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后也有些后悔,应该多放几个人去监视太子府的,就算走了一个还有剩下的继续监视。
“无所谓,知道谁派人进的书房就行了。”韩颖一眼就看出来明墨的想法了。其实她们做的已经很好了,而且现在各处用人的地方都很多,指着阁中的那些人确实做不到每个府都安排上好几个人一同监视。
“咱们就等着看赵贽与赵贺这两人谁先出招就行了。还有,多注意着点西栾与南夏的边境处,总觉得这次赵贺这次的行动有些异样。消息来的也太容易了点。”韩颖把看完的消息往明墨的面前推了推,让她先看看。
明墨见完后也锁起了眉头,“连联络人的特征都很明确,以赵贺的谨慎确实不会出现这么低级的错误。”
“让跟着的人都小心点,一有异样就赶紧撤。宁愿让他们放弃这次行动也不能让他们发现了。”韩颖嘱咐着明墨,在她心中这些人都算是她的另一方面的家人了。
“属下会给他们传信的,也会把小姐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他们。那属下先去办事了。”明墨这几天也很忙碌,韩府与玲珑阁两边跑来跑去的频率比以前更高了。
当天下午将近晚饭时刻,燕京城中就传遍了南夏各地受灾严重,各地灾民正在向燕京投奔的消息。各家各户只要还有点闲钱的人家不管已经是什么时辰了,匆匆派人去各大米粮店中抢购粮食。
那些官员的家中看到百姓疯狂的举动也行动了起来。不过他们得到的消息时间比较早,在前几天就开始悄悄的购买粮食了,而且每次购买的数量都不多。但看到现在城中的百姓这么疯狂的抢购粮食,也不管是不是影响不好,开始用权压人,拼命的抢购。不光米粮,就连油盐酱醋这些东西也一并开始抢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武帝亲自临朝,一开朝二话不说的就令德胜带人去赵贺的书房中搜东西。朝中很多大臣都很惊讶,赵贺也一脸讶异的看着武帝,久久没有说话。
“父皇,儿臣……”赵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武帝打断了。
“你给孤闭嘴,一切等德胜回来再说。各位爱卿也都一起等着吧,今天要上奏的事押后明天再揍。”武帝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波动,眼神淡淡的扫了一遍殿中站着的大臣。
赵贽跟左相不经意的在私下对视了一眼后也老老实实的从他那张处理事务的桌子后站了起来。他们二人心中都很明白,这次的事情也是他们二人谋算的结果。
从第一封灾区的折子传来的时候左相刘文涛就想到了这个办法。虽说赵贺一直表现的对朝堂上的事都不感兴趣,也没有在朝堂上安排自己的人,甚至每次早朝的时候都是默默无闻的站在殿上。
但在经历了赵赞的事情之后,刘文涛觉得一切都有可能是赵贺表面上给他们看的,若想要安安稳稳、顺顺当当的的登上那个位置,那就只有彻底的让武帝这些已经成年的皇子都闭上眼,一丝一毫的威胁都没有才行。
一朝的文武大臣就这么干干的站在德政殿的大殿上,有几个年纪大的文官由于站的时间有些长,双腿都开始打颤了,额上也有细细的汗珠渗出。
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德胜才带着人匆匆走进了大殿,身后的人手中还捧着十来多本地方官员上报朝廷事务时专用的折子。
德胜在进到大殿后转身接过身后小太监手中的折子,通过大殿一旁的台阶走上武帝坐着的龙椅前。而那个跟进来的小太监也很有眼色的行了一礼后就退出了大殿。
“陛下,老奴在安王府中的书房中找到了这些折子。”德胜弯着腰,双手把手中的折子高举过头呈在了武帝眼前。
武帝的眼睛轻轻瞥了瞥这些折子,也没伸手过去拿。德胜托了一会儿就把手中的折子都放在了武帝跟前的龙案上。
“在孤看这些折子之前,老六有什么话要说吗?”武帝双眸射出一道锐利的目光,直直的看向赵贺。
“儿臣的书房中向来都是放着一些各地的简介跟前人游历时书写的传记,儿臣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折子会在儿臣的书房中,而且还被德胜公公给寻了来。父皇也知道,儿臣也不耐烦看那些折子上写的文绉绉的词句。”赵贺到没急着喊冤,只是陈述了下自己书房中书籍的类型跟以往在早朝时的做法。
武帝好像没听到赵贺的说辞似的,低头拿起了一本桌上的折子看了起来。而底下的大臣们都偷偷的抬头看了眼武帝后又继续站在殿下当木头桩子。
看完一本后,武帝又拿起另一本,第三本、第四本……直到看完最后一本,又半个时辰过去了。底下站着的大臣有的快要坚持不住晕过去了。
