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鬼故事_分节阅读 4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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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问题:德国人在这里做什么?作为一个化学家,我当然了解硅的特性及其化合物。硅的化合物是沙子、各种硬质矿物、石英、花岗石、晶石、液体和固体玻璃,类似用作切削工具的金刚砂。硅,就是各种酸盐制品:砖呀,磁器呀,等等。对于这些早已司空见惯的东西,难道还值得钻到沙漠里来,与世隔绝,秘密地进行研究吗?

    我打定主意先找普阿松,然后再找什瓦尔兹嵌谈这个问题。

    和普阿松根本没有谈成。一提到他送来的标本中经常出现硅,他就紧锁双眉,象怕有人偷听似地悄悄地说:“您看看四周,全是沙子,沙尘常常会落入标本,大家都知道,即使硅的痕迹很微小,在化验中也是容易发现的。”

    他说话的潜台词很明白:“别傻里傻气了,干吗要提这种问题呢?”

    从此以后,我再段有向他提过这个问题。但他的标本中硅是很多的。他总不会故意把沙子放入试管吧?

    和什瓦尔兹谈话比较有趣,我把化验报告送给他,他仔细地看着,借此机会我说:“这个分析我的把握不大。”

    “为什么?”他抬起浅蓝色的眼腈看着我。

    他习惯于在翻闻东西时嘴里咬着一根火些棒。现在正是这样。我说完以后,发现他那经常沉着而自信的面孔突然变得警觉起来。

    ”在这里,我没有发现硅元素。”我用眼睛盯着他,回答说。

    “硅?您根据什么说这里非有硅不可?”

    “通常在您给我进来的那些化验标本中,一般都有硅。我们不是在研究硅的化合物吗?”

    在提出最后这个问题时,我极力做出若无其事和漠不关心的样子,虽然由于一种莫各其妙的原因,我心房剧烈地跳动着。一种趋然的感觉提醒了我:我已接触到一个重要的秘密了。

    什瓦尔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老天在上,瞧我多象一个白痴!怎么能让您以为我们在搞什么化合物而长期苦恼呢?我本来一开始就应当向您说明白。这样,您的工作就会具有另一种意义了。”

    他用手绢擦了擦眼中的泪水,说道:“噢,当然,当然,我们正在研究一种硅的有机化合物合成法。再说一遍,我们在研究硅的有机化合物,就这。”

    我依然用惊奇的眼光注视着他。在一阵沉思过后,他继续解释说:“您是否知道硅的有机化合物很少有人研究过?到目前为止,那些已被合成的东西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然而,它们是有发展前途的。”

    什瓦尔兹博士走到一个大书橱前,取出一本德国化学杂志递给我。

    “拿去看看吧,注意格拉别尔博士关于硅的有机化合物那篇论文,教授早在战前就着手研究这种化合物了。现在他仍在进行着这方面的研究。但为什么在这里研究,而不在德国国土上呢?这道理很简单:真正的科学要耐得住岑寂。”

    第四章 风沙夜的黑影

    单调的生括,我过了整整半年。冬天到了。现在,太阳一落山,就冻得人不想出门,更不用说去享受在晚霞中散步的愉快了。因此,天一黑我就钻进被窝里去读书。

    正好是这段时间里,我发现南边的实验室里的工作进行得更加紧张。那个烟囱昼夜不停地冒着烟,窗内的灯光通宵达旦地亮着。有一天,一个淡黄色的头发,戴着角质眼镜的大高个子的人,双手抱着一个瓷罐子,跑进我的实验室来了。进门后,他傻乎乎地站在地板上,有点手足无措。

    “对不起,我找什瓦尔兹先生。”他惶惑地微笑着,用德语低声地说。

    “什瓦尔兹先生不知到哪里去了,很可能回到他的实验室去了。”我也用德语回答。

    “哦,我到实验室去过,他不在那里。可我有急事,非找到他不可。”

    “也许我能给您帮帮忙吧?”我问。

    “不知道,不知道……”他把瓷罐紧紧贴在胸前。“是格拉别尔派我来的……应该对这个东西进行全面化验。”

    “这正是我的本行。”我说着就伸手向他要那瓷罐。

    这个德国人一个箭步躲开了我,退向门口。

    “他们难道允许您参加‘依卓里达-2’这项研究吗?”他一边嘟哝着,一边用手掌挡住那个视若珍宝的瓷罐。

    “当然允许呀!”我说。一想到这是我马上就能弄清那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的唯一机会,就大胆地撒起谎来。“您不用怀疑。我不但参加‘依卓里-2’研究,还有‘季格费里得-o’,‘自由’与‘土神’等一系列研究,都有我的份。”

    我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够的灵感,脑子里闪电般地浮现出许多我并不知道的研究代号。他竟有点相信了,胆怯地问:“您是德国人吗?”

