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血魂碑_分节阅读 18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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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眼怯怯地看着我。

    “你打花儿干嘛呢?它救了你一命,你还这样对它!”覃瓶儿神色稍稍恢复,红着脸推了我一把。

    “它救我?它恨不得把我撕碎了!”我怒声说道。

    “你……!”

    “鹰鹰,不能怪花儿,它确实救了你一命!”寄爷对我说。

    “啷格回事?”我见寄爷说话了,才晓得事情可能不是我想像的那么简单。

    “你晓得花儿为么子要咬你吗?那是因为你后脑壳上有个东西!”寄爷说。

    “有个东西?什么东西?”我奇道。

    “白胡子老汉!”寄爷严肃地说。

    “白胡子老汉?就是满鸟鸟见到的白胡子老汉?”

    “嗯!”

    “那我怎么没见到?”

    “我也没有见到!只要鸟鸟、覃姑娘和花儿看见了!”

    “只有他们看见了?”我心中的疑惑更深。

    “是啊!我们在浓雾中隐隐听见花儿的叫声,才闻声摸了过来。你晓得不?这条石梯小路就在我和覃姑娘的脚边,也就是说,你从那条小路下来时,离我们只有不到三尺远。我把覃姑娘的脚包好后,扶着她朝左边走了两步,就走出了浓雾的范围,来到悬崖边!”

    “难道满鸟鸟就是从那里摔下来的?”

    满鸟鸟在旁边吸了口气,说:“不错!当我们几个站在那石壁处时,我见安哥来了,就想给他让让位置,结果,我往左边跨了一步,脚下一踩空,就从上面摔下来了!我想喊你们,结果发现我奶气了,想说说不出,想喊喊不出!”

    “奶气?”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也遇到过这种状况。那是我在外婆家的瓦缝里掏鸟蛋,没提防梯子突然摔下,我重重倒在地上,结果半天说不出话来。所谓的奶气,也就是经过重摔或重击后出现短暂的失声。

    “原来是这样啊。后来我找到你,你就看见我脑后有个白胡子老汉?”

    “是的!”

    “我怎么看不见?”

    “他在你脑后嘛!你的头转,他就跟着转,你啷格会看见他呢?”

    “那寄爷怎么也看不见?他可以看到我的脑后啊!”

    “这个我就不晓得了,你要问安哥!”

    “寄爷,你真的没有看见?”

    “我确实没看见,我打你那一下,也是按照覃姑娘的指点,照着你的后脑壳打的!”

    原来我后脑勺那一下是寄爷打的,打得也太凶了吧。我摸摸后脑勺,发现那里已经鼓起一个大包,隐隐作痛。我横了寄爷一眼,寄爷嘿嘿笑着对我说:“失手!失手!当时太急了!莫怪啊!”

    怪个铲铲,打都打了!

    “你是用什么东西打的呢?”我摸着后脑勺对寄爷说。

    “就是这个!”寄爷递给我一样东西。我接过一看,那东西仿佛就是一个减肥了的保龄球瓶,是用坚硬的茶树做的,已经被磨得溜光。“这是……锣锤?”我疑惑地问。“是的。我和覃姑娘从浓雾中走出来时,刚好见你去拉鸟鸟,覃姑娘说你背后似乎有个人影,又见花儿朝你狂叫,满鸟鸟也直往后退,我以为你被迷住了心智,想害鸟鸟,情急之下,就把锣锤从上面扔下来,刚好打在你的后脑上,没想到居然把你打晕了。你啷格这么不经打啊?”

    我的天爷爷,这么粗大的一根锣锤,从那么高的地方扔下来,打在我的肉脑袋上,不晕才怪哟。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了。满鸟鸟不慎摔下悬崖,却摔得说不出话来,我去找他,最后听见花儿的叫声,找到悬崖边,发现了满鸟鸟。花儿看见我脑后的白胡子老汉,冲我狂叫,其实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那个白胡子老汉,它见我要摔下悬崖,又救了我,等我下了悬崖,那白胡子老汉还是在我脑后,所以花儿又冲下来朝我狂叫。满鸟鸟醒过来,看见我脑后的白胡子老汉,吓得晕死过去,我去救他,寄爷却以为迷失心智,按照覃瓶儿的指点,照着我的后脑,从悬崖上扔下锣捶,把我打晕过去。

    “瓶儿,你看见了那个白胡子老汉吗?他是什么样子?”我问覃瓶儿。

    “我也没看清,只模模糊糊看见个人影。”

    我晃了晃脑袋,实在想像不出白胡子老汉的模样,就问寄爷:“您家怎么看不见?”

    “也许是我的火焰高吧!看不到这些!”

    “火焰高?你是说,白胡子老汉根本就不是人?”

    “……可能吧!我又没有看见。”

    “那你和满鸟鸟从魔芋树那里退回去后,发生什么事?看见那白胡子老汉了?”

