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血魂碑_分节阅读 11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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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拐右拐。

    因为浓浓的黑暗的缘故,我们根本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是看见脚下是一些灰白的岩石,很干燥,没有丝毫水渍。

    我心里一动,这个现像引起了我的遐想:难道我们又走进了地下土司皇城?因为先前得知,地下土司皇成呈锅形,里面有优秀的排水系统,所以从上面下来的水肯定顺着某条沟壑流入“锅底”去了。可惜空间的黑暗无边无际,我就是极力睁大眼睛,除了周围一丈左右的距离,我仍然看不清我们到底身在何处。

    又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覃瓶儿终于突兀地说了声:“到了!”

    到了?三条汉子陡然一惊,齐唰唰停住脚步,齐唰唰望向覃瓶儿,接着又齐唰唰望向周围,最终无奈地发现还是浓稠的黑暗阻挡了我们的视线。我此时心里有点后悔,妈那个巴子,如果我还是当初那双“黑白眼”就好了,可惜在机缘巧合中又被花儿的血治好了,现在只不过是一双普通的眼睛而已,这是否又是命运的安排?

    一路走来,我把自己的背包捂得紧紧的,因为那里面装着两件来之不易的宝贝:血魂碑和那本西兰卡普帛书。我捏捏背包,发现那两件东西硬硬的还在,心里安定不少,也懒得去管周围是个什么鬼情形了,一屁股歪在地上,打算先休息一下再说。

    其他三人包括花儿见我如此,也各自找个地方歪了,默默休息不提。

    我摸着背包里的西兰卡普帛书,清理了一下思维,心里感叹不已,当初我们一门心思要找到土司王覃城,以至于根本无暇去想找到覃城之后,他要怎么告诉我们有关血魂碑的秘密这件事,当然我也曾经设想过多种方式,但一点都没想到覃城会为我们留下一本西兰帛书,通过文字记载的形式来告诉我们血魂碑的来历。之所以没想到这一点,一是因为这段时间所遇到的事情千奇百怪匪夷所思,头脑里早有一种“这件事情肯定非比寻常”的思想,二是因为土家人历来没有自己的文字,所有的历史传闻是一代代土家梯玛口耳相传延续到今天,现在看见这本帛书,大大出乎我们的预料是显而易见的。

    我突然想起自己只是看见了两幅图像,还没有看见真正的文字,不知帛书里面是不是有文字呢?如果有文字,会不会又是那种由汉子偏旁部首组成的怪字甚至是手心文呢?我急忙掏出帛书,借着玄衣都邮珠的光亮一翻,发现帛书里面确实有大篇大篇的文字,那些文字虽然也极难一眼就辨认出是什么字,不过总算不是我根本不认识的一堆奇形怪状的符号,这让我放心不少,也来不及细看,又像宝贝一般把帛书放进背包牢牢抱着。

    当然,帛书的材质让我惊奇中饱含自豪。“西兰卡普”是土家语,译成汉语就是“土花铺盖”,是土家族千百年来的民间传统的家庭织锦。土家织锦历史悠久,源远流长,至少可以上溯到距今四千多年的古代巴人时期。作为土家族先民的古代巴人,除从事农业生产外,还善于纺织,其“桑蚕、麻纻”成为贡品。因而“禹会诸侯于会稽,执玉帛者万国,巴蜀往焉。”(《华阳国志?巴志》)秦汉时期,土家族地区的纺织业有所发展,所织的“賨布”成为纳贡之名品。三国时期,在蜀国诸葛亮“今民贫国虚,决敌之资唯仰锦耳”的决策下,土家族地区的人民逐步掌握了汉族先进的染色技术,编织出五彩斑斓的“土锦”。唐宋时期随着土家族地区与汉族经济交流的增多,土家族地区的纺织业有了进一步发展,出现了“女勤于织,户多机声”的社会风气,当时土家族的“賨布”,被汉人称为“溪布”、“峒布”或“峒锦”。元、明、清土司时期,西兰卡普被称做“土锦”、“花布”等,且大量用于服饰,《大明一统志》载:“土民喜服五色斑衣。”改土归流后,土家族西兰卡普的挑织技艺进一步提高,尤其是土家族姑娘,从小便随其母操习挑织技艺,姑娘长大出嫁时,还必须有自己亲手编织的西兰卡普作陪嫁品,因而这种工艺得以发扬光大。

    西兰卡普的图案题材广泛,内容几乎涉及到土家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基本定型的传统图案已达二百余种,除了各种动植物,还有原始的几何纹、云气纹、文字纹等,由红、黑、黄、白、蓝五种颜色构图,其中以红、黑为主,因为古代土家人崇尚黑色,认为黑色代表庄重,而红色代表光明,而黄、白、蓝三色点缀其中,体现出一种明快而活泼的生机。

    进入新世纪,西兰卡普以其独特的工艺和美妙的构图被列为中国五大织锦之列(蜀锦、云锦、宋锦、壮锦、土锦)。我万万没想到,土司王覃城会留下一本用西兰卡普装订而成的帛书,要是换成纸质的书,说不定早已破成齑粉了,哪里还会让我们得知血魂碑的秘密呢?这样看来,我们的祖先早已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了。这更加让我对血魂碑的来历万般好奇,几乎忍不住想掏出来仔细一读,幸好满鸟鸟的破锣音提醒了我,“莫捱了,赶紧走吧!——瓶儿,你说到了,我们现在难道就在罩马亭后面的那个天坑下面?”

