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手中无意识地漂洗着腰带陷入了深深地忧虑。据说皮制品得硝制,可是上哪去找硝啊,蛇藤先生知道么?
水潭里有一朵除草花感觉到了水潭的动静气势汹汹地弹射而起,还没有张开伪装成花苞的大嘴,就被猛地拉入烂泥地,接着一根带着烂泥的木禾根须从原地钻了出来冲迢迢扭扭腰表功,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迢迢呆呆地合上自己的下巴,默默地感叹原来那娇嫩花苞的真身这么彪悍啊?太具有欺骗性了!
待蛇皮背包洗干净了迢迢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用植物原产地的泥土会不会更适宜植物种子?比如,种子直接用包裹上沼泽地的黑泥会更促进发芽?以前见秧苗都是用泥裹着根的。她试着把用黑泥包裹着种子的画面传输给木禾。
木禾急了,浴谷的水土多好啊,那是女神用仇敌的鲜血浇灌祭祀过的土地,施加丰饶祝福,处处无上神通,那一潭水传说也是大有来头,总的来讲怎么也比这沼泽地强,万一用黑泥裹了种子,岂不是会耽误种子吸收精华,动物植物都一样奠定基础的是胚胎期。它是行动派,大多数时候都是靠做不靠说,不知道怎么与迢迢交流,只急得全身叶子哗哗直抖。迢迢见她哆嗦个没完,也急了,这里离主干挺远不能进行贴额交流,于是想了个折衷的办法:“我的方法对你就把这片叶子尖朝上举,不对你就把它往下垂。”
并在意识中演示了叶子尖朝上朝下的含义。
木禾几乎把半个叶子都往下垂到水里。迢迢明白了,继续畅想应该在山谷哪里种下种子,希望木禾能指点。这下木禾也没辙了,它只是生长的年月长一些,很早以前偶尔在傍晚昏昏欲睡前听了半耳朵喜欢“早起”飞来吃稻穗的百言鸟们的八卦,具体怎么样它还真不知道。
迢迢见木禾始终不发表任何意见也只好作罢,整理好腰带,装了满满一背包谷穗,打道回府。木禾殷勤地将它送到了沼泽边。
接下来的路要自己走。跟超市购物一样,往购物车里拿东西的时候不觉得,待结账后方才惊叹自己拿了好多东西好沉,偏偏停车场购物车过不去。
现在迢迢的情况就是这样,也许是太贪心了背包装得太满,沉得要命,迢迢估计自己从来没有背过这么重的东西,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很多次明明下一步可能就会瘫倒,但是总在这个时候一股柔和的力量是随着外力的挤压从脚底慢慢的抽取上来,漫过需要用力的腿腰背抵达全身,让全身仿若瑜伽练习后放松般的舒畅,让她又能支撑一小段路。
自从上次瘴树遇险后,迢迢没有想着再取巧从树上走,起码在自己强大起来前不愿去取这个巧,怕弄巧成拙,至多是分不清方向时问问身边的植物山谷在哪个方向。
植物们的智慧水平不一,有的能理解迢迢的问题,知道她形容的山谷,并指出正确方向,甚至垂下树枝帮她越过些沟壑什么的;有的却只能简单的指示方向,还有的需要不停的反复演示几遍图像才能明白她的意图,却东南西北四处乱指,因为它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有的却是神经错乱逻辑混沌型,你说东它指西,鸡同鸭讲,沟通了几次问题没解决它反倒高兴了,枝条大跳回旋舞,整个一癫狂抽风状也不知道沟通中到底出了什么岔子,迢迢的沮丧根本无法言表;还有的只会向她传递一个简单情绪:高兴,高兴,见到你,今个真高兴,让她直接扑倒。
迢迢留心观察发现,同样的植物越古老越硕大领悟力就越高,除此之外就据品种而定,有些藤年生日久且极其弱智,有的娇弱初生草本却伶俐非常。令她失望的是一路行来居然没有碰见第三个能和她直接对话的物种。
读图虽好但只是单向传输,而且作为习惯用语言表达自我的物种,迢迢每次在脑海中构建图画时都觉得不方便,因为这命令得下得周全,差一点,植物就把迢迢的意图歪曲到让人震惊。
并且一些抽象的事物就不好描述。比如迢迢说我渴了要喝水,想象一个喝水的画面很简单,植物都见过水。但是如果迢迢打听这附近有什么魔兽有什么是我用的上的那可就不知道这么表达了。它们整个的需要具体参照物,你不画清楚,植物愣是不会脑补,比第一代电脑还呆板。
