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发错了短信，发到了我的手机上了。

    我忍不住给她打了电话，问她还好吗？

    我的手机快没钱了，我又跑到下面公用电话给她打。

    她的电话也快没钱了，她要我上网聊聊。

    我走了二十分钟的路，在西苑那边找到一家网吧，我只有三块三毛钱，只能上一个小时。

    我把身份证压上，上了一个小时。

    她说她很后悔打我一巴掌。

    我问她最近还好吗？我说我不恨你。

    她说她很不好，她姐姐和她姐夫对她都有意见。

    我问她：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我不想听假话，我想听真话，现在反正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之间也不可能了。

    她说爱过我。

    她说：我曾经说过，看见她忧郁的眼神我的心就会痛。她说那时她被彻底征服了。

    我虽然满怀悲哀，心里还是有点高兴。

    我问她，她爱我有几分，她说对我的爱只有百分之十。

    我说是不是多点，最多是多少？

    她说只有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是什么意思呢？

    是不是仅有好感而已？

    还是因为她感激我对她的真爱？

    她这句百分之十又有多少真多少假呢？

    我绞尽脑汁，也猜不透她对我的爱是什么意思，也不清楚我在她的心里究竟占了多少成分？

    我在她心里有百分之十吗？

    我很想欺骗自己，说她心里还有我，可我理智地感觉到我很她之间搁了一条长长的河，只能在对岸张望着，却永远也不能再靠近。

    她的钱也不够，她要下线了。

    我也下了线，身上的积蓄还有最后三毛钱，去路边话吧给她打电话，她不接。

    我用手机给她打，她还是不接。

    静，这次你没有骗我吧？

    我回去问同学借了十块钱，给她发了短信，说我去朝阳公园东门等她，如果她不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这次说的已经不象以前那样纯真了，即使她不来，我也最多在那里等上一个晚上。

    我不会再那么傻傻地在那里等着她了。

    我不会为了一个不爱我的女人付出我仅有的生命了。

    为了让等待不那么苦闷，我拿了同学一本钢笔字帖，是毛泽东诗词硬笔书法。

    那种豪迈的风格真的很象毛泽东的亲笔字体。

    我坐在车上，心潮起伏。

    经过了德胜门，还有鼓楼，本来都能引起我思悟的建筑，如今看来，竟有一种“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的悲凉落寞。

    曾经的缠绵，竟是如此的凄凉！

    记得在网上看过一句话：如果结局是幸福的，当初所受的苦罪现在回想起来都是一种幸福；如果结局是痛苦的，当初越快乐的时刻回想起来越是令人心痛！

    两个小时后，我下了车。走了一站路，才到了朝阳公园路东口。

    在车上的时候，同事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汪老师找我。

    我坐在松树下，犹豫半天，我的手机只剩两毛钱，只能发一条短信了。

    我还是给她发了最后一条短信：我已经到了。

    我的手机里只剩下五分钱了。

    二十多分钟以后，她出现在路边。

    我喊着她的名字，她没有听见，还是继续往前走。

    我追到站牌下，才追到了她。

    我们又回到松树下，她问我，为什么我把所有的都给了他，他还那样对我？

    我简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我的嘴里都是苦味。

    我只能说实话，因为他不爱你。

    他对你就象你对我一样。

    我真的感觉悲凉，我竟然不知不觉做了第三者。

    过了一会，她说要到对面马路去。

    我们走上天桥，到了对面。

    她告诉我，她离开她三姐家就不会回去了。

    我说你只有三条路：继续留在北京，我帮她找工作；回家；去南京。

    我说如果你要是选择第三条路的话，你走的就是绝路。

    她说她想回家。

    我答应了她。

    没想到我们坐的竟然是空调车，总共12块。我只有十块，幸好她有两块。

    她的眼睛始终注视着车窗外面的景色。

    我还是轻轻哼着小曲：

    好难过

    这不是我要的那种结果 结果

    你说过

    这辈子你都不会离开我 离开我

    太多太多

    让你迷惑

    最后你还是离开了我

    开始沉默

    什么都不说

    就让泪水慢慢地滑落

    我们回到地下室，我到了上面，问汪老师有什么事情。

    汪老师说，没什么，只是最近事情比较多，喊你回来帮忙。

    他紧接着问我，最近没和她联系吧？

    我说她已经回来了，就在地下室。我明天送她回家。

    汪老师马上叫宁老师给我一百块钱，说把她送走，以后不要再管她了。

    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匆匆下楼。

    正文 第十二章 两个许愿三条路

    (更新时间：2006-11-11 17:56:00  本章字数：3043)

