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盛宴_分节阅读 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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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的特色才成了一个自由区吗?看上去像开玩笑,尽管这并非成为自由区的全部理由,但其中确实存在渴望保持独特性、追求独立与自由的因素。在20世纪初,一些抱有这一愿望的蒙马特尔人决定将位于圣心大教堂附近的加莱特广场,定为他们这个渴望独立自主的自治区域的首都。

    人们进行了投票,提案以绝对优势获得通过。接着,还选举产生了市镇长。土生土长的画家朱尔•德巴季当选为蒙马特尔自由区的首位长官。几年前,他由于被怀疑是魏利餐馆凶杀案的凶手而被警察局拘留过,这一污点被洗刷之后,朱尔•德巴季名声大振。这一次当选为市镇长,使他的名望得到进一步提高。他成为其“新国家”内出类拔萃的头面人物。弗朗西斯•卡尔科francis carco(1886—1958),法国作家,蒙马特尔的诗人、小说家。——译注歌颂他,罗朗•多热莱斯roland dorgelès(1885—1973),法国小说家,他的写作主题主要是战争及蒙马特尔。颂扬他,查拉tristan tzara(1896—1963),祖籍罗马尼亚的法国作家,达达运动在瑞士苏黎世的倡导人。——译注十分敬佩他,并且将他视为达达派运动的先驱之一。毕加索也正是由于欣赏他,才经常来“机灵兔”聆听他的诗朗诵。

    朱尔•德巴季写了一本书,题为《盒子中的杰克》。巴黎歌剧院将它搬上舞台,萨蒂为之谱曲,后来经过达吕斯•米约darius milhaud(1892—1974),法国作曲家。——译注改编,于1926年被俄罗斯芭蕾舞团搬上舞台,布景设计为安德烈•德朗andré derain(1880—1954),法国画家和雕塑家。起初他与弗拉芒克和马蒂斯的绘画风格同为野兽派,接着过渡到新立体派,最后恢复到传统派。。这一哑剧的情节为:一个男子肩扛一口大钟从舞台的一头走到另一头,任何人都不明白他到底演的是什么角色。直至最后一幕,谜底才被揭开:原来他是钟表商。

    朱尔•德巴季以向报社出售幽默画为生,但他每次进酒吧都要把身上带的钱全部花光。每次都是趾高气扬、昂首挺胸地进去,垂头丧气、抱头鼠窜地溜出来。

    他十分严格地遵守时间安排:辛辛苦苦工作一个星期,大吃大喝三个星期。人们不知道他何时产生了这样的念头,他提出一句政治口号:将蒙马特尔从法国独立出来,争取其人民获得独立自主的权利。

    他到处鼓吹蒙马特尔获得独立的种种优越性。周围的其他市镇邀请他时锣鼓震天、大摆酒宴,像邀请一个国家的特命全权大使那样热烈而隆重。

    朱尔•德巴季为自己创造了一个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喝酒不花钱的赊账办法,效果颇佳。一旦他身无分文了,便肩扛大衣、手提旅行箱,垂头丧气地钻进一家咖啡馆。人们问他:

    “德巴季先生,您去哪里?”

    而他眼泪汪汪地回答道:

    “我回我的国家去。”

    “您的国家在哪里?”

    “色当。”

    “色当,那么远呀?”

    “是的,那很远。可你们要明白我是多么伤心啊。”

    i 蒙马特尔山丘上的无政府主义者(一)第2节 “游击队”基地(2)

    此时,大家都与他一起悲伤起来。为了相互安慰,人们打开一瓶又一瓶酒,与他共饮、一醉方休。经过如此麻醉,大家都可以感觉好受一点儿。如果别人想不起来拿酒喝,朱尔•德巴季便跳上桌子,大吼道:

    “普鲁士人已经攻进了色当。我们蒙马特尔人决不投降,我们一定要抵抗到底!”

