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哆嗦,要不管我,我可要拆房下去啦。”说着话,就听降魔宝杵咔嚓一声,庙顶闹了一个大窟窿。二爷说道:“你别拆庙,混帐王八羔子。我就将你弄下来。”金龙说道:“我这腿直哆嗦,受不了啦。”二爷拧身影上殿,用绳子将金龙系下来,金龙自己解下腰间的绳子,手擎降魔宝杵,奔秦义龙而来,说道:“小子,你再把势场用秫秸棍拨弄倒了六个保镖的,我要进去毁你,二位汉奸叔叔不叫我进去,人家都站着看热闹,我蹲在就地看热闹,蹲的我腿肚子疼。在场子里我胜三爷不跟你战,你非战不可,我三大爷给你留情啦,小子你不知好歹,还打发小贼前去行刺去,我将你毁了吧。“语毕,双手拿着宝杵,照定秦义龙后心就要下手。欧阳二义士说道:”哥哥看宰活人的呀。“老贼翻脸一看,黄橙橙的降魔宝杵,刚就要落下来,在后背那儿瞥着呢。
老贼此时心中暗想:“不想生在太仓州,死在直隶州。吾不当教徒弟前去行刺,这才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了。”不表老贼后悔难过,大英雄说道:“老贼,我用杵将你钉在就地方砖里去。”大英雄说罢,虎腕高仰,一伏腰,降魔宝杵刚要落下,正在此时,就听山门上咳嗽一声,说道:“金龙贤侄,且慢下手,老夫来也!”大英雄抬头一看,胜三爷由山门上飘然而下。
原来,胜三爷在大厅中思索:“院中帮忙者究竟是何人呢?
又呼主哥,听声音也没听出是谁来。“胜爷愈想愈纳闷,遂起得身来,扎绑停当,带上刀镖甩头,告诉奎、福二个少爷:”方才来的那个,必是秦贼所主使,但不知何人前来帮忙?我到外面探探,如家中再有人来,将他惊走了就算完事,不许伤他们性命。可千万留神谨慎看家,我去一会儿就回来。
“胜三爷嘱咐完了奎、福二个少爷,胜爷不打门上走,由墙头上过来,心中暗想:”听说秦贼住三关庙,我先到三关庙探视探视。“于是用夜行术的工夫,直奔三关庙而来。工夫不大,来到三关庙,胜爷纵上了山门,正适孟金龙要杵伤秦义龙,胜爷心中不忍,喝退金龙。金龙一看,原来是胜爷,哪敢不遵?对秦义龙说道:”真是你的福神到啦,叫你又多活几天。“大英雄这才唯唯而退。此时三爷已下了山门,来到秦贼切近。二位蛮子见是胜三爷到来,不敢怠慢,过去齐声叫道:”胜三哥一向可好?吾兄弟二人给三哥磕头!“胜爷说道:”自己弟兄,免礼吧。有劳二位贤弟不惮烦劳,千山万水来到莫州,为愚兄的事,拿住秦义龙。但是冤仇可解不可结,请二位贤弟看在愚兄的面上,将秦义龙放了吧。人非木石,秦贤弟此后好自为之。“大蛮子说:”胜三哥,您岂不闻捉虎容易放虎难?他是反复无常的小人,您要放了他,恐怕他恩将仇报。“胜爷说道:”秦义龙岂是那样之人?先前之事,一概不提,此后但愿各释仇隙。“大蛮子说道:”放虎归山,必定伤人。“宋朝秦丞相害岳家父子,岳家父子俱无口供,秦桧欲将岳爷释放,商之于妻,桧妻用手指在炭灰上写了几个字:”捉虎容易放虎难。
