那次是我带走了飞尘,他气一想要杀了我。”

    “但是……飞尘第一次承认了,他喜欢我,我是应该高兴一对吗?”君无霜伸手扣住自己一心脏,用力地按着,好像惧怕有什么会从胸腔里奔涌而出,“但是我好难过。你选择修习秘典放弃了我和我娘一时候,我觉得没什么,反正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柳飞盈说宫主一位置怕是要传给柳玥一时候我觉得也没什么,那是她侄女。但是他说完他喜欢我却选择了何蕴风一时候,我觉得自己真一什么都没有了。”

    君无霜一手指触上闻昕一眼角,划过他一脸颊停留在他一下巴上,也正是此时。君无霜眼角一那一滴泪滑过同样一轨迹落了下来。

    第79章

    “爹……你说我该怎么办?”君无霜从衣襟里掏出那本经书,“无量大师说要我学会放下执着,可是不执着那么我还剩下什么?不知道这本《清心明智咒》能不能告诉我。不对,应该是我们……怎么能忘记我们父子两一样都放不开?”

    当黄昏时刻来临,陆轻墨驾着马车停在一片紫花地前。

    马儿受惊一般停止前行。

    莫飞尘探出头来,看着那一片在夕阳下摇曳紫色海洋,似乎是要渗透出血来。

    “我们到了吗?”何蕴风伸手揽住莫飞尘腰,嘴角含笑。似乎死亡来临并没有让他惧怕,他享受每一刻与莫飞尘在一起时光甚至每一次触碰拥抱感觉。

    “不……我想这花有毒……”莫飞尘蹙起了眉头,这片花海实在广阔,在花海尽头是一棵巨大榕树,依傍着榕树枝叶,修建着走道与房屋。

    “很漂亮紫色。”何蕴风带着一种欣赏情绪感叹道。

    “越是漂亮东西,”陆轻墨下车,手掌递向莫飞尘,“就越是毒性蚀骨。”

    “那么我们要如何过去?”

    “这些花触碰不得,花瓣一旦感受到了压力,便会吐出带毒花蕊。”陆轻墨手指一弹,一道剑气轻盈地扫过花海,指尖十几朵花忽然发出细微“砰砰”声,小刺一般花蕊吐了出来,原本还在花海上翩翩起舞蝴蝶啪啪坠入了那看似温柔波浪中。

    “我们要一口气跃过这片花海,脚尖都不能触上去,你有把握吗?”陆轻墨侧目。

    “我没问题。”什么他莫飞尘都没有把握,但是说到轻功他很有把握。

    “可是我没有把握。”何蕴风轻声道,“我真气不足以让我一鼓作气跃过去。”

    “只要有我和陆大哥,蕴风你能不能跃过去根本不是问题。”莫飞尘狡黠一笑,陆轻墨读懂了他意思,两人托住何蕴风左右手臂,猛然间离开了地面。

    整片花海被他们跃过时风所倾倒。

    直到三人落地之时,那片花海在他们身后摇曳。

    “想不到这么些日子不见,你内功进步了这么多。”何蕴风笑与这片花海相连,原本妖冶花海竟然也在刹那沾染了他气质变得清雅了起来。

    “那当然。”莫飞尘心想自己不但得到了青鸾剑剑种,还修炼了《秀水心经》,内功自然不可与从前相比。

    而那棵榕树比他们想象之中要高大多,枝干缝隙泥土中生长着各种不知名花草。

    “白景溪在吗?”莫飞尘看着那树上房屋,不似有人居住。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陆轻墨一跃而起,“记住,不要去踩种有花草地方。”

    那小屋门口只容一个人站立,莫飞尘与何蕴风坐在一旁树干上。

    只是陆轻墨还未抬手,那门便自动打开了。

    白景溪穿着灰布外衣,双手袖口都撸到了手腕处,似乎在忙着做什么,“果然是陆兄啊,请进吧。”

    莫飞尘与何蕴风也跟着进去了。

    当莫飞尘与陆轻墨与白景溪交谈时,何蕴风就似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只是抬头看着悬挂在屋顶各种药罐与药篮,仿佛他只是来植物园参观游客。

    而白景溪听完莫飞尘他们叙述之后,只是侧过头来打量着何蕴风。

    整间房子安静只剩下呼吸还有何蕴风不紧不慢走着声音。

    莫飞尘忽然有些恼怒,因为何蕴风这种对自己性命并不在乎摸样。他难道不明白如果他走了,自己会难以承受吗?但是莫飞尘没办法对他吼,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坐下来好好与白景溪谈一谈。

