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天下:女主沉浮_分节阅读 9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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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心儿又伸出小舌头舔了舔。

    老大立刻把水捧到了心儿嘴边,心儿凑近软软的小嘴,贴在老大长有老茧的手掌上,一股温温软软的感觉从手掌传遍全身。

    心儿咕噜咕噜把老大捧来的水喝了精光,当然也漏了一半在心儿的前襟上。老大微微一笑,怜爱地问道:“还喝吗?”

    心儿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点点头,嫩嫩的嗓音传出:“还想喝。”

    老大立刻又奔到溪边,再次捧着水凑到心儿嘴边,心儿又咕噜咕噜把水喝光了,终于满足地“啊”了一声,一抹小嘴,嘻嘻笑道:“喝饱了,肚子好涨。”说着,挺起小肚子,拍了拍圆鼓溜溜的肚子。

    老大咧嘴一笑,正要回到溪边给自己解渴,一阵匆忙的马蹄声传了过来。老大一惊,起身转头一看,只见一群突厥人骑着快马向这边飞驰而来。带头之人留着大胡子,凶神恶煞的样子。老大大惊失色,连忙奔到心儿身边将心儿紧紧抱在怀里。

    十几名突厥人奔驰到他们身边,带头之人见他们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抬起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来,便听到数匹马长嘶的声音,十几名突厥人骑着马把他们两个围在了中间。

    “你们是哪家的孩子?不在部族里好好待着,跑出来想被汉人捉去么?”为首之人发话,声音浑厚有力,震得两个孩子耳朵隆隆作响。那突厥人看到他们的穿着,以为他们也是草原民族,故而有此一问。

    心儿傻傻问道:“汗人?大哥,什么是‘汗人’?出汗特别多的叫‘汗人’么?”

    老大惊得脸色苍白,连忙捂住心儿的嘴巴不让她说话。

    那头领哈哈大笑,望着心儿说道:“哪家的女孩儿,当真可爱。既然你不知道什么是汉人,那大叔便告诉何为汉人。住在黄河那边,不骑马不放牧的人就叫做汉人。”

    心儿掰开大哥的手,不懂地问:“黄河那边?住在黄河这边的就不是汉人了吗?”接着,心儿又问老大:“大哥,我们住在黄河这边,我们就不是汉人吗?”

    “这……”老大心知此时一定不能说明他们实为汉人的事实。

    那头领胡子一翘,立刻说道:“当然,黄河以北都是草原民族的土地,汉人不知廉耻霸占我们阴山这片富饶广阔的土地,我们一定要把自己的失地收复回来。”

    心儿偏偏头,似懂非懂的样子。

    老大一听那头领辱骂汉人,立刻怒火中烧,立刻厉声道:“你胡说八道!阴山分明是中原的土地,是你们趁中原危机,把关内道分裂出去的!”

    头领一听,顿时觉得不对劲,再一瞧这两个孩子的样貌,并不如草原民族那样粗狂,反而有些类似于中原人。头领当即喝道:“你们两个是汉人!”

    老大也不再隐瞒身份,挺起胸膛大声说道:“不错,我就是汉人,要杀要别息随尊便!”

    那头领反而用略带赞赏地看着他们,点头称赞:“不错,有骨气,比软骨头的中原人有骨气多了。看你的样子,即使是中原人,也一定是在草原上长大的,对不对?”

    “哼!在草原长大那又如何?我血液里流的是汉人的血。”

    “好!”头领大笑起来,“小子,只要你肯下跪求我,我就放了你们两个。”

    老大狠狠地瞪他,“要我下跪,绝对不可能。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下跪。娘说过,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哈哈哈……”头领仰头大笑,又看了老大抱在怀里的心儿一眼,说道:“不错,为了尊严,有必死的决心。不过,如果你不下跪,我就杀了你怀里的那个小女孩,你跪是不跪?”

    “你!”老大登时眼睛暴红,“你好卑鄙,不仅蛮横不讲理,还毫无怜悯之心,连这么小的女孩都不放过!”

    “哼!既然不是我族之人,我又何必存有怜悯之心?”头领唰地抽出大刀,指向老大怀中的心儿。

    心儿见到白闪闪的大刀,吓得缩进老大怀里,不敢把头露出来。

    “你!你好狠毒!”老大气红了眼。

    “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做无毒不丈夫吗?我最后问你一句,你跪是不跪?”

    “你……你……”老大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紧紧抱住怀里的心里,双腿开始打颤。倘若他不跪,这人就要杀了妹妹;倘若他跪了,他又有何面目再见父母?可是,妹妹这么小,怎么能死!他不能让妹妹死,就算他死,他都不能让妹妹死!

