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马蹄_分节阅读 38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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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地。她摇了摇头道:

    “奇怪!我看着他又回去的,怎么会没遇着他们呢?”

    雪雁低下头,小声道:“我看,老先生八成疑心到小姐了!”

    晏小真回过头来,面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雪雁小声说:“他们回来不久,老先生就问我你在不在家。”

    晏小真不由大吃一惊:“你怎么说?”

    雪雁皱着眉道:“我当时急了,只说不知道。他自己进来,找了你半天,很生气地走了。”

    晏小真低低地“哦”了一声。雪雁着急地说:“所以请你快换一身干衣服吧,大概他等会儿还会来。小姐,你得编一个理由才好。”

    晏小真脸一阵白,当时匆匆把湿衣服脱了,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雪雁把火盆端进来,晏小真就在火盆边烤着头发,心里打着算盘。

    在她纯洁的心里,认为父亲是可爱的,尤其是对于自己。自从自己懂事以来,父亲从来就没有对自己瞪过眼睛,按常理判断,他似乎不会怀疑到自己。因此,虽然听雪雁一说出来听着吓人,这会儿她想了想,却也没有十分放在心上。

    雪雁冷冷一笑道:“可那个女贼却死了,她父亲也死了。”

    晏小真心中一动,吃惊道:“谁说的?”

    雪雁笑了笑道:“那个穿红衣服的老道说的,他说那个姓依的女贼死在他的手里,那个剑芒老尼也这么说,说她大概活不了啦!”

    晏小真皱了一下眉道:“可是我怎么没看见她的尸首呢?噢,那个老头许是她爸爸,真惨!”

    她说着,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内悸。雪雁叹息了一声:“谭相公到底和老先生有什么仇呀?为什么一定要他的命呢?老先生心也太……”

    她叹了一声,当着小姐的面,她不敢批评晏星寒。晏小真苦笑了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唉!爸爸心实在太狠了,何必一定非要致他于死命?”

    她站起身来,叹了一声道:“我们睡吧!要不然爸爸看见,可真要疑心了!”

    雪雁连连称是,于是二人匆匆熄灯就寝。她们这边灯关了,可是同一院中的梅园之内,四个懊丧、愤怒的老人,却仍在讨论着这次的得失。

    他们显然是非常的丧悔,因为谭啸并没有死在他们的手中,而竟在他们到达之前跑了。

    晏星寒来回地走着,那两团雪也似的眉毛,皱得紧紧的,他冷笑道:“我不信他有翅膀,能飞上天!”

    白雀翁朱蚕抱腿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寒着一张脸,冷然道:“老兄,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事实上,他虽没有翅膀,可是他却飞了,找不着了!他奶奶,你说这不是邪门么?”

    说着,他由位子上一跳下地,抖了一下衣服:“堂堂的四个武林前辈,围攻一个毛孩子,他娘的,两次都叫他跑了。你说,这事情要是叫武林同道知道,不笑坏才怪呢!”

    红衣上人绷着脸在一边坐着,本是一声不哼,这时却叹了一声道:“很明显,这是有人暗中与我们为敌,上一次是他,这一次还是他!”

    晏星寒皱了一下眉:“会是谁呢?”

    剑芒大师呷了一口茶,神色泰然,这个老尼姑对于一切得失一向是不十分重视的,愈是大事,愈能显出她的老成持重。这时她放下了茶碗,微微颔首道:“裘道兄说的不错,确有这么个人,这人是一个厉害的人物,是他暗中救谭啸的,这一点没有疑问。”

    白雀翁尖着嗓子叫道:“他妈的!他是谁?他有这么厉害,我们一举一动他都知道?”

    红衣上人冷笑了一声,看着剑芒大师道:“莫非是谭啸的师父?”

    这一提,倒令白雀翁怔了一下,他跺着脚道:“没错!就是他,要不谁也没这么大胆子!好厉害的家伙,我朱蚕倒要斗斗他!”

    这时,晏星寒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出神地想着,他一直没有答话,可是他内心却在想着一个人。他的眉毛皱得很紧,脸上不时微微泛着冷笑。

    剑芒站起来,背着手走了两步,叹了一声道:“谭啸走了不说,我们无意之中又树了一个强敌。唉!这一次实在是得不偿失!”

    朱蚕翻了一下小眼:“大师你怎这么说?”

    晏星寒听到此,也不禁抬起头看着她。剑芒冷冷一笑:“那哈萨克姑娘,乃是太阳婆的弟子,她弟子丧命在你我手中,这老婆婆岂能甘休?”

    晏星寒不由怔了一下道:“哦!大师你如何知道?”

