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骂人太过歇斯底里,把嗓子给骂哑了。”
张烟眼皮子挑了挑,对着桃子竖了竖大拇指,转头看到桑氏嘲讽的无声嗤笑,显然是不打算叫张烟这般容易的糊弄过去。张烟顿时瞪眼,做出恶霸模样儿,叉腰威胁道:
“识相点儿啊!不然就让世子爷同你爹聊一下人生,好教他知道自己闺女有多不守妇道哦!”生个坑爹闺女的桑大人也是个悲催的,最疼的女儿伤他最深,真真是——人品不行哦!
话音刚落,桑氏愣神一下,随即便蔫蔫儿的耷拉着脑袋,垂首不语。张烟冷眼瞧着,暗唾一声,总算还有点儿良心,她也就是吓唬吓唬这不安分的女人罢了,对着被闺女愁的皱纹爬满脸桑大人,张烟也得道一声:倒霉催的,桑氏是桑氏,桑家是桑家,张烟分的清楚,落井下石这般没品的事儿张姑娘不能干啊!
于是,桃子叫上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护送’桑氏回到二房院子里,顺便附身复读机,连带着表情语气把桑氏所为,从头学到尾,眼瞧着二少爷脸色铁青,头顶好似冒着屡屡黑烟,告完黑状的桃子果断的领着大房的人一溜烟儿的消失了。
后头的便是从桃子口中听来的消息,二少爷当天便给两个从小伺候他的丫头开脸,第二天便让人改口称姨娘,一个月里大半的时间都流连在侍妾屋中,却是当真把桑氏当成了摆设。
也是,没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女人心心念念想着的都是别的男人,恼羞成怒也未可知。不过,张烟对二少爷洛凌玥不怎么瞧得上眼,说不出的因由,只是单单对种马这种生物生不出好感。
反正是与自己无关的人,有仇当场报,过后却是不值得多加理会。于是,张烟又悠悠闲闲的过起自个儿小日子。许是她实在悠闲懒散的刺眼,洛凌渊瞧不过去,也不知怎么跟王妃婆婆念叨的,竟是没了清闲,让她跟着王妃学管家之道,赖在床上打滚儿的美好时光竟是一去不复返了。
除却每天半日学管家,剩下的半日,依着平日的习惯,张烟总是做些小吃食、小点心什么的孝敬孝敬婆婆,遇到老公公事繁忙赶不回来用晚饭,贤惠的张姑娘亲自调弄些吃食让小厮给洛凌渊送过去。这么零零散散的时间堆积在一块儿,却是腾不出多少空闲来,因此,张姑娘的小媳妇生活就在这样平淡又充实的日子中一天天过去。
直到几个月后的一阵干呕,这日子就又起了变化。因着柳氏从小给张烟调理身体,外加张烟自己也时时注意着,嫁入王府后,没有刻意避孕。
头三个月没什么动静,张烟就悬着的心就慢慢放下。想着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快就中大奖,便随随便便的抛之脑后,再不管它。
可谁知她放心放的太早了。前几日洛凌渊使人给她送了些鳕鱼过来,为着尝个新鲜,她便指着厨娘给一糖醋、一水煮,照例给王妃婆婆送去一份儿后,便美滋滋的开始享受美食。岂知刚拿起筷子,肉未入口,一股子冲鼻的腥气叫她胃里翻腾不休,登时便吐了出来,脸色苍白的模样吓得桃子差点儿抱起张烟往床上移,幸亏一旁的阮嬷嬷见多识广,短短一瞬间的怔神过后,立时反应过来,当机立断的指挥着丫头们撤了席面,端上一杯梅子茶,递到张烟跟前,瞧着张烟抿了几口后,脸上渐渐回转,也有了些血色。
仔细观察片刻,心中盘算着主子的小日子,阮嬷嬷脸上笑纹越来越大,心中愈发笃定,更是将张烟伺候的脚不沾地。待晌午大夫过门把脉,得了确切消息,阮嬷嬷也不耽搁,禀过张烟之后,立时使人给王妃报信,这头笑眯眯的看着张烟,好似个易碎的琉璃娃娃,那眼神儿瘆的张烟浑身一个激灵。
就听阮嬷嬷轻轻一叹,满是欣慰的赞道:
“主子,真不愧是主子!”
张烟瞪眼,满头问号,这是毛意思,为毛她理解不来吶~~
☆、第74章 桑家女儿
柳氏满心欢喜的带着长子媳妇儿拜访燕亲王府,看望自己的宝贝闺女。同王妃相见后,笑的眼角的笑纹都多了几条。对着燕亲王妃腰板儿挺的笔直,没办法,闺女争气啊!这才进门不到半年,肚子里就有了,哎呦!这可是长子嫡孙呢!
