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不耐烦。

    楼无离左顾右盼后告诉云锦瑶，他送信而来，只是事关墨白存亡，那信他必须亲手交给未央。

    云锦瑶将信将疑，不过如今是非常时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当即决定带他去见未央，有他们在，谅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招来。

    楼无离掐着手指，嘴角不停嘀咕着，“怎么算不出来了呢？”关键时刻居然不灵了，云府这么大，他怎么知道谁是他命中注定的女子？楼无离满脸懊恼。

    云锦瑶带着楼无离到了未央的院子，正巧洛泽歌等人也在院子里，云锦瑶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云凤锦仔细打量着楼无离，虽然他显得有些落魄，但是好在模样也算俊俏，她很满意这个女婿，于是对锦瑶说，“你们的婚事，我同意了。”

    云凤锦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如同石化一般，云锦瑶一脸茫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婚事就同意了？

    “爹，他是来找师娘的，有正事。”云锦瑶哭笑不得的看着怒气冲冲的洛泽歌，急忙解释堵住了他们的嘴，“楼无离，把信拿出来啊。”

    未央轻咳一声，虽然她挺理解云凤锦的心情，既然不是，那么她就办正事了。

    楼无离一本正经的看着未央，然后说，“其实没有所谓的信，只是楼无玉让我转告你，苏纪南去世了，秦时遇伤势太重暂时回不了墨白，欧阳千行等人投靠了西荒，还有让你们小心魔音。”

    他仔细想了一下好像并无遗漏，松了一口气，知道他们会怀疑他话中的真假，所以他将秦时遇的剑穗递给了未央，他本想拿苏纪南的玉佩，只是秦时遇不许，他也没法。

    “他们在哪？”谢长银声音微冷，苏纪南怎么会死？未央紧握着剑穗，她不该让他们二人去的。

    “不知道。”楼无离摇了摇头，自从那个人归来，他们的行踪更加诡秘了。

    云凰一脸沉重，谢长银与苏纪南情同手足，如今苏纪南去世，他真担心谢长银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你们先回去吧！”

    其余人明白他们的心情相继离开，楼无离还在茫然中就被洛泽歌拎着离开了，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他看得出来，他对他宝贝女儿有非分之想，所以他有必要和他好好聊聊。

    院子里只剩下谢长银和未央，谢长银褪下一身伪装，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悲伤，看着这样的谢长银，未央心如针刺同时内疚不已。

    “我想去西荒看看。”谢长银犹豫许久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苏纪南的死让他突然醒悟过来，他意识到一味退让只能让别人变本加厉，所以他不打算退了。

    “我陪你。”未央想这大概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谢长银摸了摸未央的脑袋，虽然他很想有她在身边，但是西荒她不能去，他怕她承受不了那样大的打击，“墨白需要你，你还在留下吧！放心，我不会意气用事。”

    未央抬头仰望天空，其实她明白谢长银在顾忌什么，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太过自私，对他太过残忍，这一生亏欠他太多，只能用余生慢慢偿还。

    “西荒主上是我师父，虽然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但是我可以肯定他就是我师父，神界大名鼎鼎的青羽上仙。”未央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只是话里透露了她太多的情绪。

    谢长银惊愕不已，他极力隐瞒的事实被她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他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久以前，当时不确信，后来不愿信，现在我认输。”未央浅浅一笑。

    以前她以为是巧合，并没有多想，当那群黑衣人出现，好似能未卜先知一般压制着她，当时她心里便起了疑心，可是那时的她根本没有想过会是他。

    后来她故意试探，他们才露出了破绽，她对结界阵法的了解连青阳师兄都要夸赞她一番，她怎么可能看不出他们所使结界阵法皆是出自她青羽殿。

    后来大哥云桦的离世让她更加确定了他的身份，只是她不愿意相信那个让她变得一无所有痛苦不堪，把她一步一步逼上绝境的人会是她至亲的师父。

    “我是一缕残魂幻生，是他收养了我，教我御阵之法，结界之术，那时我体内仙力频繁流失，承蒙他不弃细心教导，在我眼里他是父亲一般伟岸的存在，他说不求我有何成就，只愿让我褪灵骨，筑仙身，做一名闲散仙人……可是他却让我入了镇魔塔。”未央咬了一下唇，眼眶泛红，她很快整理好情绪。