    人们共同举杯为蒙马特尔军队的英勇善战而干杯。

    通常情形下,喝足之后,次日凌晨他们个个都醉醺醺地离开。而朱尔•德巴季领导的蒙马特尔军队不撤,他们永远不会投降,德巴季也决不做拿破仑三世,因而他再次受到其人民的热烈欢迎。

    也许整个蒙马特尔都拿起武器、穿上1870年的军服,一致保卫蒙马特尔山的前卫画家弗朗西斯科•布尔波特的那一天应该除外。

    事情是这样的:布尔波特是一位庆祝或游行活动的业余组织者。每年,为了让未曾接受过市长先生检阅的女友高兴,他都策划一次“假结婚”。他们和周围的民众均戴上假面具,一边唱歌跳舞,一边吃喝,通宵达旦,人们共同向“新娘”表示祝贺,市长自然也来表示他的祝福……

    布尔波特同其房东有矛盾。房东执意赶他走,画家叫他的弟兄们来增援。他提议大家重新穿上在巴黎公社之前保卫巴黎时穿的军服,在他家周围筑起街垒,时刻准备为反击房东的进攻做出一切必要的牺牲。

    在布尔波特做好一切准备之前,房东让步了。而布尔波特却仍按原计划招其弟兄们进驻“阵地”,在约定好的那天,用大车向蒙马特尔的大街小巷运来了化装为“重骑兵、轻骑兵、步兵和公社社员”的一个团的人。他们个个手持步枪,雄赳赳气昂昂,神气十足。按照罗朗•多热莱斯的说法,在当天夜间晚些时候,从蒙巴那斯径直开来一些同样打扮、手持刺刀的国民卫队士兵,同蒙马特尔部队会合,将那些在沿途站岗的真警察惊得目瞪口呆。

    聚集在那里的化装士兵们分散守卫在各条大道上,举枪瞄准从电影院出来的过路人。他们佯装战争一直持续到凌晨,最后布尔波特的部队吹响冲锋号,举起刀枪攻下加莱特磨坊,签署停战协定之后才算收场。

    乐天派弟兄们这种半挑衅、半嬉闹的行动吸引了沿途许多穿燕尾服、带礼帽的好奇者及游客驻足观看。幸运的是那些马车无法上至山丘顶,它们只好停在布朗斯广场,它们的乘客继续沿着狭窄的小道步行直至最热闹的地段。

    蒙马特尔一直保持着的与众不同之处,就是它有自己的支持者和拥护者,他们属于同一个艺术思想流派。这一艺术思想派别特别注重各种艺术的相互交融,其创始人是巴勃罗•毕加索、安德烈•萨尔蒙、马克斯•雅各布以及纪尧姆•阿波利奈尔。

    德巴季同他的弟兄们一起跳舞,卡尔科在酒吧的餐桌旁唱《马赛曲》,马克•奥尔朗在窗户底下吹号,叫其同伴们起床。他们都是无政府主义者,但心地善良;有饭吃,但很差;饮酒毫无节制;睡觉无固定地方,找到哪里睡哪里,哪里能睡就睡哪里。当时已经开通了从南至北连接蒙巴那斯与蒙马特尔的地铁线路,但他们还未能在地铁站内过夜。他们常常无合法证件,警察盘问时,他们说有住处,但说不出固定住址。他们中有的人也伸手乞讨,有的人可以胡乱涂抹几幅画,将就着卖了nfda4口。有的弹奏音乐,挣几个铜板,但更多的人是向邻居、熟人蹭饭吃白食的老手。而那些邻居、熟人也常常十分慷慨大方,同意他们欠着,有了钱再给。在小餐馆的炉子上时刻热着一些锅,锅里是当地民众日常吃的大锅饭,锅里放着一把把大勺子,这就是专门为囊中羞涩的客人准备的。画家和诗人们常常同极端自由主义者们在这里吃饭、饮酒、畅谈,通宵达旦。20世纪之初,这类人在蒙马特尔多如牛毛。

    这些艺术家和诗人聚集在城市郊区、大道边沿地带的现象,单单用“偶然”二字是难以解释的。从前常有人在这些弯弯曲曲、坡度很陡的小道间进行肉搏战。这些偏僻地带不仅可以庇护人,同样可以庇护书报,甚至也庇护人们的记忆。李贝塔德常在姆雷街举行民众座谈会。既无社长、也无主编的《无政府主义》报社位于杜瓦里埃-德拉巴尔街;《极端自由主义》报社设在奥塞尔街,该报社的编辑们常去位于诺万斯街的祖特酒馆后厅同他们的朋友和读者聚会。为了避免政府耳目们探听到酒馆常客们在吧台上信口开河的颠覆性言论,为了避免危害客人的人身安全,这家酒馆不久后自动关门了。后来,为《黑猫》报提供广告张贴画的瑞士画家斯泰朗也到蒙马特尔的其他酒馆宣传鼓动过革命。杜飞raoul dufy(1877—1953),法国画家、装饰画家和插图画家。——译注因为在一位同行的调色板上胡乱涂了些易燃的红黑颜料,到警察局的大门口画了一些讽刺招贴画,被警察局拘留。

