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远的路吧,最少十几里是有的,这样的天气要一个老头去顶风冒雪无疑是种摧残。老头被训着声音小了很多,可小九这回已经注意,那话语也都听个不漏。
“那还有材禾都要重新烤,还有我的酒……”
“行了,行了,你看你,这么大人了,弄个饭还弄得成猫脸,来擦擦干净。”
小九没有再听下去,他站起身来,伸手摸了摸怀里的银子。通宝奇怪的看着他,心道:“这家伙怎么不闹了?不会又想干什么坏事吧?”
小九一抬头正与他眼对眼,通宝想回避都来不及。小九又蹲下身子挑大个的木材往火炉里丢,连送好几根也不理通宝歪歪乱喊的抗议,转身进屋去了。
厨房里两老看到他进来立刻停止了说话,老婆婆不好意思道:“饿了吧?只要一会就能炖烂,那样才好吃啊。”她说着又是微笑起,给小九一种很慈祥的感觉,老爷子却在一旁依旧不肯说话。
小九跟着笑了笑问道:“没关系,我还不饿。不知道离这最近的镇子还有多远啊?”
老婆婆将汤勺放到锅盖上:“这里过去就是大直沽,也不远只有二三十里路。”
小九楞了,原来自己只是处于沼泽地的边沿,他想了想又问道:“不知道这个时候那里还有没酒楼是开着门的啊?”
老婆婆听着稍楞,跟着道:“现在时候善早,那城里跟我们这不同,他们应该还有在做生意的。要是到天津卫还要热闹。”
小九点头:“那我先出买点东西,一会就回。”
这回老汉也憋不住道:“这样的天气要到那最少也要四五个时辰,而且还不能骑马。就算小哥会点功夫,赶到那也没地方买了,不如明天再去吧。”
小九有些受宠若惊,笑了笑道:“多谢老丈,我会尽量赶回来的。对了,一会两位不用等我,呵呵。”
说着他便出了门,施展身法直奔大直沽而去。所谓先有大直沽后有天津卫,大直沽作为天津的发源地,有着她独特的文化。这大直沽可有一宝闻名天下,那就是美酒了。“人马过直沽,酒闻十里香。”足以表现此酒的魅力。
小九这过去也是为了买些吃食,最好能几只活的,好留给两老过年来用。虽然现在离那还有两个月,可他心里总是觉得过意不去。这并不是给没给钱的问题,只是他心里不忍的想法。这回还真给他撞对了,没想到这与地同名的酒是如此的好,真个是香如琥珀白如酥。看着小二从坛子里瓤出一小勺给他试,鼻间立刻为那酒香所染,还未喝人已先醉。小九立刻要了一大坛,就是半个人高的那种,然后就是熏鱼腊肉的都买上些。这个时候集市早就收摊,想要买活的肯定是没有。自己明天就要离开,所以他必须得今天就将这些给办好,没办法只能是买些腌的熏的凑合。
另一边通宝是已经爽够了,看看周围无几抹黑的没人,手按桶边轻轻一使劲就出来了。冷风过去吹着光溜溜的身子,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赶紧是往身上套衣服。雪地沐浴是爽啦,可要离开那温暖的水池可就的打起哆嗦了。通宝整个就在那抖起了筛子,心里是开始埋怨了:“都是个小九出的鬼主意,哎哟佛主啊!我可给冻死了。”
水也不倒,材更是来不及添,他一个箭步就冲进屋。
“啊,好暖和。”室温让他抖落鸡皮疙瘩的动作立刻停止了:“小九不在?又跑到哪去了?”对此他倒也不是很奇怪。一路上就是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连人带马都消失,可过了一段他又还能找到自己。
两个老人也都不在堂屋,他便盘膝坐在地上开始运动真气。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门外有马的嘶鸣声,心动:“是他回来了吧?恩?不对啊,马没牵走啊。不会他又买了一匹?”通宝想着要摇头,可外边的声音将他打断。
那决不会是一匹马的蹄声,是什么人在这风雪夜里来到?外边已经有人在喊门,几个粗大的嗓音吼着同时捶得门板当当作响:“喂!里边有人没?开门!要不砸了!”
老婆婆从里屋探头往外看,迟疑着却不敢去开。通宝看着她指了指自己,老人迟疑着点了点头,不开门那些人可能真的会砸。
“来了!别敲了!”通宝喊了声站起来。
“快点!磨磨蹭蹭的在干什么?”那边的人倒是不再捶,可又粗声抱怨起来。
通宝皱了皱眉头,很快的将门拉开,居然是些官兵。对面的人楞了,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个小和尚,怎么?里边是不是藏着个小姑娘啊?”大兵说着探头就往里看,引得后边的人轰声大笑起来。
通宝不由得又皱起眉头问道:“不知几位施主有何贵干?”
