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狼烟—北非的角斗_分节阅读 6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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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克的西部防御阵地。刚一遭到火力打击,意军坦克就连忙躲进了一处干涸河床中。

    无论隆美尔怎样怂恿、开导意军指挥官,他们就是不出阵应战。接着澳大利亚军队发起了一次反击,意军部队首当其冲,他们一触即溃,很快就缴械投降了,隆美尔的一名军官发现只有一辆孤零零的英军侦察车在押送一整连的意军官兵走向战俘营。他向那辆车进行了火力袭击,打算给这群可怜的意大利人创造一个逃生的机会。他们确实跑了起来,隆美尔哀叹道,只是“朝着英国人的防线。”在两天的进攻中,800 多名意军官兵被生擒活捉;“阿雷特”师至少损失了90%的坦克,此时也丧失了作战能力。4 月17 日,隆美尔只得取消了进攻。但隆美尔仍然相信,只要得到足够的增援,他还是可以攻克托卜鲁克的。他一再低估了守城英军的意志力。在托卜鲁克外围阵地内共有35000 名官兵——澳大利亚人、新西兰人、不列颠人、印度人——他们统一由一名完全与隆美尔同样富于坚韧不拔毅力的澳大利亚指挥官统率。勒斯列·詹姆斯·莫谢德少将,时年51 岁,在部队里享有连环画册《闪电戈登》中一名恶棍的称号。他对自己所肩负的重任的理解十分简单明了。“在这儿不会重演敦克尔刻的历史。”他告诉部下说,“如果我们必须得退出的话,那么,我们就得杀出去,决不能投降或撤退。”澳大利亚一家报纸曾以“托卜鲁克勇敢地接受惩罚”为题发表了一篇文章,莫谢德被激怒了,“我们不是来受罚的,”他狂吼道,“我们是来施加惩罚的。”每天夜里,他派出20人的巡逻队对敌军发动了一次偷袭。不久,隆美尔就意识到了他们的威力。一天上午,隆美尔在意军防守的阵线上惊讶不已地止住了脚步,只见满地都是胡乱扔弃的钢盔,上面镂有一支精锐的阻击步枪团的徽标:雄鸡尾羽。就在一夜之间,意军整整一营的官兵竟然全被虏去。当然,莫谢德的部队并不仅仅热衷丁抓获俘虏。拉其普特人是来自印度德普尔的武士阶层,在战斗中,他们曾因过高估算了德意军队伤亡的数目而备受谴责,于是,某些深夜他们回到营地时干脆就带来了两小袋证据:32 只人耳朵。

    由于白天进行骚扰活动主要靠狙击手,因此,守卫托卜鲁克外围阵地的官兵干脆把他们的生物钟完全颠倒过来。晚上9 时30 分,他们开始吃早餐,午夜时分,他们吃中餐,黎明时分,他们则共进晚餐。躲躲藏藏是他们生活的主旋律。跑进到伪装起来的地下掩体中的官兵常常用骆驼刺树枝把留在身后的脚印轻轻抹去,以奂轴心国轰炸机根据道路痕迹找到地下掩体的位置所在。英军官兵不仅要与敌军进行殊死战斗,而且还要与枯燥、乏味、暴晒、虱子、沙蚤和痢疾作斗争。

    德国空军持续不断地对英军的运输船只展开了攻击,托卜鲁克港不久就到处堆满了各类为“斯图卡”飞机击毁的供给船的残骸。这样看来,负责从亚历山大港运送食品和装备的“西部沙漠轻快船队(westerndesertlighterflofilla)”所宣你的他们名称的大写字母(w·d·l· f)意味着“我们像苍蝇般死去”(wedielikeflies——w·d·l·f) 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在外围阵地上,共同具有的艰难意识使得包围秆和被围者之间萌发了某种扭曲的同志般情感。双方都在同样的沙地煎熬下苟延残喘——正如降美尔手下一名军官所说的,水“看起来像咖啡,喝起来像硫磺”,肉罐头被德军官兵谑称为“墨索里尼的驴肉。”战场上也有一些稍纵即逝的短暂轻松。瓦尔特·提尤特中士是一名英军不担架手,一次在外围阵地的战斗结束后,在一块人迹罕至的沙地里寻找伤亡者,他得到了运送英军死伤者的德国士兵的协助,他们告诉他别的英军伤员都已被转送到一座德军野战医院里去了。在各自返回阵地之前,德军士兵还给了他一罐新鲜柠檬饮料。每天夜里9 时57分,英军与德国官兵都要迅速打开收音机,把频率调到“贝尔格莱德电台”的位置,聆听勒贝·安德森吟唱——一位在军营门外路灯下等候已久的姑娘那悲伤不已、催人泪下的哀诉——“莉莉·玛莲”,在所有沙漠战士的心中,这首歌成了一支非正式的圣曲。

