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鬼故事_分节阅读 3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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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没有出现。始终没有。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很糟。从马车里也找不出线索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事,露西姑妈又不让我沿路穿过树林去城里,或去车站。

    第二天一早,马就死在牲口棚里了,这下,我们不得不走着去车站或是沃伦家的农舍了。露西姑妈害怕去,也害怕留下,她说等凯普·普里奇特来的时候,我们最好和他一起进城,报个案,然后在那儿等着,直到我们搞清楚出了什么事。

    我,我自己知道出了什么事。过不了几天就是万圣节了,没准“恶人”把佛瑞德姑父和奥斯伯尼堂哥抓走去献祭了。“恶人”或是德鲁伊特教僧侣。神话故事书里说,如果德鲁伊特教僧侣愿意的话,他们能用咒语掀起风暴。

    但我不想告诉露西姑妈。她好像要疯了似的,很担心,来回摇晃着,不停地念叨着,“他们走了”和“佛瑞德总叫我小心”和“没用,没用。”我不得不去找吃的,并为自己存一点。晚上很难睡着,因为我一直想听到鼓声。虽然我从来没有听见过,但那也比睡着以后做那些梦要好。

    我梦见那个黑色的、像树一样的东西,穿过树林,站在了一个很特别的地方,这样它就能用它那些嘴祈祷了,冲着在地底下的古老上帝祈祷。

    我不知道我是从哪儿知道它是怎么祈祷的——把它的嘴贴在地上。也许是因为看见了那些绿色的黏液吧。或者我真的看见过?我可不想再回头去看了。也许那些都是我脑子里装的事——德鲁伊特教僧侣的故事,还有关于“恶人”的事,还有那个说着“绍格斯”的声音,还有其它所有的事。

    可是,那,奥斯伯尼堂哥和佛瑞德姑父去哪儿了呢?是什么东西把马吓惊了,而且第二天就死了呢?

    这些想法一直在我的脑子里转呀转的,一个接着一个,但是,我知道的就是,万圣节的晚上我们就会离开这儿了。

    因为万圣节是星期四,凯普·普里奇特会来,我们可以和他一起进城。

    头一天晚上,我给露西姑妈打好包,我们都准备好了,然后我就去睡觉了。什么声音也没有,第一次,我感觉好了一点。

    但我还是做梦了。我梦见,夜里来了一伙人,从露西姑妈睡觉的客厅卧室的窗户爬了进来,抓住了她。他们把她捆上,把她带走了,一切都是静悄悄地,在黑暗里做的,因为他们长着猫眼,不用光也能看见。

    梦把我吓醒了,那时才刚刚破晓。我赶快跑去找露西姑妈。

    她不见了。

    窗户大开着,就像我梦见的那样,毯子也被撕坏了。

    窗外的地是干的,我没看见脚印或别的什么。但是,她不见了。

    我想我当时哭了。

    我记不住我后来做的事了。我不想吃早饭。我跑到外面喊着“露西姑妈”,也没想着会有回应。我走去牲口棚,门开着,牛都不见了。我看见有一、两个脚印从院子里出去,到了路上,但是我觉得顺着脚印去追太不安全了。

    过了一会儿,我去了井那边,我又叫出了声,因为新井里的水也都是绿色的了,粘粘的,和老井一样了。

    当我看到这个,我明白我是对的了。夜里来的肯定是“恶人”,它们是不想再遮掩它们干的事了。

    今晚是万圣节。我得离开这儿。要是“恶人”在监视着,在等着,我就不能干等着凯普·普里奇特下午来。我得去路上迎他,而且我最好现在,在早上,就出发,这样的话,天黑之前肯定能到城里了。

    我四处翻箱倒柜,在佛瑞德姑父的衣柜抽屉里找到了一点钱,还有奥斯伯尼堂哥的信,上面有他在金斯波特的地址。等我到城里把发生的事告诉别人以后,我就得去那里。我应该有亲戚在那儿。

    我在想,当我把佛瑞德姑父和露西姑妈失踪的情况,还有“恶人”把牛偷走去献祭的事,还有不知什么东西停下来喝水,把井里弄得都是绿色黏液的事都告诉城里人时,他们会不会相信我呢?我在想,他们会不会知道今晚山上会有鼓声和亮光,他们会不会带一些人今天晚上回来,去抓“恶人”和它们想要从地下呼唤出来的东西呢。我在想,他们会不会知道“绍格斯”是什么呢。

    反正,不管他们知道不知道,我都不会自己呆在这儿去查明真相了。我收拾好了我的小背包,准备离开。应该差不多是中午了,一切都静悄悄的。

    我出了门,往外走,也没费事去锁门。方圆几英里都没有人,我为什么要锁门?