“当然是吃东西了,还能干什么?”捶门的大兵想进去,通宝站在门口却不肯让开。
大兵楞住了,显然通宝的态度让他觉得不舒服。后边上来一个披着铠甲身材高大的家伙,应该是这伙人的头目,他瞪着通宝喝问:“怎么你是住在这里的?一个和尚为什么住在这里?”
后边的人立刻围了上来,那架势一言不对就要动手。通宝忍了忍,这毕竟是两个老人的家,不能随便给人家添麻烦。想着双手合什佛号道:“几位施主不要误会,这家主人是两位老人家,小僧也是路过在此歇息。两位老人年事已高受不得惊吓,还请几位施主勿要高声才好。”
几个大兵杵那打量起他,那当官的有些不耐摆手道:“小和尚还蛮罗嗦的,让开,外边冻死了。”
通宝稍犹豫“阿弥陀佛”一声让到了一边。官兵几人撞着他的肩膀就进来了。跟着“哐铛哐铛”拍桌子踢椅子,吆喝着要通宝送上热水来,全当是进了客栈,而小九不过是个店小二。通宝不说话合着掌进了厨房,就见两位老人缩在灶边,显得一脸的惊慌。见到通宝进来两老人颤微微的站起身看着他,通宝心里可不好受了。冲着两老摆了摆手,提起水壶就往外走。
当兵的一共五个,通宝挨着个给他们的水壶满上。看他这样那当官的又觉得有意思,语气也缓和了些问道:“怎么小和尚,你不是说有两个老家伙吗?怎么不见了?你去要他们出来别再躲了,老子们又不会吃了他们,哈哈。”
通宝不由得又皱起眉头,可立刻反应过来,尽量低下头去问道:“不知几位施主还有什么吩咐,告诉小僧便是,小僧会替各位施主办好的。”
当官的楞了,立调侃道:“老子们要吃肉,你能给我们弄来吗?你个小秃驴不是吃素的吗?哈哈。”
他的话让通宝无言以对,却更是惹得旁边那些大兵一阵轰笑。通宝心性再好也受不住这般羞辱,心中想要反抗,可一想到那两老人却是硬生生将话咽下。他也不答话,低头转身又进了厨房。显然老人在里边已经听到他们的对话,老头已端着那炖好的火鸡站在那等他。
老婆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抬着头看着他道:“委屈你了小师傅。”
通宝微怔,跟着便是一笑道:“没关系的,两老放心好了。”
老头端着大碗鸡汤递到通宝跟前道:“劳烦小师傅了。”
通宝点头接过碗转身刚想出去,两大兵却在此时推门而入。
“这是什么?”一大兵向碗里一探头:
“呀!是鸡啊,好啊!我说你小和尚怎么鬼鬼祟祟的,原来藏着好吃的自己消受啊!”他这反倒兴师问罪起来,
另一个更是一把将碗夺过,骂道:“你他奶奶的,还有没好吃的藏着?快给老子都拿出来。”这边两人凶神恶煞,两个老人又给吓得缩成一团。
里边这一闹,外边又进来一个,这家伙刀都亮出来了。一进来就嚷嚷着:“怎么了怎么了?鸡汤?好香!”
这家伙眼还蛮尖的而且鼻子也很不错,进来时那么大的火气,居然一下子就能找到整个厨房事件的重点。鸡汤被端出去,刀架在了通宝的脖子上,两个老人也被押到堂屋。这哪是借地歇脚啊,整个跟土匪没区别。
当官的一只脚踏在长板凳上斜眼看着他们,跟着他对手下使了个眼色:“去搜搜看。”
两大兵提着刀就进去了,一会厨房住房都给翻得乱七八糟。
“呸!真够穷的,只有这么个破瓶子。”两大兵出来了,嘴里骂骂咧咧的,其中一个手里抱着只磁花瓶。
两老看到立刻哀呼起来:“大人,大人这个瓶子不能拿,这是我们家祖传之物,大人不能拿啊!”
两老人说着上前一把拉住大兵的胳膊,想要抢回瓶子。
“滚开!去你的!”大兵躲闪左右一撞,两老人那里受得起他这一下,立刻被撞得跌倒在地。
通宝这回也不阿弥陀佛了,闪身挡在当兵的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喝道:“住手!”
这下旁边几个人刷就将兵器全都亮出来,将通宝给围住,当官的大声道:“你个小和尚想干什么?要造反吗?”