    剑芒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晏兄竟会不知?贫尼来时,那姑娘正与令爱比武,她用的兵刃,正是太阳婆的绿玉杖。贫尼看着奇怪,试问之下,果然不错。”

    她冷冷一笑,又道:“不过,也说不得了,太阳婆虽是西北道上的高手,谅她也不敢把我四人如何!”

    红衣上人哼了一声,瞪目道:“这老婆子在这一带横行了这么久,我早就看不惯了。

    她不来算她聪明,真要兴师问罪,哼!我们不妨放开手对付她!”

    晏星寒苦笑道:“总而言之,两次失手,全系我太大意,我实在难辞其咎!”

    朱蚕叹了一声道:“得啦!到了这个时候,你也别这么说了。反正我们四个人,好坏谁也跑不了。他要报仇,也不是只找你一个人,这叫一条线拴两个蚱蜢,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好歹由四个人扛着!”

    他又挤了一下三角眼:“问题是这小子师父是谁,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这不能不说有点失察。”

    剑芒冷目一扫:“我倒疑心两个人,不知对也不对?”

    三人都不禁一惊。朱蚕回过头道:“是谁?大师你说出来听听。”

    剑芒大师双手互握着,皱眉道:“那日梅园之会,我一直留心他的身子,只是这孩子很会掩饰;可是他那一招‘抢波’,我看着有点疑心。”

    说着,这老尼前腿一迈,身形下俯,一平如地,她抬头说:“这是你我施这一招抢波的姿势。”

    朱蚕翻了一下三角眼道:“哪一家也都是一样呀!”

    剑芒恢复了身子,寒着脸笑了笑,摇头道:“朱道兄,你这句话就错了。”

    红衣上人也点头道:“大师莫非怀疑是天乾山小男?他是‘横抢波’的。”

    剑芒一笑,看了他一眼道:“道兄见识不差,此人是我怀疑之一;可是除此人以外,尚有一人,却也是横抢波的,不过小有不同而已。道兄可知此人是谁么?”

    红衣上人皱眉作深思状,白雀翁也在摸头,晏星寒忽地面色一变,口中“嗯”了一声,他望着剑芒大师道:“大师莫非说的是南海一鸥桂老头儿,不会是他吧?”

    此言一出,红衣上人和白雀翁都不由面色一寒。剑芒低沉地笑了笑,点头道:“晏兄见识不错,贫尼正怀疑此人!”

    晏星寒摇了摇头道:“此老早已不问世事了,有人说他已物化了,恐怕不会来干预我们这场血腥吧!”

    剑芒大师冷笑了一声:“晏兄,愈是如此,才愈令人担心。否则,请问如今天下,还有谁有此胆量?”

    红衣上人这时双目发直,讷讷道:“此人可是一个棘手的人物,要是他,倒是我们一个大大的劲敌!”

    白雀翁尖声道:“喂!你们可别愈说愈当真,怪吓人的,桂春明他不能管这个闲事。

    晏老哥说的对,他还活着没有都成问题,怎么会和谭啸拉上了关系?不可能!不可能!”

    剑芒听他这么说着,眉头微微一皱,叹道:“话尽管这么说,可是我们却要防他一防。此人三十年前,贫尼倒与他会过,确是一个厉害的人物。”

    晏星寒冷冷一笑:“我也见过他,不过我们没有梁子。他要是安心和我们为敌,我倒要全力地会他一会了!”

    剑芒大师白眉微皱道:“这事情莽撞不得,我们要弄个清楚,如果真是此人,我们有言在先,自然要放开手对付他;否则的话,却不宜树此大敌!”

    晏星寒颔首道:“这是自然,不过……”

    他顿了一顿,目光扫向裘、朱二人道:“你们以为谭啸这两次幸免于死,都是有人……不过,这事可太新鲜啦!他怎么会事先知道的呢?”

    白雀翁朱蚕小眼一眨道:“府上还有什么闲人没有?”

    晏星寒摇了摇头,冷哼了一声道:“养了一个谭啸已够我受得了,还能养闲人?不可能!就算有,他们也不敢!”

    红衣上人来回地在室内走着,闻言站住脚步,哼了一声道:“这人太精了,两次都是暗中下手,居然没露出一点影子。上一次在树林子里,我们这么些人追他,竟没有追上,你说怪不怪?不过事后我仔细看了看,那人抱着谭啸,是抄小路走的,此人对这一带摸得如此熟,竟比老晏这主人摸得还熟,这可真是奇怪!”

    晏星寒不由老脸一红,低头叹息了一声,用力地拍了一下腿道:“栽了!栽到家了!

    什么都别谈了!”