    “我看见鸟鸟急急慌慌地朝喊云窟跑去,想去拉住他,他却跑了回来,告诉我说前面有个白胡子老汉,不能回去了,我想起你和覃姑娘还在里面,担心你们害怕,所以就赶紧叫你快跑,这才进了地牯牛洞!我见你们暂时没有危险,就想再次去卡门里看看,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卡门了,回来时,才注意到你们情势危急。情急之中,我拿出一面锣来猛敲一下,本意是想把地牯牛吓跑,没想到居然起了奇效,解了你们的围!”

    妈那个巴子,难道地牯牛居然懂得“鸣金收兵”的道理?

    “鸟鸟,你没事吧?”我问满鸟鸟。

    “没事。我是顺坡滑下来的,所以身体各个部件还在。”

    “寄爷,你把我打晕后,那白胡子老汉就不见了吗?”

    “是的。你晕过去后,覃姑娘说那白胡子老汉就不见了!”

    我此时头乱如麻,觉得有很多问题要问,可一时又不知从何问起,晕了一阵,只好问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这是哪里?”

    第十七章 白玉桥

    “不先问问你‘妈’的伤势,老在这里叽叽歪歪!”满鸟鸟阴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听见他的话,我又羞忿又惭愧。

    “瓶儿……你的脚好些了吗?”我狠狠地瞪了满鸟鸟一眼,红着脸问坐在身边的覃瓶儿。

    “嗯!不疼了!肿也消了!”覃瓶儿满脸绯红,声音细若蚊蝇。

    我放下心来,对满鸟鸟的“日绝”不作理会,再次转头问寄爷:“瓶儿的脚怎么会肿呢?您家是怎么治好的?”

    “你不是说过地牯牛有毒吗?我估计就是地牯牛身上的毛刺着了覃姑娘的脚,所以她的脚才会肿,解毒的办法也很简单,我就用地上的黄沙和白酒弄成糊状,敷在她脚上,不久后就消肿了!”寄爷淡淡地说。

    “白酒?您家还带着白酒?”我惊奇地问道。

    “那当然!覃姑娘不是随时要喝酒吗?我怕你们没有准备,所以就带了壶酒准备着!”

    “哪个说我没带白酒?”我微微一笑。

    “在哪里?我们怎么没有看见?”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哈哈!先不告诉你们!到时候再说!”见寄爷三人面面相觑的样子,我得意地大笑。

    花儿见我神色恢复,怯怯地走到我身边,又怯怯地看我一眼,伸出舌头在我的手上舔了一下。见它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心里一痛,伸手揽过花儿的脑袋,贴在我脸上,情真意切地说:“花儿!我爱你!”花儿见我不再打它,伸出舌头温柔地在我的脸上舔了一下,乖乖地任由我抱着。

    “好哒好哒!鹰鹰醒了,我们继续走吧!”寄爷说。

    我抹了一下眼睛,抬起头来打量周围的环境。四周黑咕隆冬的,不晓得究竟是哪里,“这到底是哪里?”

    “我们也不晓得这是哪里,”满鸟鸟说,“安哥把你打晕后,我见那白胡子老汉消失了,爬起来背着你上了悬崖,会同安哥和瓶儿,准备找到卡门出去再说,哪晓得我们在地牯牛洞转了好几圈,却发现找不到卡门了。”

    “找不到卡门了?”我将信将疑地看了寄爷一眼,寄爷面色沉重地点点头。

    “后来,我们七冲八撞,摸到一块大石头——就是这里,我们打算等那雾完全消失了再说。可等雾散尽后,却发现我们已经不在地牯牛洞了。”满鸟鸟继续说道。

    我看着寄爷,“这么说,我们迷路了?”

    “看样子是这样。”寄爷看起来心事重重。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寄爷站起来,拿着竹灯,朝前面一指,沉声说道:“过白玉桥!”

    白玉桥?我疑惑地站起来,四处看了一眼,并没看见寄爷所说的“白玉桥”在哪里。

    “你在昏睡的时候,我到周围查看了一下。这块石台下面,有一座古怪的桥连着对面,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其它的出路。”寄爷见我面露疑惑,解释说。

    古怪的桥?

    正欲再问,寄爷手一挥,背上柴背篓,当先下了石台,满鸟鸟跟着寄爷,寸步不离。我拉起覃瓶儿,拍拍花儿的脑袋,紧紧跟上。走到石台边缘时,我发现那石台下有几步象梯子般的石梁,很突兀地从石壁上“长”出来。寄爷和满鸟鸟正是从那些石梁上摸了下去。

    下了石台,借着寄爷手中的竹灯光,我终于看见了寄爷口中的“白玉桥”,也明白了寄爷说它很古怪的原因。

    白玉桥就在石台下面,其实根本不能称之为“桥”。它就象一根巨大的圆木,一端搁在我们站着的地方,另一端连着对面。怪就怪在,这根巨大的圆木通体呈现汉白玉般的白色,在竹灯的照耀下,泛着清冷的亮光。