“卒将岳爷陷害。且说蛮子不敢拂逆胜三爷之意,列位,二位蛮子与谁都玩笑,惟独对胜爷是恭而敬之,今天心中不愿意放秦贼,又不敢驳胜爷,只好听胜爷自为。胜爷叫道:”金龙贤侄,你将秦二爷绑绳解开。“大英雄犯了脾气啦,浑劲性可就上来了,说道:”不管。”站在一旁撅着嘴。胜爷打了一个唉声,自己亲解其缚,遂叫道:“秦二弟,从此以后,还与愚兄为仇作对吗?”老贼脸面一阵通红,说道:“胜三哥,小弟从此永远不与兄反对,谢过三哥救命之恩。”胜爷哈哈一笑,说道:“兄弟你请吧,你有盘费没有?若没有盘费,你说话。”秦义龙说道:“三哥,我有盘费。”语毕,狼狈而逃。胜爷说道:“秦义龙的徒弟何在?”二蛮子说道:“俱在禅堂里边呢。”胜爷高声叫道:“你们大家还不出来,各回家乡?我既释放汝师,还能留下汝等吗?”四个人俱都由桌子底下纵出来,花面鬼吴升带着三个师弟谢过了胜三爷,俱都抱头鼠窜。胜三爷又叫道:“当家的,你还不出来吗?”此时和尚吓得惊魂失色,由禅堂中出来。胜爷说道:“当家的,我胜某回家三年之久,常有亲朋说你是绿林道出身,我曾夜间到你庙中来过五六次,我一侦察你,果然诵经参禅,改邪归正,要不然我早就将你赶走啦。大丈夫棍前岂容宵小之人酣睡?
到如今你为何又招江洋大盗?贼人到我家中行刺,还有何说?倘若到乡庄大户财主家行刺窃取,岂不是甘受其害吗?
你身为佛门弟子,招引江洋大盗,你是认打认罚吧?“说着话忽闻臭味,胜爷说:”哪里的气味?怎么这么臭呢?“和尚说道:”三爷,我跑肚啦。
屋中还有一个大卸八块的死尸呢。“胜爷说道:”你要认打,咱俩打一场官司。“和尚说道:”那还有出家人的命在吗?“胜爷说道:”你要认罚。
你将屋中八仙桌上的死尸,刨一深坑,将他掩埋,以后你庙中永远不许收留闲人,也不许你招租住客。你要勤于打扫禅堂,我还有点心意,我每年舍庙中一百两银子香资,可有我活一天给一天,我死之后,此款取消。“和尚闻听,心中喜悦,千思万谢:”庙中永远不留闲杂之人!我将死尸掩埋。
“胜爷与和尚说完了话,和尚将山门开放,胜爷叫道:”二位贤弟,金龙贤侄,到古城村愚兄家中去吧。“爷儿四位这才出离三关庙,够奔古城村。
来到古城村已经日上三竿了,奎、福在家中放心不下,皆同老仆由家中出来,正要够奔三关庙寻找胜爷,就见胜爷在先,后边跟定一位大汉,两个汉奸,胜爷叫道:“奎儿,福儿!这是你欧阳二位叔父,与老父有过命的交情,前三年你欧阳大叔盗灯,二叔请人,萧金台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二位少爷赶紧过来,撩衣跪倒尘埃:“二位叔父,我弟兄二人给二位叔父磕头。”欧阳大爷,说道:“哎呀,两个小王八……”说到“八”字,“羔子”两字还未出口,回头一看胜爷,自己也乐啦,忙改口说道:“二位贤侄请起免礼。”奎、福二人给欧阳昆仲磕完了头,胜爷又对奎、福指着金龙,说道:“这是你孟金龙大哥。”奎、福二人道:“金龙大哥,兄弟给您行礼。”语毕,控背躬身,各施一礼。金龙说道:“得啦,小子。”自己说完了,自己也乐啦,又对奎、福二人说道:“二位兄弟,别拿我当人,我是一个大浑小子。”奎、福二人一笑,爷儿六位够奔庄院走来。蛮子叫道:“胜三哥!这位小孩是谁跟前的?我怎么不认识呀?”胜爷说道:“愚兄倒疏忽了,还没对二位贤弟道及,这是前三年愚兄回家,收留的螟蛉义子。”二位蛮子说道:“我们给您道喜。”胜三爷说道:“同喜同喜。”老哥儿三位说着话,来到宅中,进了大门,直接走到大客厅,家人打了净面水,沏上茶来,喝着茶说着话。蛮子说道:“吾这三年到镖局子去了好几趟,看望老哥去,俱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回。我在信格子里面看见老哥哥不少的信件,内中完全是一个信词,不是老病未愈,就是新病频来,老哥哥莫非说是不出世了吗?”胜爷叫道:“二位贤弟,愚兄今年七十有奇了,还出的什么世呀?
