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逐流_分节阅读 6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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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身体。谷昭顶着剑尖向前一把将红毛军官前襟抓住,封住穴道。周围红毛兵见状,急忙调转枪口指向谷昭。谷昭将那红毛军官挡在胸前,红毛兵投鼠忌器,见长官被擒,战意全无,纷纷溃逃。颜字寨兄弟趁机掩杀,红毛被追杀者甚重。二千四百余人的红毛队伍,只有不到四百个腿脚利索的,向着石头城方向逃去。穷寇莫追,郑一官急忙召集兵马,迅速打扫战场。二千余火枪一条不落,还有四十余门火炮,可把大伙愁坏了。拉炮的战马早被流弹击毙。用人力拉,行动缓慢。万一被红毛追兵追上岂不糟糕?郑一官思忖半天,终于还是不舍,“拖回去!”此言正和大伙心意,众人扛枪拖炮,走了没十里路,前面地形陡然转低,来到处天然堑壕,壕内生有一片毛竹。郑一官喜道:“红毛有铁甲骑兵,待会发现辎重火枪俱为我等收走,一定会来追击。我们不妨在此地设一道奇兵,待敌骑追至,突然手持长杆,刺穿马腹,岂不快哉?”

    谷昭闻言暗赞不已,想起陈衷纪的话,郑一官果然颇具帅才,善于用兵。最后议定由谷昭和郁离子带领三百名体力好的士卒留下。壕内遍生毛竹,正好削来做长矛。约定好,二个时辰后,便可撤离。郑一官又派人骑仅有的一匹马,赶回颜字寨,要陈衷纪派牛来拉炮,颜字寨最不缺的就是耕牛,有二千余头。

    谷昭和郁离子带领众人很快做好三百支长矛,二人便跃上就近的一棵大树,静静等候红毛骑兵的到来。过了许久,郁离子快耐不住性子了,道:“老四多心了,红毛鬼今日一战已然丧胆,哪敢再派什么骑兵?”

    谷昭道:“此举,有备无患。如果红毛果然派了骑兵,那就说明颜字寨有两个帅才,将来大事可成。”

    郁离子道:“一官如此年轻,能成什么大业。老哥我看不出来,到是衷纪三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确实让人有些佩服了。”

    谷昭道:“你佩服陈军师,陈军师却极其看中郑一官呢。”

    郁离子道:“唉,一官虽然跟我是结拜兄弟,但我却唯独把他看成孩子,从不以兄弟之礼对他。他对老哥却也尊重。如果,今天红毛骑兵追来,老哥算是服他一回。”话音甫落,遥见石头城方向尘烟滚滚,烟尘裹挟着数百骑骑兵。谷昭道:“果然来了,大家准备好长矛,待令下,齐齐斜举。”众人得令,匍匐在壕下。谷昭隐于树干后,借着枝繁叶茂,不易被发现。红毛铁骑这次来的果然又是铁甲骑兵,大概铁甲骑兵装备麻烦,费时费力,所以这么久才赶到这里,骑兵手持短铳、马刀,很快冲到壕前。谷昭看准时机大喝一声:“起矛。”

    众人得令,将竖躺地上的一丈半长的尖头竹竿斜斜举起,另一头斜拄于地。头排骑兵不防有埋伏,眼睁睁地看着坐骑扑向长矛。一时间,人仰马嘶。乱作一团。后面的颜字士卒,手舞长刀冲将上来。骑兵见再次遭遇伏击,肝胆俱裂,哪有心思恋战,后面的掉转马头向来路溃逃。前面的仓促之下,尽被杀死。不到一炷香时间,来的三百多骑骑兵,只剩不到一百骑得以逃生。留下一百多死马和尸体,俘获五十多匹活马。众人欢天喜地地清理战场,手下一士卒对郁离子道:“大寨主,大家伙还没吃够马肉,今日大捷,怎么也得需要庆祝吧,没肉怎么成,咱么还是将这一百多匹死马拖回去吧?”

    郁离子道:“有道理,今日连遭挫折,谅红毛鬼也没胆再来了。速速派人骑马回去报讯,来牛车拉死马。”

    几名士卒闻言骑马回去报讯。众人拖着死马,慢慢回走。谷昭在最后望风,万一再来追兵,好赶快扔下辎重闪人。

    走了一个时辰,前面出现一溜牛车,正是陈衷纪派的牛车。

    回到寨中,天色已是黄昏,经过一日苦战,众人无不又饥又累。寨中妇女支锅煮肉,一时间,寨内外肉香四溢。陈衷纪本来想放弃辎重,恐怕给红毛可趁之机,听郑一官一说,早料到此节,并设有伏兵,便赶快派牛车拉回,清点辎重里有炮弹五百余发,火药三十余桶,铁丸无数。陈衷纪将四十余门火炮全部支在石林,又派了会用火枪的步卒三百人,手持火枪,镇守石林。这次吸取教训,每人酒半斤,肉管饱。全寨同乐,共同庆祝今日大捷。

