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书:昙花梦_分节阅读 6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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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毕业,为人精明能干。沦陷太太和抗日太太,这是现在社会上存在着无法解决的矛盾。

    不过双方面我都没有公开,她们都不知道当中的秘密。因为我在南京和上海都有承包的工程,

    为了工作,我两处奔波,这是名正言顺的。我就利用这个有利的条件,假公济私,苏州、南

    京两头兼顾。政府还都南京,京沪一带到处都需要建设,我的业务与日俱增,工作也十分忙

    碌。但我的精力有限,顾及经济,就无法顾到爱情。目前我对方瑶琴还能勉强应付,再过几

    年,我和她的差距就更大了。老夫少妻,终究是个悲剧,这个问题,我日夜都在思考。”

    说到这里,茶房端了一碗干贝蚌汤,热气腾腾,朱文彬勉强扶出笑容对我说:“我絮絮

    叨叨,菜都冷了,趁着汤热,我们再干几杯。”他频频劝进,茶房把冷菜重新搞热又端进来,

    我们边吃边谈。

    朱文彬饮了一口酒,说:“对于叶竹青,我一直留意他,当年他考进了大学,读土木建

    筑工程。四年后,他以优异的成绩大学毕业,四川省政府建设厅聘请他,他不干,宁可在华

    东公司私人营造厂当工程设计师。他技术高超,设计精确,该公司林经理很器重他,在他所

    设计的工程中,都给予一定的股份奖励他,所以他手头也有一点钱。他为什么要在华东公司

    工作呢?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家公司在南京开业,这是‘近水楼台’。华东公司在马台街,

    他家住虹桥。他念念不忘方瑶琴,至今还没有结婚。据说他四处寻找她,但来南京一年多了,

    没有找到,因为瑶琴很少出门。

    “最近有迹象表明,他们两人可能已经碰过头,因为近来在瑶琴的眼里经常能看到那种

    醉人的闪光。唉,爱情的魔力实在太大了,这是金钱所不能抗拒的力量。我想。既不能得到

    真正的爱情,何苦误人青春,拆散人家的姻缘,使他们终生痛苦?君子成人之美,我原想成

    全他们的美事,自愿给瑶琴几百两黄金,让他们过着幸福的生活,来弥补我的内疚。但想不

    到他们两个竟昧着良心,做出这样奸盗的勾当!实在令我痛心!”

    我听了朱文彬的一席话,暗地里却为方、叶两人感到庆幸,对他不禁肃然起敬。我拿过

    酒瓶,向朱文彬的杯子满满地留了一大杯,笑着说:“朱经理真是快人快语,你这样通情达

    理,爱花护花,高谊隆情,求之当世,实在不可多得,我十分钦佩你的为人,来,我敬你一

    杯!”

    朱文彬听了,有点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举杯,一饮而尽!

    “朱先生,你估计是他们两人偷的?我看未必如此。因为严组长对你说偷者是四川人,

    刚好你太太和叶竹青都是四川人,而且又有那样的关系,怪不得你会怀疑他们。不过严组长

    的判断,也有他的现场根据。但他所指的是川帮惯窃,而不是一般的四川人。然而我对他的

    判断,还是有怀疑,我已经派人落实,马上会得到澄清。这个案件,你交给我。我饮佩你的

    为人,我会全力以赴。相信在很短的时间内,会得到圆满的解决,请你放心好了。”我安慰

    说。

    朱文彬非常感动,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怡然起立,双手把拱,一躬作揖,说:“谢谢

    队长全力成全,敝人感激不尽,高谊隆情,小弟自当报效。”说完,他看了看手表,已经八

    点半了,神色有点张惶,他抱歉地对我说:“我承包了盐业大厦工程,条件已经全部谈妥,

    今天上午九点在白下路双方签订协约,现在只剩半个钟头了,我要赶去,队长失陪,请原

    谅。”

    我笑着对他说:“你走,你走!不要客气,我在这里稍坐片刻。这里早上倒很清静,我

    想在这儿对此案情再推敲推敲!”

    朱文彬走后不久,我从衣架上面取下自已的礼帽,也下楼走了。朱文彬走南,我向北,

    驾驶摩托车,又到童家巷二十七号。

    我第二次来到朱家,方瑶琴出来迎接,引我到客厅接待。她调和一杯牛奶咖啡,态度十

    分热情。

    我坐在沙发上,抬眼看她的行动和姿态,她的确很美,身段高佻,风度翩翩,她的面容

    洁白有光泽。谁接触到她那清澈明亮的眼睛,谁的心境就会豁然开朗。当她端着咖啡敬客时,

    那种迷人的醉光,一闪间发出无限的深情。朱文彬五年中难得看到的闪光,我竟然在一接触

    中就幸运地看到了,这样美妙的柔光,的确与众不同。

    她坐在对面一张长沙发上,安详而有礼貌地对我说:“你上次来时,因为老朱在这里,

    没有怎么招呼,请你原谅!”