    覃瓶儿说:“是的,你们过来看!”

    三汉顺着覃瓶儿手指的方向一看,发现前方似乎有一排架子。走近一看,才得知那岂止是架子,简直就是一座恢宏而复杂的机关,由无数粗状的茶木连接而成,茶木上漆了厚厚的黑漆,在玄衣都邮珠的照耀下反射着清冷的光芒。仔细一看,会发现这个机关类似于一座脚手架,绵延向上,不知高有几许。

    “难道我们要从这座脚手架爬上去?”满鸟鸟疑惑地问道。

    覃瓶儿不答,指引着我们走向一块巨大的平地,然后在机关上某个地方摸索了一下,那块平地居然咣当一声向上升高了一丈左右。这一变故惊得三条汉子手忙脚乱,赶紧抓住身边的木头站稳身形。

    平地停下来之后,我们才发现所谓的平地居然是由几块粗大而平整的木板镶嵌而成,四角都拴有粗大的绳索,绳索上滑不溜手,借着玄衣都邮珠的光亮一看,我意外发现绳索上也裹了厚厚一层灰黄的蜡。我不由心里慨叹,怪不得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些绳索还这样结实。

    总的来说,那座脚手架的结构十分复杂,几乎是我见过的最复杂的建筑,我一时真的是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描述它,反正我就觉得里面有十数个类似现代的电梯一样的东西,我们就站在这样的“电梯”上,一层一层地向上升。

    “再啷格办?”最后一块“平地”升到高处后,满鸟鸟打量了下头顶,问覃瓶儿。我抬头一看,发现头顶再也没有类似的“平顶”,仅有一根双手才能合抱的粗大木柱朝天而立,木柱的顶端隐入黑暗,看不清上面是什么情形。

    覃瓶儿轻轻笑了一声,说道:“你们恐怕绝对想不到这根木柱是什么造型!”

    “是什么?”我急切地问道。

    “就是张飞张老爷的丈八蛇矛!”

    “啊?”三条汉子大吃一惊,这根木柱居然是仿造张老爷的蛇矛?怪不得上面要供着张飞像哩,原来他老人家吃饭的家伙居然也用来镇守地下皇城了。

    “你们还记得陈老说过一件事吗?他说当时的张飞像可以上下伸缩,想让他坐就坐,想让他站就站,其秘密就在于这根仿造的蛇矛。刚才你们也看见了,我通过触碰一些机关,木板就会上升,实际上和现在的动滑轮组差不多,只不过结构要远比动滑轮组复杂得多了,这根蛇矛实际上就是外面的人控制这座升降梯的机关。”

    覃瓶儿一说,我想起陈老确实说过这个情况,不过另外的疑问随之在心底升起,“这么说,当年的人在靠近唐崖河的最低位置建造张飞庙,其目的就是阻挡地下皇城的出口?”

    “是的。”

    哦,怪不得我当时就觉得张飞庙建造在那个地方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原来如此。

    第三章 梭椤树

    现在我总算搞清了,张飞庙或者称为桓侯庙为什么会如此别拘一格,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张飞张老爷的相貌当然不能用温婉儒雅来形容,他那一脸胳腮胡,他那凶神恶煞的五官,别说是人看了害怕,就是鬼见了也得绕着走,当初唐崖土司城的人可能就是把他老人家的塑像摆在这个位置,防止恶鬼进入地下皇城扰了土民的安宁。至于他的塑像可以伸缩,无外乎就是一个机关。之所以把张飞庙建在靠近唐崖河,是因为按照玄武山的地形,这个地方最矮,进出地下皇城的通道建在这个地方更容易。

    但是,事情是不是真的就这样呢?

    我来不及想得更详细,因为覃瓶儿已经顺着张老爷的丈八蛇矛在爬了,并且在催促我们快点。我很讶异,这蛇矛的仿造品如此巨大,覃瓶儿一个温文尔雅的妹娃儿,动作怎么这么灵活?靠近木柱一看,我才发现上面一些供人攀援的凹坑,覃瓶儿正是手攀脚踩着这些凹坑向上爬的。

    我当然不敢怠慢,背好背包,让花儿在我肩上趴着,第二个向上爬去,接着是寄爷,因满鸟鸟拿着玄衣都邮珠照亮,所以这次他殿后。这伙计被寄爷加了火焰,胆子确实比前大多了,居然没出现“争先恐后”的表现,值得表扬。

    那仿造的丈八蛇矛其实也并不高,我们大概爬了五六分钟也就到顶了。这时我们才发觉另一件事情让我们完全忽略了,那就是我们早就知道,这个类似天坑的顶上明明盖着几块沉重的青石板,我们怎么出去呢?

