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也吃瘪一次!”
医院的味道实在不怎么好闻,过于浓重的消毒水味儿总让人觉得呼吸不畅,也因此,虽然忆锦从小有过不少理想,医生却从来不在她的梦想范围之内。糯糯大概是随了自己,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嚷着要走,尽管只是单音节的字符,却也足够烦人。
“妈妈,走!走!”甜腻腻的嗓音,满满都是撒娇的味道。胖乎乎的小手也不闲着,使劲掰着忆锦的脖子想把人往外带。
“好了,糯糯,妈妈的脖子都快被你掰断了!我们这就走了!”
得到了母亲的应允,小家伙立马就恢复了安静,乖乖窝在忆锦的怀里,一双大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
在化验室的门口,忆锦却停下了脚步。
那里正坐着一个女人,因为低着头,脸上的神情并不十分分明,但即使如此,还是能让人感觉到浓浓的哀伤。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打湿了她手上那张化验单。
“奶奶,难过!”孩子的直觉是这样的敏锐。
“那糯糯过去安慰一下奶奶吧!”忆锦将儿子放到了地上,塞了张纸巾在他小手里,小家伙立刻会意,摇摇晃晃的向那个女人走去。
其实在医院这种地方,生离死别时刻都在上演,对于那些见惯了,看开了的人,眼前的一幕实在算不上什么,但既然遇上了,忆锦做不到视若无睹。言语的安慰也许过于苍白,但聊甚于无吧。
那女人接过了糯糯递上的纸巾,温柔的握了握糯糯的小手。
“小朋友,是谁让你过来的呀?”尽管鼻音浓重,但依然不失温柔。
这声线却让忆锦觉得莫名的熟悉。
“妈妈。”糯糯诚实地答道。
察觉到了忆锦的存在,那女人抬起了头,视线接触的那一刹那,两人俱是一愣。
忆锦实在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遇上姚瑟的生母——白文玲。她,应该也很意外吧。
十一月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可忆锦和白文玲正进行的话题实在不轻松。似乎连糯糯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乖乖坐在一边,不时好奇地看上她们一眼。
“姚瑟知道吗?”忆锦打量着白文玲,三年的岁月并没在她身下留下太明显的痕迹,但眉宇间的憔悴和疲惫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看来女儿的病已经耗去了她太多的心力。
白文玲轻轻摇了摇头,“就算我拜托他,他也未必会答应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难道您忍心——”
“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但乔小姐,我曾经答应过别人,这辈子都不能再见他,我既然已经接受了她的条件,就不应该食言。”
“承诺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您又何必这么为难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为啥没人发表意见呢??!!
脆弱的生命
在酒店,忆锦上网查了许多有关“白血病”的资料,其实完全是多次一举,就算再没医学常识,也应该知道,目前“骨髓移植”是救那个孩子唯一的出路。
可在父母都不符合的情况下,要找到配对成功的骨髓无疑是大海捞针。姚瑟或许是最后的希望。
手机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犹豫了许久,还是做不了决定。不过这个动作倒是取悦了床上的小家伙,乐得在床上打起了滚,也不知道他在瞎开心些什么!
“现在也就数你最开心了!”忆锦捏了捏儿子的鼻子。
但小家伙也不是好惹的,紧紧抱住忆锦那只捏他鼻子的手,嘴里愤愤道:“妈妈,坏!坏!”
“好,妈妈是坏蛋,那么坏蛋妈妈这就走!”忆锦抽出了手,假装转身就要离开,这下小家伙急了,直接扑过来抱住了忆锦的一条大腿,“妈妈,妈妈!”边叫边还不忘悄悄打量母亲的神色。
“妈妈还坏吗?”
“妈妈好!”满是讨好的味道。
“见风使舵的愣小子!”
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一看是子介的号码。忆锦叹了口气,还是接了气来。
“你在哪儿?”那声音不知为何有几分森然。
“我和糯糯在外面,打算过完周末再回去。”
“你在哪儿?”子介又重复了一次。
“子介,你究竟怎么了?”
“告诉我,小锦,你在哪儿,我过去接你。”那边放软了声音。
“你在开玩笑吗?”