    “别客气,别客气。”

    “其实我对你十分敬佩!”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

    “在报纸上,我经常看到你破获各种奇案,尤其是上个月你所破获的玄武湖桃色命案,

    抓到了凶手,又替凶手辩冤,千方百计找到凶手给死者的哀求书,用科学的方法验明凶器是

    死者的,有了这些有力的证据,使全案改观,由谋杀而变成自卫杀人,从而挽救了‘凶手’

    佘倩的性命。这个案件办得迅速漂亮,给人一种信赖的感觉,所以我十分敬佩你。”

    “过奖,过奖!”

    “不,这都是事实!因此,对破获这次窃案,我对你同样感到信赖。”她叹了一声,意

    味深长地说:“想不到老朱竟怀疑是我作案!”

    “不会嘛,他没有对我说。”我替朱文彬辩白。

    方瑶琴笑说:“我跟他多年,他的性格、脾气我都摸透了,从他脸上的表情,我可以猜

    透九成。本来他没有动这个念头,因为严组长的一句话--偷者是四川人,因此引起他对我的

    怀疑。程队长,你同意严组长的看法吗?”

    “严组长的判断是有他的根据,但也可能是假像,我已经派人调查落实。”说到这里,

    突然她床几上的电话响了,方瑶琴过去接了电话,反过头来对我说:“队长,你的电话。”

    我接过话筒,原来是关副组长打来的。他说,他到了队部,知道我还没上班,估计还在

    童家巷二十七号,因此打个电话来。他说,那两根鸟毛经过夫子庙“养闲斋”鸟铺老板柳老

    头的鉴定,说是鹧鸪的鸟毛。为了证实,柳老板还带我看活的鹧鸪,它的毛跟那两根鸟毛完

    全一样。

    我听说是鹧鸪毛,就对关副组长说:“严组长的估计完全错误。”

    关副组长又在电话里对我说:“严组长今晨捉到川帮惯窃‘飞毛腿’刘行三,因为刘行

    三昨晚没有在家里,天刚朦朦亮才回家。大家在他家里抄到金镯子一对,金戒指三只,合计

    三两七钱,上面有‘宝光楼足赤’的戳印,与童家巷二十七号失主报单里面一部分金首饰是

    同店监制的,‘飞毛腿’说不出昨晚到哪里去,说东道西,都对不来,因此嫌疑很大。严组

    长火了,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顿。”

    “我的判断,‘飞毛腿’刘行三对此案未必有关,不过昨天晚上到哪里去,这点一定要

    搞个水落石出,可能有不可告人的事情。现在我提供一条线索给你,回龙桥一○三号祝光明

    过去是搞黑线的,他已经洗手不干多年了,目前他混得很好。这个人对我们的工作很肯帮助,

    他当年与‘飞毛腿’刘行三都是川北一派,又是师兄弟,他师父是剑阁赵振飞,外号‘巴山

    夜鹰’。所以祝光明对刘行三的情况十分熟悉。你马上向他调查内情,只要他知道的,他都

    会告诉我们,因为他很愿意向我们靠拢。这个调查很关键,你马上就去。”

    我放电话,走近方瑶琴,笑说:“根据调查证实,严组长的判断是错误的。”

    方瑶琴噘着嘴娇媚地说:“他判断错误,使我蒙受不白之冤!”

    我坐下来,笑着说:“严组长的判断错误,并不能排除你先生对你的怀疑。”

    “为什么?”她感到愕然。

    我指着那扇被敲破的窗户,对她说:“因为那扇玻璃窗是被人从房间里面打出去,不是

    从外面打进来。说明是内窃,不是外窃。”

    “你有什么根据?”

    “这是料学根据,不是凭空臆断。”我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向方瑶琴招手:“朱太太,

    你来!我做个试验给你看。”

    她走近我的身旁,我便从胶布里面撕下一块玻璃破片,对她说:“有胶布粘住的是外面,

    没有粘住的是里面。’说着,就拿起旧毛巾包着竹刷在粘有胶布的一面敲打一下,玻璃片裂

    开了。我从口袋里拿出放大镜,对她说;“你看这片玻璃裂开的侧面纹路跟原先破的侧面纹

    路一样吗?”

    “不一样!”

    我又把玻璃被片翻过来,再用那把竹刷在上面敲一下,玻璃片破了,我又叫瑶琴比较侧

    面的纹路。

    她认真地与窗户上原先被贼打破的玻璃侧面纹路对照,惊喜地喊:“一模一样!”