    “上帝保佑!当然罗!难道还能允许外国人参加这方面的研究吗?我是萨尔河人,”我继续撒谎,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快点,快点把您那该诅咒的瓷罐给我吧,再迟一会儿,什瓦尔兹就要来了。”

    “那就给您好了,不过,您化验的时候我必须在场,这是上边的命令……”

    “好吧,这个规定我懂。”他把盖着的白瓷罐递给了我。

    “要鉴定什么?”我问。

    “氢离子的浓缩度,硅、钠和铁的数量。”

    “就这些吗?”我高兴地问。

    “就这些,只是请快一点……”

    我走到台灯前,打开瓷罐。罐子里的气味使我大吃一惊,我轻轻地摇了一下瓷罐,一层浓浓的红浆附在雪白的罐壁上。

    这是血!

    “我的天哪,您怎么动作这么慢?这是17-42号……它和昨天那个标本的氢离子浓缩不同……如果不马上化验,很快就会凝固的。”他说。

    我双手仍然抱着瓷罐,突然觉得罐子是热的,还挺热呢……

    “您敢断定……会凝固吗?”我哑着嗓子问,同时慢慢地向他走去。

    他向后退着,那对蓝色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当他退到门口,两人之间只隔几步远的时候,我紧紧抱着瓷罐的手打起颤来了。

    “您现在告诉我,”我咬着牙问他,“这是谁的血?”

    “您疯了。”他尖声叫了起来,“难道您忘了?‘依卓里达-2’全是家兔、老鼠和鸽子!您必须尽快……”

    我哈哈大笑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血使我那样吃惊!这真奇怪!而我还以为……”

    “嚷,当然啦,”我笑着用手掌拍者自己的脑袋门子,惊奇地说。“我还以为这是一组……”

    “什么一组……”德国人突然打断了我的话,向我步步逼进……

    他的脸上布满了仇恨,那张年轻可爱的面孔,一下变成可怕起来……

    假如不是什瓦尔兹博士突然闯进实验室的话,那就很难预料意想不到的冲突将会如何收场。博士怒气冲冲象旋风一样闯了进来,我从未见过他气成这样。他那温厚、热情、文质彬彬的姿态一下子全消失了。他粗暴地狂叫:“滚!滚出去!你怎么啦?竟敢不经允许随便闯到这里来!”

    我认为一切都是冲着我来的,所以早巳准备好了答话。然而,什瓦尔兹博士却突然走向那个德国人,朝他脸上猛击了一拳。德国人用一只手捂着眼睛,颠跛地退到窗口,什瓦尔兹博赶过去又给了一拳。

    “可恶的猪猡,标本在哪儿?”

    德国人没有回答,汗水在他的脸上阿闪发光。

    “我问你,标本在哪儿?混蛋!”

    “在我手里,博士先生!”我向什瓦尔兹伸出瓷罐,用德语低声地说。

    什瓦尔兹急速地转向我,在此之前,他似乎并未发现我也在场。此刻,他突然睁大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你有什么权拿这种标本?”他吼叫着,“你这头法国猪猡!”

    他朝我挥过一拳,我用手一挡,他的拳头正好落在瓷罐上。沉重的一击把我手中的瓷罐打掉了,碰在工作台旁的墙上,摔得粉碎。墙上染了一大块红斑,暗红色的细流顺墙而下。

    血溅满了工作台和我的全部资料,有几滴血溅到台灯上,鲜红的血点,在灼热的灯泡上鼓起着一个个气泡,

    死一般的沉默持续了片刻。我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墙上的血斑上。

    我首先开口说:“请原谅,我不敢去管闲事。这位先生说,这个分析要得很急……”

    “很急?”什瓦尔兹好象剐刚醒悟过来“嗅,是的,是要得很急……”

    “刚刚解剖了一只兔子,什瓦尔兹先生。”那个德国人低声说。

    “活见鬼!我还以为……甘斯这个恶棍对我说……嘿嘿!我多蠢!……”

    什瓦尔兹走向工作台,用他的手绢擦净了灯泡。他完全平静下来,象平时一样微笑着,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德国人。

    “该死!我刚才太不冷静了,这都怨甘斯,应该挨揍的是他!但是,请不要生我的气,梅尔达里。弗列里赫,也请您别生我的气。你们小的时候,也曾无缘故地挨过你们那心情不好的父亲的打吧!请相信,我对你们还是好的。我们走吧,弗列里赫……因为毁了标本,我要亲自向格拉别尔博士认错。化验明天再做吧!再一次请原谅我,梅尔达里!睡吧,已经很晚了,晚安!”