    老大放下心儿,死死地咬着牙齿,两个拳头握到最紧,闭上眼睛就要向那人下跪。

    忽然一块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过来打老大的膝盖上,老大顿时觉得右脚一麻,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一道洪亮的男人声音传来:“孩子,向这样一个人下跪,他日怎么面对父母和大卫?我大卫子民怎能向一介突厥草寇下跪?”

    众人一惊,转头一看,只见一名战衣将军骑着高头大马,带领着数百骑士,威风凛凛地立在五丈之外。这名猎猎生威的战衣将军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那名书呆子杜熙。

    事隔十年,当年那名清秀儒雅的弱质书生已经历炼成为一位满面风霜的军师,下巴也留出一小撮胡须,看上去严肃威严。

    老大一愣,向杜熙望过去,见是大卫的军队,便知道他与妹妹有救,立刻呼喊道:“将军救救我们!他要杀我妹妹。”

    杜熙冷哼一声,对那头领说道:“史那齐,你们可汗都已经和大卫签订不战协议,你胆敢私自越过疆界,来犯我大卫子民!”

    那名叫史那齐的突厥男人哼笑一声,“区区卫国,何足挂齿?我就不信卫国还能比当年的大唐厉害了。”

    “听你的意思,是想私下替你们可汗背弃协议了?”

    史那齐冷笑一声,扬起马鞭,大喝一声:“我们走!”

    说罢,十几名突厥人策马向阴山北面奔去。

    杜熙下马,微笑着来到两个孩子身边,刚要问话,忽然发现那男孩不同寻常的样貌。杜熙大惊,立刻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老大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地作答:“我姓景,名岚,大将军叫我景岚就好了。”

    “姓景?!你母亲是不是叫云涟?父亲是不是叫景习慕?”

    景岚愣愣地说道:“大将军怎知家父和家母的名字?”

    杜熙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原来,当年云涟和三皇子逃到了阴山。谁能想到,他杜熙竟是十年后第一个见到他们的人,是天意?还是造化啊!

    杜熙揉揉景岚的脑袋说道:“我与你母亲是故人,你叫我姨父便是了。走,带我去看看你母亲。”

    “好!”景岚憨实一笑,抱起心儿,在前面为杜熙带路。

    故人相见忆当年

    景岚找到弟弟景林时,他正坐在草地上放声大哭,牛羊依然安好地在山坡上吃草。景岚无奈地笑了笑,八成是他和心儿去了太久,景林见他们总不回来,所以害怕得哭了起来。

    “弟弟,你别哭了,我回来啦!”景岚远远的就向景林喊了一声。

    景林唬了一下,又一愣,看到与大哥和妹妹一起回来的还有其他人,只得傻乎乎地仰着一张脏兮兮的小脸望着他大哥。

    景岚怀抱着心儿来到景林面前,把杜熙介绍给他:“弟弟,这位叔叔是娘从前认识的人,你唤他姨父。”

    “姨父?”景林傻愣愣地应了一声。

    杜熙慈爱地摸摸景林的小脑袋,笑道:“乖孩子!”

    景林不解地望向他大哥,只听到景岚说道:“弟弟,时候不早了,我们把牛羊赶回家吧!姨父想见见爹和娘。”

    “哦。”景林答应一声,挥着羊鞭,把成群的牛羊往山下赶。

    酉时刚过,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景岚兄妹三人把牛羊赶回羊圈时,月亮已经悄悄地爬上了树梢。

    三座临时搭建的毡包里透出亮光,远远的还能闻到饭菜的香味。(注释:毡包指的就是现在说的蒙古包。)

    景岚兴奋地大喊道:“爹,娘,蓓奴姨娘,我们回来啦!”

    一个女人掀帘出来,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正说着:“你们三个小鬼,可算回来……”忽然,这女人瞧到景岚三人身后站着的杜熙,顿时呆了。

    “你……你是……你是杜熙?”那女人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来人。

    杜熙拥着三个孩子来到她面前,边笑边说道:“是我,蓓奴,十二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啊!”

    蓓奴捂着嘴,“杜熙,真的是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孩子们放牧的时候遇上了突厥人,正巧我带兵巡视发现了,就把他们三个带回来了。”

    蓓奴摇摇头,眼中似闪着一丝泪光,“真是想不到,居然还能见到你。十二年不见,你可比当年精干严肃多了,不知道小姐见到你会有什么反应。哦,对了,阿琇好吗?杜哲呢?”