    “他说不管我是谁，都是他的徒弟，是他的亲人，可是我终究抵不过他心中那抹执念。”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西荒会种着一棵菩提树了，因为那是雪姬上仙喜爱的，她也明白师父为什么非‘杀’大哥不可了，因为从始至终雪姬上仙只爱大哥一人，两次皆因大哥而亡。

    他对雪姬上仙的爱超越了生死，近乎疯狂的执念，让他为了她，宁可做天下人的罪人，也要让她起死回生。

    只是他不明白，没有记忆，没有情感的雪姬上仙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除了那一年一度的琼花宴，她从来没有真正开心快乐过。

    “未央，你还有我。”谢长银紧紧抱着未央，仿佛要她嵌入身体里，他一直以为让她晚一点知道真相是对她好，却不知道她一直在强颜欢笑，备受煎熬。

    “谢少爷，你想谋杀我？”

    谢长银立马松开了手，紧张地看着未央，未央忍不住噗嗤一笑，“谢少爷，我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所以让我陪你去吧！”

    经历了那么多事，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她不介意让它再支零破碎一些。

    “好。”谢长银脸上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他们也要一起去面对。

    未央浅浅一笑，他大概是她内心唯一的温柔。

    第二百三十七章 执迷不悟

    未央将守护墨白的重任交到了云凰手中，拒绝了云凤锦等人想要陪同的好意与谢长银，楼无离踏上了去西荒的路，只是去的途中楼无离死活都不肯再前行一步，他们也只好由他去了。

    然而在未央和谢长银赶往西荒的途中，魔域也突生变故，原本安分守己的魔音突然趁夜私自带领魔族士兵离开魔域前往西荒。

    “大人，要是魔王知道了怎么办？”魔音身边的一名护卫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魔域忧心忡忡，那里还有他的家人，他担心魔王发火会迁怒到他们。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如果大哥问起，他们如实交代就好，大哥到时候一定会赶往西荒，所以我们要加快速度了。”魔音知道瞒不住，他只是想争取一点时间罢了。

    话虽这样说，但魔王的心思谁又猜得透？护卫心里极度不安却也只能跟在魔音朝西荒出发，身后的魔域越来越远。

    无妄得知消息时，魔音等人已经出发了一整天，无妄勃然大怒，魔王殿内魔音身边的护卫战战兢兢跪了一地。

    “你们还有一次机会”无妄等不到他们坦白，长剑一挥，跪在前排的人倒了下去，一命呜呼。

    “我，我交代。”其中一个跪着的护卫跪行两步，他什么都说，他还年轻，他还不想死。

    护卫不敢与无妄对视，唯唯诺诺的交代，“魔音大人收到消息说是墨白的云未央与谢长银二人去了西荒，魔音大人还说这是截杀他们的大好时机，所以就带人前往……”

    “银风，我们走！”无妄沉着一张脸，魔音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他倒要看看，有他在，谁敢伤她分毫。

    无妄离开后，殿内的护卫瘫坐一团，豆粒般大小的汗珠从额头滑下，他们好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那样恐怖的事他们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西荒外，莘悦客栈。

    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谢长银握紧着未央的手，一步步朝莘悦客栈走去，还没靠近大门，一股强劲的掌风向他们袭来，谢长银搂着未央飞身退了十几步，轻而易举避开了这一攻击。

    客栈中涌出一群人来，不是欧阳千行等人又是谁呢？只是这时的他们身上散发着无比强大的气息，甚至比全盛时期的他们更强大，未央第一反应就是丹药，只是服用这类能短时间增强实力的丹药往往要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而他们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个事实。