    陈衷纪总结道:“今日一战,扬我华夏神威,来犯红毛三千二百余人,逃回到石头城的不过四百余人。再加上伏击的骑兵二百人,共灭红毛近三千人。我颜字寨兄弟,石林死七百余人,石头城外伏击战死亡四百余人,一共一千一百人。人数上我们一对二不止,况我颜字寨既无火枪火炮亦无弓箭。能取今日之大胜,实在堪称壮举。大家俱功不可没,我等共贺一杯。”

    “且慢。”颜思齐站起道:“先让我等敬死难的兄弟一杯。”说罢,将杯中酒泼于地上。众人纷纷效仿。

    然后,颜思齐举杯道:“来,让我们再敬首功一杯。”

    陈衷纪看看郁离子道:“今日,首功当推郁离子大哥,若不是大哥及时调动垦民护寨,今日有死无生。”

    郁离子急道:“哪里哪里,今日首功当一官莫属,若不是一官围魏救赵之计实施得巧妙,红毛怎会撤兵?”

    郑一官亦推辞道:“围魏救赵之计乃是三哥的计谋,兄弟只是个遵令行事,若说功劳当推三哥无疑。”

    陈衷纪道:“虽是兄弟,但既然在一起图谋大事,那么自该赏罚分明,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如此方能使众士卒心服。”

    颜思齐点头道:“对,赏罚分明,将来大业一成,按此论功行赏。三弟,既然大家都谦虚推辞,你就直接论功过吧。”

    陈衷纪道:“若论功劳,今日郁离子大哥当居首功。但是,大哥今日石林之战,违抗军令一次。功过相抵,众位看如何?”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无人应答。郁离子尴尬地道:“我才不稀罕什么功劳,相抵就相抵。”

    陈衷纪道:“一官,将军令执行彻底,并且火候上掌握得十分老道,致使红毛伤亡惨重,记大功一件。刘常青率众誓死坚守石林,腿上中了一枪,仍然坚持作战,勇气可嘉,记功一次……”

    不一时,陈衷纪论功完毕。

    郁离子突道:“三弟,论功完否?”

    陈衷纪点头应是。郁离子道:“可曾忘了一个人?”

    陈衷纪道:“哦,何人?”

    郁离子道:“那个人助我等坚守石林,杀退红毛多次;石头城外伏击战,他又生擒红毛军官,大大缩短了战斗时间;又一同跟我掩护同伴撤退,伏击二百多红毛骑兵。这样的功劳,你何故把他漏了?”

    众人一听都知他说的是谷昭。

    第二章 海东吟 卷七 风雨琉球14

    陈衷纪焉能不知谷昭的功劳,闻言道:“谷老弟对我颜字寨的帮助大家伙都是有目共睹的。可是,这是咱们寨内的帐目。谷老弟并非我寨中人,记下功劳有何用哉?我们不如将这份恩情记下,将来有机会,谷老弟若用着我颜字寨,颜字寨定然鼎力相助。当然,如果要黄金白银,谷老弟尽管开口。”

    一句话,把谷昭排斥在外。谷昭本来经郁离子说和,加上颜思齐等人慷慨豪侠的作风,已有心加入颜字寨共谋大事。可是,陈衷纪本也是视死如归的好汉,不知为何,总不能敞开心扉,处处对他设防。想起此前陈衷纪在大寨中跟他说的话,说他非池中之物,不敢对他有所遣派,还说他是个不需安排的人。现在看来,全是虚与委蛇的托词而已,实是有不容之心。似乎不希望谷昭涉入到颜字寨的权利中枢。颜字寨这么多好汉子,谷昭本欲一心佐之,但陈衷纪一再拒人于千里之外。谷昭心下不由大感失落,去意陡增。

    郁离子有些激愤地道:“老三,你竟拿金银这等俗物来对谷老弟这等豪侠,这岂非侮辱于他?”

    谷昭站起,劝住郁离子,道:“大哥不要为在下而兄弟失和。至于说到功劳嘛,谷某不敢有所求,谷某到是觉得颜字寨士卒各个奋勇争先,临危不惧,俱该记上一功,谷某区区微劳便送给这些好汉子吧。诸位亦不必觉得对在下有所亏欠,大丈夫行事,但凡能够为国为民,谷某即便赴汤蹈火亦万死不辞,感谢各位这次给谷某痛击外夷的机会。谷某还有事情要办,就不在此叨扰各位了。”

    谷昭这一辞行,颜思齐坐不住了。他也暗暗奇怪,三弟这是怎么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这么大好的人才不留住,枉他和郁离子多次游说谷昭留下。一瞥眼看陈衷纪正襟危坐,并不表态。陈衷纪老成持重,颇有谋略,一向是颜字寨的核心智囊,大事几乎都由他做主。颜思齐亦进退两难,支吾道:“谷兄弟,怎么说走就走呢?说好了等老五回来重新结拜的嘛,还有你救哥哥的恩义,哥哥还无从报答呢。先住些时日吧,再说这黑灯瞎火的,走也得白天走吧?”颜思齐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你别急着走,稍等等,回头我做做老三的工作。但谷昭极为敏感,一看就连颜大当家的都要看军师的脸色,军师既有不容之心,强留下也是热脸贴冷屁股,走意更盛。对颜思齐抱拳道:“颜兄,四海之内皆兄弟,只要你心中有谷某这个兄弟,那么谷某心中定然也有哥哥的位置,何必拘泥于结拜这些繁文缛节呢?”