要是所有的植物都能够像蛇藤那样与迢迢用语言沟通,至少象瘴树那样给个清晰的沟通反馈,那是多么地美好啊。蛇藤先生提过当迢迢的精神力达到一定的水准,她就能不通过接触直接用精神力将语言转化为意识流,迢迢暗想,估计咒语就是这样来的:将语言转化为意识能量。以前地球上也存在过这一门学问人们管它叫祝由科。
阴暗潮湿的森林,没有一丝虫鸣鸟叫,茂密的灌木丛中无数参天大树矗立,藤本植物在其中上下蜿蜒游走,发出沙沙的轻响。偶尔被藤缠得紧了,大树便厌烦地将它从身上拨弄下来,遇到特别激烈的,直接将其扯为两截,凌空泼洒下一蓬绿雨,溅到汁水的大多数植物不以为意,只有一些张口捕食的食肉植物以为来了买卖,猛地将长满利齿粘满满毒液的花朵或叶片合拢
迢迢确定自己回程走的不是来时的路线,森林中本就没有路,只有植物密集与稍微稀疏的区别,但这条路上的物种明显的比早上来时丰富很多,并且她还在一个转角发现了眼熟的芋蕉林。
芋蕉林在谷口小溪左边那条分支的后面。回去的路既然有了坐标迢迢就放下心来
吊带肚兜在烂泥沼泽阵亡,根深蒂固的传统习惯,影响着迢迢,哪怕在无人的森林里,哪怕时间很紧迫,遇见合适的物品她仍先要给自己弄一身穿的。
捆上一个吊带肚兜的绳子在洗背包的时候扔了,不过这也难不倒心灵手巧的diy妹子。
迢迢选中三张最大的叶子,请芋蕉树帮忙送下来,其中一张用螳螂匕首在正中间挖了一个洞,将头钻进去,一件半腰款短袖蝙蝠衫完工,另外两张每张在左右侧边做裙腰的地方裁出两根带子,直接围到腰上,可着腰围打上个结,一条双侧高开叉短裙出炉。中间用蛇皮腰带扎上,虽然从侧面看仍会露肉,但从心理上已起了很好的安慰效果。
叶子柔软顺滑犹如最上等的丝绸,穿上了一身新衣,心里微微有些欢乐。
迢迢想起聊斋里有个故事,讲一个山上住着的狐狸精拿芭蕉叶裁成衣服给书生穿,书生见成品比真布还要舒适,很奇怪芭蕉叶也能做衣服便认为大仙法力高强,心悦诚服收了心与狐狸精好好地过起了小日子。
迢迢想,没准那狐狸精用的不是芭蕉叶而是芋蕉叶。也许那狐狸精是穿过去的异界人士,随身携带芋蕉苗数棵,那书生上当了。
背着满背包食物,一路胡思乱想,迢迢沿着小溪终于在暮雨来到之前回到了山谷。迢迢伸出手按在蛇藤墙上,喀嚓一阵轻响,藤条摇晃着裂出一个涵洞。
迢迢把累断腰的背包脱下来挂到洞内的一只蛇藤上,捏着蛇藤霸气十足地指示:“把这个弄进去,放在水潭边,这是粮食,很珍贵的,轻拿轻放不要洒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小蛇藤接收了传送背包的指示听话的将背包一个接一个的往下传。
迢迢很满意,面带微笑往洞里走,刚进去一步又退了出来,拉着一条小蛇藤诚恳地商量:“告诉你们老大我很累,今天能不能不做精神力锻炼?”
“不能!”
迢迢在脑海中听到一个斩钉截铁的回答,是蛇藤先生传音。
第十九章蛇藤先生的野蛮锻炼大法
对于蛇藤先生来说所有小蛇藤与他一体,全是他肢体的一部分,无论迢迢通过那一根蛇藤沟通,他都能接收到,就像无论你咬哪个手指头都会感觉到疼一样,那根最粗壮的蛇藤是它信息的汇集地,可比拟人的大脑,等闲不出现于人前。要不是精神力沟通,记忆碎片的灌输愈少阻隔愈精纯的话,蛇藤也不愿随时跑出来,你见过谁没事就把自己的大脑拿出来到处晃的么。
没想到一片苦心,这个自称迢迢的家伙还不领情,居然想逃避锻炼!
迢迢觉得很委屈:“我真的很累,先被活埋,受了大惊吓,后来又背着几十斤重的东西走了很长的路,已经锻炼了筋骨,就不要折磨我的精神了。再说谷里还有还多事等着我一一动手,如果又晕过去半天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少废话!”蛇藤伸出几条藤条把犹自喋喋不休的某人拽到洞里。蛇藤主脑早一脸狰狞的在洞里等着了,额上有一抹妖异的蓝在黑暗里幽幽地闪着光。
小蛇藤们一拥而上,把迢迢捆得结结实实,此情此景她突然想起了西游记中屡次被妖精们掳走的唐长老,唐长老每次都被捆得像个粽子,洗剥干净倒吊起来等待孙悟空去救,也没落下什么心理阴影,生理缺陷,堪称意志肉体都顽强。如果以后每天都要这样被捆着倒吊一次,迢迢估计自己没等精神崩溃就先心理变态了。
所以她赶在那抹蓝光靠近自己额头前,赶紧大喊一声:“停,我有话讲!”