“松手,你松开!”那被抓住的大兵连着用力挣扎却是不能甩开。他只是个普通的士兵,比起通宝来那还是要差些。
当官的这么一喝,通宝心里犹豫起来:“这些人都是官府的人,我这要真跟他们打起来,那这两老人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心想着咬了咬牙,手底一送就将个大兵推得连连后退。
大兵一站稳就嚷了起来:“头!这小子会功夫。”
当官的心头一怔,这话倒提醒了他。所谓行走江湖有几种人是不能轻易招惹的,而和尚便是其中之一。江湖中人斩官折吏的事并不新鲜,也就如此官府中人也不能轻易得罪他们。心念转此当官的凶像也是稍加收敛,手中刀一横胸口问道:“小和尚是哪个门派的?师傅是谁?”
通宝微怔合什道:“阿弥陀佛,小僧行脚至此并无意生事,只请几位施主不要为难两位老人,小僧便就谢过了。”
下山时师傅交代过不能随便表露自己的门派,通宝却又不愿说谎,于是只有绕开话题了。
当官的可没这么想,一愣神:“不回答?这小和尚要不就是师出高人,为门规所限。要不……那就是来路不正,他根本就不能说!”心里转着念头,那刀尖不由得又指向了通宝。
一丝微的变化通宝立刻感觉出,低头轻声:“阿弥陀佛。”
果然当官的脸又变了,冷哼道:“你个小和尚连自己的家门也不敢报,难道是作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你也不是本地人,这天寒地冻的为什么会来到这荒郊野外,你倒是说说。”
通宝当然不能说,扫了眼地上的两老人,心知恐怕今天是难以善了。
通宝的沉默使得当官的心中火气再按不住,怒骂一声:“你个贼和尚,爷爷我到要看你有什么本事。”
话音一落,刀刷的就是一下划出,由下至上直奔胸口。通宝已有准备向后一闪就躲开了。可周围还有四个人,四把刀也同时向他劈了过来。通宝凌宵步施展,滴溜溜身子打着转若蛟龙般腾起,瞬间便躲过四面攻击。可屋顶很矮,通宝一跳起头就碰到屋顶。“不能在里边打。”他心里想着,随身子落下再接当官的一刀,转身边破门而出。
哀秋时日短 悠悠岁月长 第十九章 欲放却以生死胁(之二)
一个照面下来,那头目便已摸清通宝的底。就他那两下子,要不是身法奇怪,就他一个人也能对付。
“个贼和尚,这哪是什么名门弟子啊?如此稀松的武功也敢帮人出头,今天非给他点颜色瞧瞧不可。”按他那意思若非高人隐士门下,那就肯定是有什么问题,既是这样他更是可以放手而为了。
通宝冲出门去,他是刀尖指着背心,紧贴着就上来了。通宝脚尖连连点地使身子腾空,凌空一转面对向头目。
那家伙是死咬着不放,一把钢刀离通宝只有三寸。通宝转身去势已尽身子向地面落去,头目心里乐了:“原来内力还不如我呢,这回我看你往哪跑。”
身子就快落地,通宝毫不犹豫对着地面就是一掌,身子保持贴地的高度继续后退。飘啊,玩的就是飘。这回当官的傻眼了,他这一击不到位也该趴地上吃泥去。哭笑不得,还算他与通宝比起来强那么点,刀尖杵地一接力身子旋转着,头朝下的倒飞上空中。去势是止住了,可通宝也得以暂时从他的攻击中摆脱出来。
屋外风声刮得呜呜做响,黑天昏地间雪花随着飓风激烈的翻滚,搅动着寒流扑头盖脸的打向在场众人。五个官兵重新组成包围,一个圆圈将通宝困在正中。天高地大他们都可以放手而为,都可以尽力展示自己的实力。通宝心里也明白,想要保住两老没事,那这几个人就必须有所安排。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呢?”通宝心里在激烈的挣扎。
有趣的是他并没先考虑自己是否有能力将敌人杀死,而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即使到了现在的情况,在他心里居然还没有要杀人的念头。
五把刀,一快四慢,直袭周身要害。一阵车轮战后,通宝立时难以招架,被逼着毫无还手的力量。看准机会当官的一跃上前当面就是一刀,头目刀法凛冽力量极大。通宝手中没有兵器本已是吃亏,加上他功力比不上头目,一刀下来他是避无可避。凌宵步也没法躲开了,他身子向后一倒,一个懒驴打滚总算是躲过一刀。当官的一看可不放过,一刀紧似一刀步步逼近。而通宝就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一路向旁边尽量滚去。
“这回没戏了,小九你在哪啊?”通宝现在心里才开始着急,毕竟死得这样莫名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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