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煞_分节阅读 16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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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此事对众人打击极大,到时候心生怨恨,事情只会弄得更糟,便道:“尘归尘,土归土,她这便要去阴间了。都和她的在天之灵说几句话吧……我先来。”

    他对着火中紫狐的尸体拜了三拜,柔声道:“你生前是一只可爱的狐狸,死后也是最可爱的狐狸鬼。人这一辈子活得都不长久,你先去地府难免寂寞了点,不过也没啥,忍着点,大家百年之后,在地府相聚,又是一场热闹啦。”

    说完又是三拜,回头望向璇玑,她只是摇头,哭得说不出话来。柳意欢叹了一口气,望向无支祁,他怔怔看着熊熊火焰,眸中忽明忽暗,光彩炯然,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他才低声道:“最后你问我的那句话,我没有说谎。梦里,真的有你。”

    怕寂寞的小狐狸,患得患失的小狐狸……这让人烦恼又甜蜜的一切,终于也结束了。再见之时,她会说什么呢?

    无支祁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最终卷我本琉璃  第十四章  诸神降临(一)

    很久很久之后,他才睁开眼,悲戚之色一洗而空。

    火势渐渐小了下去,他将紫狐的骨灰仔细收拾起来,扯下一截袖子,细细包好,往怀里一揣,道:“走吧,去找天帝老儿。该说的该做的,通通弄个痛快!”

    璇玑面上还带着泪水,默默点了点头。柳意欢见她神色不对,急忙说道:“等等,有点事我要事先说明。”

    众人见他难得正经一次,于是纷纷望向他,不知他会说出什么正经八百的意见。

    柳意欢正色道:“紫狐的事情,我们都很难过。但希望你们明白冤有头债有主,是谁害了紫狐,谁已经吃到苦头。去见天帝可不是去玩儿的,有天大的愤懑,也都给我忍着。璇玑,司凤现在还不见踪影,就算为了他,你也要冷静。”

    璇玑怔了半晌,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柳意欢心中一松,谁知无支祁突然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神巫的事,和天帝老儿没关系,但那些神仙若想骑在老子头上,就休怪老子不客气!嘿嘿,除死无大事!”

    除死无大事,这五个字在璇玑心里砸出好大的回响,她突然觉得一阵轻松。是了,忍耐不等同于懦弱,她不可能一直忍让别人的欺压,在必要的时候,她也不会放弃用武力来解决问题。最大的惩罚,也不过就是死,这里的人,谁会怕死?

    柳意欢叹了一声,“你这只死猴子,专门和别人唱反调。罢了。你说得也对,除死无大事。大不了大伙为了争个理,一起死在这里也好。以后去地府,还有个热闹能凑。”

    无支祁没有说话。他抬头望向遥远的昆仑山,云藏雾遮的诸神宫殿,他们的命运仿佛也被云雾给笼罩,完全看不到一点迹象。是死是活,就在这一天了。

    众人转身便走。无支祁见柳意欢留在原地不动,不由奇道:“你怎么?受伤了?”

    柳意欢脸上发红,嗫嚅道:“我……我就不去啦。我等人呢。”

    “等人?还有谁要来?”无支祁有点摸不着头脑。

    腾蛇冷笑道:“别管他!此人完全是色欲攻心,无可救药了。他要等他地心上人呢!”

    “心上人?”无支祁更摸不着头脑了。

    柳意欢急道:“嗳呀呀,别管那么多了。总之你们自去,我就留在这里,是死是活,也是自己的命。..”

    无支祁还是莫名其妙,腾蛇哼道:“你等着吧!等青龙过来把你的肠子都掏出来!到时候美死你!”

    柳意欢脖子一梗。根本没听进去,他直接用袖子扫扫地上地灰尘,一屁股坐了下去。一本正经。无支祁这回算是品出点味道来了,小声问腾蛇:“他不会是看上青龙那脏女人了吧?”腾蛇“嗯哼”一声。冷笑:“这就是俗称的臭味相投!”

