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他几可利用的一切。有人认为他是靠利用女人起家的,这种说法不无道理。
[摘自1956年发表的尼诺•弗朗克的《蒙马特尔》]
在战争期间,毕加索并不欢迎人们去打搅他,但让•科克托不请自来,见到了尊敬的毕加索。画家带领诗人参观了蒙马特尔所有的画室。这些画室的门全部是半掩半开,一旦得知毕加索要来,在他到达之前,他们将画全部藏起来:
蒙马特尔的其他画家有的说他(毕加索)将会把我画树的方法学去,有的说他将把我想用在画中的虹吸管拿走。他们之所以害怕毕加索来访,是因为他们知道他的眼睛什么都不放过,什么都能吸收,什么都能消化,回家之后他能够将一切都重新画出,而他们却做不到。
[摘自1996年出版的让•科克托的《毕加索》]
i 蒙马特尔山丘上的无政府主义者(二)第51节 立体主义派先驱(2)
我们也可以听听毕加索本人的观点。在立体主义时期结束很长时间之后,他解释说:在那些年中,勃拉克和他天天见面(马克斯•雅各布和格特鲁德•斯坦对毕加索与勃拉克之间的艺术默契怀有极大的嫉妒,因为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有),最初是在蒙马特尔,后来在塞莱特、索尔格和蒙巴那斯都是如此。他们相互评判、相互批评。勃拉克曾经说过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类似于“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的同谋关系。的确,一个深受风景与静自然的启发,另一个将画物体转向画肖像易如反掌。他们二人希望创作出一种匿名的集体艺术,他们的作品几乎都是二人的共同创作,以至于在解析立体主义阶段的所有作品之间几乎没有区别。这个时期的作品中的大多数都没有签名,如果有也是后来才补签的。卡恩维莱对他们的这种做法时而持肯定态度,时而持否定态度。他在1961年出版的《与弗朗西斯•克雷米约谈我的画廊和我的画》中指出:在1908年至1914年间,两位画家经常是在作品的背后签名。他从中看出:和其他的艺术家一样,他们是避免为标明作品的出处破坏了画面的布局。他也同意毕加索与勃拉克的意见,希望他们的作品“不注明始作者”。
显然,这是他们二人真实的共同心愿,与他人无关。惟有德朗和格里斯看出了这一点,而自认为是立体主义支柱之一(卡恩维莱承认他是)的莱歇却不同意这种看法。
德朗是首批对黑非洲艺术怀着浓厚兴趣的画家之一,也是一个塞尚派的大人物。在埃斯塔克小住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除色彩之外,在描绘大自然的绘画中,画面的形式与构成画面的成分也十分重要。在1907年的独立派画展上,他展出的《浴女》(图40)就突出体现了线条的几何化。毕加索的《阿维尼翁的少女》中人物体态的丰满,或许正是受到了《浴女》的某些启发。德朗是促成立体主义诞生的主要人物之一,可是后来他销声匿迹了,让粘贴纸的这两位勇士从他眼前溜过。
在勃拉克和毕加索从事贴纸画和逼真画研究的同时,比他们俩更具有知识分子气和更加注重“科学研究”的格里斯也在从事这两种绘画手法的研究。他常说:“塞尚是从一个瓶子出发画出一根圆柱,而我是从一根圆柱出发画出一个瓶子。”在1912年独立派绘画展览会上,他展出了1912年作的《献给毕加索》(图41),向他心目中的立体派首领表示他的无限崇敬。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由于立体派的奠基者们已经不在一起工作了,格里斯就成为正统立体主义的使者。
世界大战导致了许多人的分离,同样导致了毕加索与勃拉克的分离。多年之后,毕加索向卡恩维莱透露说,他与勃拉克和德朗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1914年8月2日。那一天,他开车送两位朋友去了阿维尼翁火车站。