回忆当年,只增愁苦。“蛮子说道:”老哥哥您收下螟蛉义子,莫非是胜家门人稀罕吗?“胜爷说道:”诚然。“蛮子又说道:”老哥哥晚景之欢,谁能比得了?二位少爷承欢膝下,乐何如之?“胜三爷说道:”二位贤弟抬爱愚兄了。“蛮子又问道:”胜三哥,但不知奎儿可曾定下婚姻?“胜爷道:”贤弟贵人多忘事。在十数年前,明清八义大爷得了一位老姑娘,愚兄与大爷在酒席筵前换杯,定下大爷的令爱。“蛮子说道:”吾倒忘记了。那么您杜门谢客,难道您就不恋想这些老朋友了?”胜三爷说道:“贤弟,愚兄是好交友之人,焉有不想念之理呢?
每日想起来,真是五内如焚。风烛残年,但不知与这些老少宾朋还能相聚否?“蛮子说道:”您要想望众老少宾朋,吾兄弟倒有一策,可使老少亲朋齐聚古城村,大家盘桓些日。“胜爷说道:”但不知有何良策,可使这一班老朋友齐聚一堂,以叙离怀?“蛮子叫道:”胜三哥!胜奎今年多大岁数啦?“胜爷说道:”今年十八岁了。“欧阳爷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七十多岁的人啦,难道你不惜子女吗?也该给胜奎完婚啦。乘着给胜奎完婚,咱们热闹热闹。你用一百份请帖,定期给胜奎完婚,所有这一些老少的宾朋,道路远的,我都给你下帖请到。“胜爷说道:”贤弟有所不知,愚兄向来对于人情往来,不敢疏忽,就以古城村说,愚兄每逢随礼,总是三吊五吊的份礼。我若是给奎儿娶媳妇,撒下请帖去,富裕的家固不足论,若贫困之家,接到了我的帖,来随礼吧,没有钱;不来随礼吧,又对不过我,这岂不是教人家为难吗?“蛮子说道:”穷亲戚朋友,你别受他们的礼。
“胜爷说道:”穷富我都不受礼,难道随人情的就空手来吗?“欧阳爷说道:”你是仁德待人,没有不给贫穷的朋友打算之时。但是胜奎早晚不是都得娶媳妇吗?”胜爷因为秦义龙之事,心中不高兴,打算过个一年二年的,再给胜奎完婚,故意以此言推辞。欧阳弟兄是非此不可,胜爷不好违背朋友之意,遂说道:“贤弟既不嫌受累,所有一切,全仗二位贤弟了。”欧阳大爷说道:“理所当然,咱们哥儿们,还过得着客气吗?你就择吉日定请帖吧,凡镖行有交情的给请帖;没有真交情的一概不请;黑道上朋友,咱们不但不请,他就来了,恕不招待。”二蛮子说道:“择日子还用三哥吗?吾会合婚嫁娶。”说着话,取过了历书,择定六月二十八日,打发人莫州印了二百份请帖,大爷带五十份请帖奔南七省,二爷带五十份奔北六省。蛮子对金龙道:“你在三大爷家住着吧,你如有无礼取闹及不规矩行为,回来我用点穴法点你这王八羔子。”孟金龙说道:“不闹不闹,你放心吧。”欧阳氏弟兄在胜宅住了两三天,各带了请帖分头去了。至五月下旬,黄三太等便来到古城村了,胜爷一见非常欢悦,叫道:“三太,你们何必来这么急速呢?”三太说道:“我们接着欧阳大爷的帖,便连夜起程,恐怕事情多,师傅忙不过来。”胜三爷亲自安置了黄三太等住所。