燕王妃对这个娇嫩嫩的小媳妇儿也满意的不行,功臣啊!大大的功臣啊!一是能叫老大松口成亲,当日看到嬷嬷送来的喜帕,都要喜极而泣了有木有!后来虽忧心媳妇年纪太小,行事恐不沉稳,可瞧着那白瓷似的小脸蛋儿,笑的跟蜜糖似的,还会哄人撒娇,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孝敬她,原来那点儿担忧立即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瞧她儿媳妇儿多贴心,说是娶个媳妇儿还不如说是多了个小闺女儿,尤其这闺女儿争气呀,不到半年的功夫,她家老大的孩子就有着落了,叫她怎么能不偏心疼爱些!
于是,对养出这么个闺女的亲家柳氏,王妃笑的那叫一个真心诚意,也不端什么架子,竟是迎在门口,笑着握住柳氏的手,二人一同在屋里落座,盛诺静静的跟在后头,在柳氏下首坐下,丫鬟们奉茶侍候。
燕王妃坐在上首,满脸喜气,看着风姿灼越的柳氏,心中暗道一声赞,她那小媳妇儿的模样多半像了她娘,母女俩一水儿的美人儿,面上和和气气的道:
“亲家,你生了个好女儿啊!”
柳氏心里美翻了,觉得燕王妃忒实在了,这话说得——都是大实话啊!她也觉得自己闺女争气。心里高兴,说出的话很是谦虚,可神色间却露出些许荣色:“哪里,您客气了。也是您把烟儿调养的好。”
花花轿子两人抬,两位贵妇笑颜相对,说出口的都是好话。盛诺面色端庄,淡淡含笑坐在一旁,抿口不语。心里却抓耳挠腮,着急去瞧每每总先她一步的小姑子,她一直觉得那妮子运气好的逆天,干嘛嘛顺,就连嫁人都跟骑了千里马似的,旁人担忧烦扰的破事儿张烟愣是一样没有……就算有,也被那个把媳妇儿小心翼翼捧在手心儿宠溺的世子爷给半道解决了,她这日子,啧啧,真是旁人羡慕不来啊!
眼帘低垂想着出门前盛家那个被火速嫁出去的表姑娘,以及哭天抹泪指着她们母女俩嚷嚷着欺负自己娘家人的好祖母,又想起进了张家门,磕头见礼的祖母沈夫人,那日当着全家人告诫她夫君张林松的话语,盛诺心底由酸涩中泛出丝丝甜意。
唉!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婆家长辈明白告知不许子孙纳妾,反倒是她亲生的祖母,还不等她嫁人,便急着找人替她‘分忧’。只凭祖母慈爱这一点儿,便看出张烟比她过得惬意的多。如今嫁人之后,瞧着王妃的态度,便晓得那妮子这条大腿抱得牢牢的,再加上身怀有孕,但凭着世子爷那股子热乎劲儿,不论男女,呵呵,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这边儿盛诺看似低眉顺眼实则思绪纷飞。等她回转过来,话语飘进耳中时候,柳氏同燕王妃的寒暄已至尾声。王妃心里清楚柳氏所为何来,疼爱儿女的心思都是一样的,两人几句招呼,燕王妃便笑着道:
“亲家也是个爽快人,往后寻着空闲,咱们且多聚聚才是。今儿就不耽搁了,知道你挂心烟儿,咱们自家人,就不多客套了,您且去看看烟儿,孩子还小,头一遭怀着身子,心里难免害怕,您多开解开解,教她放松心弦儿,心情松快些。”
这话听得柳氏既畅快又满意。都不是笨蛋,真心假意岂会分辨不出?是以,柳氏心知自家闺女运气好,碰着个性子和善的婆婆,瞧着王妃娘娘眉宇之间的担忧心疼,便晓得闺女混的很是不错。
柳氏喜笑颜开,因着开怀凤眸都眯成一条缝,欢悦之意从眉梢蔓延开来,她起身同王妃行礼,笑容透着一丝亲近:
“烟儿有您这样的婆母,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有您关照着,再稳妥不过了。不过,不怕您笑话,多年在身边儿闹缠的小人儿嫁人了,我这冷不丁的还有些不习惯呢,心里头怪想的呢!”
盛诺依旧闷声跟在柳氏身后,燕王妃起身相送,叫了得力的管事嬷嬷送柳氏婆媳二人过去大房院子里。
只是柳氏刚要跨出门槛儿,迎面一个丫头快步上来,像是有事禀告王妃的样子,柳氏眉心微动,想着自己同儿媳是不是得先回避一下。
那厢王妃却是眉头微颦,神色淡淡的说道:“说罢,什么事?”竟是毫不在意的意思,瞧着王妃脸色,柳氏便清楚定然不是什么大事儿,便坦然的立在一旁,静静等着。
那丫头福身行礼,垂眉敛目,声音清脆,恭敬回道:
“回王妃,桑夫人登门求见,说是要看望二少夫人,想着先跟您见礼问个安。”
燕王妃跟李侧妃堪称经年的死对头,作为死对头的儿媳妇儿,能叫她待见才算有鬼了。尤其是,那女人还出了名的不安分,哭着喊着非要巴着自己儿子,却朝秦暮楚,同旁人不清不楚,甚至间接的给自己儿子戴了顶绿帽子。呃,王妃娘娘压根儿不知道洛凌玥同桑小姐的姻缘,她儿子没少在里边儿穿个针儿引个线儿,关键时候这种奔放类型儿的哪儿会是长辈们的菜呢?是以,王妃娘娘眉头都不带动一下的,只淡淡说道:
“她的心意我领了,就说我身子困倦,就不见了。叫她即是来看女儿,便直接引她去二房那儿罢。”
盛诺跟柳氏在一旁一声不吭,等那丫头下去,这才好似恢复耳力的同“困倦”的红光满面的王妃招呼过后,随着嬷嬷往张烟处而去。
柳氏同样对性桑的没甚好印象?那女人没个羞臊觊觎她闺女的男人搞得人尽皆知,就算她嫁了人,可同一个屋檐下,光瞅着那张脸,也够膈应的。燕王妃不待见她,柳氏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说实话,她一点儿都不介意围观姓桑的笑话哦!