蛇藤停了停:“讲!”
“我要有尊严的学习知识,而不是像猪一样倒吊起来强迫学习。这是不人道的。强烈要求把我放下来,找一个安全舒适的地方进行精神力锻炼。”迢迢力争自己应有的权利。
“没看出区别,我觉得你是在抗拒学习,作为一个好老师我不能让你这么堕落。”那一抹蓝光往前稍探正正地贴在了迢迢的额头上。“不许晕,要努力接受信息,这对你有好处。寒季快来了。”
事实其实是让蛇藤把自己记忆传输后脱力虚弱的主藤置于别处的,没有其余的藤条护卫,他不放心。在他看来,这个万藤环绕的涵洞就是最安全最舒适的地方。
一团团七彩光斑从思绪中掠过,迢迢只觉得自己又被根通红的细铁丝从额前直插进去搅动着脑浆,她咬着牙承受努力接收,希望能在些被压缩至光团的记忆碎片中勉强看到些画面,蛇藤说过那意味着进步。最后迢迢仍然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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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时迢迢醒了过来,头晕,呕吐,宿醉般的感受,山寨树这次只是把长着蓝颜色果实的枝条垂到她的面前。吃下果子几个之后痛感消失,随之而起的是头脑一片澄明,迢迢先确定自己的姓名贯籍身处何地,闭上眼睛清晰地背了一遍乘法口诀标,朗诵了好几首著名诗篇,再回忆自己二十几年从有记忆以来的各项重大事宜,以检验自己有没有记忆漏洞出现,毕竟蛇藤的教育方法太野蛮了,自己要时刻警惕有没有出现了失忆,精神分裂,人格分离等后遗症。
思绪飘飞几十年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检索完毕迢迢确认自己一切正常,脑中的记忆一点没少,只是多了点东西。
如果将她的头脑比喻成一个开放式大书架,经过两次精神力锻炼,它以前的记忆桩桩件件如同整理过般,在书架最顺手的位置按年份排列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随手翻开,小到尿床大至妈妈去世都历历在目。在书架的下层摆放着些记忆深刻的生活常识和各种途径学习过的知识,越是深刻的越在顺手的位置,方便随时抽取。那些道听途说只鳞片爪的记忆摆放在最下层,上面蒙着一层雾气般的灰尘,有某个巧合的诱因会让它们不期然的浮现上来,或者在需要的时候,主人弯下腰吹吹灰它才会出现,
在书架最上层多出两本书,这就是蛇藤传输给她的记忆碎片,它们被捆扎压缩,厚重而古老,沉甸甸的摆在那,每一次迢迢试图去打开它都无功而返。迢迢想,也许要等到精神力可凝聚得宛如实体才能破开封条阅读里面的内容。而且还有一种隐忧,万一打开压缩的书的封条书膨胀起来崩坏了书架怎么办?
不过这两本书现在也不是全然无用,只要努力集中精神力去扫描,间或一两行内容会从书里飘散出来,被单独归类到一层,成为可用之物。
例如,寒季,据蛇藤先生记忆暮雨森林的寒季大概每五至七次双星伴日后会来到一次,届时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大多数植物都蜷缩到雪地上被冻僵,无数动物被冻死,白天极短黑夜极长,到最后变成天边有炫目绿光的漫长黑夜。
这地的气候环境居然如此诡异?
北极圈啊?看着这森林的气候不像啊,倒像是热带雨林的样子。迢迢百思不得其解。
在迢迢闭眼整理记忆的当口,三眼从山寨树背后跑出来,花蜘蛛也从崖顶上吊了下来。两物种相看两相厌,一天不互掐一次都显得没追求。叮当不绝的打铁声扰得迢迢不胜其烦,这一对活宝是该教育了。
怎么教呢?大蜘蛛是有智力的,三眼虽然有点天然呆不过也没见它做出太弱智的行为,关键是把意志转化为大家都能理解的方式来传播,现在语言不通是个硬伤。
迢迢想了又想,最后从山寨树上摘了几个红色的浆果。到堆放物品的角落把木禾的种子先妥善地放置好,再抽出一支半长的铁签木。
把备受欺凌的三眼从花蜘蛛的银爪下解救出来,抱着它来到光滑的峭壁前选了一个位置将它放下,三眼这几天在长毛,很是不爱静,迢迢刚一放手它就想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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