    无支祁惊骇又怜悯地看着柳意欢。最后摸摸脑袋,叹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那种女人都有人能看上了。”想起自己随身携带地“醒神药”----青龙的鳞片,那味道他一想起就忍不住要打寒颤。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居然有人会喜欢青龙。

    “走了走了!”腾蛇懒得和他嗦,掉脸就走。璇玑到底还是不放心,回头道:“柳大哥,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要小心,有什么异常,就放信号,我立即就会赶来救你。”

    柳意欢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连连点头,显然根本没听进去。

    璇玑叹了一声,正要和他们一起走,忽听遥远的昆仑山顶传来洪亮的青铜钟声,咚咚咚,震得人心口都发麻。一时间,整个天空都亮了起来,柔和地光线自天顶落下,映得一切都显得模模糊糊。

    众人齐齐抬头,只见天顶无数道五彩祥光坠落,仙乐叮咚,那高耸入云的昆仑山,仿佛凭空又多了一截----一截祥光搭成的梯子,直通天界。不用任何人说,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天光普照,天梯降临。

    天帝下到昆仑山了。

    一时间,所有人心情都十分复杂,天帝降临凡间,昆仑山九道门全部关闭,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耍小把戏进去,见到天帝的机会,变得更加渺茫。除非他们合力在诸神之中杀出一条血路---这恰恰是他们最不想做的。

    无支祁看得有些发怔,轻声道:好大的排场……天帝老儿这次下凡,不知带了多少神仙护在身边……”

    腾蛇皱眉道:“干嘛!你们不会真的打算杀进去吧?你管他带了多少神仙!”

    “这个嘛……”无支祁咂了咂嘴,“好歹先有点心理准备不是……那帮神仙里很有些是以前老子的手下败将,如今突然见到,他们心里一不痛快,这场硬架也不能避免。”腾蛇叫道:“你和他们打,不如和我打!喂,我可是等你好久了!”

    无支祁笑了起来,“你又不是什么二八佳人,等我做什么?还要我怜香惜玉么?”

    “放屁!”腾蛇顿时恼了,正要找他好好理论一番,无支祁早就朝前走了老远,一面道:“走啦!是福是祸,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在这里看着不过更恐慌!那谁谁,你要打架,总也挑不到个好时机,想来你我是无缘的。”

    腾蛇赶紧追过去,急道:“这回再不打,以后可没机会了!我看你们上去送死地可能是百分百。看在我等这场架等了一千年的份上,赶紧解决了吧!”

    无支祁挑高眉毛笑:“可惜了你等我一千年,这份痴情我心领了。男人之间是没结果的。”“放屁!”腾蛇是个急性子,被他逗得快要跳脚,两人硬是一个走一个追,远远地跑没了。墙壁上点着无数火把,但火把的光亮也刺不破那种阴沉灰暗。

    安静,十分安静。仿佛能听见自己地心跳声。

    禹司凤睁开眼,看到地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并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来这里的。当时头顶光束射下,他依稀是听见有人说了一句什么,然而听得毫不真切。再一眨眼,人就站在了这里。

    说实话,这里看起来绝不是什么好地方。有点像地牢。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被关起来了,因为他身上没有锁链,也没有铁门关着他。

    禹司凤抬脚朝前走去,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听起来令人心惊肉跳。

    墙壁地另一边是无数道铁门,里面黑漆漆,看不清到底是不是有人。若是紫狐或者腾蛇那种咋咋呼呼地人,只怕这会已经大喊大叫起来了,但来的正是禹司凤。

    他没有叫。只是小心观察着每一扇铁门后面,确定后面都没有人。

    他又走了几步,墙壁上地火把突然“滋滋”跳了两下。前方传来一个阴柔的声音:“过来,你过来。让我看看。”

    禹司凤微微一怔。只觉那声音很熟悉。一时却想不起究竟是谁。他走到一扇铁门前,里面还是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一张惨白的脸突然从黑暗里浮现了出来,他大吃一惊,不由自主朝后退去,然而那张脸却令他电光火石一般想起一个人。

    “副宫主?!”他失声叫了出来。

    被关在铁门后那张脸含恨带怨,目光灼灼,正是副宫主元朗。见到禹司凤,他一点也不惊奇,只是呵呵冷笑:“好!好!离泽宫的人都被关在这里了!”

    禹司凤轻道:“不……只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元朗阴毒地看着他,还是笑:“这里?当然是阴间地牢!原来只有你!……不错!是你亲自去阴间将无支祁放走的!还有那个柳意欢!哈哈哈!天界果然是睚眦必报,芝麻大地小事也毫不放过!”

    禹司凤没有说话,元朗笑了一会,终于也发觉不对劲了。他猛然朝前一扑,身后锁链哗啦啦响了起来,咣地一声撞在铁门上,恨不得从细小的缝隙里挤出来。

    “你!你为什么没被关起来?!大家都犯了罪,为什么只有你……你们……你们都没事,为什么只关我?!你和无支祁才是犯人!”他吼得声嘶力竭。

    禹司凤静静看着他扭曲的脸,等他发泄了一通,才淡道:“是啊,天下人都有罪,唯独你元朗没有罪。你清明高贵,比天帝还正直,所有人都想着法子来害你----这样说,你满意吗?”