    这时我听见路上有声音。

    脚步声。

    有人在路上走,刚拐过弯来。

    我静静地站了一分钟,等着看,等着跑。

    他过来了。

    他又高又瘦,长得有点像佛瑞德姑父,只是更年轻一些,而且没有胡子,他穿了一身很好看的城里人的制服,带了一顶扁帽。当他看见我时,他笑了,冲我走过来,就好像他知道我是谁。

    “你好,威利,”他说。

    我什么都没说。我都被搞糊涂了。

    “你不认识我了?”他说。“我是奥斯伯尼堂哥。你的堂哥弗兰克。”他伸出手来要和我握手。“我猜,你不会记得了,对吧?上次我看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婴儿呢。”

    “可是,我觉得你应该是上星期来呀,”我说。“我们等你25号来呢。”

    “你们没收到我的电报?”他问。“我有事了。”

    我摇摇头。“除非是星期四送信的送来,我们这儿什么也收不到。也许它在车站呢。”

    奥斯伯尼堂哥咧嘴笑了。“你们还真有规律。中午车站上一个人都没有。我还希望佛瑞德会驾着马车来呢,这样我就不用走路了,可惜没运气。”

    “你一路走着来的?”我问。

    “对呀。”

    “你坐火车来的?”

    奥斯伯尼堂哥点点头。

    “那你的手提箱呢?”

    “我留在车站了,”他对我说。“太远了,拿不动。我想佛瑞德会驾着马车带我回去取的。”他头一次注意到了我的行李。“等等,你要带着个手提箱去哪,孩子?”

    这我就没办法了,只好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告诉他了。

    所以,我对他说,进屋吧,我都告诉你。

    我们进了屋,他煮了些咖啡,我做了两个三明治,我们吃了,然后我告诉他佛瑞德姑父去车站就没回来的事,马的事,还有后来露西姑妈出的事。当然,我没提我在树林里的那段事,我也没提到“恶人”。但是我告诉他我害怕,并且想在今天天黑前走着去城里。

    奥斯伯尼堂哥听我说着,点着头,没说什么,也没有插话。

    “这下你知道咱们为什么得走了吧,马上,”我说。“那些跟着他们来的东西,也会来找咱们,我不想再在这儿多过一夜了。”

    奥斯伯尼堂哥站了起来。“你可能是对的,威利,”他说。“但是不要让你想像的事支配你,孩子。要把事实和想像分开。你姑妈和姑父失踪了。这是事实。但其它的关于林子里的东西会来找你的那些话,都是想像。这让我想起了我回家时,在阿克汉姆听到的那些傻话。因为一些原因,每年到万圣节这个时候,这种话就更多了。为什么,当我离开——”

    “对不起,奥斯伯尼堂哥,”我说。“可是你不是住在金斯波特吗?”

    “当然,”他对我说。“但我在阿克汉姆住过,我还认识那里的人。难怪你会这么害怕进树林,还想像出那些东西。事实上,我很佩服你的勇敢。才12岁,就这么聪明。”

    “那咱们出发吧,”我说。“快2点了,如果咱们想在太阳落山之前进城,最好就动身吧。”

    “现在还不行,孩子,”奥斯伯尼堂哥说。“我觉得这么离开不合适,还没到周围看看,看咱们能发现什么呢。你应该明白,咱们不能就这么进城去,跟治安官说林子里有怪物把你的姑妈和姑父带走了之类的疯话。聪明的人是不会相信这些事的。他们会认为我在说谎,笑话我。他们甚至会认为是你和你的姑妈和姑父吵架了,所以,要离开。”

    “求你了,”我说。“咱们得走了,马上。”

    他摇摇头。

    我不再说什么了。我可以告诉他好多我梦见的,和听到的,和看见的,和知道的事,但是,我觉得那也没用。

    此外,有些事我现在不想告诉他。我又觉得害怕了。

    起先他说他从阿克汉姆来,后来我一问他,他又说他是从金斯波特来,但听起来那像是在骗我。

    然后他又说起我在林子里被吓着了的事,他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我根本没跟他说那一段啊。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真的是怎么想的,我想他也许根本不是真的奥斯伯尼堂哥。

    如果他不是,那他是谁?