“赵贺,你说这不是你书房中的东西,但是上面的标注是怎么一回事!”说着,武帝一把把最后一本折子劈头盖脸的砸向赵贺,而且连老六都不喊了,直接喊上了赵贺的名字。
外地官员上奏用的折子外皮制作的很坚实,就是怕在传递折子的时候磨损了里面的纸张。赵贺从开始出来回话后就没有再站回去,现在他站的离武帝比较近,而且还是在殿中央。折子砸过来的时候瞄的很准,一个折角正好砸中他的额头,瞬间那块地方就变的红肿起来。
赵贺并没有理会额头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仍是抬头望向武帝,“父皇,儿臣可用自己皇嗣血脉发誓,儿臣确实没见过这些折子,更没有在这些折子上写有标注。”
赵贺又想前走了半步,直直的跪在殿前,“儿臣愿意接受任何人的审查以示儿臣清白。”
武帝见赵贺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可能就这么武断的下定断。从昨夜接到密保开始,到今天早朝顺利的找出赵贺书房中的折子,一切都很诡异的顺利。
“陛下,臣倒是对临摹笔迹有一定的研究,可否让臣对比下安王与折子上标注的字迹?”就在殿中大臣继续保持沉默的时候,右相冯誉站了出来。
“哦,冯卿还有这一手。”武帝很是意外,冯誉能为赵贺站出来说话。他疑惑的看了看赵贺,又把目光放在冯誉身上,迟迟没有说话。
这个右相是他自己选上来的,应该算是自己的心腹,而且之前也没迹象表明他与各皇子私下有交集。今天他的表象是出于对朝堂发生的事以求公正呢,还是在偏袒赵贺?武帝又陷入了自己的猜忌当中。
冯誉也依旧镇静的站在远离殿上官员队伍的一步之处,接受武帝的审视。
“那就依冯卿的请求。”武帝不知道想到些什么,最后还是答应的。
赵贽与刘文涛的眉毛在冯誉出列后就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他们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个新上任没几个月的右相冯誉竟然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
赵贺当着朝臣的面在借着赵贽的桌子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冯誉把有标注的几本折子与赵贺刚写好的那张纸摆在了一起,手里拿着笔也在勾勾画画。
趁着这个空挡,那些已经站了很久的大臣们也假装动动脚步抻抻脖子,像是很奇怪的在远远的观看冯誉是怎样辨别字迹的。
武帝对于这些大臣们的小动作也当做视而不见,他也了解这些人,都养尊处优惯了,一时间突然让他们站这么长时间也是挺难为他们的。特别是几个上了年纪的老臣,身体都开始摇晃了。
“陛下,据臣观察,折子上的这些标注的字迹是有人临摹安王殿下的笔迹写上去的。在很多细微的地方都有出入。若陛下还有疑问可召大理寺的技师来鉴定下。”冯誉说完后就站回了大臣的队伍中。
武帝听完冯誉的禀报后针对这件事并没有再说什么,用眼神示意德胜把这些折子先拿下去。“相信各位爱卿也很好奇折子上都写了些什么,让孤这么对待安王。”
“儿臣/臣等惶恐!”殿下的大臣们齐声答道。
“这几份折子是南夏各地呈上来的今年受灾的情况。”武帝说完这句话后扫了大殿中所有官员一遍。
“前几日你们私底下的一些活动孤也知道一些,现在孤要你们把买来的那些东西交七成上来,那你们之前做的那些事孤都可以既往不咎。”武帝这话说的算是很直白了,要么交东西,要么定罪,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殿下的大臣们心中很是苦闷,好不容易偷偷弄了些米面粮食的,到现在却要他们上交七成。若是在平常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整个南夏的收成都不好,叫上这七成之后接下来的这一年自家可就要紧巴着过了。
他们有心不交,可武帝后面那句话就想当是威胁了,在性命面前,聪明人都知道怎么选,可是他们的心中却是在滴血。那些可都是真金白银换来的,而且买的时候花的价钱还不低。
“臣等谨遵陛下教诲。”殿下的大臣虽然心中不愿意,但表面上还要表现的心甘情愿。
“今天就先到这吧,今日申时之前孤要看到成果。”武帝揉了揉眉角,在德胜“下朝”的唱声中走进了后殿中。
一众人等出了大殿后感觉自己的里衣都湿透了,没想到今日的早朝竟是如此结果。各大臣们也没跟往常那样,下了朝之后再跟自己相熟的官员再聊上两句,一个个急匆匆的出了宫门回府操办去了。
赵贽与赵贺是最后两个出殿门的,赵贽特意慢了两步等了下赵贺。“六弟受委屈了,需要皇兄的帮忙找出那个陷害你的人吗?”