    “他们母子俩都好,娘子是时时惦记着你们的,每写家书都不忘交待我要留意你们的消息。没想到,今日真的让我碰到了。”

    正当此时,另一间毡包传来一道清亮略带低沉的女声:“蓓奴,你在和谁说话?”

    心儿一听,立刻笑着奔向那间毡包,边跑边说:“娘,娘,心儿回来了!心儿带姨父回来了!”

    那毡包的门被掀开了,走出一位体态翩跹的少妇,她身材婀娜,即使穿着厚重的羊皮袄,依然不掩玲珑的身段。她的容貌是万分美丽的,乍的一看,犹如天仙下凡,神女坠世,只是,在她洁白细腻的右脸颊上有一道难看的伤疤,从右眼角一直拉到耳垂下边,与她美丽的相貌格格不入。

    “你……你是云涟?”杜熙怔怔地看着她,他只见过她摸黑脸的样子,虽然钟琇曾告诉过他云涟洗去药汁后的容貌是奇美的,但他也并不以为意。今日一见,果然证明了之前钟琇所言。

    “杜熙?!怎会是你?”刚刚步出毡包的少妇也是一怔,忽然释然地笑了。

    是的,这名少妇就姜国亡国公主云涟,亦是当年独宠卫国后宫的那名雷昭容。时过境迁,她此时已是二十九岁的年纪,早已褪去少女的那份稚气,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难言的成熟风韵。她右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并不影响她的美貌,在温柔风情之外平添了几分沧桑之感。

    时光如箭如多秋。再回首,梦悠悠。走到今天这一步,云涟成熟了,沧桑了,似乎什么语言都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没有老,她的容貌还是那么美,眼角额头光滑如昔,没有一条皱纹,即使右脸多了一道伤疤,也丝毫无损她绝世的容貌。

    可是,她的心老了,十年前那场暴雨,让她的心一下子苍老了。

    梦回前夕,依然是暴雨滂沱的那一天,她孤零零的站在暴雨中,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她的身上,耳边充斥着袁皇后和董淑妃得逞的讪笑,她的心凉了。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主使的,他才是后宫凶案最大的赢家。难怪徐琳琳临死前,会对她说:“我只能死,我不死,还会死更多的人。雷婕妤,相信我,知道幕后真凶对你没有任何好处。”难怪徐琳琳宁死也不肯说出幕后真正的指使人。

    真正撕碎她的人不是董淑妃,而是赫连恒君啊!

    最是无情帝王家,她以为赫连恒君跟他的父亲赫连嗣不同,没想到,她最终沦为他利用的棋子。为了达到彻底铲除苏家的目的,他可以亲手将曾经侍奉过他的嫔妃送上死路。他果然不愧是一个帝王!一个最是无情的帝王!是她小看了他,还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暴雨中,她的心在一点一点冰冷下去,一条微小的生命即将在她体内流失。她应该留住这个孩子吗?这是她与他的孩子,原本她是那么期盼这个孩子的出世,可是此时此刻,这个孩子的存在还有任何意义吗?

    “啊——!”云涟撕心裂肺地嘶喊一声,如羽毛般飘落在狂风暴雨中,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下体流出……

    那一刻,天雷轰鸣,天地暴怒!

    突然,她的身体变轻了,似乎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景习慕那张焦急关切的脸庞。云涟只觉得心中一酸,泪水滚落。

    “驸马爷,你好大的胆子!”袁皇后的吼声与雷声一样震耳,“这罪妇理应处死,难道你想和她一个下场吗?”

    “皇后,嫉妒已经使你蒙蔽了自己的双眼。你告诉皇上,上一次,因为我的不珍惜,把涟儿推离了我,这一次,因为皇上的不珍惜,把涟儿推回了我身边。替我谢谢他!”

    “你在说什么?此等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你难道忘了你自己长公主的驸马吗?”

    景习慕垂下眼帘,低低地道:“对敏敏,我只能说声抱歉,是我利用了驸马的身份,目的只是要留在京城,只为看到云涟。”

    “你好大胆子!”袁皇后拍案大喝:“来人啊!把这对狗男女统统拿下,即刻斩首示众!”

    董淑妃闻言,只是站在一旁冷笑。

    “慢着!”中书令林至道却发言:“雷昭容当斩,驸马之事,涉及国家安危,须等皇上回宫后再议。”

    袁皇后虽心有不快,但也知道林至道所说不假,立刻命道:“来人!立即将姜国乱党云涟拖出去斩了!”

    景习慕把云涟抱在怀里,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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