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尽头的餐馆_分节阅读 1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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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又玩了一次闪电的把戏,马克斯给了他们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

    “第三个,”他说,“第三个是来自天狼星系b星的青年保守主义者团队。他们在这里吗?”

    一伙穿着时髦的小狗停止互相扔面包卷,一起朝舞台上扔起来,同时莫名其妙地狂吠着。

    “是的,”马克斯说,“嗯,宇宙快毁灭了,这是你们的错,你们明白吗,”

    “虽然,”马克斯说,他示意观众们安静下来,同时恢复了庄严的表情,“我相信今晚和我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信仰者的团队,非常虔诚的信仰者,来自‘伟大先知扎昆的第二次降临,教派……”

    他们大概有二十人左右,坐在外嗣,一副苦行僧的打扮,正在不安地吸着矿泉水,和眼前的欢宴保持着距离。当聚光灯打到他们身上时,他们只是愤慨地眨眼睛。

    “他们在那儿,”马克斯说,“耐心地坐在那里。先知扎昆说过他会二次降临,可他让你们等丁这么久,我们希望这家伙动作快电,因为他只剩下八分钟了!”

    扎昆的追随者们坚定不移地坐着,拒绝受到席卷他们的无情的大笑声浪的冲击。

    马克斯制止了他的观众,

    “不,严肃点,朋友们,严肃点我丝毫没有冒犯的意思。不,我只知道,我们大家不应该取笑坚定的信仰。所以,我建议对伟大的先知扎昆报以一次热烈的掌声”

    观众们听话地鼓起掌来。

    “无论他上哪儿去了!”

    他朝这个面无表情的团队送上一个飞吻,然后回到舞台中央。

    他拉过一张高凳,坐了上去。

    “真是太好了,”他叽里呱啦地说,“今晚在这里见到了你们这么多人——难道不是吗?是的,太好了。我知道你们中的许多人来了一次义一次,我觉得这真是太妙了,来这儿参观所有一切的最后终结,然后回到你们各自时代的家中去养家糊口,为新的,更好的社会而奋斗,打那些可怕的但被你们认为是正确的仗。这些仗确实为所有生命形式的来来带来了希望。只不过,当然——”他朝头顶和周围骚动的字宙一挥手“我们知道,并不存在这种美好未来。”

    阿瑟转向福特—他的脑子还没把这个地方弄明白。

    “你瞧,是这样的,”他说,“如果宇宙就要终结我们难道不会和它一块儿完蛋吗?”

    福特递给他一杯一份的泛银河系含漱爆破药,换句话说,一杯相当猛烈的东西。

    “不会,”他说,“你瞧,”他接着说,“一旦你进人这家下等酒吧,你也就处在一种了不起的时间弯曲防护盾一类东西的保护下。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哦……”阿瑟说=他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回来,试罔从侍者那里得到一碗汤,以代替他的肉排

    “你瞧,”福特说,“我演示给你看。”

    他从桌上扯下一张餐巾,无望地摆弄着。

    “你瞧,”他接着说,“假设这张餐巾,对了,是时间维度的宇宙,对吗,而这把勺子是一个转换系统,通过这样的弯曲…”

    他花了很大功夫才说这句话,阿瑟直不愿意打断他,

    “可我正要用这把勺子喝汤,”他说,

    “那好吧,”福特说,“假设这把勺子——”他从装开胃小菜的盘子里找到一把小木勺,“这把勺子--”却发现它很难拿起来,“算了,还是这把叉子好点儿……”

    ”嘿,你能放下我的勺子吗?”赞橱德猛地说了一句:

    “那好吧,”福特说,“好的,好的;我们为什么不说……我们为什么不说这个酒杯是时间维度的宇宙?”

    “什么,是你刚刚掉在地上的那个吗?”

    ”是我干的吗7”

    “是的,”

    “那好吧,”摇特说,“别管它。我是说…我是说,你瞧,你知道吗--你知道宇宙实际上是怎幺开始死去的吗,”

    “可能不知道。”阿瑟说,他只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引起这个话题。

    “部好吧,”福特说,“假设是这样。对了。你有这个浴盆。对了。一个大的圆形浴盆。是用乌木做的。”

    “从哪儿来的呢,”阿瑟说,“出产乌术的哈罗兹已经被沃贡人摧毁了。”

    “重要的不是这个。”

    “你接着说吧,”

    “听着。”

    “好吧。”

    “你有这个浴盆,明白吗々假设你有这个浴盆。并且,它是用乌木做的,圆锥状的”

    “圆锥状?”阿瑟说,“哪种?”

