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出来的,秦天仰他说的都是实情。那么这镜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六性大师打断秦天仰的叙述道:"你先起来说话。我问你一件事儿,你说严路承知道多出来的楼梯的秘密,甚至连发生的时间怎么计算都清楚,而他先前却并不相信这个传说?"
秦天仰道:"是,所以如果这镜子真的是岳麓山派的人用来陷害师父的话,那么严路承后面应该有人点拨。但是那人点拨严路承明显是为了救我的命,师父又远在千里,这个说法并不通。所以,我想严路承背后的人可能是整个案子迎刃而破的关键。"
六性大师道:"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不,"秦天仰突然缓缓跪下,正色道:"弟子秦天仰请求师父让弟子出山,好破除传说拯救校园危机,以圆佛门爱护苍生,斩妖除魔之宗旨。"
"你想现在出山?"六性大师吃了一惊:"你学艺不过半年,能打得过那个蓝秦雨吗?"
秦天仰道:"弟子受师父教诲,受益良多,虽然无绝对把握能斗得赢蓝秦雨,但是弟子却是非回去不可的了。弟子出来已经半年多,这半年校园不知道又发生了多少事,离得越久,情况越复杂,越超出我能掌握的程度,对破解传说也就越不利,我的好朋友都是死于传说屠刀之下,弟子日夜受责备煎熬,因此今天下定决心要向师父辞行。"
六性大师沉吟良久道:"你先起来。我并非不同意放你出山,但是以你目前的心态……秦天仰,知道吗?你是有可能打败蓝秦雨的,但那是在你克服了自己的心魔以后的事。"
秦天仰惊道:"心魔?弟子有什么心魔?"六性大师伸出两个指头,不紧不慢地说出了两个字:"仇恨。"秦天仰怔住了:"仇恨?"
六性大师道:"你心中私仇太重,只想着如何杀死敌人来慰祭朋友的灵位。我当日应该给你和琴儿讲过这个故事,如来在灵山上炼成金身后,被修炼成精的孔雀所吞,如来运用大法力剖开孔雀肚腹而出,众神劝告该杀孔雀以正天道,如来却说,我自孔雀中而出,孔雀有如我母,遂封作孔雀明王菩萨,与他一起受世间香火供奉。我佛要不是有这广大慈悲,何来法力成就整个极乐世界。以天下苍生为念,你还没有真正理解这句话,你要破解传说不是为了你自己,也不是为了你的朋友,而是为了拯救苍生啊!没有这样的胸怀,焉能坦然面对蓝秦雨而有胜算?须知慈悲才是佛门最厉害的武器。"
秦天仰犹如遭到五雷轰顶般呆怔不语,想起严路承保护自己的奋不顾身,想起警长的无怨无悔,他们对自己都是无意中向他阐述了慈悲与仇恨的定义,秦天仰大彻大悟,重向六性大师叩头道:"弟子谢师父点化。"
六性大师道:"你此次前去任务艰巨,照你目前的修为和资质,是绝对没有把握胜过蓝秦雨的。"秦天仰心都凉了一半:"但是师父不是说我有可能胜过他吗?"
六性大师道:"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危险性,以你本身的灵气,肯定不足以驾御它,但是你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受过太多的挫折和磨练,该具备的冷傲的个性你已慢慢地培养出了,为了校园传说的破解,我们佛家弟子本就该身当先赴难以示天下,为大局着想,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秦天仰听令!"
秦天仰忙道:"是!"六性大师凛然道:"虽然师父禁止我传授任何法术给其他人,但是我甘冒这天下之大不韪,将本门派绝学'六道升天'阵传授给你,六道升天阵本是由八卦阵变幻而来,经过冥界七七四十九层洗练,再在黄泉中与磐石相为崎角,结合而成,发挥到颠峰状态,可以扰乱冥界轮回,操控六道,因而为鬼神所忌,对修炼之人百般引诱迷惑心智,夺取功劳,如果没有冷静的心态,是会反被阵法操控的。"
秦天仰又惊又喜道:"师父明鉴,弟子早从逃亡出来的那一瞬间,已经下定决心抛弃人世间的一切情感,虽然还未做到,却离时不远了。"
六性大师道:"好,你进来。"后面传来金琴的哭声:"爸爸,不要。"秦天仰惊疑道:"她怎么了?"