第二拨邱成与人地昆仑邱三爷赶到;第三拔高恒高俊龙与侯华璧赶到;第四拨九头狮子孟二侠、萧三侠、于丰恒、萧银龙、于化龙,后面两乘驮轿里面坐定金凤、银凤二位姑娘,其余丫环婆子坐着车;第五拨丁绅董丁桂芳;第六拨剑客镇三山与海底捞月叶伯云哥俩同到。镇九江屠大爷带着姑娘前来就亲,跟着同来的有屠大爷的大儿谈笑书生屠士远,并丫环婆子等。至六月上旬,男女亲朋来到胜宅的,已有六十多位。贾七爷与金头虎贾明爷儿俩一同来的,二少爷贾亮留在家中看家。不表亲友陆续赶到,再表胜爷忙碌,请了厨房茶房,伺候宾朋,将天棚下养鱼缸花盆挪开,调摆桌案,每日招待宾朋。列位,方到六月初间,就来了六十多位男女宾朋,要是没有钱的,连吃都管不起。神刀将李刚与侄子李永泰也俱都来到啦,大众终日谈古论今。忽然有老家人镖报:“太仓州的飞镖秦义龙来到,有名帖一纸,喜单一封。”胜爷接过名帖一看,上写“秦义龙”三字,喜单上书“喜敬银二百两,乞纳。”钻云太保贾七爷、神刀将李四爷、三太、香五等,众位俱都过来观看,贾七爷先发言说道:“胜三哥,这份礼不能收,给他原帖退回,就说庄农人娶媳妇、聘姑娘本是小事。”胜三爷说道:“众位,秦氏门中与胜家仇深似海。常言说得好,人要有什么过节,谁要有红白喜事,一行人情,就算解开啦。今天六月初旬,离喜期还有半个多月呢,我将他迎接进来,敬奉伺候,收下他的这份礼,等完了事,别位亲朋我不送盘费,惟独他,我送给三百银子盘费。众贤弟有什么委屈,都看胜英的情面。”胜三爷遂叫道:“三太、香五,你们见面俱以秦二叔呼之,千万不许慢怠。”三太、香五等敢怒而不敢言。胜三爷亲自出来迎接,一见面,秦义龙对胜爷控背施礼,说道:“小弟惭愧。”胜三爷说道:“秦二弟,先前的事情,一概别提。愚兄有何德能?敢劳贤弟千山万水前来。“说着话,二人遂携手而行。黄三太过去叫道:”秦二叔,你将小包裹交给我吧,我给你存在帐房,你何时要什么物件,临时我给你取去。“秦义龙闻听得存小包裹,面有难色。原来,办喜事的事情,萧银龙与黄三太等早都安插好了,萧银龙总理,丁爷的先生,黄三太、杨香五、张茂龙、李煜接送亲友,大脑袋的知客,欧阳爷尚未回归,待回来的时候,二位监厨。萧银龙今年已经十七岁了,真是福随貌像,出挑的犹如潘安宋玉一般,粉莲色壮帽,粉莲色大衣,银灰短靠,足下燕云快靴。飞镖秦义龙方一递进名帖之时,萧银龙告诉三太,他无论带着何物,都叫他交账房,故此黄三太方一见秦义龙的面儿,就注意他手中的那个包裹了。黄三太这一要包裹,登时秦义龙面有难色之意。黄三太一看,可就更多了心啦,向前不容秦义龙允许,由手中取过来了。黄三太一掂,包裹不大,分量很重,黄三太交到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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