    4 月30 日,得到第15 坦克师增援的隆美尔已足以再次发动新的攻势。傍晚6 时30 分,德军对托卜鲁克展开了迄今为止最为残酷的一次大规模进攻。“斯图卡”俯冲轰炸机和轴心国炮兵部队对城他西南一座叫“拉斯伊·梅道尔”的山头进行了狂轰滥炸,德军坦克集群趁机突破了这个制高点以北、以南的防御系统。在三个小时内,德军就把战旗插上了山顶,坦克部队则深入外围阵地达两英里之远。但是,德军未能占据一系列由澳军死守的坚固火力点。隆美尔说,“这些澳大利亚士兵打起仗来,具有不同寻常的刚毅精神,甚至伤员还要继续战斗下去,直至最后一息。”次日上午,这些火力点仍旧十分活跃,当英军用炮火进行报复和展开反击时,它们就从后面对德军进行骚扰。

    双方冲击和反冲击的拉锯战激烈地进行了三天,遮天蔽日的风沙使得德英指挥官的战术控制都陷入了困境。在一片歇斯底里的狂乱中,几乎没有人能确切地把握哪一方正在取胜—或者已有多长时间。一名德国军护乘着救护车来到铁丝网阵地前,看见一名澳籍士兵正在操枪向他瞄准、便怒不可遏地走上前去大声训斥。他相信隆美尔已经拿下了托卜鲁克,因此,有必要到前线来照料德军伤员,莫名其妙的澳大利亚士兵,把他抓进了战俘营,让他在里边看护伤弱员。

    这场战斗是隆美尔到目前为止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出击。在战场上,他的部下有1000 余人伤亡。弗雷德里希,保卢斯中将亲眼目睹了这一血淋淋的场面。他是一名头脑冷静,行为慎密的将军级参谋。4 月27 日刚抵达北非。他此行的目的是要执行陆军最高司令部的一项十万火急的使命,用某种方式对隆美尔进行牵制。(哈德尔上将说,之所以选择保卢斯,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具有可以让士兵不致于完全处于癫狂状态的足够有影响力的人选)。保卢斯为德军在战斗中遭受的伤亡吓得大惊失色,德军官兵“正在非人道和无法忍受的条件下进行你死我活的战斗”的铮铮事实让他感到惶恐不安。他提醒隆美尔,夺取托卜鲁克已经没有希望了。然而,当5 月4 日英军发起了最后一次不成功的反击之后,德军设法在外围阵地上占领了一块宽约3 英里,纵深2 英里的地盘。

    与此同时,布劳希奇发来了一道怒全气冲冲的最后通蝶,这位总司令勒令隆美尔不可再向托卜鲁克展开攻势,隆美尔必须坚守现有阵地,保存实力。非州军司令官对被迫转为守势并禁止进攻埃及,感到痛苦万分。但是,不久他就被证明是一位完美无缺的防御高手,正如同他是一位完美无缺的进攻高手一样。

    在丘吉尔的一再坚持下,英军准备在昔兰尼加展开自己的攻势。这位首相设想了一个大胆、典型的“丘吉尔式”的计划,在4 月20 日为战斗奠定了基础性框架。在此期间,一支装载着295 辆坦克、打算去援助韦维尔的船队正准备启航绕道“好望角”开赴苏伊士运河。丘吉尔提议,为了缩短40 夭航程,船队应转入直布罗陀海峡,穿越地中海德军交叉火力网,直驶亚历山大港。

    自一月初,英国船队就不敢穿越地中海,向北非运送给养,德国空军曾在那里重创了英军航空母舰“光辉”号,显示他们已完全掌握了地中海上空的制空权。虽然丘吉尔完全清楚隆美尔已得到了一个完整的德国坦克师的增援,但他仍认为有必要冒这种风险。如果在那支德军新锐坦克部队在北非完全施展开手脚之前,让韦维尔得到这295 辆坦克,那么,目前灾难性的战斗局面可能会很快地扭转过来。“如果这笔货物交易成功,”具有毫不含糊的乐观精神的丘吉尔打电报告诉韦维尔说,“6 月底,在昔兰尼加就再也看不到德国人了。”

    事实上,在代号为“猛虎船队”的运输过程中,英军只损失了一艘货船——被德军一枚水雷击沉的。5 月1 日,船队终于把238 辆坦克送到了亚历山大港。在到达之日,丘吉尔把《圣经》中一段关于希腊科林斯人的话引入了给韦维尔的电报里:“看吧,现在已是拯救之时。”韦维尔可不那么肯定。运来的坦克呈现出一付寒酸模样:制动箱被压碎、履带无法使用、发动机没有安装滤尘器——而滤尘器在沙漠战中是至关重要的。在6 月中旬之前展开行动,韦维尔告诉伦敦,是绝对不可能的。