    她要我转过身去，她要换衣服。

    她脱了上衣，我说你不要让我犯罪啊。

    她看见我没转身，瞪着我。

    我上前把她强抱在怀里，这次虽然是我有意的，可我还是奢望她能回心转意。

    这次是我们最后一次缠绵。

    晚上，她没有睡觉的地方，我陪着她去城南旧货市场闲逛。

    我们去一个风铃叮当响的店里，她在挑选耳环。

    她的每只耳朵都穿了几个孔。我想穿再多的孔她还是任性。

    她的一只耳朵打孔的时候偏了位置，她试了多次，都没穿过去。

    店员也帮她，可还是不行。

    走在马路上，她还是不停地穿耳孔。

    后来，她终于穿上了，她说自己想做的事就一定做到。

    看见路边卖火腿的，她说好想吃。

    老板看着我们，满脸笑容，她的心里一定以为我们是亲密的男女朋友，正沐浴在爱河中呢。

    可我和她就要分手了。

    我快要送她走了。

    刚接她回来没几天，就要送她走。

    好象真的是一场电影，可惜剧本不是我写的，也不是我能想象的。

    我在其中扮演一个最蹩脚的角色，故事的发生虽然好象与我相关的很多，好象我又不是主角。

    我们在灯火夜市的露天吃饭。

    我们吃完饭，她去网吧过夜。

    我说我明天上班，我先回去了。

    回到地下室不久，她突然又发短信给我，说她好饿，要我晚上陪她通宵。

    我又冲了出去。

    真的，我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

    她提出的条件我都尽量在第一时间满足她。

    我以为，一个女孩子如果不爱你，她不会要求你为她做任何事情的。

    我心里还是残存着一丝想法，希望她能认识到，我是爱她的，那个男的根本不爱她也不会给她任何幸福的。

    我到了网吧，把她喊了出来，我们又点了两碗面。

    我已经快没钱了，付了网吧的钱，我只剩下五块钱。

    坐在网吧里，我尽量不看她，因为我知道她一定在论坛上，看她的兵哥哥。

    我看什么呢？

    我只有看周星星的《功夫》，看着笑着，心在痛着。

    《大话西游》里那个周星星，为了月光宝盒来回地跑，跑了几次，还是没能救那个心爱的女人。

    周星星绕着圈跑路的样子又傻又呆，象是在嘲笑着自己，也是在嘲笑着看影片的我。

    第一次见到周星星的时候，就喜欢他演的电影，不管是和张学友竞争女友的失败，还是大话西游和功夫里的呆而可笑，总给我留下深邃的悲哀，一个弱者面对生活无奈的自嘲。

    哭着的未必痛苦

    笑着的未必快乐

    多次看他的电影就象我多次看古龙的武侠小说一样，给了我这种历尽辛酸无奈的而又无力挽回的社会小角色一次生命的洗礼，一次方向的指引和启迪。

    虽然我在生活中不象他在人群中表现的一样行为，可我的心和他们表达的方式很有共鸣，甚至有很多相通，也许这些大人物也有过更多辛酸和无奈吧。

    看了几个电影，都是周星星或者成龙的。

    到了早上六点钟光景，我实在坐不住了，不是身体熬不住，而是心里熬不住。

    旁边坐着个和自己心口不一的女人，只有麻痹自己，把自己锁在影片里才能获得短暂的快乐，可过后却是无尽的苍凉和冰冷。

    我说我要走了，她不回去，还在那里继续玩。

    她玩的是一种无奈，我走的也是同一种无奈。

    也许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所谓的相遇只缘于流星般转瞬即逝的巧合，最终还是象平行的火车道，在刹那接轨过后又匆匆奔向各自的南北。

    也许我们本就属于同一世界，所以才有相似的痛苦和相同的折磨，才有刻骨铭心的追忆和无缘牵手的结局，才有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流下辛酸无奈的泪水。

    早晨很冷，仿佛是冬天的刺骨为了这次永恒的离别提前赶到。

    天还没放亮，我走在家园小路上，转来转去，坐在那张我不能忘怀的长椅上，象一片随时都会被吹走的落叶，在寒风暗夜中哆嗦。

    最后我还是选择回去睡觉。

    躺下没几分钟，她又发短信给我，说快冻死了，要我拿衣服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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