    此话一出,颜思齐道:“好,就凭这一句话,你就是我兄弟。兄弟,哥哥敬你一杯,天高路远,兄弟珍重。记住,不管什么事,只要用得上哥哥,你只须来个信。”

    谷昭一仰脖喝下这杯烈酒,向郁离子和颜思齐抱拳一躬道:“二位哥哥保重。”说罢,返身走至大寨当中,牵马欲行。郁离子从后面追来,道:“要走一起走,老子不受这鸟气了,陈老三看不起咱们,留之无益?”

    谷昭劝道:“陈军师筹谋深远,依兄弟看,他是别有隐情,哥哥切不可自拆屋墙,莫忘了你们兄弟息息相关,一损俱损。”

    郁离子道:“你还替他说话,气死我了……”

    二人缓缓走至寨外,谷昭一路劝说,终于劝住郁离子。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老哥保重。”

    郁离子叹道:“还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兄弟,哥哥把这个送给你。”

    说着从腰间解下一物,谷昭一看,此物核桃大小,通体黝黑,入手微凉。奇道:“这是何物?”

    郁离子道:“此物叫兹璃。平时含在嘴里,能够护养心脉。如若受到伤害,只要一息尚存,口含此兹璃,能保不死。而且含此物疗伤亦事半功倍。此物得之不易,可谓世间罕有,老弟一定要珍惜。”

    谷昭急忙推辞道:“这如何使得。”

    郁离子作势欲扔,道:“你再推拒,老哥就扔了他。”

    谷昭知此人性情刚烈,说一不二,便不再推拒。道:“那老弟就愧受了。”

    郁离子叹了口气,眼圈发红,道:“知道哥哥为什么将他送给你不?你我兄弟虽相处时间不久,但哥哥知道你终日行侠仗义,路铲不平,为了个素不相识的人尚且如此奋不顾身,甘冒奇险。你带这个在身边,总有能用得着的时候。”此刻,郁离子关怀备至,不象大哥,似慈父。

    谷昭心下也十分感动,强忍悲痛,道别郁离子。

    骑马向北狂奔,现在想来白天时对绿笛儿确实有点不妥,不知绿笛儿回到鸡笼没有,按说两地快马加鞭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绿笛儿应该回到鸡笼了。琢磨回去后如何跟绿笛儿赔罪,想到绿笛儿深明大义,知道当时情况危急,定能理解自己当时的心境,说不定还会温言相慰。一时间,疲劳尽抛脑后,归心似箭。

    谷昭离开后,众人按照吩咐,在十碗香开了几间房间。白菡时时前来探望众人,许巍为其挨了一掌。白菡内心负疚,常带了许多名贵药材,前来为许巍调治。许巍满腹经纶,二人一见面便如同遇见知己,一聊起来,通宵达旦。

    这日夜,白菡跟许巍相聊正欢。青、红、黄、蓝、紫五女前来找白菡。青梅道:“好姐姐,你果然在此。有了情郎便忘了姐妹,连家也不回了。”

    白菡嗔道:“休得胡说,小心姐姐撕了你的嘴。”

    许巍道:“各位仙女驾临寒舍,小可这里蓬荜生辉啊,只可惜七仙女少了一仙。”

    黄杏打趣道:“有一仙不是跟董永私奔了吗?”说罢暧昧地看了眼白菡。

    众人大笑。

    青梅道:“就怕是马上要变成五仙了,唉……”

    白菡早被羞臊得抬不起头来。

    许巍道:“在下有个疑问要问问各位仙女,九色轩里为何只见你们白、青、红、黄、蓝、紫六色?”

    黄杏道:“还有黑白啊,先生怎地没看见棋馆的忘忧清乐二位师兄吗?他俩不正是一黑一白?”

    许巍恍然道:“哦,那也是八色尚缺一色。”

    众女闻言面露悲戚,白菡柔声道:“前年,绿萼妹妹不幸染疾身亡,家主人知情重义,着实为她悲伤一场呢,到现在亦不肯补缺。去年蓝芷妹妹也走了,正巧蓝芷有个亲妹妹,家主人便收来凑数,我们仍叫她蓝芷,表示大家都没有忘记她。”话音一落,传来悲声,那个小蓝芷低声啜泣。

    众女急急劝慰。

    青梅边哄蓝芷边骂道:“都是那千杀的西班牙人干得好事,总有一天,姐妹们手刃那恶贼为蓝芷报仇。”

    许巍道:“此话怎讲?”

    白菡道:“先生有所不知,去年蓝芷妹妹一个人外出买东西时,被西班牙人看到,欲强行奸污蓝芷,蓝芷挣脱不掉,咬舌自尽。”

    许巍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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