    欧阳千行退回了客栈，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未央，而未央并不怪他，每个人面对仇恨都会有不同的选择，而她无法要求每一个人去宽恕，因为她发现自己也做不到了。

    如今的他们都只是站在不同利益的两端，只是熟悉的敌人罢了，谁也怪不了谁，如果他们交手，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谢长银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而未央则是防备的看着他们，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只是那语气格外的不友好。

    “君墨泽，别来无恙！”魔音眼里闪着愤怒的小火苗，看得出来他恨谢长银恨得牙痒痒，可是他却很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动手。

    “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没有半分长进。”谢长银轻笑着摇头，好似很惋惜一般，魔音气得半天没有说句话，未央有些无奈，谢少爷损人的功夫见涨。

    “都说谢少爷嘴上功夫了得，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柳清欢一袭红衣款款走来，在看向未央时，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未央回以微笑，有的人无论她做了什么你都讨厌不起来，哪怕站在对立的两方，遇见了还能把酒言欢，柳清欢与于她便是如此。

    “过奖过奖。”谢长银摇了摇折扇，神色飞扬，哪里有谦虚的样子？

    早已习惯谢长银一贯的作风，未央见怪不怪，柳清欢只是一楞，而后走到了一旁。

    “未央。”

    未央心头一颤，呆呆地望着来人，这一次他没有戴面具，别人唤他主上，而未央的声音细小如蚊，“师父。”

    青羽上仙看着未央良久，幽幽叹气，“我以为此生你再也不会唤我师父了。”

    西荒主上此话一出，除了谢长银其余人都傻眼了，谁也没料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那他们做的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欧阳千行羞愧不已同时也无比愤怒，他觉得他们被戏耍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未央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心里有一丝暖意，这一刻她觉得无比庆幸，庆幸谢长银还在她身边，不然她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

    “你长大了懂事了也有本事保护自己了，真好。”青羽上仙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就像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的呢喃细语。

    未央鼻子泛酸，她却强忍着没让眼泪夺眶而出，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她想问，可是她怕她一开口就会委屈得落泪。

    “你没有问题想问我吗？”如果是以前，还不等他开口，她已经追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了。

    “没有。”她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牺牲品，但是她不想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未央在心里祈祷他不要问了，可是青羽上仙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打住。

    “你恨我吗？”当他决定那样做的时候，他心里就很清楚她会恨他，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问她。

    未央沉默不语，在外人看来她神色自若，只有谢长银知道此刻的她有多么脆弱，他心里同样不好受，如果他可以替她承受这一切该多好。

    青羽上仙目不转睛的盯着未央，其余人察觉到他们之间非比寻常的气氛连大气都不敢喘，静静地等待着未央的回答。

    谢长银上前一步将未央挡在了身后，青羽上仙这才收回了目光，沉默良久。

    未央从谢长银身后走了出来，她想知道如果他还可以选择一次，他会不会这样做，于是她问，“如果可以重来，你还会这样做吗？”

    可惜这世间没有如果。

    “未央，如果恨就继续恨吧。”青羽上仙缓慢的说完这一句，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周身气势一变，盛气凌人的姿态尽显人前。

    “师父，你不要执迷不悟了，收手吧！”未央红着眼，她多么想告诉他，就算雪姬上仙再次复活，再次失去记忆，她也不会快乐，因为她的心早已随大哥一同死去了。

    可是她不想以这样的方式伤害他，毕竟他是养她教导她的师父，她当作父亲一般的人。

    “我已经回不了头了。”青羽上仙眼底的悲伤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师父可以的，只要你愿意，我们一起回神界，与师兄他们像以前一样生活，你教我御阵，我陪你下棋，好不好？”未央想靠近青羽上仙却被南域众人拦住。

    未央没想到有一天他们师徒之间会以这样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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