勃拉克少尉在战争中受伤,做了手术。阿波利奈尔将“立体主义将军”的称号授予了毕加索,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后来又被德朗夺回去了。
两位伟大画家后来戏剧性地重逢过。但立体派已经解体,有点儿像他们共同研究探索出来的那些创作绘画的手法:人体错位、分裂和大起大落的动荡,正恰如其分地预示了毁灭世界的一场战争的到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勃拉克对其老战友毕加索愈来愈冷淡。他们之间逐渐拉大的距离把毕加索气疯了,他始终搞不明白勃拉克对他如此冷淡的原因何在。
勃拉克与马克斯•雅各布不同的是,他会保护自己。他不允许毕加索使用对依附于他的所有人使用的手段随意摆布他。
毕加索承认没有任何人像勃拉克那样爱过他。可以说勃拉克纯粹是一个“毕加索夫人”。毕加索想要收回这位“夫人”吗?但那只是一厢情愿。在50年代,当着有点儿像是评判人的弗朗索瓦兹•吉洛的面,他演出了让毕加索遭受冷遇的精彩一幕。
毕加索不请自到,去了他昔日的密友勃拉克的豪宅。这一豪华住宅位于蒙苏里(montsouris)公园附近,由当时法国的著名建筑师奥古斯特•佩雷设计建造。勃拉克对毕加索相当冷淡,对弗朗索瓦兹•吉洛也不热情。他的朋友自始至终无意邀请他们留下共用午餐,毕加索的自尊心受到了更深的伤害。他回到位于大奥古斯特街的家之后,将在他画室的墙上挂了很长时间的一幅勃拉克的画摘了下来。
几周之后,他决定与他的女伴再次来到勃拉克家。他计划利用这次拜访,检验勃拉克对他的真实感情:他们在午饭前几分钟到达;如果主人不邀请他们用午餐,他心中就有数了,他将决定同他彻底断绝关系。
中午12点之前不久,毕加索和弗朗索瓦兹•吉洛来到勃拉克家的门前。主人礼貌地让他们进了屋子。当时恰好有一桌宾客正在品尝刚出锅、散发着扑鼻芳香的羊后腿。毕加索认为主人会立即在餐桌上为他们增加两套餐具,但是他错了。事后,弗朗索瓦兹•吉洛评论此事时说:“如果说毕加索从心底里了解勃拉克的话,勃拉克就更加了解毕加索了。”勃拉克十分清楚,如果他邀请毕加索用午餐,后者将会对他更加颐指气使,更加嘲笑他的懦弱。
他把他们带到他的画室,不紧不慢地向他们介绍他的最新作品,时间长达一个小时。羊肉的扑鼻香气直冲楼上。毕加索为达到了自己的预期目的而深感高兴。
勃拉克更胜一筹。
他向毕加索和弗朗索瓦兹•吉洛提议带他们去看他的几件雕塑作品。他们慢慢地走着,欣赏着。善于使用小伎俩的毕加索提醒说火上炖的肉可能糊了,勃拉克不接他的话题,建议他们去参观他的一些石印作品。人们继续观赏。时钟已过下午两点,毕加索开始按捺不住了,对勃拉克说,弗朗索瓦兹•吉洛还不了解他的野兽派作品。
勃拉克回答说:“那有什么关系。”
他挫败了毕加索对他耍的把戏,因为野兽派作品全部挂在餐厅的墙上。
他们一起下了楼。餐桌上只有三套餐具,一套也不多。
又过了半小时,来客仍然未受到邀请。毕加索还在顽固坚持,为了拖延时间,毕加索要求主人带他们重新参观一遍已经看过的绘画作品。勃拉克冷静地接受了他的要求。他们在楼上又过了一个小时,在画室内又过了一个小时。下午四点半时,肉香味消失了。毕加索告辞了。毕加索既怒火冲天,又对他的朋友产生了佩服与欣赏的感情。这次消食性的拜访之后,他把摘下的勃拉克的画重新挂回到了他画室的墙上。
两位画家过去相敬相爱,但是如今成了对手。完全是毕加索天生的嫉妒心理,使这一对立情绪愈来愈严重。同费尔南德•奥利维尔一样,弗朗索瓦兹•吉洛也深深地尝到了毕加索的苦头,因为后来的毕加索对他的情人更加嫉妒,更加漠不关心。据她讲述,勒韦迪出版了一部著作,其中配有毕加索的插图。接着又出版了另一部,其中配有勃拉克的插图。毕加索得知此事后,愤怒到了极点。听说同一个勒韦迪在勃拉克家度过的时间比在他家长,毕加索也十分恼怒。一天,他去勃拉克家,发现数个星期未到他家的勒内•夏尔在那里,他更加怒不可遏!