    其他几个人都发现了这一疏漏,神情都沮丧起来。满鸟鸟在下面问覃瓶儿:“接下来啷格走?”覃瓶儿在我头顶一言不发,直到满鸟鸟再问了一遍,覃瓶儿才沮丧地说:“我现在也想不起来该怎么走了!”

    此话一出,我心里又一惊,难道所谓覃瓶儿的前世的记忆仅仅局限于地下皇城,一旦靠近外面的世界就没了?

    覃瓶儿后来的话更是让我震惊差点一个跟斗倒栽下去,她说:“噫?鹰鹰,我怎么在这里呢?这是什么地方?”寄爷和满鸟鸟自然也听见了她的话,喘气声戛然而止,不用看也知道这两个伙计此时是什么脸色。

    我沉默了半天,才说:“这不是你带我们到这来的吗?难道你都忘记了?”覃瓶儿奇怪地说道:“是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了?”我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却翻腾得厉害,这样看来,难道真是土司王覃城的魂灵附在了覃瓶儿身上?想到这一层,我更加不敢再开口,害怕惊着覃瓶儿,在这上不挨天下不着地的地方,万一惊慌起来出现个三长两短,那我们一行人只有喊皇天了。

    寄爷倒很沉着,岔开话题:“看看周围有没有其它么子孔孔这类的地方可以钻到外面。”于是满鸟鸟高举着玄衣都邮珠旋身上来,准备去照照洞壁,谁料这伙计并没细看,脸巴突然凑近了花儿的嘴巴,花儿见着这张脸,出其不意嚎叫了一声,满鸟鸟一吓,身子一抖,差点摔了下去,手中的玄衣都邮珠脱手而出,迅捷无比向下坠去,只听一阵叮叮乱响,玄衣都邮珠继续向下落,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被浓重的黑暗裹得铁紧。

    满鸟鸟如丧考妣地怒喝一声,黑暗中我只觉一股劲风向我肩头袭来,还来不及反应,肩头一松,花儿已经脱离我的肩膀,跳进黑暗中某个地方去了,而我肩头挨了重重的一拳,打得我吡牙咧嘴,差点抱不住那木柱。

    满鸟鸟骂声连天,唏唏簌簌一通响,似乎想回去寻找玄衣都邮珠。我一是担心花儿的安危,二是担心满鸟鸟要财不要命,三是肩膀的剧痛勾起了我的怒意,我对满鸟鸟大吼一声,“慌卵吗?不怕死你就下去。”

    满鸟鸟唉声叹气,后悔连连,听见我的吼声,叽叽咕咕一会,安静下来。

    听满鸟鸟安静了,我刚想找找花儿跳到什么地方去了,陡听花儿在我头顶斜上方低低叫了一声,听起来并无异常。我心里大喜,摸黑向上爬了两步,和覃瓶儿并驾齐驱,一左一右抱着木柱不敢松手。“花儿!”我低低喊了一声,花儿又低叫一声,一股热风向我袭来,似乎还夹杂着花香。正疑惑间,一条毛茸茸的腿陡然蹬到我脸上,我麻着胆子一摸,无巧不巧摸着花儿腿上那个大疱,大喜,对其它几个人兴奋地说:“这洞壁上果然有个洞,看样子可以通到外面,花儿发现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既然有洞,而且距离也不远,我们几个人小心加小心总算都爬进那个黑咕隆咚的洞里。那洞倾斜向上,距离也很短,我们只爬了几分钟,蓦然就看见了月光,听到了阵阵蛙鸣!

    嗐!天黑了?

    这个结果让我们既兴奋又后怕。兴奋自不用多说,而后怕是因为两个原因:一是我们一行四人穿着古代的衣服,万一在白天被人看见,说不定会造成轰动效应——大家快来看啊,阳天白日有僵尸从坟里爬出来了!!二是洞前边堆了一些岩石,还有一堆拌好的沙浆,看样子是有人想把这个洞堵住,只是由于某种原因还没来得及施行。

    这么说来,这个洞是近期才出现的?

    事实上,这个洞就在罩马亭的围墙外面,离罩马亭相当近。

    一行四人,除了满鸟鸟神情郁闷之外,其他三人都如释重负。我走到满鸟鸟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悄悄说:“命中不该吃卵,你买猪鞭会称到腊肠!算了吧,不该是你的东西,强求也没用的。”

    满鸟鸟无奈地苦笑了下,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趁着天黑,我们抄小路远离唐崖土司城,根本没打算去与陈老辞行。在路上我们还顺便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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