    “嘘!”福特说,“它就是圆锥状的,然后,你需要做的是--你知道--把它里面填满细白沙,明白吗?或者白糖也可以。细白沙,或白糖,任何东西,没关系的。白糖不错,当它装满时,你拔掉浴盆塞子,你在听吗?”

    “我听着呢!”

    “你拔掉塞子,然后,里面的东西就都旋转着漏掉了,旋转着漏掉,你知道,从塞孔中。”

    “我明白。”

    ”怀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我还没有到最妙的部分呢。你想听最妙的部分吗?”

    “告诉我最妙的部分吧,”

    “我会告诉你最妙的部分的。”

    福特想了一会儿,极力回忆最妙的部分是什么。

    “最妙的部分,”他说,“是这个。你拍下它正在发生的场面。”

    “真妙。”阿瑟赞同道。

    “你有一架摄影机,拍下正在发生的场面。”

    “确实妙。”

    “这不是最妙的部分。这才是最妙的部分,现在我记起来了,这才是最妙的部分。最妙的部分是,然后,你把胶片装进放映机往回倒!”

    “往回倒?”

    “是的。装进去再往回倒才的的确确是最妙的部分。然后,你坐在那儿观看,一切就像通过塞螺旋形上升,最终填满整个浴盆。明白吗?”

    “宇宙就是这样开始的,是吗?”阿瑟说。

    “不,”福特说,“这是一种很棒的放松方式。”

    他伸手去拿他的酒杯。

    “我的酒杯在哪?”他问。

    “在地上。”

    “喔。”

    福特向后翘起椅子,想找到酒杯,却撞到一个绿色侍者,他正拿着一部便携斌电话朝餐桌走过来。

    福特向他道歉,解释说这是因为自己已经喝得相当醉了。

    侍者说这丝毫没有关系,他完全能理解。

    捐特感谢他善意的宽容,这才滑到桌子下面。

    “赞福德‘毕障布鲁克斯先生?”侍者问道。

    “嗯,什么事?”赞福德说,把目光从他的第一块肉排上转移过来。

    “有您的一个电话,”

    “嗯,什么?”

    “一个电话,先生。”

    “找我的?在这儿?嘿,可是谁会知道我在这儿?”

    他的一个脑子迅速思考着,另一个则依然爱恋地关注着他正大口大口吃进嘴里的食物。

    “请原谅我继续进餐,行吗?”他正在吃东西的那个脑袋说,然焉继续进餐。

    想抓他的人有那么多,他已经数不过来了。他本来不该以这么惹人注目的方式闯进来见鬼,为什么不?他想。如果没有人看到你玩得开心的话,你怎么知道自己玩得开心呢’

    “也许这里有什么人向银河系警察告了密,”崔莉恩说,“人人都看见你进来的。”

    “你是说他们想在电话那头逮捕我?”赞福德说,“可能吧。如果被逼到绝境,我会是个相当危险的家伙。”

    “是的,”一个声音从桌子下面传来,“你会马上土崩瓦解,进成碎片。速度之快,别人会被碎片伤着的。”

    “嘿,这箅什么话,难道今天是末日审判日?”赞福德厉声说,

    “你也这么认为,”阿瑟紧张地问。

    “我可没那么急切地奔赴末日审判日。”赞福德喃喃地说,“好吧,咱们来瞧瞧,电话那头究竟是何方神圣?”他踢了踢福特,“嘿,快起来,伙计,”他对他说,“我可能会需要你。”

    “我本人,”侍者说,“并不认识你们所说的那位金属先生,先生。”

    “金属?”

    “是的,先生。”

    “你是说金属吗?”

    “是的,先生。我是说我本人并不认识你们所说的那位金属先生!”

    “好的,继续说下去。”

    “但是我被告知,他在这里等您回来已经有很多个千年了。看来当初您离开得有些突然、”

    “离开!”赞福德说,“你有毛病吗,我们才刚刚到这里。”

    “确实是这样,先生,”侍者周执地坚持说,“可是按照我的理解,您在到达之前离开了这里,先生。”

    赞福德在一个脑子里思考这个问题,然后叉换成另外一个脑子,

    “你的意思是,”他说,“在我到这里来之前,我们已经离开了这里,”

    这将是一个漫长难熬的夜晚,侍者心里想。

    “完全正确,先生。”他说。

    “对你这样的分析家应该付给额外的报酬才对,伙计,”赞福德建议道。

    “不,等一等,”福特从桌子下跳了下来,“确切地说,这里究竟是哪儿?”