勃拉克去世后,毕加索送了一幅石印画追悼他,上面写着:“今天,我可以对你说我仍然爱着你。”有些人对此感到吃惊,有人听他说过,“勃拉克企图像塞尚一样画一些苹果,但最终画出来的却是一些土豆!”另一些人回忆起他散布的一些不堪入耳的诽谤,针对其过去的一些朋友——如索尼娅•德劳内。
胡安•格里斯逝世时,毕加索的表现同样令不止一个人感到吃惊。在他们看来,他的眼泪有点儿像鳄鱼的眼泪……
i 蒙马特尔山丘上的无政府主义者(二)第52节 自我标榜(1)
自我标榜为立体派的画家
有人可能认为我反对立体主义。完全不对:我喜欢一切古怪甚至是平庸的思想,而不喜欢资产阶级傻瓜们淡而无味的作品。
阿尔蒂尔•克拉万
1912年,巴黎的拉博埃蒂画廊展出近200幅被称做立体派的绘画作品。
两年前,参加这次画展的画家们经常在他们的画室聚会,并且成立了金派。他们比较经常聚会的地点是雅克•维龙在普托puteaux,巴黎西城,塞纳河外侧的一个区。的画室。在1911年独立派绘画作品展的第41号厅内,组织了第一个立体派的集体展,参加者有:德劳内、格莱兹、莱歇、梅景琪、雅克•维龙、马塞尔•杜尚、库普卡、毕卡比亚、洛特、塞贡扎克、阿尔西邦科、罗歇•德•拉弗雷纳伊和勒•福柯尼埃。
勃拉克和毕加索均未参加。
他们俩只在卡恩维莱和于德的画廊展出他们的作品。毕加索和勃拉克坚决拒绝同参加上述集体展的人们搀和在一起的做法,表明了他们对那些人的蔑视。他们认为那些人是在一味地追求名利地位。勃拉克把那些人称做“自我标榜为立体主义者”。毕加索的态度更加直接,1911年他在《巴黎报》上毫不犹豫地断言:“根本不存在立体主义。”20年代,毕加索发表过有关黑非洲艺术的谈话。这次谈话具有鲜明的挑衅性,他说:“什么黑非洲艺术?我不知道……”毕加索对立体主义所持的态度,反映出他一方面有标新立异的愿望,另一方面对划分画派及探讨绘画理论感到厌恶。
这其实也是众人无节制地吹捧他的结果。勒韦迪否认塞尚、安格尔和黑非洲艺术对毕加索作品的影响。在大战期间,他发展到同“另外一小画派”的拥护者动手打起来。为此,马克斯•雅各布曾提议将立体主义者们分成两组:勃拉克、格里斯、毕加索和勒韦迪为一派,梅景琪、洛特和他们的朋友为一派。
无条件地支持毕加索的科克托更加绝对:
当人们谈论立体主义的时候,我请大家别看毕加索的作品。如同莎士比亚的一部剧本不能构成莎士比亚著作的全部一样,毕加索的一幅画同样也不能构成立体主义。
[摘自让•科克托1932年的论文《间接批评》]
罗伯特•德斯诺斯对那些自我标榜为立体主义者的画家更加不讲情面,而对毕加索的态度却十分微妙:
当其他许多画家封闭在立体主义枯燥无味的模式中,为终于找到一种可以利用难以辨认来掩盖他们无能的方法时,毕加索却从不知道模式是何物。他只凭自己的感觉创作。
[摘自1984年发表的罗伯特•德斯诺斯的《关于画家》]
勃拉克和毕加索认为金派画家们所做的只是在他们的作品中简单地增加了一些几何形状,而这种机械的增加与他们自己的绘画手法是不协调、不一致的。他们对有些人说法国哲学家柏格森对立体主义有影响之类的闲言碎语完全不予理会(后来哲学家本人否定了这种传言)。有些人企图证明立体主义者们的研究是以各种科学为基础的,甚至还以在一家保险公司工作的数学家普兰塞经常与“洗衣船”的人来往为证据。勃拉克和毕加索公开嘲笑他们说:如果普兰塞乐意画一些几何图形证明圆规与画笔之间的关系的话,那也只与金派的那些画家有关,同勃拉克和毕加索无任何关系,第三、第四、第五维的故事丝毫不涉及他们。他们从来不,也从来没有在绘画中借助数学和几何的运算规则。一句话,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43_43500/652306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