    他不想与他多说,转身想走,元朗被关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没吃没喝没人说话,都快憋得发疯,好容易来了个旧识,他怎肯轻易让他离去,当即扯着喉咙叫:“别走!你别走!留下来!告诉我无支祁怎么样了!是不是被天界的人抓起来五马分尸了?”

    禹司凤露出一丝笑,轻声道:“没有,他很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又是“咣”的一声巨响,是元朗恨恨地锤着铁门,手上的锁链撞在铁门上,发出嗡嗡的轰鸣。

    他喉咙里也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令人毛骨悚然。

    禹司凤见他这等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中突然有些恻然,便放柔了声音,说道:“你地眼睛总盯着别人的错,从来看不到自己。这样活着自然很辛苦。”

    元朗嘶声道:“我本来也没错!错的人都是他们!我没错!是你们对不起我!”

    禹司凤叹了一口气,道:“你我相遇,如此机遇难得,你一定要和我说这些废话吗?”

    元朗地声音猛然断开,他怔了半晌,脑袋渐渐垂了下去,良久都没说话。

    最终卷我本琉璃  第十五章  诸神降临(二)

    “你怎么会在这里?”元朗隔了很久,才问。

    禹司凤将众人因何要来昆仑山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还未说完,元朗就哈哈大笑:“冒犯天庭,胆大妄为!你活该被送来这里!”

    禹司凤淡道:“你若不说些酸话,只怕心里不痛快。”

    元朗一头撞在铁栏杆上,狠道:“时不与我!否则我何止要说!早已将你们这些杂鱼全部杀光!”

    禹司凤静静看着他,也不知是怜悯还是憎恶。突然想起他在自己的屋子里,满墙挂满了无支祁的面具,自古以来,口是心非第一人,非元朗莫属。

    他低声道:“你既然恨无支祁,又何必在屋中悬挂他的面具。”

    元朗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才阴恻恻地说道:“仇人的面容,须得日日看,时时念,好教我一刻也不至忘了那等耻辱!”

    禹司凤没理会他这些乱七八糟的辩解之词,只道:“无支祁也见过了。”

    元朗突然安静下来。禹司凤又道:“你心里怨恨也好,不服也好,与我没有半点关系。你独独为了自己一人,害了多少我金翅鸟一族的同伴,这件事我也不来找你算账。总而言之,今日你是罪有应得,而我们所有人都乐见其成。”

    元朗还是没说话,他仿佛没听见,惨白的脸上,肌肉在慢慢抖动,不知想到了什么。

    昔日少年轻狂,鲜衣怒马,把酒言欢,不承望演变到今天的局面。谁对谁错。如今再探讨,委实也没了意义。大宫主说过,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对错。他自己也曾拿着这个道理去告诫璇玑,谁知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无比困难。

    世上又有谁人能真正做到为别人着想。一旦触及自己的底线,立即跳起来反击,心碎,互相折磨,多少误解斗争从此而来。

    元朗怔了很久。才问道:“他……有说什么吗?”

    禹司凤笑了一下,道:“什么也没说,只是把那些面具全部砸碎,然后对着碎片喝了一坛子酒而已。”

    元朗扯着嘴角干涩地笑了几声。

    那一坛酒,权当兄弟之间最后的告别了。无支祁,世上再无人有他这样懂他,他也从未这般刻骨铭心地恨过一个人。..可一直到最后,他恨地到底是他这个人,还是别的。他自己也说不清。

    但,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都过去了。

    元朗的手缓缓从栏杆上放下。腕上地锁链叮叮当当响动起来,他整个人又要回到那令人窒息的黑暗之中。禹司凤突然想起什么。急道:“等等!有件事我要问你!”

    元朗冷道:“你与我说了这许多话。难道不怕外面地阴差发现你么?”

    禹司凤摇了摇头:“他们早也该发现了,不来抓我。想是有别的缘故,此事容后再论……我问你,若玉是怎么回事?”

    元朗似乎对这个名字有点陌生,茫然地想了一会,才恍然道:“哦!他!那小子……我竟把他忘了,怎么,他又改去投奔你了?”

    禹司凤道:“他走了,走之前去了离泽宫一趟,取了他妹妹的……尸骨。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中土。”

    元朗露出一个嘲讽恶意的笑容,细声问道:“怎么……他没发疯么?没有拔剑乱砍?”

    “是你搞的鬼!你将他妹妹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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