不提柳氏及盛诺她们姑嫂相见甚欢,团坐一块儿说着亲密话儿。那厢桑夫人携着幼女桑妍霜听得王妃拒见,无奈只得往桑氏院子走去。因来过几次,便有丫头送到院门口便退下了。院子里自有桑氏的丫头前来接应,瞧着兰芷的脸色,桑夫人微微皱眉,却是不发一语,领着幼女熟门熟路进了正房内室。桑氏正躺在床上,一脸的青白无力,屋子里浓浓的药味儿熏得桑妍霜忍不住掩了掩鼻子,眼中划过一丝嫌弃。
这样的目光恰好落在撑着床沿,费劲儿的抬起上半身的桑氏眼中,不由得心中郁怒交加,一股邪火直冲嗓子眼儿,刺得喉咙痒痒的,禁不住连连咳嗽起来。之后身子一软,控制不住的倒回床上,斜斜的趴在床边儿,显得更是面如金纸,憔悴无比。
虽然对长女自私自利罔顾家族略有微词,极力想冷淡一二,可桑夫人瞧见这般虚弱可怜的女儿,终是心中一软,几步走上前,攥着桑氏的手,脸色疏离之色微敛,眼神复杂的看了半响,无奈叹道:
“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本就委屈得不行的桑氏听到这话,登时鼻子一酸,眼圈泛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可怜兮兮的叫了声“娘!”,便再隐忍不住,泪水连成串似的往顺着惨白的脸颊滑落,梨花带雨的模样叫桑夫人心中猛然一缩,抑制不住的心疼浓浓泛滥,眼睛酸涩的一眨,顿时露出担忧一色,轻声问道:
“可是女婿对你不好?”不然,怎么如此憔悴,面容竟是沧桑许多,显示多费心力所致。
桑氏满腹酸楚,又是凄凄惨惨的哽咽一声:“娘——”竟是抽泣不停,一下扑到桑夫人身上,泣不成声。
这摸样儿,瞧着受的委屈还不小,眼见自己从小捧在掌心寄予厚望的长女失态悲戚,心中的失望早丢到天边儿,此时只抚着桑氏的头发,一边儿给桑氏顺气儿一边儿心疼的连连道:
“我儿受苦啦!”说着竟是掉了眼泪,在桑氏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嚎中,娘俩儿抱头痛哭,俱都一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儿。
始终站离五步之遥的桑妍霜却丝毫没被这温情戚戚的场面感动,只是隐秘的翻了个白眼,便兀自坐在床榻对面的椅子上,垂着眼帘等着她长姐哭完之后又一次的死作。
屋子里的丫头早在桑氏嚎出第一声的时候,她便叫丫头们退出门外,不是怕丢人,呵,反正他们家里子面子早就没了。她只是,只是真的受够了,她怕自己万一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同长姐争吵,这样的话,于桑家真是雪上加霜了,而她剩余的几个姐姐,却是再承受不住这样的恶名了,哪怕仅仅是捕风捉影都不成!一丝都不成!
至于她的好长姐——哼!桑妍霜木着脸直直的盯着桑氏满是泪水的脸庞,好半响后缓缓移开视线,眼中毫无半丝动容。长姐的泪水早已打动不了她,甚至那含悲带泪的脸庞叫她心里直犯恶心。只有失意受伤的时候才会想起家人吗?瞧,桑妍霜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嘲讽,瞧,她那才女长姐就是这么自私,用得着时是家人,用不着时便是无关路人,这人的卑劣本质早就被她看透,美人儿面孔,肮脏心肠,让人作呕。
目光移至桑氏微微颤颤的妇人发髻上,桑妍霜目光微凝,之后竟眼神恍惚,心思回转,想到桑家已至婚嫁之年却依旧无人问津的几个姐姐,她们没有长姐一般张扬的名声,却自尊矜持,毫无半丝逾矩。为什么,为什么长姐惹得祸要让她们来承担后果?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家中姐妹的嬉笑声渐消,温婉安静的二姐,活泼俏丽的三姐,眉眼间俱都染上轻愁。还有每每唉声叹气的二婶……她们被长姐害的那么惨,都没有掉泪,长姐又凭什么总以泪水为利器利用家人,她怎么有脸……
桑妍霜困惑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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