六性大师道:"不用理她,我这里有一颗当年从师父那里得到的'冷寒丹',是修炼这个阵法必需的,你吃了下去,会有助于断绝你的七情六欲……"
秦天仰沉吟了一下道:"七情六欲?其实吃了这颗丹真正的意思是会把人变成毫无感情的怪物吧?"六性大师没想到秦天仰这么快就猜了出来,愣了一下才道:"你吃不吃?"
秦天仰从他手里接过连水也没用,扔进口里直接昂起脖子吃了吞了下去:"为了破解多出来的楼梯,我早该变成这样的人了。优柔寡断的秦天仰是无法成就大事的。"
六性大师道:"好,桌上放着阵势的图法,你自己去看吧。当年师父曾经想传给我,但是我终究没能达到吃丹的条件,现在岳麓山没有任何一个人知晓这门阵法的存在。"秦天仰似乎已经隐隐知道了什么,六性大师已走出房间,门外传来他淡淡的语声:"换而言之,你是本门派修炼这个阵法的第三人。"
金琴虚弱地靠在床上看着六性大师进来,掩不住满脸的哀伤:"爸爸,你真让他吃了?"
六性大师沉重地点点头,"为什么?"
金琴哭道:"我不喜欢那样的秦天仰,我喜欢现在性情中人的秦天仰,爸爸,为什么?"
六性大师轻轻抚摩着她的背:"因为要保全秦天仰,我只能想出这样的法子,他避得了一时,避不过一世,该是他面对的,他终究都会去面对。我们只有祝福他吧。"
"校长,你找我?"教导主任必恭必敬地站在那里,不时偷眼瞧一下根本不露面的校长,揣测着他的心思,他在这里做了五十年了,这个校长要远远比前任校长来得可怕和阴沉,是个不容易对付的家伙。
"秦天仰回来了。"阴暗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嘶哑的回音,教导主任吓了一跳:"秦天仰?"他努力想了半天,终于记起来是一个半年前突然失踪的学生,忙连连点头哈腰道:"是,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开除他的学籍,请校长不用担心。"
"如果秦天仰回来,你千万要记住,"校长象是丝毫没听见他的说话般,冷冷地接道:"要用最好的态度把他接进校园里,然后把他严密地看管住,直到我来到。"
教导主任生平从来没听过这等命令,直听到他愣在那里有半分钟之久,才反应过来尴尬地应了一声:"是!"走出房门的那一刹那,他反复琢磨的就是,为什么对校园大事已经不闻不问的校长会对这个学生如此之紧张?
"秦天仰已经回来了。"蓝秦雨又惊又喜:"真的,弟子找了他好久,可是总也找不到,辜负了师父的厚望了。""不关你事,"那人阴沉地道:"我知道是谁在庇护了他,你就算找得到他,也动不了他一根寒毛,想不到他终于亲自来送死了。蓝秦雨,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我们已经没得好选择,见了他,什么话都不要说,镜子我们也可以不要了,你只用……"那人忽然顿住了,然后作出一个在脖子上一划的手势。"
"什么?"蓝秦雨颤声道:"又……又叫我干这种事?他现在已经与我们破解传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了,为什么不能放过他呢?"
"放过他?"那人嘿嘿地笑了:"如果我跟你说,他和你水火不容,他活着你永远都只是第二位,永远都比人低,他死了你就可以坐上第一把交椅,你还会不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呢?"
蓝秦雨犹豫了一下,一咬牙道:"好吧,我听师父的,师父总是为我好的。"
那人又道:"不过,你要记住,秦天仰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秦天仰了,为了能对付他,我明天会将本派绝学传授给你,你持本派重宝前去,不是他死,便是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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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大家都没有料到的是,秦天仰去的第一站并不是学校,对于这个给了他太多屈辱和痛苦的地方,秦天仰并不是非常的依恋。他仰头望了望蓝天上的白云,还是那么的纯洁,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天上,象是看着一场残酷的争斗般,眼里丝毫没有任何的神色。
秦天仰在门口站了一会,拿出一张纸出来对了对门牌上的地址,这才摁了门铃。一个头发斑白的妇人开了门,满是疑惑地打量着秦天仰道:"你找谁?"
秦天仰道:"这里是严路承的家么?"听到"严路承"三个字,那妇人全身猛地一震,换了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严路承?他……他不在,你不要来找他。"
秦天仰道:"我知道他不在,我没说要找他。我听说他有一个表哥。"
那妇人突然尖叫起来:"他没有表哥,你不要听信外面的人的说话,他连表弟都没有,我们家族就他一个男的!你找错地方了,你回去吧!"那个妇人正想狠狠地把门关上,一只大手紧紧却有坚定地又把门缓缓推开,那妇人绝望地叫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再不走我就叫警察来了。"
秦天仰沉沉地道:"警察有什么用吗?警长还不是跟着死掉了,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儿子的死因?"