    我从寄爷手中接过竹灯,仔细去看那白玉桥。

    走近我才发现,白玉桥是中空的,而且,白玉桥根本不是木头或石头做的,而是以一种类似塑料纸裹起来的管道,说圆不圆,说方不方,管道的口径大约两尺多一点。管道里面涌出一阵阵熏人欲呕的气味,弄得我差点背过气去。那象塑料纸的东西很薄,摸上去厚度不超过两毫米。我把竹灯伸到管道上面,依稀看见上面有一些精致的纹路。用手一摸,发现桥面上粘乎乎滑溜溜的,根本站不住人。

    我捏着鼻子,蹲下身子,发现白玉桥开口处,有一根似铁非铁的东西弯成n形,将白玉桥牢牢地固定在地上,用手一摸,触手冰凉,好像是什么金属。我抽出砍刀刮了几下,骇然发现那东西竟然是铜。我惊奇不已,看这情形,难道这座白玉桥竟然是人造的?那是什么时候造的?造来干什么?怎么造出这么古怪的桥?

    正欲起身问寄爷,却听覃瓶儿“唉哟”一声,紧跟着花儿也哼哼叽叽起来,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我疾步走到覃瓶儿身边,一把握住她的手,看见她白晰的手上起了一大块血色疹子。覃瓶儿咝咝吸着冷气,神情很痛苦。花儿伏在地上抓耳挠腮,乱翻乱滚,低声哀叫。

    我刚想问怎么啦,寄爷急急说道:“用竹灯照照桥边,看看有么子东西?”

    我用竹灯一照,倒吸一口凉气——白玉桥两边密密麻麻长满了藿麻草,也就是荨麻草。藿麻草上长满白色绒毛,在竹灯的照耀下闪着一片白光。

    我太了解这个东西了,我家竹林里就长了很多。这东西喜阴,它身上那些白毛如果刺中人的皮肤,又痒又痛,小时候,我不知道吃了它多少次暗亏。

    看到这么多的藿麻草,不用想,覃瓶儿和花儿肯定不小心被藿麻草刺了。藿麻草刺中人的皮肤后,很快就会出现覃瓶儿手上那种血色疹子。

    我不敢怠慢,拉起覃瓶儿的手,放在我脑袋上乱摸。本来,我们当地有个迷信的说法,叫“男人头,女人腰,只准看,不准挠!”,此时我哪里顾得许多,拿着覃瓶儿的手,在我头上使劲乱擦。

    覃瓶儿吓了一跳,不知道我为什么有如此奇怪的举动,极力想缩回手,却被我拉得紧紧的,挣脱不得。因为时间紧,我已经来不及跟她解释了。

    寄爷看到如此众多的藿麻草,很快明白了我如此举动的原因,吩咐满鸟鸟:“快去救花儿啊!”满鸟鸟木呆呆地问:“啷格救?”听见花儿一直在地上哀叫,我心里着急,对满鸟鸟大喝一声:“过来,拿着瓶儿的手,到你脑壳上去使劲擦!不要停!”

    满鸟鸟跑过来,照着我的样子做了!覃瓶儿刚要问为什么,见我心急火燎,张了张嘴,终于没有说话,满脸疑惑,任由满鸟鸟拉着她的手忙碌起来。

    我把竹灯递给寄爷拿着,跪在地上,用脑袋去花儿身上到处擦拭。花儿非常配合,见我喘着粗气,勉强站起来,任由我头顶在它身上,心急火燎折腾。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我的头皮发热发麻,花儿不再哼叫,我才揉揉僵硬的腿站起来,长吁一口气,抹一把满脸的热汗。满鸟鸟见我站起来,也不再拉着覃瓶儿的手到他头上擦拭。

    我走过去一看,覃瓶儿原本白晰细嫩的手在满鸟鸟头上擦得汗濡濡,白一块黑一块的。我问她:“还疼还痒吗?”覃瓶儿说:“好像好些了!”

    寄爷站在旁边看我忙完,赞许地看我一眼,说:“想不到你还很有经验嘛!”我无奈地笑笑,说:“经验都是从上当吃亏中来的!”

    满鸟鸟和覃瓶儿万分不解,满脸困惑。我苦笑一下,说:“道理其实很简单,藿麻草的细毛有毒,钻到皮肉里,不容易弄出来,所以,把刺中部位放到头发上去擦,通过摩擦,把那细毛弄出来,再用头上的汗去解毒,就这么回事!我小时候被藿麻草刺了之后,就是用这个办法解决问题的!”

    覃瓶儿听后恍然大悟,对我妩媚一笑,大加赞赏,看得我半边身子酥麻。花儿摇头摆尾走到我身边,在我大腿上轻轻摩挲着。“格老子的,我啷格没想起这个办法呢?我小时候也吃过不少亏……”满鸟鸟讪笑着说。

    我见覃瓶儿和花儿都没事了,从包里拿出另一只手电,照向白玉桥,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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