“多谢太子皇兄。皇弟想先自己查查,若是有用得着皇兄的地方还请皇兄不要嫌皇弟麻烦。”赵贺一脸的沉闷,显然心情不是很好,但跟赵贽说话时却没带多少负面的情绪。
“既然这样,那皇兄就先走一步了,虽说父皇只是让各大臣们上交东西,但皇兄作为一国太子也得表示表示不是。”赵贽也就是来探探赵贺的口气,也没想着要帮他些什么。
“恭送太子皇兄。”赵贺略微退后了半步,等赵贽离开之后他才迈步走向宫门的方向。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各大臣的府中都开始忙碌起来,纷纷把这几天抢购来的粮食都从自家的库房中搬出来。计算好重量后把武帝要求的那七成给分了出来。
其实在他们心中是想少上交点的,但他们又怕武帝早已经让人调查清楚了他们收购了多少粮食。谨慎期间,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该上交的粮食交上去了。
赵贽虽然没有在这段时间跟别的大臣一样抢购粮食,但为了表示他对百姓的关心,也自动向武帝申请,上交了些粮食。
燕京城中的百姓在第二日也听到了些风声,人们对赵贽的好感又提升了不少。看咱们的南夏的太子多心疼百姓。不仅没有参与抢粮的活动,还自请把自己府中的粮食拿了出来。
“小姐,有很多灾民已经在燕京的城郊了,再有半天的时间就能到城门了。”
在官员们都把粮食上交上去后的第三天,一直关注着那些难民的玲珑阁第一时间把得到的消息送进了韩府。
“让阁中的人伪造一个地方官员的折子,要受灾最严重的那个地方的。把那些灾害的情况细细的写进折子里,今天晚上未时后悄悄的放在德政殿的龙案上。”赵贽不是想在这方面做文章吗,那她就把文章写的更长更细致些。
“这种事就交给玄二去办吧,他伪造的技术几乎没人能鉴定的出真伪。”赫连苍敲了两下门就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一个精巧的小食盒。
“颖儿尝尝,这是我这几天去玉食阁偷师的成果。”赫连苍进屋后就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从里面一样一样的把各色点心拿了出来。
“启言这几天就是到玉食阁去偷师去了?”韩颖这几天跟赫连苍见面的时间很少,她忙着处理阁中的事务,翻看各地传来的消息。而赫连苍也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在忙什么。
到这一刻韩颖才知道,原来他是去学做糕点去了。心中莫名的有些暖暖的,看着碟子里的那些糕点韩颖都有些舍不得吃了。
“今年南夏各地都受了灾,有些材料很少,做的种类也不多,颖儿先将就着吃。”赫连苍伸手拿起碟中的一块梅花糕放在韩颖的唇边。
韩颖往后移了下脑袋,盯着糕点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微微开口向前探了探,咬下一小块在口中。糕点做的不是很甜,很符合韩颖的口味,咀嚼的时候有微微的梅香在口中散开。
“好吃!”韩颖咽下口中的梅花糕后微微笑开。
“是吗,那我也尝尝。”说完,赫连苍就把韩颖刚才咬的那块梅花糕剩下的这个吞进了口中。
“那是我刚咬过的。”韩颖瞪圆了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诧异的看着赫连苍。
“嗯,确实好吃。”赫连苍拿过旁边的帕子边擦手边说。不知是说梅花糕还是说别的,反正语气中含着些让人脸红耳热的气息。
明墨在一旁看看自家小姐,又瞅了瞅赫连苍,最后很自觉的退出房门,顺手还把门掩了上。看来今天剩下的时间小姐的办事效率会降到零,自己还是不要去给他们当背景了。
转过天来,燕京城的城门外果真聚集了大量逃难的难民。不过大部分都是青年的男子,一些老弱妇幼已经死在了逃难来的路上。
守城的官兵看到这些难民后当然不敢就这么放他们入城,把那些从各处逃来的难民赶到一处后即刻向他的上峰禀报了这件事,然后一层层的通报,最后上报给了宫中的武帝。
武帝刚处理完昨夜突然出现在他龙案上的那份神秘奏折,把那些大臣们训斥了一顿,并命令他们最迟明天早朝要想出解决的方法,谁知现在又得到消息说难民已经到达城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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