    “绝对确切地说,先生,这里是蛙星。”

    “可是我们刚刚离开那儿,”赞福德抗议道,“我们离开那里,来到了宇宙尽头的餐馆。”

    “是的,先生,”侍者说,感到事情总算进人了自己熟悉的领域,“餐馆建在蛙星的废墟上。”

    “哦,”阿瑟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我们是在时间里旅行,而不是在空间里?”

    “听着,你这只半进化的猿猴,”赞福德打断了他,“找棵树爬上去不好吗?”

    阿瑟气得毛发倒竖。

    “把你自己的两个脑袋四只限睛撞到一起吧。”他向赞福德建议。

    “别,别,”侍者对赞幅德说,“您的猴子的理解是正确的,先生”

    大怒之下,阿瑟张口结舌,没说出任何恰当的、甚至好歹是连贯的话来。

    “你们朝前跳跃了……我相信是五十七万六千个百万年,而同时待在原地并没有移动。”侍者解释说。他笑了。他现在感觉很不错,因为到头来,他在最渺茫、几乎不町能的取胜几率下获得了胜利。

    “原来如此!”赞福德说,“我明白了。我告诉电脑送我们到最近的地方吃饭,而这就是它干的事。哪怕经过了五十七万六千个百万年或者随便多久,我们始终没有移动。妙掇了。”

    大家一致同意,这确实非常巧妙。

    “可电话上又是谁呢?”赞福德说

    “不知马文怎么样了?”崔莉恩说。

    赞福德用手一扪脑袋。

    “那个偏执狂机器人!我把他留在蛙星系b世界上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嗯,五十七万六千个百万年以前吧,我想。”赞福德说,“嘿,嗯,把你手里那根棒子递给我,负责盘子的船长。”

    小个子侍者感到迷惑不解,眉毛在前额上拧成了一团。

    “对不起,您能再说一遍吗,先生?”他说。

    “电话,侍者,”赞犒德说着,一把夺过电话,“嗨,你们这些家伙简直一点儿也赶不上时髦,真搞不懂你们都在想些什么。”

    “确实如此,先生。”

    “嘿,马文,是你吗,”赞福德对着电话说道,“你怎么样啊,伙计?”

    很久一段时间之后,电话里传来一个细微而低沉的声音。

    “我想你应陔知道,我感到非常沮丧。”它说。

    赞福德用手捂住电话。

    “是马文。”他说。

    “嘿,马文,”他对着电话继续说道,“我们玩得正开心呢。大餐、美酒、一点儿自我放纵,还有,宇宙就快终结了。我们在哪儿能找到体,”

    又是一阵停顿。

    “你知道,你没有必要装出关心我的样子,”马文最后说,“我很清楚,我只不过是一个机器仆人。”

    “好了,好了。”赞福德说,“可你究竟在哪儿??”

    “……‘反转初始推力,马文,’这就是他们对我说的话,‘打开三号气闸,马文。’‘马文,你能把那张纸捡起来吗?’我能把那张纸捡起来吗,我,拥有相当于整整一个星球的智力,他们却叫我……”

    “好了,好了。”赞福德几乎役有丝毫的同情。

    “不过我已经非常习惯受辱了。”马文嗡嗡地说,“如果你希望的话,我甚至能跑去把我的脑袋撮在一桶水里。你希望我把脑袋浸在一桶水里吗?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等一等:”

    “嗯,嘿,马文……”赞福德打断他说,可是已经太晚了。电话里传出“当”的一声,还有汩汩的水声。

    “他都说了些什么?”崔莉恩问。

    “没什么,”赞福德说,“他只是打电话告诉我们他要洗头了。”

    “办好了。”马文说,他又回到了线上,嘴里似乎冒着泡,“我希望能满足。”

    “好了,好了,”赞福德说,“现在能请你告诉我们你在哪里吗?”

    “我在停车场,”马文说,

    “停车场?”赞福德说,“你在那儿干吗?”

    “停车,一个人在停车场还能干吗?”

    “好吧,你再坚持一下,我们这就下来。”

    赞福德跳起来,扔掉电话,在账单上签下“霍特布莱克·迪西亚托”。

    “走吧,伙计们,”他说,“马文正在停车场。我们下去吧”

    “他在停车场干什么?”阿瑟问。

    “停车呗,还能干什么?走吧,走吧。”

    “可是宇宙的终结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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