    白雀翁一翻小眼,一撇嘴道:“栽?你认栽,我还不认呢!妈的!他算是哪门子英雄呀!专门在背后鬼鬼祟祟地施坏,连脸都不敢露,这能算栽?”

    九

    白雀翁又冷笑了一声说:“很明显的,这次他们是向西边跑了,弄不好也许往沙漠里跑了。要叫他到了沙漠里,那可就讨厌了。”

    他翻了一下眼皮,肯定地说:“没别的说,晏老哥,明天一大早你给我备上一匹好马和一切远行的东西,我追他去!”

    晏星寒皱了一下眉道:“你一个人行么?”

    白雀翁嘻嘻一笑道:“听你说的!我白雀翁天南地北见过多少世面,要是连个毛孩子都敌不过,我他奶奶干脆回家抱孩子去吧,我也别现眼了!”

    晏星寒叹道:“倒不是怕谭啸,而是那桂春明……”

    白雀翁摆手笑道:“老大哥你放心,这老家伙,不会跟着他徒弟跑沙漠的。他是南海一鸥,要往沙漠里头跑,不成了骆驼了!”

    三人都不由被他的话逗笑了。晏星寒点了点头道:“好吧!那我们三个就暂留在这里。马和东西都现成,你要找不着他,快些回来,咱们另外再想办法!”

    朱蚕哼了一声道:“那可说不定,说不定我也得跑一趟沙漠。妈的!他是真把我惹火了,还有那个哈什么克的姑娘……我看她也未必就会死,我们走的时候,我好像听见她叫唤的声音,这丫头留下也是祸害!”

    剑芒大师点了点头道:“既动了她,就不能留下活口,唉……阿弥陀佛!”

    朱蚕一有了决定,心反倒放开了,当时哈哈一笑,看着剑芒大师道:“真好,你是尼姑,裘胡子和我是老道,都是三清教下人,却专门杀人!”

    剑芒大师耸动了一下白眉,双手合十,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白雀翁接口道:“光吃肉不吃萝卜!”

    逗得晏星寒和裘海粟都笑了。红衣上人骂道:“朱矮子光胡搅,明天你去,我看也是白跑!”朱蚕冷笑了一声道:“口说无凭,咱们回来看!”

    晏星寒叹了一声,往起一站道:“好了,夜已深了,有话明天再谈吧!”

    外面的雨,仍是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四人各自归房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晏星寒为朱蚕备好了马匹及应用之物。白雀翁朱蚕怀着一颗自信的心,独骑而去。

    中午,红衣上人和剑芒大师各自外出,到附近打探消息去了。

    于是,整个大宅子又是原班人马了,三人一走,这里安静多了。

    晏星寒昨夜整夜未眠,他脑子里在追忆着两次的得失经过,断定自己家中藏有内贼。

    否则,谭啸是绝对逃不开的。

    这个念头,他本来早已想到了,只是当着他们三人的面,这个话却是说不出口。他决心自己来处理这个问题,秘密地处理。

    晚饭之后,他在书房里点上了灯,呆呆地发了一会儿怔。想到了这个人的可疑,他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恨,可是却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犹豫。最后他才下了决心,他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即使是亲生骨肉,如果一旦犯了他的禁条,他也会丝毫不留情面的。

    可是对这件事,他却有些心软了。

    晏小真那张娇嫩天真的脸,浮现在他眼前。多少个日子里,这可爱的女儿偎依在自己膝下,当她尚是小小孩提时,她就懂得向自己撒娇,用那娇嫩的声音,唤着自己:

    “爸爸!爸爸!”

    晏星寒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来回地在这间房子里走了一转,可是,他绝不能忍受这种内叛的行为。他敢断定,这两次的事情,全是女儿一手所为;因为只有她和自己最接近,而且知道得最清楚。

    尤其是昨夜自己回家时,她竟不在家,再把她往日对谭啸的情形,略一对照,晏星寒的心,已明亮得如同镜子一样了。

    他想到自己把她抚养至今,平素对她爱护有加,她却竟作出如此出卖父亲的事情来了。

    想到此,这老人满头白发不禁根根倒立了起来,他冷笑一声,自语道:“孩子!你需要用生命来抵偿你的过失,你的过失太大了……太可恨了!”

    他走出了书房,直向后室行去,在台阶上看见了俏红线楚枫娘,她含笑道:“你又与谁生气了?”

    晏星寒寒着脸道:“夫人!请进房来,我有话与你说!”

    他的脸色很严肃,不禁令楚枫娘吃了一惊,她跟着他走进了房门,进了卧室,晏星寒转身把房门关上。楚枫娘不由脸色一变道:“什……么事呀?”

    晏星寒回转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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