那妇人突地冲上前去一把揪住秦天仰的衣领,嘶哑着吼道:"严路承他没有死,他只是暂时走了!他没有死,不准你说他死!承儿他还会回来的,他还会回来的……呜……"妇人的身体渐渐软下去,这时,从门里走出一个少妇赶紧将她扶住:"姨妈,你别太伤心了,先去房里休息休息吧。"门里跟着走出两个仆人样子的人把那妇人搀了进去。
那少妇长得气质高雅,眼神里透着一股只有严路承那里才特有的坚决和毅然,她先彬彬有礼地施礼道:"对不起,姨妈已经不能分辨自己的行为了,丧儿之痛对她的打击太大。刚才你说到严路承表弟的死因,我很有兴趣听一听,不过你能否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秦天仰道:"我明白你们对于失去严路承的痛苦,所以我可以谅解他的行为。我很希望和你们合作,希望你们不要抱着敌对的态度对我。"
"呵呵,"那少妇突然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呢?我们家是最讲礼节的,除了仇人秦天仰,我们谁都不会亏待的。"
天上突然掠过两只大雁,秦天仰抬起头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还好不是一只呢。"引得那少妇也往天上看:"上面有什么?"
秦天仰道:"你们是怎么确定那秦天仰是凶手的?"
那少妇平静地道:"是校长亲自跟我们说的,是秦天仰居心叵测,为了抢夺学生会主席的职位,故意把表弟引入黑暗处杀死然后抛尸,到现在尸体都还没有找到呢。不仅如此,那秦天仰还怕事情败露,竟杀死了警长,现在亡命天涯了。"
秦天仰道:"杀死警长的事也是校长讲的?"
那少妇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是报纸上这么说,警察总局已经发出通缉令了,但是他们的办事效率我可真不敢恭维,都快一年了,还连个影子都没找得到。"
"对了?"那少妇转向秦天仰道:"我还没有请问你呢,为什么你知道得这么多?严路承的死学校和我们都是严密封锁的呢。难道你就是那秦天仰不成?"那少妇眼中掠过一丝调皮的色彩。
秦天仰微微颌首:"现在谁是秦天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你表弟倾尽心力最想保护的人,是严路承他的亡灵迟迟不肯散去而在等着回来的人。我按照和他的约定回来,去履行我没有完成的义务。"
"保护?"那少妇出了一阵神,突然道:"对了,我记得那时在出事前我还见过他一面,他在庭院里烦躁地走来走去,口里呢喃着什么"不行,他不能死,要死也得我去"之类的话,我当时听了觉得不祥,就喝止了他,谁知道他竟不是说来玩玩的。难道说他是为了保护你才死的吗?但是秦天仰要杀的本来就是他啊。秦天仰也要杀你吗?"
秦天仰道:"过程和事实都已经没有必要去说了,我还是开门见山吧,我怀疑严路承的表哥跟严路承的死有很大关系。我要见一见他。"
那少妇冷冷地拒绝道:"他已经疯了,不方便见人,严路承在临死之前莫名其妙去拜访过他表哥是没错,可是一个疯子是不会杀人的。以阁下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严路承的死透着一种不为人知的诡异,没有凶手,没有尸体,没有现场,没有证人,对付这种不寻常的事我们也不能用寻常的逻辑去推理。不错,一个疯子是不会杀人的,可是在非同寻常的情况下,只有疯子才会去杀人。"
那少妇被震住了,喃喃道:"在非同……寻常的情况下,只有疯子才会去杀人?"
秦天仰道:"不错,我可以以我的人格保证,如果我见了他仍然问不出什么话,我这辈子不会再踏入你们这个城市半步。"
"好!"那少妇终于下定了决心道:"我这几年来天天也不能寐,为的就是这件事忧心,严路承是我最疼爱的表弟,我原指望他能成为这个家族最有出息的人……"说到往事,少妇的声音也不由带了一点凄凉,她抹抹眼睛,笑向严路承道:"我失态了,真对不起。我们家族对他看管很严,我只能偷偷地带你去,你要尽快问完出来,否则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恐怕你要有苦头吃了。"
关押严路承表哥的地方在荒野处的一个破旧的房子里,从外表上看,不禁让人怀疑这只是用来堆放杂物的,那高耸的铁窗和紧闭的门户,很难想象人生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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