“小锦,我很担心。”
“担心什么?害怕我现在跟姚瑟在一起?子介,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那边没了声音。
“子介,我们彼此都应该好好冷静一下。”忆锦看了眼小家伙,幸好他已经爬到了床的另一边。“我星期天下午就回去。”
“小锦,忘记那段糟糕的记忆好不好?我受不了你不在我身边!”子介的声音充满了压抑的痛楚。
“再给我一点时间吧。”说完,忆锦直接挂了电话,现在,自己真的无法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忆锦到的时候,房间里只有白文玲的女儿——沈佳妮,半靠在床头,正看着电视。除了稍稍有些苍白,并无什么异样。三年没见,摸样倒没什么大变化,就是长大了不少。
“你找谁?”见有人进来,佳妮开口问道。
“我见门没关,就进来了,我是你妈妈的一个晚辈,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你。”
“呀,小弟弟!”因为拎着水果篮的关系,忆锦不方便抱糯糯,小家伙有几分不高兴,一直腻在她脚边。刚刚进来的时候,可能没有发现。
“他好可爱啊!”
应该是听懂了对他的称赞,小家伙甜甜地叫了声姐姐。
“我能抱抱他吗?”佳妮看着忆锦,眼里有着希冀。
“如果你身体状况允许,而糯糯也不反对的话,当然可以。”
大概没想到忆锦会轻易答应得如此轻易,佳妮有些喜出望外,立马掀了被子,走到了糯糯跟前。小家伙应该也挺喜欢眼前的这位小姐姐,乖乖偎进了女孩怀里。
“他叫糯糯吗?”佳妮抱着糯糯在房里走了几步,回头问道。
忆锦笑着点了点头,“不过那是他的小名,他的学名叫陈启凡。”
“我还是觉得小名比较适合他。他可真像一团白白嫩嫩的糯米团儿!”
“你妈妈呢?”怕她累着,忆锦从佳妮手里接过了糯糯,女孩眼里出现了淡淡的失望。
“妈妈去取我的检验结报告了,我这几天做了n多项的检查,真快烦死了!”佳妮坐到了床沿,忍不住淡淡抱怨。从撇向一边的小嘴不难看出,它主人的心情实在不佳,“我真想快点回学校。”
“只要你好好配合,一定很快就能回去的。”
“呀,妮妮,你怎么不好好躺床上呢?小心凉着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壶。是白文玲的丈夫沈安庆。
直到替女儿细细掖好了被子,沈安庆才发现屋里还有两个人的存在,
“你是?”
“她是妈妈的朋友,听说我病了,过来看我的。”不等忆锦回答,佳妮抢先开了口。
“这样啊,那你在这儿坐一会儿,妮妮她妈妈去取检验报告了,可能还要过会儿才能回来!”沈安庆和善地说。
“妮妮,这是爸爸刚煲的海鲜粥,趁热赶快吃。”说着就拧开了保温壶的盖,顿时,一股粥香扑鼻而来。
“糯糯也要!”脆生生的童音在房间里响起。
忆锦看了眼怀里的小家伙,示意他不要任性,小家伙立马夸下了脸,小嘴也高高翘了起来。
“瞧我,把我们的小客人忘了!”
沈安庆从床边的柜子里取了一个一次性的小碗,盛了点儿粥,送了过来。
“来,尝尝爷爷的手艺!”
“这怎么好意思!”忆锦接过了那碗粥,连忙道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能来看我们家妮妮,我已经很感谢了,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呢?似乎没怎么听阿玲提起过你。”
“我叫乔忆锦,因为住在a市,平日里没怎么和阿姨联系,这次来h市半点儿事,顺道儿过来看看佳妮。”
“真是有心了。你再坐会儿,你白阿姨应该快回来了。还是我去看看,今天怎么这么久!?”
“不用这么麻烦,我等会儿就是了。”忆锦出声阻止。
“爸爸,你去看看妈妈吧,她真的出去好长时间了。”佳妮从碗里抬起了头。
“那我这就去。”走到门边的时候,又回头嘱咐“你不要随便下床啊,你现在可是特殊时期,可不能感冒!”
“知道了,知道了,爸,你赶紧去吧!”佳妮挥了挥手,示意老爸赶快。
“你这孩子!”语气里亲昵十足。说完,沈安庆又看了看忆锦母子,笑了笑,带着几分朴实的憨厚。
“我爸爸是不是很啰嗦?”