    我站起来,走到走廊里。

    “你去哪儿,孩子?”他问道。

    “外面。”

    “我和你一块儿去。”

    肯定是,他在监视我。他不想让我跑出他的视线。他赶上来,拉住我的胳膊,真亲切——但是我挣不开。不,他紧紧拽着我。他知道我想甩开他。

    我能做什么?一直和这个人一起呆在屋子里,树林里,等天黑,万圣节的晚上,而且“恶人”就在外面等着。

    我们走到外面,我发现,虽说才下午,天已经越来越黑了。乌云遮住了太阳,风吹着树,树伸展着树枝,好像它们要把我拉回去似的。它们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就好像是在说着我的什么事,他抬头看着它们,听着。也许他听懂了它们说的是什么。也许它们正在给他下命令。

    然后,我差点儿笑了,因为他是在听着什么,而且我现在也听见了。

    是嗡嗡的声音,从路上传来的。

    “凯普·普里奇特,”我说。“他是邮差。这下咱们可以坐马车和他一块进城了。”

    “让我和他说几句,”他说。“说你姑妈和姑父的事。不是想吓唬他,咱们不想被传闲话,对吧?你进去吧。”

    “可是,奥斯伯尼堂哥,”我说。“咱们得告诉他真相。”

    “当然了,孩子。但这是大人的事。现在进屋吧。我会叫你的。”

    他很客气地说着,还带着微笑呢,但他还是把我拽上了门廊,推进了屋,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我站在黑暗的走廊里,我能听见凯普·普里奇特慢慢停下来,招呼着他,他朝马车走过去,说着话,然后我听见的都是咕咕哝哝的说话声,特别小。我从门上的一条缝往外看,看见了他们。凯普·普里奇特正在和他很亲切地说着话,一切都好,没什么不对劲。

    但是,过了没一分钟,凯普·普里奇特挥挥手,接着拉起了缰绳,马车又出发了!

    顿时,我知道我得行动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打开门,跑了出来,拿着手提箱和所有的东西,沿着小径,上了大路,追着马车。奥斯伯尼堂哥在我经过他身边时想抓住我,但是我绕开了他,喊着,“等等我,凯普——我来了——带我进城!”

    凯普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很迷惑的样子。“威利!”他说。“我以为你走了。他说你和佛瑞德和露西一起——”

    “别听他的,”我说。“他不想让我走。带我进城。我会告诉你出了什么事。求你了,凯普,你得带上我。”

    “我当然会带上你,威利。就从这儿跳上来吧。”

    我跳了上去。

    奥斯伯尼堂哥赶到了马车边。“嘿,”他说,声音很刺耳。“你不能就这么走。我不允许。你是归我监护的。”

    “别听他的,”我叫着。“带上我,凯普。求你!”

    “很好,”奥斯伯尼堂哥说。“如果你坚持不讲道理。咱们都走。我不能允许你独自离开。”

    他冲凯普笑笑。“你看到了,这孩子精神错乱了,”他说。“我相信,你不会被他的胡思乱想搞得心神不安的。在这种地方生活——怎么说,你也知道——他有问题了。我会在路上把一切都解释给你听。”

    他冲凯普耸耸肩,作势拍拍他的头。然后他又笑了,想从我们身边爬到马车的座位上。

    但是,凯普没有冲他笑。“不,你错了,”他说。“威利这孩子是个好孩子。我了解他。我不了解你。看来你已经解释的够多的了,先生,你告诉我说,威利已经走了。”

    “但我只是不想多说——你知道,我已经叫医生了,这孩子——他的精神不正常——”

    “绝对正常!”凯普吐了口口水,正落在奥斯伯尼堂哥的脚上。“我们要走了。”

    奥斯伯尼堂哥不笑了。“那我要求你带我和你们一起走,”他说。他想爬到马车上来。

    凯普把手伸进他的夹克里,当他重又把手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大手枪。

    “下去!”他大喊。“先生,你正在和美国邮政说话,你没有对政府说实话,明白吗:现在,下去,别等我把你的脑袋轰掉。”

    奥斯伯尼堂哥怒了,但他从马车边逃开了,很快。

    他看着我,耸耸肩。“你正在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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