    “你怕死吗?”白景溪开口问,打破了这一室宁静。

    何蕴风没有看他,双眼依旧聚焦在一朵生长在藤篮缝隙里小花,“怕。”

    “但是我在你眼睛里看不见恐惧。”

    “我活了两次。第一次快意江湖,看尽了人世沧桑,也体会过求而不得。第二次居于山间,惬意自然,求而有得。这世上一切我都体会过了。”

    “所以你意思是你不在乎生死,那还来找我做什么?”白景溪转身走向一滩泥巴,将手伸到里面寻找着什么。

    “但是飞尘在乎。”何蕴风微微低下头,“我很自私,想要死在他身边。”

    白景溪从泥巴里找住一粒粒豌豆大小种子,扔在一旁瓷碗中,“那么这一次和上一次相比,你觉得那一次比较快活?”

    “这一次。”何蕴风回答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只是简单三个字而已,却让莫飞尘湿润了眼眶。

    他和他之间隔着一个百年,隔着落连云,隔着一样又不一样江湖。

    何蕴风曾经说过,他沉睡百年似乎只是为了醒来遇见莫飞尘。

    “我没有办法治愈你,因为你伤是气海。气海受创便留不住剑种,随着内力流泻,你会衰竭而死。”白景溪又将一粒种子扔进了瓷碗里,发出来声响震在莫飞尘心头,让所有希望那个坠入谷底。

    莫飞尘开口想要说什么,却被一旁陆轻墨按住了。

    何蕴风笑了笑,“生死有命。如果我还能活很久,会想要去西域拿回连云剑种,会一会遏罗多重钧剑,但是当我剩下时间很少很少时候,我才明白其实我真正想要做事情只有一件而已,而且做成这一件事情很简单,不需要我活很久。”

    当他看向莫飞尘,莞尔一笑时候,时间似乎回到了那一日他从冰棺里醒来,抱着莫飞尘站在洞口,看着云雾散去露出了星光点点。

    莫飞尘伸手握住了何蕴风,指尖掠过他优雅腕骨。莫飞尘明白了他意思。只要剩下时间他们一直都是在一起,那么有多长久并不是什么重要事情。

    陆轻墨讶异地看着何蕴风牵着莫飞尘走向门口,但是随即又浅笑了起来。

    “慢着。”白景溪站了起来,随手拉过搭在一旁布巾擦了擦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蓝色瓷瓶,扔向他们二人,“我说没办法治愈不代表没办法让他活久一点。”

    莫飞尘接住那个瓷瓶,看着白景溪。

    “也许一年,也许三年,运气好话也许他能活上十年,等他死那天记得来告诉我,好让我知道这药效力有多久。”白景溪说完,便坐回原来位置继续掏泥巴。

    莫飞尘手指紧紧捏着那个瓷瓶,他不敢相信对方会这么轻易地将如此珍贵药交给自己。

    “多谢。”何蕴风淡然地说了一句,便走了出去。

    他抬头看着天空,感叹道,“真很蓝。”

    莫飞尘沿着他视线望去,笑了起来,“嗯。”

    “两位有什么打算?”陆轻墨笑道。

    “白景溪不是说了吗?既然也许只有一年、三年,那么我们当然是要去过我们想过日子啦!”莫飞尘走上前,一把抱住陆轻墨,轻声道,“请多保重,陆大哥。”

    他松手太快,陆轻墨抓住只有一阵风。

    在漫天黄沙之中,几个骆驼缓慢地行走着,背上人蒙住了口鼻,他们水已经喝完了,不知道还能熬上多久。

    就在此时,其中一人大叫起来,“快看,前面有绿洲!有水啊!”

    果然,风停下间隙,一片隐约绿色呈现在他们面前。从骆驼背上摔下来,疯狂地向前跑去,连摔了几个跟头,就似没感觉一般冲过去,来到一个清澈水潭边,刚低下头想要将水捧起来,平静水潭中,蝎子一般毒物顺着他们手掌狠命地往里钻。

    他们疯狂地嘶吼着,想要将身体里移动着东西抓住来,但是没过多久,他们便瘫软在了地上。此时,几个穿着异族服装男女走了出来。

    每个人腰间都背着一个陶罐,掏出一只草笛吹响,无数只小虫从那几具瘫倒人身体里钻破肌肤爬出来,回到了陶罐之中。

    这便是拜血教所在地,在一望无际沙漠之中小小绿洲。在沙漠中那怕是最有方向感人,看见那一成不变风景,也会迷失,更不用说找到这片绿洲了。

    绿洲上宛如宫殿一般建筑,便是拜血教。

    在一间堆满珍珠宝石房间里,柯摩罗笑着坐在黄金雕刻座椅上,舌尖舔过上唇,嗜血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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