    “不管从里打,还是从外打,被打的那面的纹路都先垂直后弯曲的。”

    方瑶琴十分好奇地摆弄着破玻璃片,用放大镜很兴趣地照看着纹路。我细心观察她的言

    行,丝毫没有“做贼心虚”的迹象。

    方瑶是把放大镜还我,钦佩地说:“你真有办法!”

    “不,这是物理的力学问题,也是刑事上的普通常识。”

    方瑶琴神情困惑地问:“为什么严组长不懂得?”

    “这是新的科学技术,他没有学过。”

    “啊!这就是队长与组长的道行分界线。”

    “朱大太,你太过奖了,其实这门学问是十分深奥的,各人有各人的专长。”

    我和她边走边谈,又重新坐下,方瑶琴迫切地问我:“队长,你对这个案件的看法如

    何?”

    我笑答:“干我们这行的人,多少都会鉴貌辨色,我认为你是属于善良一类的人物,我

    不会怀疑你。但是此案既属内窃,你们家里的人口又十分简单,而且你又有暖昧的事,在案

    情还没有弄个水落石出的时候,朱先生肯定对你有怀疑的。”

    “暧昧的事?”她忍不住砰然心跳。

    “对了,叶竹青先生找你一年多,最近已经登门了吧!”

    她呆住了,眉头一皱,似乎在想,我怎么会晓得她的秘密呢?旋即间勉强挤出笑容,恍

    然大误说:“啊,原来你们怀疑的是他!”

    她叹了一声,接着说:“这事说来话长,我很想跟你谈谈,因为你没有官架子,知情识

    趣,富有人情味。在未说之前,我先给你看看老朱的秘密。”

    她边说边走,走到失窃的壁橱面前,拉开壁板,里面有两块层板,分为上中下三格,因

    为箱子都被窃贼偷走,里面空洞洞的。她把两块层板拉了出来,按动开关,把后壁板再拉开。

    后面橱子里面又出现两只箱子。她把上面的箱子拉出来,放在床铺上。又从床柜的抽屉里拿

    出锁匙,打开箱子,在衣服掩盖下面,起码有七、八十根金条,而且都是十两条的。方瑶琴

    关上箱子,指着橱子里另一只箱子说:“那只箱子里面还有。假使我跟叶竹青里应外合,我

    何必晚上偷偷摸摸地干?我可以等老朱不在的时候,把它通通拿走,两人远走高飞。万一就

    被捉到,这批金条的数目究竟多少,也是说不清的。

    “不过,做人要有良心道德,还要顾到个人的声誉名气。老朱当年虽然在我极端困厄的

    时候向我提出条件,要娶我为妻,当时我才十九岁,他已经四十岁了,两人相差二十一岁,

    他的外表又矮又丑,不论在年龄、外表上都不相称。但是我当时负了一大笔债,在这家破人

    亡、走投无路的时候,这一口苦水不吞下去,绝对没有办法的。为了应付这个巨大的变故,

    只好忍痛答应了他。而他为了娶我,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够大的了。这是两相情愿,他并没有

    强迫我。

    “那时,叶竹青和我的感情虽然如胶似漆,但是形势逼得我俩不得不分离,我们两人哭

    了几天,有什么办法呢?只好含痛忍受这人间最悲惨的生离死别。

    “凭良心说,五年来,老朱对我是问心无愧的,我对老朱也已经尽到了妻子对丈夫应尽

    的义务。但是,老朱一直瞒着我一件事,对我始终守口如瓶。原来老朱在苏州老家已有老婆

    和子女了,而且儿女都已长大成人。这是我一次无意中在他皮包里看到了他的秘密。古人说:

    ‘树高千丈,叶落归根。’老朱终究会跟他的原配合在一起。而我呢?连算一个小老婆都没

    有资格,只能算是外室,说不好听,叫做姘头。这种地位,法律上是得不到保障的,可悲啊!

    叶竹青专门为我而来南京工作的,他找我一年多,终于在几个月前被他找到。他至今还是个

    单身汉,他说,他若不能跟我在一起,宁愿独身一辈子。他的情义,是令人感动的。然而我

    是个有夫之妇,是败柳残花。即使万一有那么一天能够跟他结合,因我有这一污点,他会不

    会轻视我呢?这几年来,我都在痛苦矛盾中过日子,这叫我如何能够和老朱欢颜相对呢?”

    说着,她把床铺上的那只箱子搬上壁橱,把壁板拉好,趁机偷偷地用指背抹掉眼里晶莹的泪

    水。

    我安慰她说:“我非常同信你的不幸遭遇,你的情况我十分了解,你的话我能深切体会

    到。你不要难过,我认为老朱这人还是有良心的。今早我和他在金陵酒家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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