    第一次世界大战前一些年,胡安•格里斯juan gris(1887—1927),西班牙画家,同毕加索一样,是立体派的主要代表之一。——译注曾因被误认为是加尼埃tony garnier(1869—1948),法国建筑师,无政府主义急先锋。——译注,被列为博诺特jules joseph bonnot(1876—1912)法国建筑师、无政府主义者。由于持武器攻击他人而出名,故被称为博诺特团伙。黑帮团伙成员跟踪的对象,被短期监禁。蒙马特尔的邮递员兼特约记者皮埃尔•马克•奥尔朗pierre mac orlan(1882—1970),法国作家。还有另外一个差事,即为从法国驻外殖民军中的逃兵解决身份问题服务。他当时在《雾码头》报社工作,借此方便条件,向该报社的一位电工派了一项蒙马特尔山“游击区”的极端自由主义者们经常执行的任务:制造假证件。他手舞足蹈地用当地习惯使用的语言说:“因为无政府主义报纸的事,我被宪兵们盯上了。”

    西涅克paul signac(1863—1935),法国画家,19世纪末法国新印象画派的理论家,独立派艺术家沙龙的创始人之一。——译注、瓦洛敦félix vallotton(1865—1925),祖籍瑞士的法国画家、雕塑家。——译注和勃纳尔pierre bonnard(1867—1947),法国画家、雕塑家、招贴画家。——译注参加了一些用实物做奖品的摇奖活动。以他们的绘画作品作为奖品,其目的是为由埃利塞•雷克路elisée reclus(1830—1905),比利时地理学家,俄罗斯无政府主义者巴枯宁的密友,由于参加巴黎公社革命运动被监禁。——译注和让•格拉夫创办的极端自由主义报纸《造反派》筹集资金。无政府主义作家费利克斯•费内翁félix fénéon(1861—1944),法国文学与艺术评论家,1883年创办了《独立杂志》,象征主义作家与新印象派画家的辩护士。——译注的朋友凡•东根也参加了。1897年,他为克鲁泡特金kropotkine(1842—1921),俄罗斯军官、地理学家、俄国的无政府主义者。——译注的作品《无政府主义及其哲学与理想》的荷兰文译本画插图。

    无政府主义者和艺术家们虽然有着相同的理想,但从来不能并肩战斗。因为画家与诗人既不安装炸弹,也不搞恐怖活动,但他们常常支持此类行为。从事戏剧、滑稽剧类的欺骗傻瓜的花招和各种形式的挑衅、捣乱行动时,他们总是站在第一线。在蒙马特尔以及后来在蒙巴那斯的艺术家们都放弃了资产阶级甜蜜舒适的生活,坚决反对无忧无虑的人士们恪守的条条框框和清规戒律。他们是造反派,是前卫艺术斗士。

    i 蒙马特尔山丘上的无政府主义者(一)第3节 酒鬼画家郁特里罗(1)

    他整天地喝。他以酒浇愁,用酒麻醉自己。

    阿里斯蒂德•布律昂aristide bruant(1851—1925),蒙马特尔的民间歌手。

    桑德拉斯frédéric cendrars(1887—1961),祖籍瑞士的法国作家、诗人。1913年发表了《跨西伯利亚散文诗》。——译注在他远离巴黎16 000里之外创作的《跨西伯利亚散文诗》中绝望地悲叹道:“布莱斯,你说说,咱们距离蒙马特尔还很远吗?”

    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蒙马特尔仍然是世界的中心。

    对蒙马特尔山的繁荣昌盛贡献最大的人无疑是郁特里罗,但十分遗憾的是,使蒙马特尔遭受到洗劫性破坏的人也是郁特里罗。他并不情愿看到如此后果,他同样也不愿意作画。其初衷只是为了糊口,为了生存。但当他大量描绘蒙马特尔山上代尔特广场和加莱特风车的绘画作品,在1921年德鲁奥拍卖没收的德国画商收藏品的会上价格不断飙升的时候,住在蒙马特尔布特山上及纳瓦尔navarre,中世纪的一个西班牙王国,位于现在的法国与西班牙交界的巴斯克地区。——译注的拙劣画家们开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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