    丘吉尔一听之下,怒火中烧,大夫所望。但是,韦维尔并不乏主动向上、积极进取的精神。5 月15 日,甚至在没有动用新坦克的情况下,他发起了“简明行动”。这是一场旨在为下一次大规模攻势夺取攻击阵地的小战役。在w·h· e·高特准将的指挥下,英军越过埃及一利比亚边境,排出了三支攻击纵队,展开了进攻。两支队伍攀过与海岸平行的悬崖绝壁,其中一支向西横扫过去,随后向北直扑西迪西则兹,另一支力图攻占塞卢姆以西的卡普措要塞,第三支纵队要强行打通哈尔法亚隘口——这是整个绝壁通向利比亚高原的唯一关口。除了挟制通往高原的道路外,哈尔法亚隘口还控制着通往塞卢姆及以西各地的沿海公路。

    英军兵贵神速,艰快就攻克了卡普措和哈尔法亚隘口,大军随后继续向西迪西则兹推进。隆美尔也不示弱,于5 月16 日凌晨前几个小时,发起了一场反击战,又把英军赶了回去。高特无奈,只得撤向隘口。然而,如果他可以守住此地的话,其本身还是抵得上英军在“简明行动”中的损失的——当时,英军还只是被击毁了18 辆坦克,伤亡160 人,但是,5 月27 日,一支占据优势的德军还是把英军赶出了哈尔法亚隘口,韦维尔又损失了173 名官兵和5 辆坦克,结果“简明行动”一无所获。

    丘吉尔意识到隆美尔正在日复一日地巩固他的防御阵地,因而,不断督促韦维尔立即采取大规模攻势,这使韦维尔心烦意乱。此外,在西部大漠展开攻势也并非是索绕在韦维尔心头唯一的问题。麻烦无所不在,层出不穷。4月底,在希腊的英军被赶了出来,现在,克里特岛——成了从希腊撤出的大部分英军的避难之所——受到了德军的威胁。在此期间,韦维尔还被卷入到叙利亚和伊拉克境内的冲突中去了,这些国家亲轴心国的傀儡政府正在积极进行反英活动。就像一个玩杂耍的人手忙脚乱地试图握住太多的彩球一样,韦维尔开始挺不住了。

    然而,6 月15 日凌晨2 时30 分,韦维尔终于开始了这场昔兰尼加攻势——其代号为“战斧行动”。该计划与“简明行动”大同小异,只是规模要宏大一些罢了。它计划:配备有一个半坦克中队的一支步兵旅集群(一支加强旅)准备拿下哈尔法亚隘口;在此期间,当一支加强装甲旅摆开阵势,向西横扫至西迪西则兹,以保护其它英军部队免遭驻西迪奥马尔的轴心国部队的进攻时,英军另一支装甲旅和一支步兵旅就扑向卡普措要塞。

    驻扎在哈尔法亚隘口的一支德军炮兵营是隆美尔防御体系的核心所在。6 月15 日清晨6 时许,这支部队首先听到了英军坦克马达的轰鸣声,这些防御者们被英军视为“七日大兵”,因为他们一次只能补充仅供一个星期使用的弹药、食品和淡水,他们心须战斗到最后一发炮弹和最后一滴水为止。该营营长是50 岁的维尔赫姆·巴赫上尉,战前,他是德国两部曼海姆一名福音派新教会牧师,始终过着一种普通市民的生活。在这场战斗中,他那些忠诚不渝的部下尊称他为“哈尔法亚的牧师。”

    通过野战望远镜,魁悟租壮的巴赫上尉密切注视着杀气腾腾的英军坦克直逼而来,它们就在2 英里之外了。“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开火,”巴赫告诉他的部下,“让他们过来再说。”英军坦克一边继续推进,一边射击,不久,在隘口制高点上就到处布满了坑坑洼洼的弹痕。然而,巴赫的部队和在尼奥波尔多·帕尔部少校指挥下的一支意军炮兵连仍旧按兵不动,静以观变。

    上午9 时15 分,靠近冲向隘口英军纵队尾部的瓦尔特·奥卡洛尔中校满意地听到了一句无线电暗语:“粉红点”——表明战斗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一切顺利。然而好景不长。不久,无线电机突然传出了c·g·麦乐斯少校最后几句惊恐万状的呼喊,当时,他乘坐的坦克正处在首当真冲的位置上,“上帝!他们竟把大口径炮掩藏在了地下,我的坦克就要被撕成碎片了。”

    沿着隘口处的悬崖绝壁,从各个隐蔽良好的阵位上,德军88 毫米口径高射炮,正被调平了炮管用以打击英军坦克。它们发射的22 磅重的炮弹足以一英里之外的“马蒂尔德”型坦克炸开一个如同蓝球那么大的洞来。几分钟内,充当先头部队的12 辆坦克中的11 辆便像火炬一样腾起了熊熊烈焰。英军连续五次试图强行突破隘口,巴赫的大炮连续五次把他们给打了回来。从那天起,哈尔法亚在英国陆军中就成了“地狱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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