“看得出,他很关心你!”
“那倒是,我告诉你,我爸爸除了长得不怎么帅之外,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忆锦但笑不语。
“我还能再跟他玩会儿吗?”佳妮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里不无渴望。
“你爸爸不是说你最好不要下床?!”
“我怕我以后就没有机会了!”长长的眼睫掩下,遮住了眼里的情绪。
这女孩,远没有表面看起来的快乐,忆锦心里淡淡一叹。
“会有机会的!”
“我不是无知的孩子,我知道我病得很重,不然爸爸妈妈不会那样!你是不是想说,我在胡思乱想?”
忆锦只是看着床上的女孩,这样的表情实在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十三岁孩子的脸上。
“我在网上搜过。我知道自己得的是白血病,你不用骗我的。”
“我没想过要骗你,但你应该有信心,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一定能治好的。”
“我会撑下去的,为了爸爸妈妈我也不会放弃!对了,姐姐住在a市?”
“嗯。”忆锦点头,“我在那里上的学,现在也在那边工作。”
“那你认不认识我哥哥?”
忆锦有几分诧异,不过女孩接下去的话,解答了她的疑问。
“前几天爸爸和妈妈吵架,我无意间听到的。他是妈妈和别人生的孩子?”
“你不应该问这些的。既然你妈妈没有告诉你,自然有她的道理。”
“这么说,姐姐你是认识我哥哥的?!就告诉我一点点,就一点点,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我都好奇死了。”佳妮脸上又回复了原先的神采,双手交握,呈祈求状。
“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他不会是糯糯的爸爸吧?”
忆锦想,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奇怪,因为佳妮很快就小声地说,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没有,他不是糯糯的爸爸!”
白文玲和沈安庆许久都不见回来,忆锦决定先走。其实今天来这一趟,也完全是临时起意。
告别的时候,佳妮忽然问道:
“姐姐,今天我们的对话你会保密吧?”
“我不会告诉你妈妈的。”听忆锦这么保证,佳妮明显松了一口气。
“那你下次还回来看我吗?”
“会来的。”
“那记得把糯糯带上!”
“好。”
忆锦让佳妮把一个信封转交给她妈妈,里面,有一张十万块钱的支票和姚瑟的联系方式,应该能帮到他们什么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多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嘛!!
原谅
忆锦实在没想到,陈子介会来h市。
“怎么了,看到我似乎不怎么高兴?”明明是笑着的,但忆锦觉得那笑意并没到达子介的眼底。
“儿子,想爸爸没?”
都说孩子的直觉比成人敏锐上几分,糯糯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并没像往常那样扑进陈子介的怀里,而是搂紧了忆锦的脖子,将热乎乎的小脸藏在了她的颈弯里。
“连糯糯都不喜欢爸爸了?”陈子介换了一种可怜兮兮地语气。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表情,忆锦再熟悉不过。刚才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吧。
小家伙探出了脑袋,陈子介的可怜样儿轻易的博得了他的同情。
脆生生地喊了声,
“爸爸!”
然后双手张开,钻进了他怀里。
“还是糯糯好,你瞧,妈妈还不理我!”
子介做着夸张的表情。
“好了,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呢,上去吧。”虽然这个时候,酒店里的人不多,但大堂里人来人往的,被人观摩的感觉总不是太好。
“我明天就回去了,你没必要跑这一趟的。”忆锦不想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的,只要有心,在这个信息通畅的年代,找一个人并不困难,而且忆锦开房时,是直接刷的卡。
“度周末真怎么能没有我?你是不是太偏心了点儿,只带着儿子?!”撒娇加可怜,用的是他一贯语气。
“子介——”
忆锦还没说什么,子介就打断了她,
“小锦,我们到底要冷战到什么时候?你都两个星期没理我了,我错了还不行,就原谅我吧!糯糯,快帮爸爸求求情。”说着,就把儿子双手这抱拳,一大一小,对着忆锦做“拜拜”的姿势。
忆锦嘴角禁不住出现了一抹弧度,这人儿!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不生气了?!”陈子介把糯糯放在了地上,凑到了忆锦跟前。
“知道了还问!”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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