    什瓦尔兹彬彬有礼地挥了挥手,就和弗列里赫走出了实验室。而这个弗里列赫,我还没有来得及认识呢。他离开时,直用手捂着被打肿的嘴唇。我发现,当他看着我时,那目光是令人奇怪的,

    他们走后,我在满是血迹的工作台前站了几分钟。各种印象在脑海里葫腾,耳朵里不断回响着什瓦尔兹博士粗野的叫骂声,弗列里赫那种胆怯而奇怪的喃喃声。我机械地默诵着:“依卓里达-2,依卓里达-2”……然后熄了灯去睡了。可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我仰卧在床上,不眨眼地注视着眼前一片黑暗,反复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难道这只是由于什瓦尔兹心情不好吗?恐怕还有其它原因吧?他为什么这样粗暴蛮横地对待弗列里赫呢?为什么又那么快地冷静了下来?他提到甘斯是什和意思?

    沙漠里起了狂风。飞沙猛烈地撞击着玻璃窗。隔壁房间那个抽风柜的管道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风越刮越大,实验室所有的窗户都麓动起来了,发出吱吱的响声。我用臂肘支撑起身子,看着窗外。黑糊糊的一团,沙幕象一块密实的麻布遮盖着天空。狂暴的风沙开始了。在这种时刻,成千上万吨的沙子在空中飞舞着。沙漠里的龙卷风堆起了无数的沙山,使白天成为黑夜,黑夜成为地狱……

    突然,在这狂叫的风沙声中,传来一种可怕的声音……一种咯咯吱的声音不断地响着……这声音越来越明显。我起身走近窗口。那种咯吱声离我程近。我紧贴着玻璃窗,注视着室外的黑暗,极力想看清是什么东西在不断地作响,那真是一种令人既恐惧、又好奇的神秘东西。我预期着将有一个可怕的面孔在狂风漫卷的沙幕中出现,井逐渐向我逼来……我忽然听清了,这种声音并不是来自外面,而是来自我的隔壁房间。

    我跑向门口,打开了门扇,那响声更大了。好象有人想在黑暗中把钥匙插向锁孔。

    我顺墙摸索着开了电灯。测定室立刻明亮了。这里的一切都和一个小时以前一样。但是那种可怕的声音却清清楚楚地在耳边响着。哪儿来的声音?我绕过工作台和各种仪表,慢慢接近抽风柜,终于走近了变压器的那扇铁门,下面有两根骨头,还有一个闪电的符号,德文字是;“注意,高压!”

    噢!声音就是从这儿来的!有人想从里面打开这扇门。是谁呢?难道那里面不是变压器,而是一个人吗?

    我胆战心惊地看着那些表示危险的符号。那种咯咯吱吱的金属声,一直没有停止,门终于开了一条缝。

    起初,我只看见一条黑黑的缝踪。后来,从这个缝里钻出来一个人头。当我认出这是莫里斯·普阿松时,差点没有叫出声来。

    他示意把灯关掉,我关了灯,又摸索着走到门口.只听见他沉重的喘气声。接着他悄悄地问我:“您这儿没外人吧?”

    “没有。”

    “请相信我,我是个诚实的人。我再也不愿意在这儿呆下去了。”

    “您想怎么办?”

    “逃跑!”

    “往哪儿跑?”

    “离开这儿,到法国去当众宣布,这儿……”

    “难道不能够堂堂正正地离开这里吗?”

    “不能。”

    “您打算怎么跑?”

    “这是我的事儿。现在没有时间对您解释。几点了?”

    我看了看夜光表,“两点差一刻。”

    “再过七分钟他们就走远了……”

    “谁?”

    “哨兵!您拿着这把钥匙,它会使您了解一些事情的。注意不要往右面拐弯,要一直往前。爬上梯子,您打开的一扇铁门。在一个月之内,他们是不会找到别人来接替我的工作的。在这段时间里,您可以解到全部情况。”

    “我可以帮您什么忙呢?”

    “给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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